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夜已深,街上只剩下一些地痞流氓,和一些想盡快回到家的行人,只是還有一些店開著,總有些人願意熬夜賣點宵夜,給那些半夜不睡覺的夜貓子。
夜市已經收了,夜店和酒吧正熱鬧著。
那一間位於地下的酒吧,幾乎連樓梯間都堆滿了人,讓人進也不是,退也不對,可惜了這間店面裝潢高貴雅緻的酒吧。
店內放著令人放鬆神智的音樂,緩慢的節拍讓匆忙的台北人慢了步調,各個舉著玻璃酒杯隨意和人聊著,或許認識,也或許不認識。
酒保大概也三十幾了,正優雅地擦拭著雞尾酒杯,墨黑的半長髮在腦後紮了簡單的小馬尾,前面的瀏海隨意往後梳,有點慵懶,卻不失高貴,那白皙的面龐上沒有太多皺紋,帶著典雅的微笑,和上前搭話的客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或許有些心不在焉,但卻誘惑著各種男男女女。
工作檯邊早已堆滿了名片和留有連絡方式的紙條,只能苦笑現在網路真是太發達了,那些紙條、名片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堆,叫人不敢恭維。
手機傳來了訊息,卻只是短短幾個字:「滾回來。」酒保卻笑了,那溫柔的微笑不似那典雅的笑容那般難以接近,隨後又是一群人圍了上來。
酒保又是忙了一陣頭疼。
草草向副店長交代了店裡的事情之後,在休息室裡換下了一身專業制服,套上素白的短袖上衣和一件皮外套,提著安全帽離開。
回到位在郊區的別墅,已是深夜。
男子一邊脫去了外套,一邊開了一盞燈。
「回來了?」那冷冷的聲音微微調高了音量,帶著些許不滿,一邊將男子隨意亂掛的外套拿到手中。
男子回頭,只回了一個苦笑,停了手中倒水的動作。
女人只是直勾勾地盯著男子瞧,微微蹙起眉述說著心裡的不悅。
但那微皺的眉,男子知道女人現在非常生氣,心裡已有些發慌。
「怎麼不先睡?孩子呢?」男子問著,溫柔帶著誠懇,移步到了女人面前,一手有些憐惜地撫上女人的臉頰,那眼神中的溫柔令女人有些心軟。
「姊姊發燒,還好妹妹在……現在都睡了。」女人皺了皺眉,隨後輕嘆了口氣上前靠在男子懷裡,想消抹掉心中的不安。
「對不起……」輕摟住那纖細的腰肢,那言語裡的歉疚,就連自己都覺得敷衍。
輕開了房間門,兩個長髮的女孩躺在床上,相擁入睡,有些嘆息自己的不盡責,不知道十年後、二十年後,自己還有沒有機會陪在孩子身邊。
門關上了,躺在外側的女孩睜了眼,那雙黑眸犀利的很,卻隱隱透著溫柔,白白小小的手背輕貼到了另一個女孩的額上,確認溫度降了下來之後,才依依不捨地將手移開。
另個女孩卻醒了,看到那雙熟悉的眸正望著自己,不禁開心地笑了。
望著她笑,自己也笑了:「快睡吧,我給妳數羊。」
見她點了點頭後,女孩輕輕數著:「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手指順著她的髮絲,輕柔地撫著,直到那女孩閉上了眼,靜靜地睡了。
那雙犀利的眼眸微微闔上,一邊對著那女孩輕語。
先睡去的那女孩,在夢中看到了好多隻羊。
其中一隻羊,很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