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了期中考,學期進行到了這裡,不曉得同學們對於所謂的醫療又有了什麼樣的看法呢?」亞莎站在一旁。
那一如往常般,溫柔地凝望著所有學生們的視線,總是帶給人輕鬆溫和的放鬆感。
「我很高興在座的你們,對於醫療擁有無比的熱忱。」她踏出了步伐。
「醫生是救死扶傷的人,拯救生命是很高尚的事情。」
「因為生命本身無價而高尚。」亞莎邁步從門口:「沒有哪一條生命是低賤而卑微的。」走向了講台的中央。
「不論是人或是路邊所能看見的貓與狗,都是生命。」她伸出手緩緩舉起對著我們說道:「不因為你是人,會說話,擁有智慧,你就比起不會說話的動物來的高尚。」
亞莎的目光,從第一排的同學開始望去:「每一條生命都是等值的,是平等的。」視線也與我觸及過。
接著逐一,與所有學生對視:「而生命本身無法用金錢衡量。」
「不能用一條生命值多少價錢,而擁有支出這筆財富的能力,就做為買賣『生命』的藉口。」話到這告了一個段落,她轉而開始講解,今天這堂課的課題。
「那麼,經過了方才這麼長一段的前言。」
「從我們開始上課到現在,我教給過你們治療的方法,魔法的、物理的,你們都已經掌握了一部分治癒他人與自己的能力。」
「然而光是擁有能力是不夠的。」她握起了五指。
「記得我在開幕式的時候曾經說過:『治癒最重要的,不僅是醫人,還有醫心。』不曉得同學們還記得嗎?」將手放至胸口。
「醫者,需要一份仁心。」以此作為切入重點的開頭。
「然而醫者非神。」
確實,我們確實不是名為神靈的種族,也不是什麼精神上崇高的存在,甚至是傳聞中,無所不能的創造神。
「我們所做的是與死神進行生命的爭奪。」她稍為激動的傳達一種急迫感:「每一秒鐘都是關鍵的時刻。可是……」
她加重語氣:「醫生也有對病患束手無策的時候,請牢記這點。」
「醫者非神。」也是有醫學與治療魔法的極限……
亞莎從我們大家的眼前,走出了門口;下一刻就響起了類似滾輪物體───────────喀啦喀啦的聲響。
她推著一張移動式病床,重新走回了教室之內。
我想包括我在內,有不少人應該是瞪大了眼看著推進來的那一幕吧?
將病床推到了教室中央,放下了滾輪的卡榫。
亞莎老師,向所有的同學輕聲表示:「這位是自願成為助教的,畢維斯先生。」
床上昏迷的金髮男人,面容上顯而易見的,可以看出無比痛苦的神色。冷汗直冒,身上有無數的紅斑,冒起了無數混濁的水泡。
說真的,讓我有一種畏懼感,害怕?噁心的感覺?是……我必須承認,這是身為第一眼看見的偏見印象……人性,雖然馬上就知道這是病人。
但是醜陋的人性,總會在心中留下一抹汙點。
亞莎的面容帶有些許的哀愁感,她接著繼續說道:「畢維斯,所患有的是目前醫療上的重症,徹底根治的方法尚在研究之中。」
「不論是魔法或是物理的藥草都僅能起到延緩的作用。」
這麼說來……不就是絕對的,可以說是沒有救的情況?連希望都……沒有。
亞莎老師繼續對症狀提出說明:「這種疾病,會讓人在痛苦之中逐漸衰弱陷入昏迷,詳細的病因目前都還未得到真正確實,但可以知道的是人體以及表面皮膚會變得脆弱。」
『所以才會變成那樣嗎?』
「水泡中的毒液帶有傳染性,請不要直接皮膚接觸,擁有傷口更是不行。」亞莎擺出肅容,嚴正的警告。
聽完亞莎老師的說明,看著那些症狀,面對這種傳染性極高的不治之症,不自覺打了寒顫……
「畢維斯,在惡化以前答應成為助教。而這就是我們今天這堂課的課題。」她沉聲宣布。
「是你們,又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亞莎望著我們每一個人,輕聲地詢問。
到底治療的真諦為何?這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答案。亞莎老師,丟出了一個非常巨大的……難題。
「Dǐkàng」直接在身上賦予了提升抵抗與免疫力性質能耐。
很多同學各自有不同的反應,但在這堂課上只有幾種人。
有的是有興趣而學習或單純有該方面醫療興趣的人,另一種則是好奇或者是不無小補的修習的人。
而現在教室內,出現了研討與毫無反應的群眾,姑且不論毫無反應的同學們的想法。
研討團體中,各自有不同的聲音,有的冷靜、有的激動。
有堅持繼續醫治的同學,也有果斷放棄希望病患能夠安響最後餘生的人。
當然也有一些想當場讓病患脫離苦海的同學……無論是何心態?打算動手。
「Yuánzhù Jié」我直接在畢維斯助教的病床為中心,向外半米為起始,直接架構出聳立如圓柱體的結界。
無論是哪一方的學生,都因為我的行為而擺了個冷眼。
阻止動手的行動?
阻止接觸的行動?
無論是哪種看法,我的自作主張,跟那些人一樣。只是更快……更霸道。
我雙手環胸看著其他學生:「在各位同學有結論前,為了同學們的安全。請容許我先行作出最低限度的保險動作。」
我簡短的說明結界的功用,是避免病毒或細菌擴散的隔離。
等到同學們有共識或下課便會解除。
當然之中有不少人反對,無論是想在老師面前動手的?或者是想要親近病患的同學。
但是其實我心裡有譜,在場的同學中,其實不太可能會有能一擊破壞結界的學生,大多數的同學,能耐如何我都上課中稍微觀摩過……
雖然不能全部掌握,但每個人基礎的6成水平大約都拿捏得很清楚。
就算是集體想破壞我設置的障壁,也非那麼輕易,尤其現在是在室內。
就算真有人能憑一己之力瓦解我的結界,要在不傷及患者的情況下?我論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有如此自滿的原因跟能耐。
所以至少現在是讓眾多同學半妥協的局面。
隨後同學們開始各自的爭論跟辯駁。亞莎老師也在觀察著同學們,而我也是。
最後我向,亞莎老師提問。
「亞莎老師,您說醫者,需要一份仁心。」
「是的,莉露潔同學。」她直呼我的本名。
「但是這個選擇,還真是殘酷跟困難,不是嗎?」我直白的表示。
她微笑後苦苦的看著我。
「醫者非神,如果是我……」我自己心知肚明,我並沒有如此精湛的醫術或治癒等治療魔法或相關的異能。
亞莎眨眨眼看著我,而我回過頭搖晃著辮髮:「該不該醫,應該由病患的情況跟背景來決定,有的人可以救,有的不行。我想每個醫者都明白。」我看向畢維斯助教。
「我想我沒有時間跟權力,了解太多關於畢維斯助教的生平。」看著隨時可能更加爭論的同學間的互動場面。
「這麼說吧?亞莎老師。」
「我在聽唷,莉露潔同學。」
「是我的話,我會放手讓病人安享最後的時光,因為我是以一名研學法師,的立場。不是專業的醫者。」
「但是,是不是該盡力醫治,我想是肯定的。」
亞莎並沒有打斷我,而我繼續說道:「我來此不就是為了學習,如何成為冒險者嗎?」
「所患有的是目前醫療上的重症,徹底根治的方法尚在研究之中。」
「不論是魔法或是物理的藥草都僅能起到延緩的作用。」我再次複誦了亞莎老師說過的
「是的。」
「但我們可是要成為冒險者的人,什麼方法都能嘗試。」
亞莎眨了眨圓滾滾的溫和眼睛看著我。
「有沒有想過,這個症狀是怎麼引起的?您提過,根治的方法還在研究中,目前是屬於醫療上重症,只能延緩,無法痊癒。」
「那換個角度,去研究他是如何發病的?或許是個方向?也許一直以來根治的方法是有的,只是搞錯了方向也不一定。」
「我是防禦系學院的法師……就我所知。可是有咒法系的研修者,搞不好,其實這些只是一種詛咒術的現象。」
亞莎眨眨眼聽著我的話語。
「……或許,這病症只是一種假象,是一種誤導意圖施救者的障眼法。」
「最後,可以的話。請亞莎老師同意,在課後容許我調查是否是咒術的影響,並一同找尋是否能破除的方法。」
亞莎出乎預料的看著我的推論點點頭,這時候。
「很好的想法,莉露潔同學。」
我看不出她的想法,但我腦中想的是,要在畢維斯助教最後的時間內,尋找各種可能性的方法。
「無法醫治,那就不要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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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是人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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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險者,我想自然有其專攻的強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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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心情,就在有限的時間內,盡所能施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