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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神者與刀劍男士 之十四

作者:敕勒│2015-06-21 20:21:27│巴幣:14│人氣:568
 
一股奇妙的氛圍襲向各家的刀劍男士們。
 
事情的開端是這樣的,特地自製甜點作為上次的回禮,少年審神者帶著一臉淘氣的雪白青年前來拜訪。
 
左顧右盼終於發現紅圍巾少年,青年直接撲過去把目標舉起來轉了好幾圈。
 
「好久不見!」他發現少年輕到可以拋起來再接住,玩心大起便一拋一接玩起拋接遊戲。
 
「放我下來!」像隻幼貓被高高舉起,清光嚇得大叫,對方抓著的位置還是腋下的部分,想用手阻止也沒辦法,只能一面尖叫一面狂踢腿試圖喝止對方的行為。
 
 
這是這樣!鶴丸更開心了,少年的反應果然沒讓他失望,在平淡日子裡他真希望可以多看看這樣的反應呢!
 
直到審神者現身,他才不甘願把人放下,金色的眼瞳骨碌碌地轉著,盯著一溜眼就閃到自家主人身後的打刀。
 
 
「不好意思前輩……」關在家裡悶太久,一出來行動力破表的高,他真的很困擾該如何處理這把精力充沛的國寶級太刀。
 
「小孩子玩鬧難免的。」清光把衣襬都抓皺了,只好拍拍他的背,舒緩剛剛受到的驚嚇。
 
不好玩,我討厭他。靠著自家主人的背,露出的半張臉像隻警戒的小鹿瞪著鶴丸國永。
 
「嘿!你超~可愛的喔!」想要嚇人勢必要先放鬆對方戒心,所以鶴丸向清光揮手,釋出友善的招呼。
 
燒開水的茶壺發出尖嘯聲,是不瞪他了但整個人完全縮到審神者背後,變成一隻黏著樹幹的無尾熊。
 
 
太好玩了!一想到這個家裡還有其他未謀面的刀,鶴丸就非常開心,悶這麼久了,他今天一定要大玩特玩一番!
 
「你別太過份了。」自家主人終於出聲了「原本是要帶其他人出來的,我是勉為其難才帶你出來的,拜託你自重點。」
 
鶴丸絕對不會說因為他把主人的鞋子全種進盆栽裡了,唯一找的到的那雙還在他手上,主人不帶他出門也不行。
 
鶴丸眨一下眼,琥珀般的清澈眼眸閃過一絲狡詰。
 
「抱歉、抱歉,我都忽略主人的想法了。」
 
在少年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便衝過去把自家主人抱了起來。
 
主人挺輕的嘛!如此想著的鶴丸國永舉起少年在原地轉圈圈,還愉快地喊著:「好高好高,主人要飛起來了喔!」
 
 
少年回以一個顏面直擊的頭槌。
 
 
「敝人教導無方,讓你們見笑了。」彎腰九十度鞠躬,與一旁倒地四腳朝天的青年呈現強大的反比。
 
 
好奇妙的相處方式,看著這對主僕的互動,清光把主人抱得更緊了。
 
還是我的主人比較好。
 
 
 
這點小傷礙不著鶴丸的興致,很快的又爬了起來,趁著兩位審神者(附帶一隻緊緊掛在主人身邊的無尾熊)在聊天的時候,大搖大擺進到人家的房子裡探險去了。
 
一面研究房屋的結構,放大自己的感官搜尋著其他未謀面的同伴,在經過轉角的時候,他終於聽見迎面而來的腳步聲。
 
來了來了!好險自己還沒彎過轉角露面,鶴丸故意縮在轉角等著,頗有餘力的清好喉嚨後才跳出去哇了一大聲,狠狠嚇人一大跳。
 
「這一身白的傢伙是哪來的?」跳起來抱住柱子的獅子王炸起毛,連帶使肩膀上蓬鬆的毛球變成刺蝟。
 
「嚇到了嗎?鶴丸國永請多指教!」把手立在眉間打個招呼,便躂躂躂跑向走廊的另一側。
 
 
 
「兼先生水來了。」
 
「有沒有加冰塊?」
 
坐在屋簷下的土方組忙裡偷閒,今日的蔬菜採收完成,只要再送去廚房給燭台切交棒便告一段落。
 
冰塊在玻璃杯中交響著涼爽的樂章。
 
「如果可以把浴室塞滿冰塊該有多好?」
 
「不可以呦,其他人也需要冰塊。」不過他有多放幾塊給兼先生就是了。
 
頭髮的問題在主人拿了一枝筆示範盤起來的方式後,終於獲得實質上的改善,撇除那隻鯰魚指著自己大喊媽媽桑之外,這個髮型確實很方便,雖然覺得後腦勺有些重,不過涼就好了,至少比之前玩笑性質的那堆綁法還好多了。
 
 
不知道主人會不會帶他們去河邊納涼?這種天氣去泡泡冰水一定很舒服,而且舒服的程度遠超過於現在只能用喝的小小一杯水。
 
和泉守仰頭喝水,下秒後腦勺被人一拍,冰水噴了滿臉,鼻孔透入嗆人的沁涼,水沒喝到半口,倒是和冰塊一起順著脖子進入熱呼呼的胸膛裡。
 
「嗨!帥哥,比起用喝的直接用倒的比較舒服吧?」
 
突然冒出來的白色青年向他比個讚,一蹦一跳的繼續自己的探險之旅。
 
 
 
「全場注意!進攻方的大和守安定高舉掃把發出全壘打宣言,究竟能不能在九局下半一口氣逆轉局勢,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你們三個給我好好工作!」
 
一個棕刷飛進水槽,濺了光忠滿臉的洗碗精,出來查看卻發現藤四郎兄弟與大和守安定三個人玩了起來。
 
擁有豐富投石經驗的安定擔當擊球員,骨喰是捕手,鯰尾一人飾兩角投手兼播報員。
 
「放馬過來。」安定瞇起眼陷入極度專注的狀態「就讓你見識一下承襲自沖田組,絕世超倫的一擊吧!」
 
 
「吃我這招變化球!」
 
鏗!東西飛了出去,依這次的力道飛出去牆外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一個雪白的身影以靈巧的後空翻接住,帥氣落地後在地面揚起少少的塵埃。
 
「接殺出局!」骨喰發出判斷,鯰尾跳起來歡呼,安定別過頭嘖了一聲。
 
 
鶴丸撥了鼻子,高舉手中的戰利品向眾人炫耀戰績,隨後察覺到觸感不同,把東西甩到地上。
 
「哇嗚!這什麼東西?可真嚇到我了。」不能擦在衣服上,被主人看到肯定會被修理,他只好高喊燭台切的名字詢問洗手的地方在哪。
 
「我有說是變化球啊。」帶著棉布手套的鯰尾還是笑嘻嘻的。
 
 
 
對於初次造訪就讓眾人留下強烈印象的鶴丸,一群人移動到客廳裡嘰嘰喳喳的聊起天來。
 
「這裡超好玩的!家裡快把我無聊死了!」半刻也坐不著,現在鶴丸研究著架子上的書籍。
 
「你別給你們家的主人再添麻煩了。」光忠把甜點拿出來分給在場的刀劍男士。
 
「主人去哪裡了?」客廳不見兩位審神者的身影,不是很喜歡吃甜點,怎麼人不見了?
 
「在演練場喔。」清光轉著透明的塑膠杯,好奇這種茶灰色兼白色的點心好不好吃。
 
眾人欸了一聲。
 
「去那裡做什麼,難不成是要對打吧?」
 
「主人出門前的確是有帶竹劍。」鶴丸回頭咧嘴一笑「我還以為他要去教訓小混混呢!」
 
「那我們還在這裡吃什麼東西,你們難道不會想去看看嗎?」一提到戰鬥和泉守興奮起來,他是沒看過主人拿刀的樣子,也知道一般人類打起來跟他們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但這是他們的主人耶!能看見自家主人實戰的模樣可遇不可求。
 
「應該很快就結束了。」鶴丸把杯子舉起來研究底部的模樣「主人很不及格喔,上次一招就被我打掉武器了。」
 
「這麼想不開跟付喪神對打?」
 
「因為我不小心把番茄醬打翻了嘛」他用湯匙把提拉米蘇絞成一團,比起吃東西鶴丸對絞在一起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更有興趣。
 
他只是想給主人一個驚喜,特地用番茄醬在身上做了特效還躺在門口等了半小時才等到主人回來,結果審神者不領情,球棒差點在他臉上砸了一個洞。
 
主人你很沒有幽默感喔。鶴丸跳了起來,扭扭僵硬的身子。
 
給我你的刀鞘,我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幽默感。主人威脅性的敲了手中的球棒。
 
兩個人在家裡上演追逐戰,最後是把球棒打掉了,不過也被主人追到無路可逃,被少年壓在牆壁上扯著自己的衣服要脫下來洗的時候,被路過的山姥切和亂藤四郎看到了,兩把刀露出十分微妙的表情,害少年審神者的臉不知道該往哪擺,晚上甚至把房門鎖的緊緊的,深怕睡到一半有隻手摸到自個兒身上。
 
 
「欸,這位小弟不是大叔家的刀?今天也有其他審神者來拜訪啊?」鶴丸到現在才注意到,上次見面是在開會的時候,五把刀在外頭閒話家常,沒想到這次拜訪這裡竟然有三把是自己見過面的刀。
 
「安定來好一陣子了,家裡多一點人手比較安全。」光忠代替安定回答。
 
對喔。鶴丸偏著頭想了一會,隨後開始問東問西。
 
「你們家主人眼睛的顏色好特別,是戴了隱形眼鏡嗎?」上次拜訪的時候就沒戴眼鏡了,只能說臉上有沒有東西差真多,他是聽聲音才認出來的。
 
「好像原本就是這個顏色了。」主人在拿掉眼鏡前還很緊張,似乎是怕他們會在意。
 
「明明看的到還戴眼鏡真奇怪,是為了掩飾甚麼嗎?」鶴丸沒讓自己閒下來,玩完自己的份後,把魔爪伸向其他人的點心。
 
「也不算刻意掩飾吧?那個顏色很適合主人,看起來一點也不突兀。」
 
 
「不是刻意掩飾那就是為了避免掉什麼麻煩囉?」
 
「充滿違和的不違和,簡直就跟我們一樣嘛。」面帶輕挑發出犀利的言論,面對室內溫度瞬間下降好幾度的氣氛,鶴丸還是笑嘻嘻地好像只是講了無關緊要的冷笑話。
 
「他是我們的主人,僅此而已。」骨喰說話的語調一樣是沒起伏的,不過多了絲警戒的冰冷。
 
 
「場面不要搞得那麼僵,我只是隨口提提。」鶴丸抬頭咧嘴一笑「反正我們是武器,主子不想讓我們知道的還是不要主動去窺伺比較好。」
 
他挺直身子用力伸了懶腰。
 
「雖然我不喜歡只是被動地等待啦,尋求答案最好玩的部分不是在知曉的那一刻,絞盡腦汁藉由蛛絲馬跡來找出線索的過程才是最好玩的不是嗎?
 
我好無聊喔,日子過的太平靜真不習慣,你們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可以分享嗎?」
 
「沒有的話我要去嚇你們的主人囉?」還故意這樣跟他們打招呼,真不知道是為了尋求刺激的單純想法還是藉由天真口氣下包裝的惡意。
 
 
「我建議你最好不要。」昔日的交情讓光忠決定給這位老頑童建言。
 
「你就讓他試試嘛。」安定的聲音很溫和「弦先生被嚇到的反應不是很有趣嗎?」
 
「主人的反應很特別。」鯰尾加入勸說的一員「就算是電視內容的情節恐怕也猜不太到喔。」
 
「怎麼個有趣法?」鶴丸的好奇心被勾起了。
 
「只不過一般的方式嚇不到主人,最好是無預警撲過去的肢體接觸效果才是最好的。」
 
「這應該不會嚇哭他吧?聽起來怎麼像是變態騷擾。」
 
 
不,被嚇哭的是我們才對。獅子王小聲地唸著,然後被和泉守一推示意不要讓鶴丸聽到。
 
 
不遠處傳來兩陣腳步聲,看來是兩位審神者練習到一個段落前來休息。
 
「說曹操,曹操到。」
 
「作為嚇人無數擁有豐富經驗的太刀前輩,我們是否有那個榮幸可以見識一下您精湛的技術呢?」即便剛從棒球中培養了共患難的情誼,這個時間點鯰尾還是做出充滿期待的模樣。
 
正確來說,是在場的每個人都很配合做出滿懷期待的樣子,誰敢說嘴自家主人,就要有覺悟被他們捉弄一番。
 
被捧的飄飄然的鶴丸渾然不覺奇怪的地方,或許是太久沒人讓他嚇得這麼盡興了,挺起胸膛用力一拍,翹著老高的鼻子準備要在這群後輩面前展現一下自己專業的技術。
 
 
這是個做死的節奏。
 
 
戰鬥訓練後的審神者,腎上腺素的刺激使反應速度與出手的力道乘以兩倍。
 
主人再度創下紀錄,刀劍男士們看見白鶴穿破紙門展翅而飛。
 
 
「我真佩服你。」少年審神者對於面朝地吃土儼然從鶴進化成鴕鳥的四花太刀感到無言。
 
「前輩跟我不一樣,他擅長的領域是近戰徒手,還沒人敢不拿武器跟他單挑。」他拿竹劍搓了搓鴕鳥的屁股確認對方有無生命跡象。
 
「呃……沒事嗎?」主人跑去翻了打粉棒出來,其他沒良心的刀男們則是在鶴丸撞飛紙門的那一刻給予熱烈的掌聲。
 
 
「你啊,想學投擲根本不用另外找人學。」找主人就夠了。清光看著自家主人一腳把鶴丸踢了起來,隨後一個轉身再補了一腳迴旋踢,前後不到幾秒,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說有多流暢就有多流暢。
 
「投擲是用手又不是用腳。」安定嘴裡含著湯匙,他覺得這個帶著微苦的點心還挺好吃的。
 
 
 
或許是帶著愧疚(或是看著不是自己的人被這樣修理很爽?)眾人告訴了鶴丸最近在家裡發生的壁咚事件。
 
「把審神者壓到牆壁上?」鶴丸扶著歪了一邊的脖子,聽著眾人聊天。
 
「這有什麼好玩的?」
 
 
「也不算是好玩啦……」主要是想看看主人的反應,但是自家審神者的各種神反應反而讓他們才是被嚇到的那一方。
 
尤其後來主人還玩心大起,說著「既然你們都壁咚我了,那麼我也來體驗一下壁咚人是什麼感覺吧!」然後把自家近侍刀壓在牆壁上,為眾人示範了一次壁咚的正確使用方式。
 
清光也做出正確反應,直接紅了臉,整個腦袋冒出一陣白煙後暈倒在自家主人懷裡。
 
 
「只是被壓在牆壁上就倒了?這也太遜了吧……」鶴丸噗哧一聲笑出來,但其他人笑不出來。
 
他們家的主人玩起遊戲是非常認真的,眾人在看過主人的示範後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嫩了,自家審神者對於他們的觀察過於敏銳不是件好事,尤其在看到加州清光被主人近距離詳細分析,而且還是條列式的一件一件說出他可愛的地方後,眾人莫不把頭別了過去。
 
連在旁邊湊熱鬧的人都聽到害羞了,何況是近距離(還沒辦法逃跑)受到主人攻勢的當事人。
 
「那羞恥的程度遠超過於壁咚主人所需要的勇氣。」
 
刀男們那一陣子特別容忍這把平日奔放喜歡性騷擾主人的夥伴,清光也整個變了樣,還是說這才是他原來的本性?
 
一洗完澡不管頭髮是不是還在滴水就連忙把圍巾先圍上再說,去菜園工作也不敢拉長尾音喊「好」,新塗好的指甲也沒有跑去跟主人炫耀。
 
甚至那句我可不可愛的口頭禪也消聲匿跡。
 
好像真的怕某一天會被自家審神者拖去房間做某件需要全程打馬賽克的事情一樣。
 
看起來是最熟練人情世故、縱橫情場的老手結果卻是最純情的那一個嗎?
 
 
「主人是總攻啊……儘管生理上是女性但是精神層面卻是絕對的壓制。」而且就算是物理的部分,審神者似乎也是隱隱在他們之上。
 
 
回想起血管快要爆開,覺得自己快要死翹翹的臨場記憶不由得使清光雙手掩面。
 
安定與和泉守各用一隻手拍了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過就得到主人關注的結果來說也不算差呢……」頭頂上被觸摸的感覺至今似乎還殘留著,光忠很想保持自己的帥氣,但是又怕水一沖那份受到寵溺的關懷便會被洗掉,妥協的結果就是當天自己是眾人中最晚去洗澡的那一個。
 
「被主人關注嗎?」鶴丸雙手環胸,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
 
 
一切的開端便由此開始。
 
 
少年在廚房忙碌著,瓦斯爐上的兩個鍋子冒著泡,微波爐內部發出橘紅的光芒,他在準備今日一家八口的晚餐。
 
由於他還年輕,必須課業與工作兩邊兼顧,這星期面臨期末大關,使他決定眾人的餐點簡便就好。
 
快就好了。今天的晚餐是以高麗菜為主的料理系列,正當他把高麗菜分成兩半要批次切細的時候,某個搗蛋鬼出現在門口探頭探腦。
 
「別來亂。」砧板上發出清脆的切碎聲「今天吃高麗菜,甜點等周末現在先吃水果就好。」
 
「昨天不也吃高麗菜嗎?」白色青年三步併兩步,自水盆中拿起一根高麗菜絲在手裡旋轉。
 
「那是菜捲,這個禮拜我很忙……拜託你們忍一下。」他隨手撥下黏在菜刀上的碎屑。
 
「主人最近很忙耶,不能跟我玩嗎?」鶴丸笑嘻嘻地抓起少年的右手,阻止他切菜的動作「我好無聊喔……」
 
「你欠打?」少年挑眉「你們除了會幫倒忙之外還會做甚麼?」
 
 
鍋子的水燒開了,翻騰起來的大泡泡幾乎要衝到外頭。
 
鶴丸一個箭步把瓦斯爐的開關關掉。
 
青年伸出食指比了比燒開的鍋子,回頭對他一笑。
 
 
有股不好的預感在心底升起。
 
鶴丸通常釋出這種沒來由的好意時,除非是他想惡作劇,不然就是闖了什麼禍跑來找他收爛攤子,然而不論是哪一種對少年而言都是非常不好。
 
而少年的手現在還是被抓著。
 
 
「放開我鶴丸。」他試圖把手抽走。
 
「不要。」青年把手轉了回來。
 
 
「要玩也等我把晚飯做好。」天知道他要幹嘛,比力氣少年可沒這把太刀大,也沒有前輩那樣近乎兇殘的反制手法。
 
青年知道目前的形勢是有利於他的,所以笑得更開心了,一步一步逼近少年,讓自家主人順勢向後退,直到貼到牆壁沒有後路可跑。
 
 
「你到底要做甚麼?」不能揮刀,因為右手被對方控制住了,少年的腦內開始運轉有什麼方式可以順利脫逃。
 
鶴丸依舊微笑,笑的很天真,笑的很從容,就好像是在身後偷偷藏了隻毛毛蟲準備要嚇唬同班女同學的國小一年級生。
 
 
「這種事情說了就不好玩了呢~」他把臉貼了過來,很故意的慢慢接近,似乎是想欣賞少年的漸層表情一樣。
 
「主人覺得我想呢?」
 
 
少年鬆開拿著東西的右手。
 
腳邊傳來一陣涼意。
 
鶴丸低頭,一把菜刀精準的插在自己左腳的大拇指與食指間。
 
白色的襪子被切了開,露出與襪子色系相差不遠的肌色。
 
 
右偏或是左偏或是再深入點都會使他點綴成一隻戰場上的鶴,這麼不精確卻又神準的掉落方式一定是故意的。
 
「嚇到了嗎?」少年面無表情,但鶴丸乖乖放開他了。
 
「真的嚇了我一大跳呢。」他舉起裸露的腳趾調皮地對著少年動了動,隨後用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
 
 
呼、好險,差點就近手入房了呢……
 
 
「你又想對主人做什麼了?」從廚房倉皇而逃的鶴丸撞見山姥切,他窺見白布之下的那張臉蹙起眉頭。
 
「是被主人做了什麼吧?」亂藤四郎用腳趾輕點多了道缺口的白襪子,白色的裙擺像是波浪一樣揚起。
 
「哎、只是想要開點玩笑嘛。」鶴丸搔搔頭,和兩人說了今天拜訪另一家的見聞。
 
 
「你真的很幼稚。」山姥切嘆氣,這是他聽完的感想。
 
「可是我覺得很好玩耶。」亂用手指捲起金色的髮絲「感情真好,他們的主人都願意這樣跟他們玩。」
 
「主人最近很忙啊,他是有說要忙現世的事情,但是你們不會覺得我們有點被忽略了嗎?」他甩著衣服上的金色圓環,在空中轉起了小小的火圈。
 
「而且燭台切說透過這種方式可以和主人培養感情,聽說他被主人摸了頭還捨不得洗掉呢。」他比著自己的頭髮,說著這個眼罩控真髒,頭皮屑是白的不想洗頭好歹去染個白色才不會被注意到。
 
 
「被主人關注嗎?」三個人陷入沉思。
 
 
「是什麼樣的方式?」亂對鶴丸進行一番詳細的詢問。
 
「基本款是把人壓在牆壁上,用手敲牆發出進攻宣言。」鶴丸握緊自己的拳頭。
 
「還有進階版的,好像跟動作變化和問的問題有關。」他原本是想再問詳細點的,關於那位審神者是怎麼把人弄到臉頰發紅然後暈倒的事跡,可惜這些刀男們彷彿是想到什麼羞恥的事情一樣,便就此打住而閉口不提。
 
 
「不然我們來試一次吧!這麼好玩的事我很想跟主人來一次呢!」勾起鶴丸的手,往牆壁的方向移動,這真的像是某種大膽的邀請,前提是邀請你的人不是穿著女性服裝的少年。
 
「要我示範啊……」可是他比較想跟少年這樣玩,畢竟以嚇到的反應來說,少年給他的成就感是最大的。
 
「拜託你嘛~」靠著牆壁,金髮少女雙手合十頭微微偏低向他請求。
 
都這樣拜託自己了,不做似乎對不起人家,於是鶴丸憑藉著刀劍男士們向他轉達的印象來做。
 
 
他貼了過去,發揮精湛的演技。
 
「哎呀、你這樣是想要做什麼呢?想要讓我嚇到,可是要花更多的心力才能做到喔?」他拉起柔軟的金色髮絲輕輕親了一下。
 
「來吧,你還有什麼樣的準備來給我驚喜呢?放心呦,我可是會睜大雙眼好‧好‧看‧著喔?」
 
呀——雙手托著腮,表面上裝害羞,但那雙眼睛一直暗示性的盯著自己看。
 
這哪來的害羞?根本超興奮的,這方法真的有用嗎?
 
 
 
蹦!
 
有東西擦過鶴丸的耳邊。
 
帶著刺鼻的煙硝味,一顆黑色的小點印在牆壁上,發出熱呼呼的白煙。
 
 
回頭一望,自家的主人站在門旁邊,手裡拿著現代特有的武器,黑色的槍管緩緩冒出與牆上相同的白煙。
 
「馬的,鶴丸你敢對亂動手,你是嫌今天的教訓還不夠嗎?好啊,我來幫你上堂反應速度練習。」手向後一推,喀擦一聲把槍再度上膛。
 
 
「等、等一下,主人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亂不愧是短刀,用最快的速度閃到主人身後。
 
 
主人,人家好害怕喔。他抱住少年的後腰藉機吃豆腐,還一邊對鶴丸拋媚眼。
 
不用怕,主人會保護你。他一手扶住少女的肩膀,隨後抬頭朝向自己這邊瞄準,眼裡的殺氣不言而喻。
 
 
又是幾發槍聲,沿著鶴丸為基礎描了道黑色的人型外框。
 
那天晚上家裡只能以槍林彈雨來形容。
 
鶴丸不知道自家主人原來會用槍,準的還有點恐怖,不會直接往他身上射一個洞,但是會剛好在他的鼻尖、手臂、甚至比較敏感的部位剛好以差了零點幾公分之姿擦身而過。
 
什麼?你說這可能是自家主人槍法不準所造成的錯覺?不不不……當鶴丸想要衝去門口開門時,從手快要摸到門把,到為了閃避子彈而向後一縮,甚至左腳向後抬起時,這些行動路徑全被少年審神者摸透了;快要碰到門把前向後一縮,他還有餘力向主人吐舌頭,但是當下一發子彈擦破他瞬間停格的臉頰時,這一切便變得不好玩了。
 
「你就睜大眼睛給我好好瞧瞧吧。」少年從懷裡掏出另一把填滿子彈的手槍。
 
 
最後鶴丸整個晚上只能躲在洗衣機裡,以逃離主人的追捕。
 
 
 
 
那個晚上事件的發生,除了鶴丸國永、亂藤四郎與少年審神者外,還有位被忽視的當事人一直在一旁默默看著,山姥切仍然想著關於壁咚的這件事。
 
可以問問題、可以得到主人的關注,他默默在心裡打起了某個念頭,有件事情他想確認一下。
 
如果這能讓自己放下某個念頭的話也好,他只需要主人一句簡單的答覆。
 
即使……這個答案是非常不樂見的,他也必須去面對。
 
 
 
突來的壓迫使少年嚇了一跳,這不是鶴丸國永的無聊惡作劇,而是向來跟他保持距離的近侍刀所為。
 
原本以為他來找自己有什麼事,還特地跑來自己的房間裡找人,一如往常的披著白布,那雙湛藍的眼睛依舊於掩飾下若隱若現,過於精緻的外表就算拿了塊布掩蓋,只是讓他變得更加明顯,脫下來或許其他人還不太會去注意,然而因為畫蛇添足,使的山姥切國廣成為最吸引注目的一個目標。
 
少年沒跟他提過,除了自己心底不太舒坦這種生著俊俏臉龐的男人卻又不知道為了掩蓋什麼而蓋起白布,另一個原因也是自己曾經答應過他,他會尊重這位名義上是主僕但實際上心裡將他視作為朋友的刀。
 
他有點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情況,這團白布構成的生物,進到房間後便一路逼近,讓他無後路可退直貼到牆壁上。
 
如果是鶴丸國永,他會用前輩教的基本防身術教訓這把打不怕的太刀,但這是他的近侍刀……也是平常不太會有交流的朋友,他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山姥切這陣子總是保持了一些距離,不是用尺就丈量出的距離,而是某個難以形容的內心距離。
 
他說過會給這位夥伴時間,可這時間真的有些久了,對待的方式一如往常,但山姥切似乎想要逃避,逃離某個起了變化的部分。
 
……他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少年有些不耐煩了,而這時山姥切前來找他,少年認為或許是雙方該好好坐下來談談的時候,可是事情的發展超乎意料,這把向來保持距離的近侍刀竟然強硬的做出充滿壓迫性的肢體動作。
 
 
 
難怪鶴丸會說這種方式可以逼對方聽自己說話,他們的距離很近很近,少年因驚愕而遲疑的模樣他也窺伺的一清二楚,這種距離下想隱瞞想法是不可能的。
 
或許這種近距離的行動,是某種突破,能夠獲得在山姥切內心縈繞已久的答案,他想知道的,關於這位年輕的主子、這位看到血會發抖、對於自己刻意負傷會暴怒、對於他們的家事無能感到困擾的主人,是如何看待他們的,關於付喪神、關於身為贗作的自己……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少年陷入一陣沉默,他很確定這位年輕的主人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
 
「這個問題我原封不動還給你,山姥切國廣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他抓住少年的肩膀。
 
「……回答我,這不是你在對我提問,是我在問你。」不要丟給我,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不要再留著朦朧的空間給予遐想猜測,我承受不住了,這種情感我不懂,複雜到不想去思考這一切是否合理……給一個簡單明瞭的答案難道很困難嗎?
 
 
「你就這麼篤定自己是虛偽的?」
 
「這是事實,我本來就是靈刀的仿造品。」
 
 
啊啊,搞了半天還是又回到原點了嗎?
 
「那又怎樣?」
 
 
少年失笑,眼神帶著冷酷,一種蓄勢待發的銳利準備衝口而出。
 
「你難不成要說現在站在面前跟我說話的這把刀也是不存在的?
 
身為仿造品並不是你的錯,錯的是你滿溢而出卻又不曾去試圖阻止水龍頭噴發的矛盾,你希望我說什麼?山姥切國廣是某把我未從見過的靈刀的仿製品,你用你那可笑的自卑渴望從我嘴裡得到『你果然是個贗品,一把不需要受到關注的仿製品』,好讓自己心裡那份相互衝突的感受就此抹平,以合理躲在刻意撕開的傷口之後反覆自怨自艾好博取眾人的同情?」
 
 
「……住口。」抓著少年肩膀的手在顫抖。
 
「是你要我說的。」他按住山姥切的手,不讓對方逃避也注入了讓對方冷靜的鎮定劑。
 
 
「大哥,算我拜託你,別那麼死腦筋。
 
就算覺得自己是虛偽的,難道你對我們的態度也是虛偽的?還是說你認為對於仿造品,我這個主人也只要拿出虛以委蛇的態度隨便應付就好,你希望我這樣對你?
 
沒有人是絕對正確,多多少少我們應對人事物都會有虛偽的一面,真實中充斥著虛假,虛假中隱瞞著真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山姥切,那麼你又是希望我怎麼看待你?」
 
 
山姥切抿緊嘴唇。
 
「我是個仿造品,這是個再千真萬確不過的事實。」
 
「但是我對於現在的這份軀體、這份記憶、這份感受,也是再真實不過的,我對您的這份敬慕之情也是真實的,或許我只是想要聽到一個確實的答案,能夠讓我死心的答覆,敲醒我渴望受到誠心對待卻遺忘自己原本是什麼東西的血淋淋事實。」
 
 
「可惜我做不到。」少年回覆的很果斷。
 
「如同你對我,我對你也是如此」他比了自己又比了山姥切的胸口「這種東西要騙人很難。」
 
一滴冰冷的液體打在少年的臉上。
 
少年嘆口氣。
 
「你知道嗎,就算真的看到那把靈刀,我還是分的出來你們誰是誰,不是說哪把是真哪把是偽,身為主人就是要有分的出哪把是自己的刀的本事。」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這種糾結的性格真的很麻煩,光看個性就分的出來了,我的刀就是站在我面前的這把山姥切國廣,很自閉又老是裝憂鬱青年,喜歡把自己扮的像是鬼屋裡的演員一樣、會為了一點小事就糾結到喘不過氣來,但這就是我的刀啊,也是我認識的、再真實不過的山姥切國廣。」
 
山姥切回不出話來,他必須要手掩住嘴巴才能避免幾乎脫口而出的嗚咽。
 
 
「肩膀可以借你,不過不要抱我,那很噁心……拜託不要把鼻涕黏在我身上!」
 
話說到一半,山姥切便直接靠了過來,淚水沾濕了少年的肩膀,儘管如此還是用力的用手掩住下半臉,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真正哭出來。
 
「……要哭就給我好好哭。」少年胡亂拍了山姥切的後背,然後給了他一個擁抱,另外還小聲說了什麼便不得而知了,或許只有兩人知道,也可能只有少年才知道,不過房外偷看的人是確實不知道的。
 
 
 
「悶騷極品。」大俱利表示。
 
你也差不多啦,眾人默默瞄了他一眼。
 
「這個世界真的無奇不有」鶴丸注視著房內的兩人。
 
「你是指各種新式的惡作劇嗎?」鶯丸無奈,他注意著身旁這位年歲和他差不多的太刀,深怕他跑進去鬧場。
 
 
「才不是,我沒有那麼不解人情。」
 
「只是覺得能夠以人類的模樣重生於這個世界真好。」
 
 
鶴丸抬起頭,金色的眼眸流轉過千年的思緒。
 
「這是遠比在作為刀時,還要更為深刻的感受呢。」
 
 
 
關於山姥切:
 
跟清光一樣容易激起眾嬸嬸們母愛的刀男,兩個人算是表達相反的類型,清光是外向的表達,不過我覺得他是本質很保守害羞的一個孩子;山姥切內向,很容易陷入死胡同裡,就兩個人的處理方式來說,我不認為山姥切那麼容易用溫情攻勢說動,自卑這種東西,要是被最不想被發現的那個人一直不斷的付出溫柔,這不會使他釋懷,造成反效果的情形更多,他不會就此認為因為你對他好就認為自己可以接受,山姥切想的是:為什麼要對我這樣?你是不是在諷刺我不願面對現實,越是溫柔越是一無反顧只會使他更加質疑;但是搓中那個最痛的點反而能刺激他面對自己的這個問題。
 
當然我設定的審神者角色的個性也是有關係的,周防年輕,所以他對於看待事物的能力不像弦一樣是看透事情的所有層面,比較直接比較衝動,他會忍耐,但這份忍耐是有限度的,他知道這份自卑,但是對於山姥切一直不去積極的面對久了也會感到厭煩與不滿,所以便蹦的一聲,藉由這次的機會一次爆發,溝通不是和平的處理就會增進彼此的感情,有時候這種衝突後的把話說開所造成的效果反而更好,不過對於誰的個性是比較適合哪種處理方式便是見仁見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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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4 篇留言

金魚
有點好奇變化球是什麼XD?

06-21 20:42

敕勒
馬糞06-21 21:40
金魚
噁~刀男們髒髒XD

06-21 21:53

夏子
鶴丸怎麼到別人家還是這樣啊XDDDD
山姥切感覺心思就很細膩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他OAO

06-23 14:41

敕勒
因為他悶太久了,家裡其他人都被他嚇習慣只好換目標ww06-23 14:52
泱瘍
好喜歡山姥切喔~~~~~~~覺得審審萌萌搭

06-27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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