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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殘遊記──關於衝角團南海艦隊支部的一二事

作者:臨風慕筆│2015-04-23 17:10:36│巴幣:20│人氣:564
       
       我是臨風,聽說是洪門殘餘弟子其中一人,同時也是一名正在修業期間的魚骨劍士。(註:真萬年劍的外型)


       姑且不論那聽起來像是邪教般的詞彙,總之因為種種原因,最近時常因為LAG大神的感化而蒙主恩召,深刻感受地板磚的冰冷程度。如果師傅聽聞自己的弟子是這麼不成材的蠢貨,大概他老人家都會從土堆裡爬出來把我臭罵一頓吧。

       每天從床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擦拭著手中的真萬年劍,以及面對鏡中的自己詢問:「如果腦殘沒藥醫的話,那手殘有沒有得救」類似這樣的問題。
      
       如果這種日子過久了,也挺讓人感到鬱悶的。

       不過更鬱悶的大概莫過於每天計算著自己倉庫的靈石,看著長久沒有進展的武器升級材料,還有口袋裡的金錢,以及比較市場價差的時候。

       就算生活不成問題,但對於肩負洪門使命的我來說,也許並不能用「生活上沒問題」這樣平凡的理由來讓我自滿。

       撇開我不能理解為什麼一顆外型相同的石頭只是因為顏色不同價格就差了十倍;或是幾張塗成藍色的符咒就快要等於我荷包裡所有家當的價值。大概自從踏入水月平原的那刻開始,我就注定要以窮鬼的身分自居。

       即便如此,我並沒有想要加入任何門派的打算。

       「快來我們的門派嘛,互助合作對大家都是好事。」

       幾乎每三天就要跟我重新強調這件事情的朋友,我一方面佩服她的毅力,一方面也對她的邀請產生了些許的歉意。

       她揮著手中已經貼上「真惡女」標籤的武器,對我不斷招手。
        
       「有多的材料也可以供應給你喔。」

       我相信這句話是帶著善意的出發點。不過看著友人露出的笑容,不知為何多了些威脅利誘的意味。
      
       我承認自己的預感從沒有準確過,但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危及自身生命安全的時候。 看著友人死拖活拉、威逼利誘加苦口婆心的勸說,最後我還是回了她一句:「時候到了我就會過去的。」這類有些白目至極的話。

       說老實話,友人從過去神采奕奕變成如今的死魚眼,我想有一半以上的責任是我造成的。

       為什麼不加入門派?我對我自己的行為並沒有太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覺得不太合適、時機未到,這類真要說起來其實很籠統、很沒有說服力的個人感受。

       只是想要獨自思考,只是習慣一個人行動,如此而已。

       「今天晚上我們門派要去海蛇補給基地,你要跟來嗎?」

       「如果有時間的話,或許會吧。」

       覺得友人對於我這樣的態度多少有點半放棄的意味了。

       我不認為哪個人會在邀約時看到對方吃著狼肉餃子,邊看著《帶你走進新世界的卡刀技巧》還沒有脾氣上來的。如果有,那也跟聖人沒兩樣了。

       我覺得若不是我們多年的交情,她應該會直接踹我一腳才是。也是因為我們太了解彼此的個性,所以她才會在這裡點到為止吧。
        
       發自內心的感謝她,我是認真的。而我說如果有時間就會去應邀參加團體,那也不是假話。不過我想問題本質大概是在積極性上,而不是認真不認真的問題,想必友人也會這麼認為。

   ※  ※

        衝角團南海艦隊支部。

       對於很多江湖老手而言,這是個熟悉的地方。不過說得更明白點,那樣的熟悉感只存在於他們遙遠的記憶中。實際上會再回到這個地方來的,我想每十個人裡或許只有一到兩個,而我就是那個一兩個時常回到這裡來的其中一位。

       唉呀呀,克鵬將軍每天準時打卡上班就為了挨那些不知好歹的新人和我們這群腦子有問題的老手一頓臭揍也真是難為他了。要是我每天過著這樣的日子,大概不到一星期就會得憂鬱症了吧。
  
       我也不知道這種說法是不是哪邊有問題,不過我常把這裡當作是自己消遣發洩情緒的場所。

        「就算是個手殘,好歹還是打得贏克鵬將軍。」

       我每次都會因為這樣的想法感到羞愧,卻又總是在情緒鬱悶的時候光顧。要說人是多麼矛盾至極的生物,我想自己就是一種最好的例子。

       或許從偶爾幫忙新人快速突破這個區域這種日行一善我是做了不少,但在這其後的本意,基本上並沒有太多值得誇獎的地方。

       江湖上遊走的新人越來越少,這種事情我還是看得出來的。拜這個現實所賜,我也越來越難找到讓自己消遣的理由。

       不過,今天很難得的,我找到一群剛踏入江湖沒多久的新人。從一個團隊的技巧和彼此的默契,可以略知他們踏入江湖所經歷的時間。至少幾次確認後,我確定他們其中至少半數是沒有太多經歷的新人。

        新人會來到這個地方的目的其實很單純,就是為了取得讓武器升級的材料,而我大概只是一個喜歡看熱鬧的普通人而已。姑且不論我兩劍就能解決一隻普通雜魚小兵的情形,對於剛出江湖的新人而言,這裡對於他們來說還是有些困難的。

       我並不趕時間,所以就當作是輕鬆帶他們逛逛也無妨。
只要隊伍中有一個能夠掌控全場狀況的人,團體就算偶爾會發生些小錯誤,對於整體環節也不會有特別的問題。

       按照預期來說,像這種臨時成軍的團體基本上都只是一面之緣,就算彼此在其中相處融洽,這種感情來得快也去得快。只要每個人拿到自己的升級的武器後,這樣的關係多半就會結束。

       雖然聽來很現實,不過並不會讓人意外。

       隨著時間經過,很多事情很快都會化為過眼雲煙。而就算人努力的想要將某些事情牢記,也未必代表那些曾經的事物不會隨著時間而消逝而改變。
        我並沒有想要被誰記住的想法。

        就算他們今天拿到屬於自己想要的東西後隨即忘了這件事情,其實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相反來說,我反而比較希望他們忘記這件事,只留下有個手殘的劍士曾經幫忙過他們的模糊印象就好。

       也許我覺得這種形式比較符合自己個性也說不定。

       不出意外,隨著各自拿到了所需要的物品後,團體的人數也慢慢減少。
        
       然後,直到站在我面前只剩下一個稍嫌矮小的身影。

   ※  ※

       「難道,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沒拿到嗎?」
        
       那是有些畏縮的語氣。
       我大概知道那感覺,當意識到自己明顯落後在團體之後的時候,那種無形的孤單感確實會讓人感到不安。從開始進入衝角團南海艦隊支部到目前為止也經過好一段時間,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拿到屬於自己的武器確實是太久了些。

       隨著原本的團體人數慢慢減少到只剩自己一人,我覺得她正猶豫著。

       是燐族啊……

       對於這個種族,耳朵和尾巴是極大的特色。就像人類的面部表情,燐族的尾巴和耳朵也可以看出他們的情緒想法。不管她臉上的表情如何,我覺得她對於自己的運氣還是多少感到失落。

       直到夜色降臨,我們都知道時間已經不早。

       該怎麼辦呢?
        
       當然我個人在這裡閒晃完全沒有問題,但普通的江湖新人要獨自一人通過這邊,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走吧。」我提起長劍。

       與其有那個時間猶豫,邁步向前不失為更乾脆的辦法。

      「這、這是最後一場喔!沒有的話就算了。」她突然拉住袖口叫住我
        
       對於這突然的提議,我沒有表現太多情緒的變化,只是回問:「怎麼,累了?」

      「這樣太耽誤你的時間了,而且我……這麼砲灰。」

        握著法杖的小手看來更用力了些,身旁的貓型召喚獸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思緒,頻頻回眸在我們兩人之間。

       停駐在衝角團南海支部門口,我望著她的臉,微微吐了一口氣。

       「什麼嘛,也不過就這種事情。」

       「!?」

       我直接忽略她臉上的詫異,蹲下身盡量小心地將手放在她的頭頂。耳朵和尾巴是禁止事項,這種小常識我還是有的。

       「既然都已經做到這樣子了,最後肯定會幫妳拿到的。」我的視線偏向一邊說:「反正如果今天沒拿到,明天再來找我就是了。」

       我說不出那種感覺,或許大部分的條件都沒有變化,可是我覺得有一種特殊的氛圍,能夠讓我在這個地方對她許下這種小小的承諾。

       對於往後她即將要前進的那個世界裡,這種挫折不過是家常便飯。就算今天沒有辦法弄到手,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明天之後,也許我們仍然是彼此的過客,遊走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裡。但可能還是有什麼地方有了不同,所以我才願意讓自己向她承諾,希望能夠幫上她的忙。

        「那麼……可以走了嗎?」

        站起身來,我沒有聽到她的回應,但是在我眼角的餘光裡,似乎看到她用力的點了下頭,彷彿是在鼓勵自己般。

   ※   ※
         
       在這之前就已經跑過很多次流程,所以我們都出現了疲態。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的失誤,對她而言都有致命的危險,所以我還是有稍微留意周遭的情況,以防萬一。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在我跟馬景天對峙的時候幫我清掉旁邊的警犬嗎?」

       我指出她可以幫忙的地方,也是剛才他們在團體中沒有特別注意到的地方。雖然那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差異,但心中多少認為那是應該讓她曉得的基本常識。而對於這樣簡單的提醒,她似乎也因此得到了參與的信心 路程中我們也會出現一些簡單的對話,當然是在不影響整體流程的情況下。

       清除馬景天,躲過中途礙事的雜兵,迴避氣功士的火焰和凍霜,格擋下殷狂二揮出的長劍,這些都已經是今天重複多次的動作。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比如當初在升級武器的時候,一個人默默在這個區域努力的日子。

       長久以來的道路,都是自己走過。

       理論上,我應該早就很習慣這樣的生活。

       習慣遺忘別人、習慣被遺忘,在這個廣漠的世界裡,成為一個不起眼的存在。為什麼我非得在這種時候有了這些胡思亂想呢?

       抹殺情緒的一閃穿越了眼前的人牆,為了磨礫自己的能力,手中的劍也曾經斬殺過難以計數的阻礙。

       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要幫助那些素昧平生的人?

       越是認真思考,就有越多沒有答案的問題冒出來。

       不過我並沒有讓跟在身後的她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對她而言,現在要瞭解這種事情還稍嫌太早。更或許,如果她能夠不被這種思緒影響而前進的話更好。

       克鵬就像是在為自己下班的時間延遲而不爽地擺出一張臭臉。不過他好像原本就是這模樣,不管看幾次也沒有什麼差別。

       我很輕鬆地格擋下他揮舞的攻擊,因為熟練於這樣的流程,所以我並沒有太在意。沒錯,我的確沒有特別在意這個問題,直到克鵬在我面前挺身一躍的時候,我才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忘記了一件事情。

       直到發現那團會飛的肉塊的著陸點並不是在我這個方向時,我才終於意識到我犯了什麼樣的錯誤。

       就算現在出聲似乎也太晚了。

       在行經江湖已久的人眼中,那的確只是一團會飛的肉塊;但對於初出茅廬的新人而言,那坨肉塊似乎還挾帶著死亡的氣息,隨著從天而降的加速度直撲而來。

       從某種意義上,這樣的魄力也談得上是氣勢萬鈞。

       先別提普通人類碰上這樣的攻擊都會招架不住,燐族那還不及人類一半高的嬌小身軀根本擋不住這樣的衝擊,何況是連自保的方式都還不熟悉的江湖新人。

       轟的一聲!捲起木屑和塵埃的暴風吹襲而過。

       在我眼裡所及的範圍裡,只剩差點被壓成煎餅的她還有同樣下場的召喚獸。雖然沒有閃躲過攻擊,不過似乎卻逃過了致死的危機。

       「……抱歉。」

       我發自內心地道歉,如果更專心一些,或是早點提醒她的話,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狀況發生了,說到底還是自己分神的關係。

       揚起手,手中的真萬年劍落在克鵬的腳邊,劍陣在我身旁飛舞。我伴隨著怒氣和殺意衝向那個龐大的身軀,他慌亂揮舞巨斧的軌跡,在我眼中不過是緩慢的動作。

       我架起了格擋的姿態使力一震,以迴旋之勢切入底盤,拔劍橫掃,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已連斬了三次。我向後一躍,他最後一次的揮空已經說明了最後的結果,強力的打擊有節奏的劈砍落在他身上,一擊比一擊用力、一擊比一擊沉重。

       平常這只是普通的發洩,而今天卻帶著些許的焦躁。

       為什麼呢?

       我拋開這樣的疑問。

       如果遲疑的話,手中的動作就會停下了。不管有什麼想法,至少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

       我用甩開煩惱的力道使勁往克鵬身上揮去。

       而後,隨著五連斬的結束,這場無意義的勝負也有了結果。

※   ※   ※

       「是法杖啊!果然還是要說『這是最後一場』才會掉對吧?」

       對於剛從鬼門關前走一遭回來的人,站起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我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

       「不要詛咒自己啊……」

       本來想罵個幾句的,只是看到她那麼開心的模樣,想說的話又吞下去了。真是的,要是剛剛那變成妳的遺言怎麼辦?

       我收回自己的長劍,意味著整件事情的結束。

        「真的很感謝。」她握住我的手。

       那無邪的笑容散發出如同春風拂過新雨般的舒爽。

       那一刻、那一瞬間,我的腦中或許有某些念頭瞬間閃過,但在那些念頭之前,我也許發自內心的露出了許久不見的微笑。

       不需要問為什麼,因為其實根本就沒有理由。
       很多問題都因這樣的笑容得到了解答,為什麼我要在這個地方,為什麼我要幫助她,還有……我希望以什麼樣的形式繼續前進。

       「嘛,也沒什麼。」
       我掩飾自己的表情,把感謝的想法沉澱在內心深處。

        因為時間已不早,所以我們沒有多說太多就在此道別。我看著那嬌小的身軀離開的背影,在她還聽得到的範圍裡,用稍大一些的音量最後又補上一句:

       「之後有問題,再連絡我也沒關係。」

       她回頭時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又綻開燦爛的微笑。

       我根本不需要確定她有沒有聽清楚我最後的一句話,因為我瞧見了她即將離去的身影,正朝著我這個方向,奮力地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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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巧靈
等等.....這燐族說的話怎麼跟朋友帶咱刷鬼門關時,咱跟朋友說的話那麼像!?

12-17 17:24

臨風慕筆
這不重要(茶12-17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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