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天邀請你過來是有件難以啟齒的事情要拜託你。」
在用餐途中聽屋子的主人突如其來地冒出這句話,年輕的驅魔師停下了手上拿餐刀切割牛排的動作,然後停頓幾秒後果斷放下了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擺出了一個在日本動畫中謂為經典的「碇司令」姿勢。
見年輕驅魔師這不知所以然的表現,有些禿頂的中年男子拿手帕抹去了額頰間的汗水,咕咚嚥下了口中唾沫,忐忑不安的道:「我知道沒有提前告知有委託就讓您過來有些不地道,但這麼做是都是有原因的。」
藍髮的年輕驅魔師依舊神色自若,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表示他明白了這件事情:「其實早在進屋時我就大致有了感覺,您屋子裡頭的味道有些不對勁。」
「豈止不對勁!」禿頂的房屋主人下意識加大了音量,但隨即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立刻便將話聲壓了下來:「請原諒我的無理要求,但接下來我們的談話還是盡可能壓低音量吧。」
「為什麼?」年輕的驅魔師反射問道。
鬼鬼祟祟的轉動了圈眼珠,禿頂的男人此時的模樣簡直說不出的猥瑣:「它隨時都可能在監視我們,因為它無孔不入啊!」
驅魔師點了點頭,對於會出現這樣的發展他並沒有感到多少意外,而是公式化的詢問道:「這樣的情況維持多長一段時間了?」
「差不多有三年了,不過要說真正開始影響到我們一家人約莫是從這個月開始。」禿頂中年拿雙手掩住臉,語氣疲憊的道:「最初只是生活上微不足道的變化,比方說沒有人去接觸的衣櫥突然被打開,又或是剛買回來的洗衣精被倒得一乾二淨,但隨著時間經過,那個邪惡之物的舉動也越來越過分,摺疊好放著的衣物只是轉開視線下一秒便被弄得凌亂,最後甚至連我的女兒她也慘遭毒手……」
禿頂中年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只是出於坐著的位置太過遙遠,驅魔師並沒有起身去安慰對方。
等待了好一會兒,看禿頂中年情緒開始平緩,驅魔師才繼續問道:「那麼你看過那作祟之物的模樣?」
「熊!它是一頭絨毛熊!」禿頂中年激動的道:「我永遠也忘不了它的模樣,它總是在對著我笑,直笑得我心裡發寒!當初我早跟我太太說這東西不吉利,但她卻還是堅持使用下去……罷了,你肯定會把我當成神經病,還是當剛才什麼都沒說吧。」
「作為一名驅魔師,過去就是更奇怪的情況我也都見過,你只需要將實情說出來,剩下的我自然會進行評估。」驅魔師神色鎮定的用食指在桌面抹了下,然後放到鼻前嗅了嗅:「說起來這股味道我似乎有點印象,記得是很多年前的一個洗衣精品牌,但是你們家拿這個當芬香劑似乎有些奇怪。」
聽到洗衣精三字,禿頂中年的瞳孔剎那間放得老大,語氣顫抖的道:「你、你知道了?」
驅魔師一時之間只感到莫名其妙:「知道什麼?」
「洗衣精啊。」禿頂中年拿兩手用力拍了下桌面:「我敢用我性命發誓,自從出現那詭異情形之後我們家洗衣服時再也沒用過洗衣精,然而僅僅只是使用清水沖過,上頭卻會飄出一款指定品牌的洗衣精氣味,最初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但漸漸的那股味道正逐漸侵略著這棟房子,不僅是衣服、家具,到最後甚至連食物嚐起來也已經不再是記憶中的味道。」
「……情況我大概理解了。」驅魔師沉默半倘點了點頭:「是因為被拋棄使用而心有不甘回來報復嗎?既然能明確說出是洗衣精,那麼想必你也知道品牌才對。」
「是啊,它的名字就彷彿銘刻在骨骼上一樣,即便是死也不會忘的。」禿頂男人抬起頭,崩潰的道:「它就是……呃啊!」
話只說到一半便中斷,只見一把菜刀竟是從禿頂中年的後方貫穿了他的心臟。
「你?!」驅魔師驚訝地推開椅子站起身來,只見出現在禿頂中年後方的竟是一名年幼的金髮少女,而攀爬在少女肩膀上的則是一隻毛茸茸的熊娃娃。
咧開的嘴、兩顆黑豆般的眼睛,以及如同禿頂中年形容中笑得你發寒的上揚弧度。
拔出沾染著禿頂中年血液的菜刀,金髮少女將脖頸歪斜到根本不是正常人類能彎道的角度,笑容綻開。
「你,要不要來毛茸茸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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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看不懂梗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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