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莎老師到底謀畫了些什麼,她都已經無暇去理會。那一心一意,都只想著要扭轉占卜的異象、將自己所在乎的那人從既定命運中拯救出來。
奔跑著距離白霧越來越近,這時候她的腳剛好狠狠地踹到了一樣躺在地板上的物體,還讓它飛了個老遠。
所以那是什麼來著?逆瞳停下來張望了會,寵物紅蝙蝠已經把那個東西給撿了回來。
是一個看起來還很新的水晶瓶,但是沒有瓶蓋。
她正納悶這瓶子是不是有點眼熟的時候,有個人影從朦朧的霧氣中逐漸清晰,朝著她的方向而來。
「是誰?!」
夾帶著強烈殺氣的銀槍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架到逆瞳頸邊。然後兩個人都原地定格瞪大了雙眼望著彼此。
「逆瞳?」
瑿璟訝異地看著逆瞳,一時之間慶幸自己在最後一刻是有留手的,若是看見逆瞳脖子上多條血痕,她大概會想去自殺。
而逆瞳的驚嚇程度也不亞於對面那人,當她發現瑿璟一開始威凜的神情跟那可能會要自己命的長槍,她已經整個人嚇到僵直了。即使對方已經緩了下來,她的神經還是緊繃的,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
「......妳沒事啊?」
「......沒事。」瑿璟倏地收回長槍,有一瞬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逆瞳,但最後還是偏頭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嚇壞妳了。」
她身邊依然捲著旋風,純白的風精靈絲碧湮用有一點羞澀的表情從瑿璟脖子旁邊探出來,靦腆地對著逆瞳笑了笑,那對絨毛白鹿耳動了動,看起來像是在打招呼。迦湮和于璿見狀也友善地對她們揮揮手。
「沒、沒事就好......」逆瞳長吁了一口氣,才跟著對絲碧湮扯了一下嘴角,並不自覺地離旋風近了點。「這霧的味道......不太妙,莫非是毒?」
「嗯。」
看著逆瞳靠近,瑿璟扯扯嘴角乾脆直接站到她身邊,然後讓絲碧湮的旋風同時守護住兩人,包含逆瞳身旁的三原色。
「別隨便進去,現在幾乎整個學院都是,我正在想辦法解決。」
她的語氣略帶嚴肅,望向白霧的琥珀色眼裡閃過幾絲不可察的怒意。
毒氣……是茅山派歷代最不擅長處理的一項。但是為了確保瑿璟安全,逆瞳也努力地思索著解決辦法,隨手把那個水晶瓶拿來聞了一下,臉色馬上變了。
「跟霧的味道一樣......」
可見這毒霧絕對是人為的,但是這人把東西用完就扔的舉動也太隨便了一點吧?
「嗯。」瑿璟一點也不意外的點頭,卻因此讓逆瞳一臉奇怪的回望她。
居然沒有問「咦真的假的?逆瞳妳在哪裡撿到那個的?」反而只是悶應一聲就結束,這太不對勁了。
「妳......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沒有猶豫太久,瑿璟照樣點了一下頭。
「知道一點。」她沒甚麼好隱瞞的說著,然後繼續將視線放置到白霧上。「看到有人投毒在這邊,但我沒看清是誰,那人就走了。」
唬爛說的相當正經,瑿璟再怎麼說也是家裡開餐廳的。副業是店小二的她在該要演戲的時刻還是可以演得很好。
她不想讓逆瞳知道真相,算是變相的守護了,已經對一個老師失望的人,她並不打算讓其對另一個老師失望。當然此時的她並不知道逆瞳已經跟亞莎見過了面。
「......不對。」
察覺到了異樣的逆瞳馬上握住了瑿璟的手臂,宣示著她的強調。
「以妳的個性,根本應該會追上去問是何方神聖吧,就跟妳剛才把武器對著我一樣.....還有,為什麼妳從剛剛開始就沒再看著我的眼睛?」
這番問話,讓瑿璟的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她瞇起眼很努力地整理自己的情緒,然後才朝逆瞳所在的方向轉過頭,凝視著那雙起疑的眼睛。
「因為我正在思考一點事情。」
收不起的狂傲藏於那雙琥珀之中。終究還是不成熟的孩子,儘管面部表情已經變回那溫和的笑容了,但那一雙眼卻道盡了一切,她看向逆瞳的眼裡除了傲與狂外,多了一絲溫柔。
「而我確實隱瞞了一些什麼。」
瑿璟相當坦率地承認她說謊,畢竟對方了解她的習慣與個性。但是她依然不屑於明打「為對方好」的旗號,所以對於自己隱瞞的事也仍舊不言。
「......我從認識妳到現在,妳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沒有不說的,為什麼妳要隱瞞我?」
沉默半晌,逆瞳已經認不太出自己的聲音,為何是如此凜冽。
「所以其實妳也覺得我這個休學生沒有本事承擔是不是?是不是這樣?!」
「承擔。」瑿璟的話語失了一些力氣,抬起頭看向天空。「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承擔,寧可跟妳換個位置,改由妳來隱瞞我事情,儘管我會生氣。」
太沉重太疲憊了,心力交瘁毫不掩飾的透在瑿璟臉上,但不過只顯露數秒,她就收了那副表情,對生氣的人兒凝起有點愁意的笑容。
「逆瞳,我問妳個問題。妳休學與我畢業的同一瞬與同一時,妳覺得,我們所學有何差異?」溫和地問完後,卻直接指指逆瞳的胸口,替對方回答了。「答案,只在妳自己的心裡。老師的認同與否並不重要,而是我們從中所學了多少。」
而逆瞳心裡究竟怎麼想,她也不是很在乎。
「妳想好,然後不必回答,待會我會自己跟妳說,我看到了什麼。」
瑿璟說完後再度看向毒霧,心裡已經有了一些定論。她又回視逆瞳一眼,揚起過往的傻笑,難得真心。
但絲碧湮卻在那一瞬間低落下來,一點也不開心的撇著頭。
因為主人的笑容中帶出了一點眷戀,但卻很好的藏在傻氣之中,而絲碧湮心裡很清楚,主人一旦已經有了決定就不會回頭的。
「..............」
逆瞳沉寂了一陣子,才緩緩地問道:「妳想好要怎麼做了嗎?」
「想好了。」瑿璟笑嘻嘻的回答。「只是有一點累,做完大概要倒頭狠狠睡一下了吧。」
她事不關己地說著,反正現在的她本來就快累死了。
「那妳呢?決定要聽了嗎?」
應該是指瑿璟看到的事情吧?當然,逆瞳不會在乎那個被隱藏的消息會多麼讓人難以消化,她只在乎和瑿璟之間的所謂信任。
「──我聽。」
逆們以為我會讓逆瞳去追亞莎嗎?
太天真惹WWWW
大家不是都看到亞莎把懷錶往學校裡丟了嗎呼呼呼(###
偶不會再犯錯惹雖然我真的很想讓她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