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門,每一座城市都有,一點也不稀奇。
然而炸毀的空間門,絕對吸引人呆看上一分鐘……這可不常見啊!
要破壞空間門可不簡單,至少一顆砲彈做不到的。而十顆砲彈……稍微能夠撼動,但會立刻修復,並且啟動自動防禦裝置,在過不久就會有一票護衛來教訓亂來的屁孩了。
按照常理,基本上空間門必須要使用攻城戰等級的戰力,才有可能破壞。
不過……只要超過常理,就可以輕易破壞了。
十顆砲彈做不到,那就用一百顆!
隨著冒險者到來,一同傳遞了他們的文化,好的部分星空一點也沒看到,倒是見識到各種惡意。那是一種泯滅人性的手段——自殺炸彈攻擊。
在身上綁上一大串的炸彈,因為看見炸彈許多人會畏懼爆炸而不敢貿然攻擊,反而促使他們成功衝向目標的機率很高。在抵達之後再從空間欄位中拿出更多的炸彈——這樣就能在短時間輕易做到比一般火砲攻擊牆上20倍的爆炸。
諸國政府目前一同協議阻止這些帶有惡意的「外來文化」,但不可能完全阻止,畢竟成效太好了……
自殺炸彈攻擊,是星空想到最有可能的手段之一。
除次之外,還有數十種「輕易」破壞掉空間門的手段。
然而,這裡根本不存在著防禦機制,實在難以阻止有心人的惡意。
一百顆炸彈瞬間引爆的威力,再加上因為無數「湊樂鬧」的冒險者塞爆了空間門,以及這座城市的靈元被消耗殆盡使得防護功能近乎喪失。
——就這樣完成了「枯竭戰術」的第二步。
星空不確定山頭另一端發生什麼事?是不是用這種方法?
都準備了這麼久肯定也有很多手段讓戰術成功,事先埋好炸彈?隱藏在人群中?或著有冒險者內應?都可能。總而言之,這個戰術在驚天動地的巨響中,宣告成功了。
「都是因為我沒有發覺,我沾污了神聖騎士團的榮耀……」
那名女騎士的氣焰已經完全消失。現在只像個戰敗的士兵,委靡的依靠在牆邊,懊悔自己的無知。
「沒辦法,誰叫妳一直要阻止我說話。雖然不知道妳是誰,為什麼要處處針對我,總之這都是妳的錯。」
星空倒是很愉悅,以嘲諷的姿態欣賞著神聖騎士的失敗。
「嘖,多說都是為自己失敗的狡辯,儘管笑我這個無法成為正職的見習生。」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居然給我真得笑。」
「是妳讓我笑的啊,見習聖騎士。哈哈哈哈哈哈……」
星空完全沒有想要安慰這名騎士的打算,反而反過來笑著……
在這種場面還能笑出聲來,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是故意讓事情走到這一步,個性惡質到極點。
他,就是這樣的人。
「『蝶』就是這樣被你害慘的。」
「……」
帶著憤聲與賭氣的話語,並沒有加入什麼惡意的詞彙。
但對於星空來說,這句話可沒這麼簡單。
不似時候的笑聲愕然而止,一雙黑眸換上冷凌目光,毫無溫度,足以刺傷人似的看著騎士小姐:
「妳這個不知道是誰的傢伙,不要說得好像妳很知道。」
就算不似時候,星空所流露的凌厲殺意可不是鬧著玩。
處碰到他的逆鱗了——那個事件以及這個名字,是不准在他面前提及的。
嘻皮笑臉、無所謂散漫神情,都從星空臉上消失,留下的只剩下手指搭在刀柄上時,他即將述說的憤怒。
「星空,『蝶』是誰啊?」
與這肅殺氣氛不搭的笑顏突入。
雅妮拉從背後抓住星空,搭在他肩上好奇詢問。
「……這個妳就不用知道了。」
「說嗎、說嗎,姐姐很好奇呢,害羞的話就到外面聊吧。」
「ㄜ……等等,至少讓我嚇她一下。」
就這樣,星空沒有反抗權力的被拖走了……
而騎士小姐繼續待在牆邊,從倚靠著,變成坐下了。
暫時,站不起來了……
戴上的盔甲的雙手沒有絲毫被保護的安心感,顫抖誠實的表現出自己此刻真實情緒——無比恐懼!
「可惡,我已經變強了才對,為什麼……連現在的他都怕成這樣。」
恐懼沒有因為時間消失,反而更是勾起過往那份不想回憶的懦弱。和那時一樣,面對上那個男人,依然的無力面對。
依然,什麼也做不到。
「可惡……」
「需要拉妳一把嗎?」
「妳……您是——!」
洋房外面——
站在山丘上頭,整片海港收進眼簾中。
這裡是數一數二的觀景點,夜晚的時候站在這裡更是能欣賞到另一番美景。相對的,更是能清楚被蹂躪的悽慘。
海賊船已經待在海港邊,然而海港裡根本沒有實質的手段反擊,是有幾台裝在燈塔附近的砲彈,但那也只能對付些三流的海賊及怪物。砲彈根本無法到達船身,就被上面打海賊給擊落,即便偶然打到了,船體加護的防禦力超過破壞力一大截,根本無法創造出實值傷害。
士兵們已經很努力了,只是海賊的戰力遠超於過去所對付的,或許每一名的戰力,都是過往遇到的頭目等級。目前大家集結於港口邊阻止他們登陸,但所憑依的僅僅是人數上……這已經演變成消耗戰了。
——畢竟接下來已經無法復活了。
超負荷運轉的神殿,從一分鐘復活變成一個小時……
在這樣下去就會變成兩小時……三小時,到那時候,海港也就被攻陷了。
那麼,在沒有人支援的情況下,要怎麼勝利?
方法致使至終都只有一個,一個最老套的方法。
「星空,我說——」
雅妮拉剛開口,星空便自己先回答了。
「——因為我很討厭他麼,所以想看那群囂張的傢伙因為門沒了而沒辦法來時那種窘境。對我來說,打他們臉比被海賊入侵還來的重要。」
所以,星空故意讓那名見習神聖騎士小姐打斷自己的說話,讓這件事情真得發生了……兩人都很幼稚。
以致於錯失最後的補救機會,走向絕境的此刻。
——要說星空害的,絕對不為過!
「星空,你真是好心。」
「……是啊,我的確很好心,就算是休假中沒有穿上黑衣,我從來也不會忘記那份深深刻在骨子裡的職責,不會忘記讓神聖騎士團的那些人丟臉,就算沒有領薪水我也一樣拼老命工作,還真是工作者的典範…………」
說不下去了……
被雅妮拉紅寶石色的雙眸注視著,那是看穿一切的眼神。
「不對、不對、不對!這時候應該要指證我的錯誤才對吧?!」
星空不認為自己蹩腳的演技,不會被看出是故意要讓那名神聖騎士丟臉。
從大廳內傳來的討論聲中,摻雜著些咒罵的聲音就是在議論著星空。
雖然星空不覺得自己有錯,知道問題沒說、晚說就算錯誤,那誰還要當聰明的人啊?只是,自己可是帶著惡意啊!
「姐姐做個假設吧。」雅妮拉伸出手指指向背後肯定繼續混亂的洋房,道:
「假如那個似乎跟星空有些關係的騎士女孩——」
「這種奇妙的說法是怎麼回事……」
「——稱呼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她弱小的身軀,因為尊嚴而扛下指揮工作,結果發現這遠超於她的能力,而失敗了……那她將會因此背負村長該背負的責任。而我家好心的弟弟,就算沒有在工作,看到即將因為自負而犯錯的女孩,會伸出手把她推離那個危險位置。」
「……」
星空並沒有太厲害的判斷能力,沒辦法在第一時間看穿海賊的計畫,才會被傑克陰了一把。不過重過去的工作中接觸久了還是多了點洞察能力,能夠看得出——那個一片混亂的大廳加上一個菜鳥聖騎士,根本沒辦法控制局面。
就算說出很可能是「枯竭計畫」,憑他們有可能可以應對嗎?答案是,無法。
所以,看到村長的那一刻,星空也就知道現在根本不可有效的用他的權力來阻止這件事發生。過不久,跟料想的一樣,非常有心的海賊輕易突破無心抵抗的村長,再一次在這個海港劃下巨大的傷痕。
「妳愛怎麼腦補就隨便妳亂猜吧,我只是單純覺得她不適任,給她點挫折知難而退。在說,這原本就是村長大叔的工作。」
來到如此絕望的此刻,村長總該認清,現在早已無暇去管那個大小姐變什麼消失魔術了。這樣指揮系統就會恢復——可以反擊了。
「雖然不會真得被打下來,但還是要做點事來打斷他們的計畫才行。」
星空站起身來,離開這片柔軟的草地——為了維護眼前的這片美景,雖然很麻煩,果然還是需要多努力一點。
「等等,不能給姐姐打馬虎呀。」
「啥?」
「當然是,星空在『聖都』交的女朋友。大城市中的女孩肯定不像姐姐這麼粗獷,溫馴的像之小綿羊,讓星空變成了大野狼。」
「……」
星空已經覺得自己很偷懶了,缺乏緊張感所以實在提不起勁認真應對個將要毀到家鄉的災難。而眼前這貨……也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都這種時候了還去聊些奇怪的話題。
星空隨便打發的說:
「我跟艾碟並不是那種奇怪的關係。」
「原來是叫做『艾碟』呀,話說這是姐姐第一次聽到你記得人名呢。畢竟星空講往事,都叫些臭狗、烏鴉、眼鏡……記不起名字。」
雅妮拉意味深長的笑著。
這確實是星空自己也沒注意到的習慣,他非常不擅長記憶名字,對於一些不重要的人甚至會完全忘記。
反過來被星空記憶的,是無法割捨的。
也因此不經易的流露一些不想說的秘密……
那天,跟剛剛很像,為了個人理念而爭論不休……
……
「這話題就先打住吧,關於那些事情我還不想說。」星空低頭嘆氣道。
「是嗎?那姐姐就期待你自己開口了。」
沒有多問了,因為……雅妮拉,居然在星空的黑眸,看到一絲的悔恨。
沒辦法了,那個過往的故事不是現在說的時候。
現在要演繹的,是另外一則故事——
「對了星空,姐姐沒有要跟你一起離開。鑄造公會的人傳訊息過來,要討論是合力修復傳送門,或著是先做一個臨時的,所以不要太想我喔。」
「完全沒有想過妳。」
「唉~真叫人傷心,長這麼大了就不懂說些可愛的話。不過現在酷酷的星空也很可愛呀。」親暱的伸手搓揉星空的黑髮,雖然當事人表現出不滿的表情,但還是像個小孩子似讓雅妮拉摸摸頭。
「不用擔心,姐姐怕你孤單所以找個朋友幫忙你。姐姐知道星空很倔強,一定會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個人蠻幹,讓她看著你我會比較安心。」
「好啦~好啦~都說到這種份上了。」無奈的拍掉她的魔爪,道:「不要塞給我拖油瓶。」
雅妮拉的朋友?
看著她表單中閃爍的提示新訊息,星空想到的……是變態吧?
希望不要是太麻煩的傢伙——
當這個念頭出現時,星空想起在中午遇到的白髮冒險者。
在這個新手村海港,身手能夠與自己相襯的……冒險者公會分會的書記、酒館老闆娘,以及想繼續當作隱藏角色的雅妮拉。除此之外都是些裝模作樣自以為很厲害的,畢竟在這和平的小港根本不需要什麼武力。
除此之外,就屬冒險者「白雪」。
雖然在山丘上的對決稱不上是戰鬥,且她還是用上特殊手段取勝。不過,撇開對於冒險者的偏見,她真得有點本事。
可是,星空一想到她就皺起眉頭。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厭惡感,極度的希望不要在看到,不要在見到那個冒險者了……
「就是她!」
「恩……」
往雅妮拉向後比的手指轉頭看去——在月光照耀下,那個站在洋房門邊的那個人影,月光勾勒出的剪影比想像中還壯碩許多,目測來看是個八尺高的壯漢……
真意外只是個普通人啊。
特別之處就是他,是個冒險者。
處此之外就是個普通到不行的冒險者壯漢。
「如何,她很漂亮吧,假如姐姐是男生都想追了。」雙手抱胸得意洋洋的說。
「……」
果然是會錯意了!
這傢伙怎麼可能會有正常的朋友!!!
「咦?怎麼一副窘臉?看到美女的表情不應該這樣。」雅妮拉一臉奇怪的回過頭,然後……「奇怪?那人是你朋友嗎?」
「我才想問……剛剛的誤會差點讓我把午餐吐出來了。」
還好是誤會……倘若是真得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只是見雅妮拉再找人,在訊息系統沒有封閉的情況下居然會找不到同伴,由此可知大概也是個不正常的人。
「真糟糕,雪雪只要沒注意到她,淡薄的存在感很容易消失氣息……啊,找到了!」
一個消瘦的人影,坐在草皮上,地上還撲了一張野餐用的地毯,而她真得就是在野餐……突兀的端著一杯紅茶杯,並放上一盒精緻的零食。
話說,她是從時候出現的啊!
還有,靠!為什麼是她啊?!
那個白髮如瀑的冒險者女孩——白雪。
「這紅茶配村長給的零食真搭,你們要吃嗎?」
她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