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相信而行動、因為值得而行動、因為理解而行動、因為明白而行動。
明明看似一樣的事情,往往在實際上卻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茶貓怎麼不見了?」
-下午兩點五十分-
亞比恩神殿深處的廢棄神社地下室,佈滿著令人足以呼吸困難的緊張氣氛,腳踏的木製地板因為老
舊而吱吱作響、光線不足以及潮濕而讓室內佈滿了苔蘚。
地下室內待了六位黑小隊隊員以及突然出現的另外一位米色髮少女。
明明空無一人的神社,卻出現了與此地看似並不相符的人物,但這種事情對於黑隊長而言像是已經
知道了一般,並沒有特別驚訝,反倒是其他隊員對此有些許驚訝罷了,很快地就冷靜下來。
少女有著一頭米黃色頭髮並綁著雙馬尾,身穿有些許亮黃的米黃色和服,翹著腳坐在地下室唯一比
較完整無破損嚴重桌子上搖著。
黑隊長將手放在領帶結上稍微拉了拉,並用稍帶輕蔑的語氣說著:「這可真是很久不見了呢,神子
小姐。」
「啊啊……差不多三年的時間吧?」
神子無視黑隊長的輕蔑語氣,只針對問題回答。
神子雖然表現並不在意,但是他的下意識將眼神飄向別處,可見還是有其他事情會使神子動搖。
黑隊長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對吧。」
「要雙神刀的話就自己拿吧,反正只有一把也不能做甚麼。」
黑隊長聽到如此直接的對話,並沒有特別的反應,照理說來這邊本身的目的就是雙神刀,應該會立
刻答應才是,但是黑隊長並沒有這麼做。
黑隊長對著神子踩半跪的姿勢,就彷彿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白馬王子那樣的行為,展現出高貴且充滿
禮儀的姿態,並且伸出手輕扶著神子穿著白長襪的腳掌,看起來就像個戀童癖一般。
其他黑子對著這樣的情形感到有些許錯愕。
黑隊長馬上起了身子,調整姿態並立即說道:「真是的……你應該也知道才對吧,神子小姐?其實
雙神刀怎麼樣根本沒所謂,我們需要的是你啊。」
黑隊長走向前,右手托起神子的下巴,做出撩人的動作,兩邊的臉離得相當近,彷彿下一刻就會親
吻一樣,在一旁的黑子有點緊張。
神子對於黑隊長的舉動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應該說根本不怎麼理會。
「就像令弟一樣……」
「啪!」
神子將抵在自己下巴的那隻手給狠狠地拍掉,聲響響徹於整個地下室,迴盪的聲音震動人的耳膜,
慢慢的、慢慢的,聲響逐漸消失。
「你這傢伙對隊長做甚麼!?」
身後的黑子有些躁動,對於自己的隊長在眼前遭到對方的無禮會有如此的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
「沒關係,我不要緊。」
黑隊長將右手伸至和肩膀同高揮了揮,試圖表現自己無所謂的心境,也順便阻止黑子的躁動。
「可是……」
黑隊長稍微轉了頭,望著那位黑子:「我說……」
在一旁同隸屬於黑小隊的褐髮少女趕緊將方才情緒有些激動的黑子給拉住,試圖要他別再說下去了
,黑子也在這一刻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麼多餘並且無用的。
褐髮少女抓住黑子的肩膀立即說道︰「好了,你別再說了。」
黑子感覺到黑隊長傳來充滿黑暗以及輕蔑的強烈殺機,在這一刻,時間像是被凍結了一樣,身旁的
一切就像冷凍庫一般,寒冷又可怕…這強烈的氣息撲面而來,方才激動的那一位黑子雙腳承受不住
黑隊長的氣勢,雙腿一抖,使自己跌坐在地上,視線無法從黑隊長的眼神移開,彷彿被吸住了。
「…沒關係。」
黑隊長緩緩吐出跟方才相同的一句話,相同的話因為不同的說話方式而有著強烈的不同。
「是…我明白了,剛才的無理請您原諒…」
黑子因為黑隊長的氣勢,大概暫時起不來了,說完黑隊長馬上撇了頭,展現出對於剛剛的事情完全
無所謂的樣子繼續與神子談話,但是這對黑子而言這又多麼沉重,黑隊長自己本身大概不知道了。
「沒事吧?能站起來嗎?」
褐髮少女伸出手想要幫跌作的黑子一把。
「…抱歉,我想出去吹個風。」
黑子起了身子,往通往戶外的樓梯走去,並且離開了神社。
剩下的黑子除了褐髮少女之外,大概也對於剛剛的氣氛快承受不住,紛紛都退後了幾步。
然而,他們還是只能待在這裡。
「不過真沒想到你會這麼激動呢,是有甚麼事情讓你值得這樣子發脾氣嗎?」
黑隊長展現出皮笑肉不笑的微笑笑容對著神子,神子只是狠狠瞪著黑隊長的眼睛,並沒有多說些甚
麼,隨後又將望著黑隊長的瞳孔轉向了別處。
黑隊長將手放在神子的頭上摸著,將臉向前停滯在神子的耳邊,離得相當近,小小聲的說:「需要
我幫你安排讓你跟令弟見面嗎?」
「你有…甚麼目的?」
神子對於黑隊長的這番話有了心境上的動搖,連說出的話都能感覺到他的顫抖。
「一開始就說過了,只是希望你能幫幫忙而已。」
黑隊長的笑容比起先前更加的邪惡,神子對於黑隊長的話感到有某種程度的震撼。
「明明是你們這些傢伙硬是帶走他的…憑甚麼要我相信你說的話?」
看似文靜的神子將黑隊長推開,大聲的喧嘩出自己對黑隊長的不信任。
「早在三年前你們神社被強制遷移到翔翼之霸時就該有覺悟了吧?只是給你的緩衝期比較多而已,
如果真的是我們硬把令弟帶走,那麼我們現在就不會好好談了不是嗎?」
黑隊長小小聲的說著,眼神越來越黑,笑容所包含的含意越加深沉。
「你這…」
「過了三年,也該認清現實了,令弟根本不是被我們給帶走,而是他自…」
煞那間,神子將放置在桌子抽屜裡的一把「單」神刀抽了出來,朝向黑隊長刺去,這一刺包含了對
於黑隊長的不相信、不值得、不理解、不明白。
三年前自己弟弟被帶走也是因為黑隊長諂媚以及慫恿的話語才會使現在自己變成自我墮落的狀況,
但其實也並非全部都怪罪到黑隊長,也有基於自己的軟弱、無能、背叛、後悔、絕望這些各種負面
心境,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心到底多麼脆弱,這一劍是多麼的動搖。
「喀將!」
刀 斷了。
身旁的褐髮少女將隊員用佩刀收回了刀鞘,神子還沒有完全理解到刀子為什麼會斷、甚麼時候斷的
、誰將他砍斷的,想要自保、求生的心在一瞬間遭到了毀滅,不僅僅是因為剛剛那一刀將單神刀給
砍斷,還有黑隊長的話語所造成的。
神子身體失去了力氣,慢慢跪坐在地板上,頭低低的朝向地面,握住單神刀的手也放鬆,刀就這樣
硬生生的掉向地面,已經沒有心力在接收任何事情。
為什麼過了三年還是一樣?
「豆渣,你怎麼出手了?」
黑隊長回頭對著褐髮少女問著。
「可以請你不要叫我以前的綽號嗎?而且對方都攻擊了,我沒有必要不動聲色吧?」
豆渣半開玩笑地對著黑隊長回應,其實自己也知道就算不動手,黑隊長一定會把對方幹掉,為了防
止這種事情發生,只好先行出手了。
「嗯,我並沒有生氣,你也是為了保護我才動手的,不過這把雙神刀的修理費可要你自掏腰包了。
」
「嘖嘖…」
黑隊長將頭再轉回神子,看著神子已經接近崩潰的份上就不再繼續窮追猛打了。
黑隊長蹲了下來,手摸著神子的頭,用充滿惡意的態度說道:「我相信你會來的喔,神子小姐。」
黑隊長感受到神子身體的顫抖以及恐懼,笑了笑。
「今天就先這樣,回去了。」
身後的黑子遵循黑隊長的命令及步伐,跟在黑隊長的後面前往離開地下室的樓梯,走向了外面,發
現了剛剛先行離開的黑子倒在外面。
「早知道就先把那隻躲起來的貓給抓出來了。」
「要處理嗎?黑隊長。」
「不必了,把人帶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