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雨天。
漆黑的積雨雲總是給人一種心頭緊繃的不適。
彷彿有摸不清也看不透的無形黑洞正不斷吞噬心中的顏色，錯綜複雜的思緒宛如被人一條一條剪掉，腦中逐漸被空白所佔據，無法思考。
我，不喜歡雨天。
大地被冰冷的雨水覆蓋，扭曲眼前所見的景色，空虛的雨聲將世界變得陰鬱沉重。瀰漫的濕氣使呼吸黏稠、手腳發顫，失溫的世界正慢慢奪走我心中的溫度，迷茫又讓我無法前進。我很清楚，這不是害怕，只是單純的空虛。
將雨傘傾斜拉高，我從極小的縫隙中窺視著大雨滂沱的陰黑天空。
從雨傘滑落的水珠就如水晶般剔透，但它的美麗卻是曇花一現，轉瞬間就化為地下水灘的一部份。我向前伸出手，雨水化為銳針，從手心傳來的輕微刺痛讓我感到很舒服，但同時又覺得手好冰。
「呼......」
我到底在幹什麼呀？每次看到雨天就會觸景生情，真是討厭的壞習慣。
刻意避過路上的積水，我繼續緩步行走在上學路上。稍微提起雨傘，前方馬上出現了好幾位與我穿著同樣款式制服的年輕男女。
他們的步伐不如我的沉重，像是在奏響輕快的樂曲，能從中感受到生命力。
談笑的表情、嬉鬧的互動，在我眼中就和一等星一樣亮眼，無法直視。會覺得明亮是因為我在羨慕嗎？不清楚，或許真有這可能吧，因為這對我而言是遙不可及的事情。沒有人會想和陰沉鬱悶的傢伙做朋友，不過我也不需要朋友。
「......要走快點了。」
手錶上的指針位在很不妙的位置，要是在繼續悠悠哉哉下去，鐵定會遲到。
其實就算遲到也沒關係，甚至不去上學也無關緊要，對已經在家裡蹲了整整一個禮拜的狀況來說根本不痛不癢。原本今天同樣沒有打算要上學，但一大早就被火氣很大的妹妹轟出門，還說著「哥哥，要是你今天在不去上學，我就一片一片折斷所有遊戲光碟」這種無血無淚的話語。
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去學校會發生什麼事，還硬是將人踢出去，我家的妹妹不能只用殘酷來形容，簡直媲美暴君。
「好想回家......」
逐漸壯大的雨聲像是要埋沒口中所有的話語，剛才唸出的四個字三兩下就被消逝無蹤，但是，也僅限於我的聲音。周遭的談話聲依然清晰，實在讓人鬱卒。
心中這份無奈並不是渴望身旁有個人，僅僅只是對外界的麻痺。
人與人的交際，只要一踏出去就會自然而然產生，哪怕只是稍微對到眼，所謂的關係就是如此不可思議。但是，我卻絲毫沒有這種感受。日子只是消磨時間的沙子，下半部積滿沙子後再倒過來，沙子又會重新流動，繼續無聊的生活。
「......」
不知不覺間，雨傘已經快頂到前方的人，於是我下意識放慢腳步。
儘管看不到臉，但從包覆雙腿的黑色絲襪和隨著走動搖擺的格子百褶裙，對方大概是女生吧。......會說大概是因為這世界無奇不有，在還沒見識清楚之前，不能妄下定論，說不定對方是有女裝癖的男性。唉，明明正常人就不會想到這些無聊的可能性，我究竟在幹什麼呀。
「噗呀！」
「......」
看來不知道在幹什麼的不只我自己，前方的人也一樣，竟然能站著跌倒，這是才藝表演嗎？還是故意的？或者是真的不小心？而且，裙子底下的純白內褲都大膽出來見人，我想這已經不僅僅是丟臉的問題，要是我的話絕對會跑回家裝病休息一天。不過也多虧前方的人跌倒，才可以確定應該是一個女孩子。
我想，通常這時候，應該要有人伸出援手幫助她才對，對象不是周圍的朋友，不然就是距離最近的人。目前，離她最近的人正是我，所以我應該伸出援手幫忙嗎？......想都不用想，直接無視吧，畢竟與我扯上關係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喂，等一下！」
「啊？」原本我打算從旁邊繞開，但沒想到左腳卻被緊緊抓牢。那力道不像是因為跌倒所以希望身旁的人幫助她，而比較像是因為被無視感到氣憤。
「......」「......」
我低下頭的同時，她也抬起頭，兩人默默地盯著彼此一語不發。
就我的審美觀來說，這名少女大概是會歸類到美女那塊。長長彎曲的睫毛將青綠色的眼珠子襯托，配上微挺的鼻子和小巧濕潤的雙唇，標誌的外貌十分鮮明，如同美型的藝術品。壓到肩上的褐色長髮在雨滴的濕潤下，顯得熠熠生輝。
或許這就是男人的悲哀，看著因為被雨水打濕而變成半透明狀態的制服，裡面包覆的軀體勾勒出迷人朦朧的色彩，緊貼的衣料將少女窈窕的身形大膽展示。我的眼球很快就被若隱若現的瑩綠色內衣所吸引，傻傻盯著她的胸口好一陣子。
「唔～」
直到少女慌張遮住自己的胸口，紅著臉瞪人，這才回神過來。
「抱、抱歉！」
我趕緊回過頭，準備加速馬力逃離現場，但少女依然死抓著我的腳不放，讓我有點猶豫是否要掙脫，抑或是扮演個王子。......其實從為胸部著迷的那刻起，大概就已經被當成一個變態了吧。
感覺那力道益發增強，彷彿在催促我趕緊幫助她似的。
在腦中稍微天人交戰一下，我最終還是屈服少女可怕的握力之下，在不直視濕透制服的態度下伸出顫抖的右手。原以為不會被理睬，但眼睛才剛要眨第一下，屬於我所不知的溫度和柔軟，透過手心上的血液傳進了心中。
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有點令人安心。
「......妳沒事吧？」
明明想像個男人一樣泰然自若，但喉間發出的抖動聲音卻背叛了我。
「太慢了！沒想到連幫助一個美少女都還需要遲疑，你到底有沒有擔當呀？」
好奇怪，竟然會被責罵。心中滿溢出來的錯愕幾乎奪走了我的思考能力，只能變成一個傻子張著嘴巴發呆。
「真是的，要是你手腳快一點，人家就不會濕成這樣......噁，黏黏的好難受。」
「呃，對不起。」
「作為懲罰，我們一起到學校吧！」
「嗯嗯，好——咦？呃？欸？不，那個......」
事情發展得太快，令我完全措手不及，只見少女收起自己的雨傘，擅自靠過來，然後挽著我的手，一副親密恩愛的模樣。
「發什麼呆，還不快走！要遲到了！」
「......馬上就走。」
那張凶狠的表情馬上讓我的身心屈服，連為什麼都不敢問出口。
接下來的事情我不怎麼記得了，取回意識後發現自己早已安靜地坐在教室中，然後周遭的視線刺得我全身發顫。
＃＃＃＃
第一節課是英文課，我完全沒有心思聽課，任由英文老師口中的英文字母從耳邊飄過。儘管她看到我來上課顯得有點訝異，但仍努力維持笑容與班上同學互動。有好幾次我的名字都被點到，像是黑板上的格子要填什麼字詞，或者把第幾頁的課文唸一遍，但正處於心煩狀態的我，連回應都覺得費力，下意識看了她一眼。膽小的英文老師嚇了一跳，馬上轉移目標。
......我的表情有這麼可怕嗎？
先不管快哭出來的英文老師，上學時的事情該不會是惡作劇吧？還是說一開始就是無聊的幻想？不對，同學們的視線——尤其是男同學特別充滿怨恨，與平常我所遭受的嫌惡感不太一樣，是一種發自內心「可惡！我好羨慕！為什麼是這種傢伙！」的敗者目光。換言之，早上的事情不是夢。
既然不是夢，那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那名有著出眾外貌的少女一看就知道與我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彼此懸殊的身分想也知道不可能有交集，更何況我沒有聊天過的印象。啊啊，該不會是那個吧？和同學打賭去和班上最孤單的男生告白，以會不會接受告白當作獎品的賭注，玩弄對方脆弱心情當作消遣之類的......很不巧，這對我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我可是被妹妹在眼前毫不留情發下「哥哥這輩子絕對交不到女朋友的，要是有的話我就立刻咬舌自盡」這般毒誓的男人，會有女生真心喜歡我，簡直比我數到天文數字還難。沒辦法，與其說我被大家嫌棄，不如說我的存在打從一開始就會招人怨恨。沒錯，只要活著就會被人當作眼中釘。
我想這之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不知不覺，下課鐘聲響起了，班上重新充滿了活力，聊天的聲音特別刺耳。
在這間教室中，很明顯只有我與其他人的距離不會少於兩公尺，宛如是大平洋上的一座孤島，沒有人會想接近。雖說實際距離是兩公尺，但心靈上的距離我想早就遠到在地球的另一端了吧。
這種感受光想就很痛苦，但除了習慣和接納，也不能改變什麼。
「哈囉哈囉，伶人你來學校了呀，好久不見啦！」
不過，有些人的癖好就是比較特殊，看到孤島總是會特別興奮難耐，認為上面會有夢寐以求的大冒險，或有未被發現的遺跡。
「吵死了，離我遠一點。」
「你這傲性十足的脾氣真是棒呢，都快愛上你了！」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你丟出窗外？」
「哎呀，這只是朋友間的小玩笑，不需要較真啦。」
「我沒有朋友，給我滾遠一點。」
即使我放出強烈的殺氣，這傢伙仍面不改色，笑嘻嘻地與我搭話。
其實我連他的名字都不太清楚，但每當我到學校時，他總是會第一個跑來培養感情，對於只想靜靜度過學校生活的我而言實在有夠麻煩。為了心中稱呼的方便，我將他的特徵當作暱稱，默默稱呼為「裝熟男」。
「對了，伶人你有買那個最近話題很熱的H-GAME嗎？」
「......」給我閉嘴，不要在學校討論這種話題。即使我是一個不把別人臉色當作一回事的人，但還是有羞恥心的。
「我昨天把美美線攻略完了唷，不過說到感想......」
「......」也不要隨便劇透，我還沒跑完那條線，要是你現在說出來，絕對會發生連人帶椅摔出窗外的神秘現象，我可以保證。
「噗哈哈，看你這副凶神惡煞，我還是乖乖打住好了？」
「......哼。」
「話說回來......」裝熟男突然浮現討厭的笑容，似乎在打量著什麼，不過我不想理他，轉頭看向窗外。一成不變的雨景又再次讓心情變差。
「今天早上的事情呀......伶人真的紅了呢。」
「......」
「沒想到全校最惹人嫌的傢伙竟然會與全校票選第一的校花手挽手走在一起，而且她還是人人稱羨的千金大小姐唷！」
「......」
校花......的確，那名少女的面貌有著強烈的魅力，連平常冷感的我都會稍微心動。明明我家的妹妹也很可愛，但卻不曾有想法，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呵呵，害羞了呢，說吧說吧，你們是什麼時候交往的？」
「誰知道，是她自己纏上來的。」
「真是的，伶人除了傲氣十足以外真的沒有什麼優點呢，這時候說謊可不好唷。」
「你信不信你那張嘴巴從現在開始會進入永眠狀態？」
「好可怕好可怕......啊，快要上課了，我先回座位啦......話說，下節課不可以再惹哭小唧老師唷。」
關我什麼事，我不爽地皺起眉頭，又沒對她做什麼。稍微說明一下，小唧並不是那位英文老師自稱的綽號，而是由於她總是像一隻小雞一樣又膽小又可愛，因此而得名。
第二節課開始後，小唧老師看似在扮演機器人，同手同腳走進教室。
一與我對上眼，她迅速縮進講台中，不斷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害我惹得一身白眼。嘆了一口氣，我將視線轉移到窗外的雨景，依然灰濛濛又陰沉。
＃＃＃＃
好不容易撐完早上四節，終於迎來午餐時間，我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離開嘈雜的教室。不用忍受同學們的非議，也可以從窒息感中解放，可謂一舉兩得。不過，離開教室後並不如我想像中的輕鬆，即使無所事事走在走廊上，旁邊也會射來帶刺的目光和不用聽就知道的惡意壞話。
我抬起頭瞪了聚在窗邊的兩位女生，她們的臉色瞬間鐵青，逃也似地跑走。
雖然我不是不良少年，但處境卻意外與他們相似。不對，我這邊說不定更慘，即使是狐群狗黨，不良少年至少身邊也有朋友，我卻像是路邊的發臭垃圾，人見人厭。要說難受真的難受，只是都變成習慣中的一部份。
今早妹妹並沒有幫我準備便當，這代表我必須移動到人滿為患的學生餐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頂得住人群壓力。可惡，好想早退回家，待在學校就和監牢沒兩樣，苦悶到都產生人生無望的錯覺。......要是真這樣做，我的遊戲光碟大概就要與我說再見，只好稍微忍一下。
學生餐廳位在校舍一樓的南側，從教室出發，穿過二樓銜接南側校舍的聯絡橋，大概需要五分鐘。但是，此時此刻很多學生都抱有與我同樣的想法。換句話說，人群一定很多。人群一多就會窒礙難受，因此我選擇繞遠路。這條遠路是從北側到東側，在接上南側，中間會經過只有特定課程才會使用的科學教室，中午時段不太會有人選擇走在這條走廊上。不過，因為我不太喜歡人擠人的場面，所以稍微在走廊上發呆了一陣子。
然而，今天卻罕見地出現了一個人。
「呵呵，我就知道伶人一定會走這條路。」
「......」
是校花。今天早上做出怪異行徑的那位校花。
我眨了幾下眼睛，於是便轉身離開，我看還是從三樓走過去好了，雖然還必須增加樓梯的路程，但利益衡量後其實相當划算，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我抱！」
要形容現在某種物體撞擊背部的聲音，我猜自己一定找不到適合的說法。
「妳、妳妳妳......」
這意外的偷襲讓我不知如何是好，僵住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只有那犯規的柔軟和令人頭暈目眩的香氣像是嗎啡一般麻痺了腦袋。
「平常明明冷漠成這樣，但果然沒猜錯，伶人十分不擅長應對女孩子對吧。」
「放、放開我！」
被人戳到痛處激起我的反抗心。我用力拉開對方的雙手，甩至一邊，然後狠狠瞪著眼前的少女。我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真的希望她不要再與我扯上關係。
「真是粗魯，這樣的男生不會受到女孩子的喜愛唷。」
「誰理她們呀！妳幹嘛一直纏著我？我根本不認識妳吧？」
「嗯～」少女抵著下唇似是在思考著什麼，姿勢相當可愛，但卻讓我冒出一身冷汗。從早上到剛才的行徑看來，這傢伙十分不簡單，腦袋瓜不知道在想什麼。
「吶，伶人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遊戲光碟。」
「啊，沒想到遊戲光碟的價值在伶人眼中竟然比較高，人家有點受傷耶。」
「啊啊，沒錯，所以請妳快點滾開，然後從今以後都不要在接近我。」
我稍微推開擋在前方的少女，加快腳步離開現場。今天真是討厭的日子，雨天已經夠讓人鬱悶，沒想到還出現奇怪的跟蹤狂。
「那我們走吧！」
「啥？」手被牽起來以後，少女開始拉著我走，從要上樓判斷目的地並不是位在一樓的學生餐廳。途中我有幾次想要甩開，但對方緊握的手，指甲都陷進了皮膚當中，更別提渾身暴戾的氣息。感覺一旦我有所反抗，接下來會變得更麻煩。
少女拉著我進入了位在四樓的料理教室。
這裡燈光明媚，不時飄散出料理餘留的香味。
從料理台上使用過的鍋具和材料的殘渣，看來前不久有人在使用這間教室。話說，沒收拾就離開未免也太缺德了吧。
「先坐在這裡。」
將我壓在椅子上後，少女踩著輕快的腳步離開我身邊。
「對了，要是你敢趁機逃跑，遊戲光碟可能會變成一堆屍體唷。」
這露骨的威脅和我家的妹妹如出一轍，該不會這兩人其實認識吧？把柄被人掌握在手中，不聽話看來也不行了。
過了一分鐘，少女將大大小小裝盤的料理擺在桌上，然後一臉笑盈盈地坐在對面盯著我看。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不對，已經隱約有感覺了，但我在心中祈禱千萬不要發生，這一切都只是惡劣的玩笑。
「來，請用吧！」
「......」
「怎麼了？吃不下嗎？」
「......」
「啊，還是嫌份量不夠多呢，還可以再繼續增加唷。」
「......」這傢伙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先不談把別人拉到料理教室吃不知道打哪來的料理，眼下有個更危機的問題。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可以唷，三圍也可以問，想摸也可以提出要求。」
「那個我不需要。」
「唔～」
「......這些東西是加了章魚墨汁嗎？為什麼都是黑色的？」
「章魚墨汁？沒有加那種東西唷。」
「那為什麼會是黑色的......等等，這是飯粒吧？不是白色的嗎？」
「啊，這個我也覺得很納悶，按照說明書上的步驟，煮出來的飯應該是白色的才對，但卻變成黑色了。不過這也沒關係吧？反正都是飯，可以吃就好了。」
「......」好奇怪，這絕對好奇怪，中間到底經過了哪種化學變化，煮出來的白飯才會變成黑飯？先不想可不可以吃，光對上眼就沒胃口了。
「呃，先不談飯了，那這個......看起來像是炭屑的東西......」
「那是炸蝦唷！」
「......」不不，妳跟我說這個連蝦子尾巴都看不見的東西是炸蝦？這鐵定是炸過頭，所以什麼都不剩了對吧！
「不過人家最滿意的應該是這個吧！特製的煎蛋！」
「......」煎蛋？那個看起來像是木炭的東西是煎蛋？妳確定煎的東西真的是蛋嗎？還有，蛋要如何煎才可以煎到變成黑色塊狀？
「怎麼了？不喜歡嗎？不然我推薦——」
清脆的一聲，我將筷子大力壓在桌上，準備離開這個把人當白癡耍的女人。
管她是校花，還是哪來的千金小姐，性格如此惡劣真令人想吐。真想回到過去毆打曾經心動的我，白癡嗎？
「啊，等、等一下！」
「吵死了蠢女人，玩弄人也該有個限度！下次離我遠一點！」
我氣憤地關上門，踩著沉重的腳步頭也不回離開料理教室。這份膨脹的不滿讓我幾乎沒心情吃飯，不過等氣消後想必肚子還是會餓，因此我還是決定要去學生餐廳一趟。多虧這樣一鬧，我早已沒有心思去顧及周遭的目光。
一個人吃完午餐後，接下來不管是下午的課程，還是放學後的時光，那位少女就沒再出現過了。儘管對於女孩子大吼大叫讓我有點良心不安，但一想到未來可能出現的悲劇，這份冷酷又讓我覺得自己沒有錯。
人際關係真的好麻煩。
《雨過幸福》－第1滴
創作內容
輕小說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