「戴勛洋,你作弊喔?」
坐在他身後的女生將批改好的小考考卷遞給他,戴勛洋拿走考卷,瞄了一眼分數後,反駁道:「誰作弊啦!我這是實力。」
「好了,將考卷收上來。」身材嬌小的女老師用不像女性的渾厚嗓音朝學生喊道。
坐在每一排最後面的人起身收走考卷,數學老師一一檢視著上繳的試卷,她忽然一頓,說:「戴勛洋,你作弊嗎?」
坐在戴勛洋身後的女生噗哧一聲,他的臉已經黑了一半。
「老師,這才是我的真正的實力。」
「你真的沒作弊?」老師狐疑地向他看去。
「沒有啦!」他不高興地大喊。
老師一笑,說:「不錯哦,覺醒啦?考了六十五分,進步很多耶。」
「我只是隱藏了原本的實力而已。」他得意地回答。
全班同學幾乎都往他瞧去,周子汎也在其中,戴勛洋下意識地往他的方向看,並與他對上視線,戴勛洋尷尬地收起笑容,迴避了目光。
體育課時,兩人一人在前排,一人在後排,戴勛洋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感到十分彆扭。
我突然用功可不是因為周子汎說的那些話,是我想試試看自己的能力,所以跟周子汎一點關係也沒有。──這樣的話一直在他心裡盤桓,似乎急欲澄清什麼,雙眼盯著前面的周子汎,彷彿要在他的後腦杓盯出一個大洞。
暖身操結束後,體育老師沒有如往常地讓大家拿取要上課的器材,反而下達口令──
「第一排、第三排向後轉。」
周子汎轉身,還困在思緒中的戴勛洋因他的動作而回神,愣愣地與周子汎對視。
眼睛……周子汎的雙眼一直都是戴勛洋最在意的部位,現下他的眼神看不出情緒,但戴勛洋很明顯地動搖了,他眨眨眼,有點慌張地望了遊走在隊伍外的老師。
「躺下。」
這奇怪的指示讓大家都很困惑,周子汎也因此朝老師看去。
因為學生的遲疑,男老師再度喊道:「我說躺下,還不快動作!」
聞言,男生、女生皆乖乖平躺。今日在體育館上課,不是怕地板髒,而是對老師的指令感到疑惑,大家都有不祥的預感,不安地互相覷望。
「第二排、第四排……」受學生注視的老師,唇邊揚起鬼黠的笑容,這讓學生更加不安了。
「趴下。」
所有人同時看向老師。
收到大夥視線的老師,嘴邊的笑容未減,愉悅地說:「知道伏地挺身吧?第二排、第四排趴下,以伏地挺身的姿勢趴在前排同學的上面。」
戴勛洋瞪大眼睛,然後看著躺在地上、相同感到驚訝的周子汎。
隊伍裡傳出些許的嘈雜聲,女生率先動作,似乎對這新奇的鍛鍊方式感到有趣,但男生們可不這麼認為,多數人心裡都想著,如果現在躺在他們面前的是女生,他們肯定毫不推託,並用最佳速度趴下。
「男生還不快點趴下!」
對於這個嚴格出名的老師,大家都不敢發言,戴勛洋那排的男生一個個地趴下,手伸直撐著倒是還好,但他們都知道接下來老師要他們做伏地挺身,這下子就會跟躺在身下的人近距離相對。
這老師到底是從哪裡知道這種奇怪的運動方法啊!
「撐好啊,不然就會跟躺著人親密接觸了。」
女生笑了,但男生鐵青著臉,完全笑不出來。
周子汎鎮靜地看了撐在他耳朵旁的手,然後看著始終閃避他目光的戴勛洋,說:「你不會撐不住吧?」
「我會拚死撐住的。」他咬牙道,眼睛瞪向顯得很開心的體育老師。
老師開始喊聲──
「一下二上,一!」
男、女生開始動作,有的男生手肘的彎度極小,老師經過時都故意將他們壓得更下去,直到手肘的彎曲度符合他的要求。
戴勛洋將臉撇向另一邊,不管是躺著還是撐著的人也都這麼做,但周子汎卻直直瞅著他,完全不避諱那尷尬的距離。
在戴勛洋撐起後,周子汎開口道:「你想認真讀書了嗎?」
聽及此,戴勛洋心想,該來的總是會來,他知道周子汎會問,不只周子汎,他甚至認為孫霓也會問。
他不敢直視周子汎的眼睛,只瞧了他一眼後就瞥開視線。「我、我不是因為你說的那些話才讀書的,我只是想測試自己的實力。」
老師下達「一」的指令,這時,周子汎恰好因戴勛洋的回應而抿嘴笑了,戴勛洋見到,便不悅地皺眉,說:「笑什麼?」
「你不是在害羞嗎?」他笑。「而且……你終於看著我了。」
戴勛洋的不自然,周子汎全都看在眼裡,他看著戴勛洋在眼前放大的臉龐,將他尷尬、難為情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因此咧嘴笑開了。
「有什麼好笑的啦!」深怕老師會聽到,所以兩人對話都特別小心翼翼,戴勛洋固然有些惱羞成怒,但他還不至於大聲吼出來。
「……惱羞成怒。」他輕笑出聲。
以這樣的距離看著周子汎,戴勛洋還是第一次,露營時,雖然兩人就睡一起,但因為在黑暗中難以辨明,所以他也沒看清周子汎的長相,現下兩人距離相近,他也難得的笑開,戴勛洋才發現他笑了後,年紀看似更小了,同時也看到藏在他嘴角不遠處的梨窩。
「二。」
戴勛洋撐起身體,因為老師刻意在下去時多作停留,所以他的手已經開始有點痠疼了。
兩人結束話題,周子汎無聊地看著旁邊的男同學,在上頭的人一臉痛苦,看來有點撐不下去了,反觀戴勛洋,不知道是在逞強,還是真的還能繼續,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一臉輕鬆……是指對伏地挺身的輕鬆。
在幾次的反覆後,老師才說:「好了,現在交換!」
戴勛洋看著撐著的周子汎,故意調侃道:「可別撐不住啊,小白臉。」
「看來你很期待我撐不住。」周子汎從容不迫地微笑。
周子汎一副「我可是做得出這種事」的表情,讓戴勛洋連忙回應:「喂喂喂,別開這種玩笑哦。」
當周子汎俯身下來時,戴勛洋身體一縮,忽然覺得好有壓迫感,然後在心裡咒罵了多次體育老師。
待續。
因為工作的關係,必須等適應之後才能再固定更新,目前就先改為不定期更新。
然後我存稿真的不夠了,每到這種時候就會很懷念還有很多存稿的日子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