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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天才在左;瘋子在右(21~26)

作者:L♥veC♡ffee│2014-12-23 04:54:29│巴幣:0│人氣:248
lcoffee的前言:
託cyan1126(Cyanide)的福,看到了完整版。
不過完整版跟百度的轉貼版排版不一樣。
所以重新按照完整版的編排
百度版:01~05[最後的撒旦、飛禽走獸、盜屍者、角色問題、殺戮動物]
完整版:01~05[角色問題、夢的真實性、四維蟲子、三隻小豬(上)(下)]
百度版:06~10[孤獨的守望者、永生、四維蟲子、偽裝的文明、棋子]
完整版:06~10[進化慣性、飛禽走獸、顱骨穿孔(上)、(下)、生命的盡頭]
百度版:11~12[迷失的旅行者、顱骨穿孔]
完整版:11~15[殺戮動物、蘋果的味道、生化奴隸、永遠永遠、真正的世界]
完整版:16~20[時間的盡頭(上)、(下)、孤獨的守望者、雨默默的、最後的撒旦]
完整版:21~26[女人的星球、在牆的另一邊、死亡週刊、迷失的旅行者(上)、(中)、(下)]
完整版:27~30[靈魂的尾巴、永生、表面現象、超級進化論]
完整版:31~35[永不停息的心臟、禁果、朝生暮死、關於預見未來、行屍走肉]
完整版:36~40[活死人、角度問題、關於時間、雙子、棋子]
完整版:41~45[偽裝的文明、大風、雙面人、滿足的條件、薩滿]
完整版:46~49[偷取時間、果凍世界(上)、(下)、盜屍者]
 
 
 
【轉載】天才在左 瘋子在右/作者:高銘
豆瓣組
 
本貼帶你感受 「非常態」 人類的詭異思維,有關人體、心理學、哲學、生物學、佛學、宗教、量子物理學、符號學、瑪雅文明及預言的震撼探討!

你每天看到的世界,真的是你所瞭解的世界嗎?

原書為國內第一本精神病人訪談手記。不但讓我的思維到處飛,而且每小篇讀來都有推理小說的味道在裡面喲~
 
 
 
原著寫在前面的說明書:
  
  因為某些原因,我接觸過很多精神病人。辯證點兒的說法是“至少在大多數人看來是精神病的人”。用詞上我不想深究,這也不是必交的工作報告,就這麼用吧。
  
  其實精神病人很好溝通,沒想像的那麼難。有相當數量的人邏輯上極為清晰——在他們自己的世界觀裡。當然,狂躁症的除外,那個得冒點兒風險——被打一類的,做好心理和生理準備就沒大問題。我說的生理準備是逃跑。我又不是對方親人,犯不著流著淚讓對方揍,逃跑還是很必要的一項準備。
  
  跑題了。
  
  精神病人也有性格,有喜歡滔滔不絕的,有沒事兒招事兒的,有沉默的,有拐彎抹角的,跟大街上的人沒啥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會做一些沒精神病的人不能理解的事兒。做這些事兒的根源就在於:世界觀的不同。對了,我就是要說這個!世界觀!他們的世界觀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也是很難理解的。所以,很多人認為精神病人是難以溝通的。
  實際上我覺得,跟正常人很難溝通,真的,我真這麼想。
  
  下面就是我要說的正題了。
  對了還有,我是一個很懶的人……
 
 
 
 
 
第二十一篇《女人的星球》
  
  我推門進來的時候,嚇了他一大跳,人跟著就躲到桌子底下去了,說實話我也被嚇了一跳。
  關上門後我把資料本子錄音筆放在桌上後,並直接沒坐下,而是蹲下看著他。我怕他在桌子底下咬我——有過先例。
  
  他被嚇壞了,縮在桌子下拼命哆嗦著著,驚恐不安的四下看。
  
  我:「出來吧,門我鎖好了,沒有女人。」
  他只是搖頭不說話。
  我:「真的沒有,我確定,你可以出來看一下,就看一眼,好嗎?」
  
  跟這個患者接觸了大約2個月了吧?他有焦慮+嚴重的恐懼症,還失眠。而恐懼的對象是女人。
  
  他小心的探頭看了下四周,謹慎的後退爬了出去,然後蹲坐在椅子上,緊緊的抱著自己雙膝,驚魂未定的看著我。
  我:「你看,沒有女人吧。」
  他:「你真的是男的?你脫了褲子我看看?」
  我:「……我是男的,這點我可以確認。你忘了我了?」
  他:「你還有什麼證據?」
  我:「我今天特地沒刮臉,你可以看到啊,這個鬍子是真的,不是粘上去的。你見過女人長鬍子嗎?就算汗毛重也不會重成我這樣吧?」
  
  他狐疑的盯著我臉看了好一陣。
  
  他:「上次她們派了個大鬍子女人來騙我。」
  我:「沒有的,上次那個大鬍子是你的主治醫師,他可是地道的男人。」
  他努力在想著。我觀察著他,琢磨今兒到底有沒有交流的可能。
  他:「嗯,好像是,你們倆都是男的……但是第一次那個不是。」
  我:「對,那是女人,你沒錯。」
  他:「現在她們化妝的越來越像了。」
  我:「哪兒有那麼多化妝成男人的啊……這些日子覺得好點兒沒?」
  他:「嗯,安全多了。」
  我:「最近吃藥順利嗎?」
  
  他曾經拒絕吃藥,說那是女人給他的毒藥,或者安眠藥,等他睡了她們好害他。」
  
  他:「嗯,吃了就是困。」
  我:「就是嘛,沒事兒的。這裡很安全。」
  他:「你整天在外面小心點兒,小心那些女人對你下手!」
  
  我想了下,沒覺得自己有啥值得女人那麼雞飛狗跳尋死覓活惦記的。
  
  他:「她們早晚會征服這個地球的!」
  我:「地球是不可能被征服的。」
  他:「哦,她們會統治世界的。」
  我:「為什麼?」
  
  他又疑神疑鬼的看著我,我也在好奇的看著他,因為從沒聽說過他說過這些。
  
  他:「你居然沒發現?」
  我:「你發現了?」
  
  他嚴肅的點了點頭。
  
  我:「你怎麼發現的?」
  他:「女人,跟我們不是一種動物。」
  我:「那她們是什麼?」
  他:「我不知道,很可能是外星來的,因為她們進化的比我們完善。」
  
  他好像鎮定了很多。
  
  我:「我想聽聽,有能證明的嗎?」
  他神秘的壓低聲音:「你知道DNA嗎?」
  我:「去氧核糖核酸?知道啊?你想說什麼?染色體的問題?」
  他:「她們的秘密就在這裡!」
  我:「呃……什麼秘密?染色體秘密?」
  他:「沒錯!」
  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人的DNA有23對染色體對不對?」
  我:「對,46條。」
  
  他依舊狐疑的看著我:「你知道多少?」
  
  我:「男女前44條染色體都是遺傳信息什麼的,最後那一對染色體是性染色體,男的是X/Y,女人是X/X。這個怎麼了?」
  他嚴肅的鄙視我:「你們都太笨!這麼簡單的事兒都看不明白!」
  我:「呃……我知道這個,但是不知道怎麼有問題了……」
  他:「男女差別不僅僅是這麼簡單的!男人的X/Y當中,X包含了兩三千基因,是活動頻繁的。Y才包含了幾十個基因,活動很小!明白了?」
  我:「呃……不明白……這個不是秘密吧?你從哪兒知道的?」
  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原來去聽過好多這種講座。你們真是笨的沒話說了,難怪女人要滅絕咱們!」
  
  我實在想不出這裡面有什麼玄機。
  
  他歎了口氣:「女人最後兩個染色體是不是X/X?」
  我:「對啊,我剛才說了啊……」
  他:「女人的那兩個X都是包含基因好幾千個!而且都是活動頻繁,Y對X,幾十對好幾千!就憑這些,差別大了!女人比男人多了那麼多資訊基因!就是說女人進化的比男人高級多了!」
  我:「但是大體的都一樣啊?就那麼一點兒……」
  他有點兒憤怒:「你這個科盲!人和猩猩的基因相似度在99%以上,就是那不到1%導致了一個是人,一個是猩猩。男人比女人少那麼點兒?還少啊!」
  
  看著他冷笑我一時也沒想好說啥。
  
  他:「對女人來說,男人就象猩猩一樣幼稚可笑。小看那一點兒基因資訊?太愚昧!低等動物是永遠不能瞭解高等動物的!女人是外星人,遠遠超過男人的外星人!」
  我:「有那麼誇張嗎?」
  他不屑的看著我:「你懂女人嗎?」
  我:「呃……不算懂……」
  他:「但是女人懂你!她們天生就優秀的多,基因就比男人豐富。就是那些活動基因導致了完全不一樣的結果!男人誰敢說瞭解女人?誰說誰就是胡說八道。我問你,從基因上看,你高級寵物高級?」
  我:「呃……我……」
  
  我:「就是這樣。你養的寵物怎麼可能瞭解你?你吃飯它明白,你睡覺它明白,你看電影它就不見得明白了吧?你上網它就不理解了吧?你跟別人聊天它還是不明白吧?你看書它明白?不明白吧。你看球賽高興了或者不高興了它明白?它也不明白!它只能看到你的表面現象:你高興了或者生氣了。但是為什麼,它永遠不明白。」
  
  我:「嗯……你別激動,坐下慢慢說。」
  他:「你能看到女人喜歡這件衣服,為什麼?因為好看。哪兒好看了?你明白嗎?」
  我:「嗯,有時候是這樣……」
  他:「女人生氣了,你能看到她生氣了,你知道為什麼嗎?你不知道……」
  我:「經常是一些小事兒吧……」
  他再度冷笑:「小事兒?你不懂她們的。你養的寵物打碎了你喜歡的杯子,你會生氣,在寵物看來這沒什麼啊,有什麼可氣的?對不對?對不對!」
  
  看著他站在椅子上我有點兒不安。
  我:「你說的沒錯,先坐下來好不好?小心站那麼高女人發現你了。」
  
  他果然快速的坐了下來。
  
  他:「沒男人能瞭解女人的,女人的心思比男人多多了,女人早晚會統治這個世界,到時候男人可能會被留下一些種男,剩下的都殺掉。等科學更發達了,種男都不需要了,直接造出精子。可悲的男人啊,現在還以為在主導世界,其實快滅亡了,這個星球早晚是女人的……」
  我:「可憐的男人……感情呢?不需要嗎?」
  他:「感情?那是為了繁衍的附加品。」
  我:「我覺得你悲觀了點兒……就算是真的,對你也沒威脅的。」
  他:「我悲觀?我不站出來說明,我不站出來警告,你們會滅亡的更早!可惜我這樣的人太少了。」
  我:「是啊……我知道的只有你。」
  他:「佛洛依德,你知道嗎?他也是和我一樣,很早就發現了。」
  我:「哎?不是吧?」
  他:「佛洛依德的臨終遺言已經警告男人了。」
  我:「他還說過這個?怎麼警告的?」
  他:「他死前警告所有男人,女人想要全世界!」
  我已經起身在收拾東西了:「嗯,我大體上瞭解怎麼回事兒了。過段時間我還會來看你的。」
  他:「你不能聲張,悄悄的傳遞消息,否則你也會很危險的。」
  我:「好的,我記住了。」
  
  我輕輕的關上了門。
  
  幾天後我問一個對遺傳學瞭解比較多的朋友,有這種事兒嗎?他說除了來自外星、幹掉男人、征服世界那部分,基本屬實。
  
  不過,我們都覺得佛洛依德那句臨終遺言很有意思,雖然只是個傳聞。
  「女人啊,你究竟想要什麼?」
 
 
 
 
 
 
 
 
 
 
第二十二篇《在牆的另一邊》
  
  在見這位患者之前,我被兩位心理專家和一位精神病醫師嚴正告誡:一定要小心,他屬於思想上的危險人物。在接到反復警告後,我的好奇心已經被推倒了一個頂點。
  
  老實說,剛見他到後有點兒失望,看上去沒啥新鮮的。其貌不揚,個頭一般,沒獠牙,也呼吸空氣,肋下沒逆鱗,看樣子也吃碳水化合物,胸前沒一個巨大的「S」標誌,看構造變形的可能性也不大。不過還是有點兒比較醒目的地方——是真的醒目:他的目光炯炯有神。
  
  按下錄音鍵後,我打開本子,發現他正在專注的看著我一舉一動。
  我:「你……」
  他:「我很好,你被他們警告要小心我了吧?」
  我:「呃……是的。」
  他:「怎麼形容我的?」
  我:「你很在意別人怎麼看你嗎?」
  他:「沒別的事兒可幹,他們已經不讓我看報紙了。」
  我:「為什麼?」
  他:「我會從報紙上吸收到很多東西,能分析好幾天,沉澱下來後又有新的想法了。所以他們不願意讓我看了。」
  我:「聽說過你的口才很好。」
  他:「我說的比想的慢多了,很多東西被漏掉了。」
  我:「自誇?」
  他:「事實。」
  
  我突然覺得很喜歡跟他說話,清晰乾淨,不用廢話。
  
  我:「好了,告訴我你知道的吧?」
  他:「你很迫切啊。」
  我:「嗯,因為說你是那些心理專家的噩夢。」
  他:「那是他們本身也懷疑。」
  我:「懷疑什麼?」
  
  他:「你會不會覺得這個世界不對勁?一切都好像有點兒問題,但是又說不清到底什麼地方不對勁,看不透什麼地方有問題。有些時候會若隱若現的浮出來什麼,等你想去抓的時候又沒了,海市蜃樓似得。你有時候會很明顯的感覺到問題不是那麼簡單,每一件事情,每一個物體後面總有些什麼存在,而且你可以確定很多規律是相通的,但是細想又亂了。這個世界有你太多不理解的了,你會困惑到崩潰,就像隔著朦朧的玻璃看不清一樣,最後你只好用哲學來解釋這一切,但是你比誰都清楚,那些解釋似是而非,不夠明朗。你有沒有?」
  
  我飛快的在腦子裡重溫著他那些話,並且盡力掩飾住我的震驚:「嗯,有時候吧?」
  
  他:「如果真的僅僅是‘有時候’,你就不會在接受了警告後,還是坐在了我面前。」
  他的敏銳已經到了咄咄逼人的地步了。
  我:「因為我好奇。」
  他:「對了,所以你會懷疑一切,你會不滿足你知道的。」
  
  我啥都沒說,腦子裡仔細的在考慮怎麼應對——第一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迫認真應對。
  
  他:「我說的你能理解嗎?」
  我:「我在想。」
  他:「沒什麼可想的,根本想不出來的,因為你現在的狀態不對。」
  我:「也許吧?什麼狀態才能想明白呢?」
  他:「不知道。但是大概上我瞭解一點。」
  
  我決定先以退為進:「能教給我嗎?」
  他:「不需要教,很簡單。你想想看吧,宗教裡面那些神鬼的產生,哲學各種解釋的產生,追尋我們之外的智慧生物,以及把我們所掌握的一切知識都極限化,為了什麼?為了找。找什麼呢?找到更多更多。但是,實際上是更多嗎?是的。多在哪兒了?」
  我:「似乎話題又奔哲學去了吧?」
  他:「不,哲學只是一種概念上的解釋,那個不是根本。」
  我:「呃……哲學還不是根本?那什麼是根本?」
  他:「你沒聽懂我說的重點。哲學只是其中一個所謂的途徑罷了。也許哲學是個死胡同,一個騙局,一個自我安慰。」
  
  我覺得我有點兒精神病了,他的目光像個探照燈讓我很不舒服。
  
  我:「你就不要在兜圈子了吧?」
  他:「我們只看到一部分世界,實際上,世界很大,很大很大。」
  我:「你是想說宇宙嗎?」
  他:「宇宙?那不夠,太小了,也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罷了。實際上這個世界時跨越空間、跨越時間、跨越所有的一切。大到超越你的思維了。」
  我:「思維是無限的,可以想像很多。」
  
  他突然大笑起來,這讓我覺得很惱火。
  
  他:「想像的無限?你別逗了。想像怎麼可能無限呢,想像全部是依託在認知上的,超越不了認知。」
  我:「嗯,這個……知識越多,想像的空間越大……是吧?」
  他:「扔掉空間的概念吧?神鬼被創造出來就是為了彌補空間的不足,什麼時間啊,異次元啊,都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罷了,差的太遠了。一隻樹上的小蟲子,無法理解大海是怎麼樣的,沙漠是怎麼樣的,那個超出它的理解範圍了。捉了這只蟲子,放到另一棵樹上,它不會在意,它會繼續吃,繼續爬,它不會認識到周圍已經不同了,它也不在乎是不是一樣。有吃就好。」
  
  我:「既然有吃了,何必管那麼多呢?那只是蟲子啊。」
  他:「沒錯,我們不能要求蟲子想很多,但是也同樣不能認為想很多的蟲子就是有病的。允許不同於自己的存在。」
  我:「你是想說……」
  他:「我並沒有想說,只是你認為。」
  我:「好吧,知道我們的世界渺小又能怎麼樣?對蟲子來說即便知道了大海,知道了沙漠又能怎麼樣呢?不是還要回去吃那棵樹嗎?沒有任何意義啊?」
  他:「你是人,不是那個蟲子。你是自詡統治者的人,高高在上的人。」
  我:「那就不自稱那些好了。」
  
  他微笑著看著我,我知道我上套了。
  
  我:「你是想否定人嗎?」
  他:「不,我不想。」
  我:「……回到你說的那個更大的世界。你怎麼證明呢?」
  他:「一隻蟲子問另一隻蟲子:你怎麼證明大海存在呢?」
  我有點兒頭疼:「變成蝴蝶也許就能看到……如果離海不是太遠的話……」
  他得意的在笑。
  
  我明白了,這個狡猾的傢伙利用我說出了他真正的主張。
  
  我:「這可複雜了,根本是質變嘛……」
  他:「你突然又困惑了是吧?」
  
  我覺得腦子裡亂成了一團。
  
  他:「你有沒有玩過換角度遊戲?」
  我:「怎麼玩兒?」
  他:「在隨便哪個位置的衣兜裡裝個小一點的DV,想辦法固定住,然後再把兜掏個洞,從你早上出門開始拍,拍你的一天。等休息日的時候你就播放下看看,你會發現,原來世界變了,不一樣了,全部都是新鮮的,一切似是而非,陌生又熟悉。」
  
  我不得不承認這個真的很好玩兒,想想都會覺得有趣。
  
  他:「過幾天換個兜,或者裝在帽子上,或者開車的時候把DV固定在車頂,固定在前杠上,然後你再看看。又是一個新的世界。這還沒完,同樣是褲兜,再讓鏡頭向後,或者乾脆弄個架子,固定在頭頂俯拍,或者從鞋子的角度?或者從你的狗脖子上看?怎麼都行,你會發現好多不一樣的東西,你會發現原來你不認識這個世界。」
  
  我:「好像很有意思……」
  他:「當個蝴蝶不錯吧?」
  
  我上套已經習慣了。
  
  我:「這樣會沒完沒了啊。」
  他:「當然,這個世界太大了,大到超出了你的想像。」
  我:「時間夠一定會看完所有的角度。」
  他:「你為什麼老根時間較真兒呢?沒有時間什麼事兒啊?真的要去用所有的角度看完整個世界?哪怕僅僅是你認知的那部分?難道不是你的思維限制了你嗎?」
  我:「我的思維……」
  他:「我說了,思維是有限的。對吧?」
  我:「對……」沒辦法我只能承認。
  他:「我是個危險人物?」
  我:「嗯,可能吧?但是你說的那些太脫離現實了,畢竟你還是人,你在生活。」
  他:「是這樣,但是依舊不能阻止我想這些。」
  我:「但是你的思維也是有限的。」
  
  他:「思維,只是一道限制你的牆。」
  我:「你說的這個很矛盾。」
  他:「一點兒也不。宗教也好,哲學也好,神學也好,科學也好,都是一個意思,追求的也是一個東西。那是你要找到。也是所有人找的——當然,你可以不去找,但是,總是有人在找。」
  我:「假設你是真的,找到後呢?」
  
  他:「啊……按照以往的慣例,找到後就支離破碎結結巴巴前言不搭後語的講給別人聽,有人記住了,有人沒記住。記住的人又糊裡糊塗的再傳播,最後大家覺得他是某個學派或者宗教的創始人,然後一幫人再打來打去,把本身就破碎的這個新興宗教又拆分為幾個派系。直到某一天,幾個古怪的人發現了其中某些不同,然後煞費苦心的再找,直到找不到答案,開始思考,直到遇到那堵牆,然後,然後……Bulabulabula,周而復始。」
  
  我:「你把我搞糊塗了,你到底知道什麼?」
  他笑了:「對你來說,對你們來說,我只是個精神病人。」
  我:「你……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任憑我再說什麼,他也不再回答了。但是他目的達到了:勾起了我對一些東西的想法,但是這樣只能讓腦子更亂。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思維混在一起,理不清頭緒。我懂了他說的,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做。第二天我很想再次跟他聊聊,突然間我覺得這很可怕。因為我昨兒晚上睡前一直在設計把DV固定在衣服的什麼位置上。
  
  我想起了N個精神病醫師告訴我的:千萬千萬千萬別太在意精神病人說的話、別深想他們告訴你的世界觀,否則你遲早會瘋的。
  
  思維真的是限制我們的一堵牆嗎?世界到底有多大?在牆的另一邊。
 
 
 
 
 
 
 
 
 
 
第二十三篇《死亡週刊》
  
  我:「你還記得你做了什麼嗎?」
  他:「記得。」
  我:「說說看。」
  他:「我殺了她。」
  我:「為什麼要殺她?」
  他困惑的看著我:「不可以嗎?我每週都會殺她一次。」
  我:「人死了怎麼能再殺?」
  他:「她沒死啊?只是我殺了她。」
  我:「那你為什麼殺她?」
  他:「她每次都是故意惹怒了我,反正她總能找到理由吵架,目的就是讓我殺了她。」
  我:「她怎麼就惹怒你了?」
  他:「故意找茬,或者踢我……嗯……下邊。」
  我:「每次都是?」
  他:「嗯。」
  我:「你怎麼解釋她已經死了快2個月了?」
  
  他有點兒不耐煩:「我都說了,她沒死,只是我殺了她而已。」
  我:「……好吧,總有個開始吧?第一次是怎麼回事兒?」
  他:「那次她帶我去她家……開始都好好的,後來她就成心找茬,我就殺了她。」
  我:「怎麼殺的?」
  他:「用門後的一條圍巾勒住她脖子。」
  我:「然後呢?」
  他:「她掙扎、亂踹,嗓子裡是那種……奇怪的聲音……手腳有時候會抽搐,過了一會兒舌頭伸出來了……是紫色的,後來不動了。」
  我:「那不就是死了嗎。」
  他:「沒死,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動了,軟軟的癱在地板上,整個臉都是紫色的……開始我很慌張,然後我覺得她可能是困了,就走了。出了她們院到街上我看到她穿著那件大睡裙站在窗前對著我笑,還揮手。」
  我:「你能看到她?」
  他:「就在2樓啊,她們院臨街的都是那種蘇式老房子,窗戶都是很大,不拉窗簾晚上都不用開燈,路燈足夠了,外面看的很清楚。」
  我:「我的意思是你親眼看見她揮手了?」
  他:「嗯,後來每週我都會去看她。每次都要我帶一本時裝雜誌給她,因為她再不逛街了。」
  我:「……那麼,你想她嗎?」
  他:「嗯,我什麼時候能見她?」
  
  我猶豫一下後,從旁邊的公文袋裡抽出幾張照片放到他面前,那是從各種角度拍的一具女屍。屍體處理過,內臟沒有了,四肢和身體用了很多保鮮膜和透明膠帶分別纏上了,這使屍體看上去僅僅是個灰褐色的人形。那個人形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睡裙……我儘量讓自己不去看照片。
  
  他愣愣的看著照片好一會。
  
  我:「你現在相信她死了嗎?」
  他狐疑的抬頭看看我,又看看照片:「她不是好好的嗎?」
  我:「你在1個多月前勒死了她,之後你用很多鹽把屍體做了防腐處理,再用保鮮膜和膠帶纏好,穿上那件白色的睡裙,放在窗臺下的地板上。有人看到你以後每週都會去一趟,帶著一本雜誌。不過,鄰居再也沒看到她出現,只有你去,所以報了案。現場你打掃的很乾淨,雜誌整齊的放在床上,裡面的人物頭像都被摳掉了,雜誌上只有你的指紋。」
  他不解的看著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好吧,那麼你說說看是怎麼回事兒,也許我能聽懂你說的。」
  他歎了口氣:「那我就詳細再說一遍:我在她家的時候,她故意跟我找茬……」
  我:「這個你說過了,以後每週都是怎麼回事兒?」
  
  他:「第一次殺她後,每週她都會打電話給我,說想我了,讓我去陪她,還要我帶一本時裝雜誌去。快到的時候,轉過那個路口,就能看到路盡頭的窗戶,她站在窗前。她總是穿著那身寬大的白色睡衣站在窗前等我,看著我笑,很乖的樣子。我上樓後自己開門,她通常都站在窗前,抱著肩說想我了。我們就坐在窗前的那張大床上聊天,她漫不經心的翻著雜誌。每次聊一陣她就開始存心找茬,為了讓我殺她。她喜歡我殺她。於是我就用各種方法殺她。有時候用手掐住她的脖子,有時候用繩子或者其他東西勒。等她睡著後我就穿衣服走了。我猜我剛出門她就跳起來整理好自己衣服站在窗前等著,因為每次出了她們院走到她樓下視窗的時候,她都站在窗前對著我笑,揮手……很可愛的……」
 
  我:「夠了,別說了。你說她打電話給你,但是你的手機記錄這一個多月就沒她的號碼打進來過,這個怎麼解釋?」
  他:「我不知道,也許她成心搗亂吧?」
  我:「你不認為她會死嗎?」
  他:「你為什麼總是咒她死?」
  我:「好吧,我不咒她死。能說說你對死是什麼概念嗎?」
  他皺著眉嚴肅的看著我:「沒有呼吸了,心臟不跳了。」
  我:「你認為她有呼吸有心跳嗎?」
  他臉上掠過一絲驚恐:「她不一樣……她死了嗎?」
  我:「對。」
  
  瞬間他的表情又變回了平靜:「她沒死,她每週都會打電話叫我去,叫我帶雜誌給她,遠遠的就在窗前看著我,穿著那件寬大的白色睡裙對我笑……」
  
  我關了錄音筆收起了照片和記錄本。
  
  在關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他還在喃喃的說著怎麼勒死她。
  我記下了她家的地址,決定去現場看看,雖然已經很晚了。
  快到的時候發現的確是他說的那樣,一個丁字路口,對著丁字的頂端是一排矮矮的灰樓。
  我看了一眼正對著路的那扇窗戶,黑洞洞的。
  
  繞進院裡,我憑著記憶中的樓號找到那個樓門,走樓梯到了二層。眼前是長長的一條走廊,被燈光分成了幾段。
  雖然我想不起房號了,卻出乎意料的好找——門上貼著醒目警用隔離膠帶。我試著推了一下門,門沒鎖,膠帶嘶嘶啦啦的響了一下。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看樣子是那種蘇式老樓房隔出來的。房間裡很乾淨,沒有奇怪的味道,也很亮,有路燈照進來。
  
  我徑直走到床邊,站在窗前向丁字路的底端路口張望著,空蕩蕩的。
  看了一會兒,我緩緩的半閉上眼睛……朦朧中她穿著那身白色的大睡裙和我一起並肩站著,遠遠的路口盡頭,一個人影拐了過來,越走越近。
  
  我覺得她在我身邊似乎笑了,抬起了手揮動了幾下。
  
  沒一會,身後的房門無聲的開了,他走了進來,穿透過我的身體,把雜誌放在床上,慢慢的抱住了她。
  我不用看就知道,他的手在她身上逐漸的向上遊移,滑到了她的脖子上,慢慢的扼住,她無聲的掙扎著。
  終於,她癱軟在地上,肢體輕微的痙攣著。而他消失在空氣裡。
  
  幾分鐘後,她慢慢的起身,整理好衣服,依舊和我並肩站在窗前。
  他出現在樓下了,兩人互相揮了揮手。她凝視著他遠去,等他消失在路的盡頭。緊跟著,那一瞬間,她像一個失去了牽線的木偶一樣癱在地板上,身體四肢都纏滿了保鮮膜和膠帶,毫無生機。。
  
  我睜開眼,看了一眼窗外空蕩蕩的街道後,轉身離開了。
  
  當我走在街上的時候,忍著沒回頭看那扇窗。
  我想我不能理解他的世界。
  
  他每週都會看到她期待的站在窗前,穿著那件寬大的白色睡裙,微笑著,等待他殺了她。
  而他就是她的死亡週刊。
 
 
 
 
 
 
 
 
 
 
第二十四篇 《迷失的旅行者——前篇:精神傳輸》
 
如果說,我還有那麼可憐的一點兒量子力學知識的話,完全是我這幾年看了很多相關書籍和論文、旁聽了很多讓我崩潰的量子力學課程。我之所以那麼做,並不完全是「量子少年」或者「鎮院之寶」。更是因為他。
 
老實講我個人對外星人啊、鬼怪啊、上帝啊、神啊什麼的都嚴重的懷疑其真實性。只有關於這件事兒,拜他所賜,我會說:「很有可能。」
還記得在「四維蟲子」中我搬來的外援嗎?那位年輕的元量子物理教授,就是通過這位元朋友,我才認識的他。而且,在上一句的「認識」兩個字之前,我覺得應該還要加上:很榮幸。
 
在「四維蟲子」案例大約兩年後,那位元量子物理教授某天急切的找到我,明確表示:我需要你的説明。路上我沒得到太多解釋,只是告訴我要做的:確認那個人是不是精神病。即便我反復強調我沒有獨立確診的資質。
 
於是我見到了他。
 
第一天。
我:「呃,你好……」
他:「你好,為什麼要錄音?」
我:「這是我的習慣,我需要聽錄音來確認一些事情,這樣才能幫到你。」
 
他不確定地看了眼量子物理教授。
 
他:「好吧,我知道你來是確認我是不是有精神病的,如果我是個精神病人,反而會好些。」
我:「有什麼事兒比成為精神病人還糟糕嗎?」
他不安舔了下嘴唇:「嗯……對你們來說,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我也看了一眼我的教授朋友。
 
我:「您……從哪個星球來的?」
他:「地球,但是不同於你們的地球。」
我:「啊……異次元或者別的位面一類的?」
他:「不,我是另一個宇宙來的……確切的說,是一個月後的那個宇宙的地球。」
我:「……不好意思,你的話我沒聽懂,到底是另一個宇宙什麼的還是你穿越時間了?」
他:「那要看你怎麼看了。」
 
我再次看了一眼量子物理教授。
 
他:「這個解釋起來很麻煩,我還是盡可能讓你先聽懂吧,否則邏輯方面你會因為某些東西不明白而沒法判斷,不過你的朋友能幫到你。」
我:「好吧,你從頭說吧。」
他:「宇宙不是一個,是好多個。」
我:「多宇宙理論嗎?」那個我倒是知道,但是僅僅限於這個名詞。因為當時困得要命,最後還是在講臺上那位老先生嘶啞的聲音中睡了。
 
他:「我想想從哪兒說起……因為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我知道也不多,我只是使用者。」
我:「OK。」
他:「你知道時間旅行悖論吧?」
我:「不太清楚,能說說嗎?」
他:「是這樣:假設,你回到了50年前,殺了你祖父,也就不會有你了對吧?但是沒有你的存在,你怎麼會回去殺了你的祖父呢?」
我:「……的確是悖論,怎麼了?」
 
他:「沒多久後,解釋不是這樣了。後來被解釋為‘不可改變性’。例如說你回到50年前,你卻沒辦法殺死你的祖父。也許行兇過程中被人攔住了,也許你以為殺了他了,其實他沒死,也許你根本找不到你祖父,也許你雖然殺了祖父,但是那會兒你祖母已經懷上你父親了……大概就是這樣,反正就是說你殺不了你的祖父,或者改變不了你已經存在的現實。」
 
我:「嗯,這個我明白了,悖論不存在了。」
他:「你說對了一半,悖論的確不存在。但是你可以在你祖母懷上你父親前殺死你祖父……」
我:「你等等,那不還是悖論了嗎?我的父親那樣就不會出生了對吧,那我怎麼存在的?怎麼回去殺死祖父的?」
他:「實際上,你殺死了你的祖父,你的父親還是會存在。只是,在你殺死的那個宇宙不會存在了,包括那個宇宙的你也不會存在了。」
 
我:「那個殺死祖父的我哪兒來的?別的宇宙?」
他:「是的,這就是多宇宙。實際有你存在的宇宙,有你不存在的宇宙;有你中了大獎的宇宙,也有你沒中大獎的宇宙;有你已經老了的宇宙,有你還是嬰兒的宇宙;有希特勒戰敗的宇宙,有盟軍戰敗的宇宙,還有希特勒壓根就沒出生的宇宙,甚至還有剛剛爆炸形成的宇宙……很多個宇宙。」
 
我:「很多?有多少個?」
他:「我不知道,雖然我所在那個宇宙的地球科技比你們發達很多,但是我們那裡的科學家們至今還是不知道有多少個宇宙。總之,很多。」
量子物理教授:「他說的那些在量子物理界目前還是個爭論的話題,而且我們對多宇宙的說法是:宇宙在不停的分裂,有無數個可能。但是他告訴我宇宙不會分裂,就是N個,已經存在了。」
 
我:「同時存在?」
量子物理教授:「沒有時間概念,只能從某個一宇宙的角度看:那個時間上稍早一些,這個時間上稍微晚一些,還有差不多的……」
我轉向他:「是這樣嗎?」
他:「比這個還複雜,在你說的同時概念裡,有下一秒你眨眼的,還有下一秒你舔嘴唇的。」
 
我忍不住眨了眼又舔了一下嘴唇。
 
我:「原來是這樣……你是說在你們那裡能確認多宇宙的存在嗎?」
他:「是的,否則我也來不了這個宇宙。」
我:「……對了你剛才說你們的科技比這個宇宙的地球發達很多?能例舉一下嗎?」
他:「嗯……我留意了一下,最明顯的就是你們還用噴氣機,我們已經開始有反重力運輸工具了。」
我:「……好吧,很先進很科幻,怎麼做到的?如果你生活的世界是那樣的,你應該知道。」
他:「自從發現了引力粒子後就能做到了,用反重力器。」
我:「那你可以做出來一個給我看嗎?」
 
他像看一個白癡似的看著我:「你回到明朝跟他們說有冰箱存在,然後就做一個給他們?我不是機械或者物理應用學家,我怎麼知道那東西怎麼做?你們的這個地球有噴氣飛機,你知道那是渦輪增壓的原理,但是你做一個我看看?」
我:「呃……好像是……那你們那些科技先進的東西,你能做個什麼給我看呢?」
 
他被我問的有點兒不耐煩:「我再說一遍:我不是那些機械電子專家,也不是相關技工,我做不了那東西給你,我倒是可以疊個紙飛機給你——如果你真想要的話。」
 
我不甘心的回頭看了看量子物理教授,他點了點頭:「他說的沒錯。」
我:「好吧,那麼既然你是別的宇宙來的,你總該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吧?別說你一覺睡醒就過來了。」
他無視我的譏諷:「通過惠勒泡沫。」
我:「毀了什麼泡沫?沒明白。」
 
量子物理教授:「他說的是量子泡沫,不是毀了,是惠勒。」
 
(約翰.阿奇博爾德.惠勒(John Archibald Wheeler),生於1911年7月9日,美國著名的物理學家、物理學思想家和物理學教育家。惠勒生前是美國自然科學院院士和文理科學院院士,曾任美國物理學會主席。1937惠勒提出了粒子相互作用的散射矩陣概念。1939提出重了原子核裂變的液滴模型理論。惠勒在廣義相對論大體上還是數學的一個分支的時期,把它引進物理學。1965年獲得愛因斯坦獎。1969年惠勒首先使用「黑洞」一詞,從此傳播世界。1968獲原子能委員會恩利克•費米獎,1982年獲玻爾國際金質獎章。1983年他提出了參與宇宙觀點。1993年獲Matteucci Medal。2008年4月13日,因患肺炎醫治無效,在新澤西的家中逝世,享年97歲。)
 
「你們的地球也有惠勒嗎?」後半句是問他。
 
他:「有,我們宇宙的地球和你們宇宙的地球,除了科技上發達一些,基本差不多。反重力器也是才有沒多久的,至於多宇宙穿梭是政府行為。」
 
我有點兒暈眩,事實上我覺得如果是一個科幻發燒友坐在這裡都會比我明白的多。這些年我面對過很多種看似完善的世界觀。有依託神學或者宗教的,有建立在數學上的,還有其他學科的,當然也有憑空胡說的。但是我最討厭建立在物理基礎上的——如果精神病醫師面對的大多數患者都是這類型的話,我猜物理系畢業生們會在就業問題上很滋潤——或者,在精神科增設必修課,猜猜看會增設什麼科目?
 
我打斷他們倆:「不好意思,麻煩你們誰能解釋下那個泡沫是怎麼回事兒?」
 
量子物理教授:「惠勒泡沫,也就是量子泡沫,那是一個形容的說法而不是真的泡沫。在宇宙形成後,整個宇宙在擴散,宇宙中不是絕度同質的,是不規則分佈的。宇宙中星系就是不規則分佈的,這個知道吧?實際上我們已經證實了。在非常非常小的維度上——不是緯度,而是四維時空的維……在很微小的維度上,時空也是不規則的,是混亂狀態,就像一堆泡沫一樣雜亂無章,比原子微粒還小。有些量子泡沫會有蟲洞。因為量子泡沫這個詞是物理學家約翰.阿齊博爾德.惠勒創造的,所以也管那個叫惠勒泡沫。」
 
我痛苦地理解著那個泡沫的存在。
 
我:「是個微縮的宇宙?」
量子物理教授:「可以這麼理解。或者從哲學角度理解:微觀其實就是宏觀的縮影。」
我:「好吧,我懂了。」我轉向他:「你的意思是說,你從那個比原子還小的泡沫裡找洞鑽過來了是吧?」
他笑了:「不是鑽,而是傳輸。」
我:「你是學什麼的?在你那個宇宙的地球……有大學吧?」
他:「我是學人文的。」
 
我:「你們的政府為什麼不派士兵或者物理學家過來,而派人文學家過來呢?」
他看著我不說話。
我歎了口氣:「好吧,我明白,你的工作是觀察彙報……」我的確有點兒胡攪蠻纏。
他笑了下:「那就好。」
我:「好了,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怎麼傳輸過來了對吧?因為你不是技術人員,你不是……」
 
他打斷我的話:「我知道怎麼傳輸。」
我和量子物理教授飛快的對看了一眼。
 
我們幾乎同時問:「怎麼做到的?」
他:「資料壓縮。」
量子物理教授:「你能說的詳細點兒嗎?」
他:「是把我的個人資訊全部轉變成資料後,通過電子實現在這個宇宙重塑。」
我:「怎麼回事兒?你是說把你轉變成數據了?」
他:「對,我的一切資訊資料。」
我:「我不懂。」
 
他:「嗯……舉個例,這麼說吧:一個外星人偶然來到了地球,覺得地球很有意思,想帶資料回去。但是因為是偶然來的,自己的飛船不夠大,不可能放下很多樣本。於是外星人找到了一套大英百科全書,覺得這個很好,準備帶回去。但是發現那還不行,因為那一套太多了,還是太重了。外星人就把字母全部用數位代替,於是外星人得到了一串長長的數位,通過飛船的電腦全部按照百科全書順序排列好後準備帶走,但是外星人又發現飛船上的電腦還要存儲很多畫面和視頻,那串大英百科全書數位太長了,占了很多硬碟空間——我們假設外星技術也需要硬碟。那怎麼辦呢?外星人就測量了自己飛船精確的長度後,把飛船假設為1。又把那串長長的‘大英百科數位’按照小數點後的模式,參照飛船長度,在飛船外殼上某處刻了很小的一個點。於是外星人回去了,他只刻了一個點,卻帶走了大英百科全書。回去只要測量出飛船的長度,再找到那個點在飛船上的位置……」
 
我:「我明白了,那個點所在的位置精確到小數點後很多位,就是那串大英百科資料,對吧?」
他:「是這樣。」
我:「這個很有意思……但是跟壓縮你有什麼關係?」
他:「把我的資訊壓縮成資料,按照腦波的信號用電子排列。這樣我就成了一串長長的電子訊號,電子可以通過惠勒泡沫來到這個宇宙。」
 
量子物理教授:「不對,講不通。你現在的存在是肉體,不是訊號。這邊宇宙怎麼再造你肉體呢?」
他:「嗯,現在我們的技術沒有那麼好,所以只能找有我存在的其他宇宙,把我的電子訊號傳輸到這個宇宙的我的大腦中,這樣實際意識也是我了。」
我:「附體嘛……」
他:「可以這麼說。」
 
量子物理教授:「那你怎麼回去呢?」
他:「大腦本身就可以釋放電訊號的,雖然很弱。利用這點,在每次傳輸都附加標準回傳資訊……我的腦波訊號,開頭部分是定位訊號,結尾部分是回傳訊號。到了回傳訊號的定時後,定期在這個宇宙的替身大腦釋放一個資訊,刺激一下大腦,然後這個大腦就會釋放我特徵的電訊號回去。那邊負責捕捉接收。這樣就可以了。」
 
我努力聽明白了:「也就是說那邊你的肉體還存在,你存在於兩個宇宙……呃,一個宇宙的你,存在於兩個宇宙,是吧?」
他:「就是這樣。」
我:「精神跨宇宙旅行啊……可行嗎?」我側身對著量子物理教授。
 
看量子物理教授表情是在仔細想:「目前看理論上完全沒問題……不過我的確沒聽說過……」
 
我轉回頭:「但是你為什麼找到他呢?」我指的是量子物理教授。
他:「我想詢問一下這個宇宙地球的量子物理程度的,我希望能想個辦法幫助我。」
量子物理教授:「他兩天前就該回去了,但是那邊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
他:「是的,我回不去了。」
 
 
 
 
 
 
 
 
 
 
第二十五篇 《迷失的旅行者——中篇:壓縮問題》
 
傍晚的時候,那位 「時空旅行者」走了,我沒走,住在朋友家了。
我:「你覺得他是精神病嗎?」
朋友有點急了:「你問我?我找你來就是問你這個的啊!!」
我:「你先別激動……因為我對你們說的那些宇宙啊,什麼泡沫啊,不是很明白,所以我沒法做判斷。你先告訴我他說的那些是小說電影範疇的還是真的是那樣。」
 
量子物理教授:「哦,這樣啊,嗯……有些地方我也不是很明白。例如說到反重力裝置的問題。他提到了引力子,這個……因為萬有引力只是一個現象,為什麼會萬有引力、萬有引力的成因,目前還是未知的東西。」
我:「……對啊,為什麼會有引力……」
 
量子物理教授:「現在沒人知道,引力場的存在是事實。所以說他提到的這個的確很有意思,如果真的發現所謂引力子,反重力裝置還真有可能實現。那個可以說是一個重大的科技標誌了。」
我:「還有嗎?還有你覺得是瞎掰的沒?」
 
量子物理教授:「難說,我想明天他來了我詳細的問一下。如果真的是他說的那樣,那麼他作為參與者肯定會對那方面知識有一些掌握,哪怕是崗前培訓也得知道一些,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就放過來了,違反常理。而且他也提到過這是政府行為,那麼崗前培訓應該是有的。我覺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點。因為目前我所瞭解的量子力學知識裡面,沒聽說過這種傳輸方式。哪怕他能說個大概,理論上可行都成……否則就是胡吹了。」
 
我:「等等,你是說你相信他說的?」
量子物理教授:「嗯……有點兒,所以我急著找你確認。因為關於穿越量子泡沫那方面,眼下的技術還是實驗階段,例如無條件電運——就是在我家這裡無條件的把一個東西傳輸到你家。目前雖然可以做到,但是只能運送很微小的粒子……」
 
我:「停,電運啥的太複雜了,還有就是多宇宙理論是怎麼回事兒?我聽不懂就沒法判斷他是不是胡吹的。你必須今天晚上教會我。」
他使勁撓著頭:「這個怎麼可能啊?」
我:「否則我幫不了你。」
他認真的想了好一陣:「嗯……我試試吧……但是我只能說盡力……你原來聽課都聽哪兒去了?」
我無比坦然的承認:「睡著了。」
他歎了口氣:「來我書房吧。」
 
我發現能有個自己的書房是件很爽的事兒,不管是否看書,那個氣氛還是挺不錯的。至少說起來很牛的感覺。
 
坐下後,他認真的看著我:「你在考驗我的教學水準……這樣吧,我看看能不能壓縮最實質的內容,用最直白的方式給你解釋下多宇宙理論。」
我鞠了個躬:「如果真的能,那我以後就聽您的課了。」
 
他笑了下:「嗯……從這兒說吧:在19世紀的時候,物理界有個共識,像光啊,電磁啊,這類的能量都是以連續波的形式存在的。所以我們至今都在用光波、電磁波這類的名詞。對於這一點上,是19世紀的物理界的很大成就。如果有人對此質疑的話,用一個實驗就能證實這一點。」
我:「嗯,弄一堆儀器幹點兒啥。最後得了個結論,所有人目瞪口呆,這個我理解。」
 
量子物理教授:「你錯了,這是個很簡單的實驗,任何人都能做。」
我:「哎?是嗎?那你現在做給我看!」
量子物理教授:「別急,我會做給你的。咱們先說第一步:假設啊,假設你在我這個門上掏出個豎長條的縫隙來,我站在外面用手電筒向裡面照射,你關了燈在屋裡看。牆上會有1條光帶對吧?」
我:「對,怎麼了?」
量子物理教授:「好,現在假設門上掏了2個豎長條縫隙,我還是站在外面用手電筒照射,你會在屋裡的牆上看到幾條光帶?」
我:「2條啊,這個有問題嗎?」
他笑了:「真的嗎?我們試試看。」說著他找了張硬紙,用裁紙刀切了2條窄縫,又翻出了手電筒。
我看著他折騰不解的問:「難道不是2條嗎?」
他在關燈前神秘的笑了下:「看看就知道了。」
 
他打開手電筒,用那張有2條縫隙硬紙擋住光束。牆上出現了一系列的光柵。我像個白癡似的發出驚歎:「天呐,居然這麼多!」。
量子物理教授:「看到了?」
我:「怎麼會這樣?」
他重新開了房內燈坐回我面前:「透過縫隙的光波是相干的,在有些地方互相疊加了,然後就是你看到的,出現了一系列明暗效果的光柵。」
我:「真有意思。」
 
量子物理教授:「我們還是假設,假設門被掏出了4條縫隙,牆上的光帶會是多少?」
我:「呃,我算算……加倍再加上疊加……」
量子物理教授:「不用算了,這種情況下得到的光柵只有剛才的一半。」
 
我:「4條縫隙的比2條縫隙的光帶少?為什麼?」
量子物理教授:「你不信?我們可以再做實驗。」
我:「不,我信了,告訴我為什麼。」

量子物理教授:「因為縫隙過多,就造成了光波互相抵消掉,互相干涉了,這也就是光干涉現象。這個實驗叫‘楊氏雙縫干涉’。(英國醫生、物理學家湯瑪斯.楊(Thomas Young,1773~1829 )最先在1801年得到兩列相干的光波,並且以明確的形式確立了光波疊加原理,用光的波動性解釋了干涉現象。另外一提的是:每個人都可以嘗試這個實驗。實驗注意兩點:1,最好在黑暗環境下,同時保障光源是比較穩定的強光;2,縫隙如果開的很寬會得不到光柵效果。 )
你回家可以盡情地做這個實驗。」
 
我:「嗯,我也許會做的。但是這跟多宇宙有什麼關係?」
量子物理教授:「有,實驗證明了光是波,但是後面出了個小問題:用光照射金屬板,會產生電流,沒人知道為什麼。後來經過反復試驗,通過研究金屬板上光線的量和產生電流量的關係,得到了一個結論。」
我:「那個光照和電流關係怎麼回事兒?一系列的計算?」
量子物理教授:「對。」
 
我:「好了,不用告訴我那些公式或者計算了,直接告訴我結果吧。」
量子物理教授:「嗯,你有興趣可以查到的;結果就是:光其實連續獨立單元形式存在的能量,也就是一種粒子。(由德國物理學家馬克斯.卡爾.恩斯特.路德維希.普朗克(Max Karl Ernst Ludwig Planck ,1858年—1947年)在1900年提出。)這就是量子物理學的開端。」
 
我:「……那個楊什麼的實驗呢?被數學推翻了?」
量子物理教授:「看上去是的,因為這不合理。然後物理學家們開始爭起來了,但是誰都沒辦法否定——因為這不是說說的事兒,計算過程擺在那裡,沒有作假。這種混亂直到愛因斯坦對於原子的研究以及粒子的研究發表後才結束。愛因斯坦把光粒子叫做光子,正是因為光子衝擊了金屬板,才產生了電流。」
 
我:「光波實驗白做了?真折騰啊,弄了半天是個偽科學實驗,我白激動了一把,以為終於可以親自擺弄下科學實驗了。」
他笑了:「不白做,到了現在,已經證明了光子是帶有波特性的粒子。」
 
我困惑地看著他。
 
量子物理教授:「這麼說吧,因為光子足夠快,還是連續的,這個理解了?就像你扔出一把沙子。」
我:「哎,早說嘛……這裡OK。不過你說了這麼多,半句沒提多宇宙的問題。」
 
量子物理教授:「這是我要說的。通過前面的實驗你看到了光的互相干涉,也就是說,光才可以干涉光。而後面又確定了光子這個問題。下面就是多宇宙理論的證據之一了。」
我:「OK。」
 
量子物理教授:「物理學家們就想:如果每次放出一個光子,用專門的光感應器來接收,這樣就沒有干擾了對吧。因為光子的速度讓它可以不受干擾——因為沒有別的光子了。」
我:「嗯,是這樣。」
 
量子物理教授:「但是實驗結果讓所有人不能理解。光子的落點很沒譜,這次在這裡,下次在那裡,再下次又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了,沒有定式。」
我:「嗯……假如你計算下概率。」
他搖了搖頭:「不要用數學來說,這是個真正的實驗,真正的光子,真正的感應器,在地下幾公里的深處,排除了能排除的所有因素。但是,沒有定式。」
 
我笑了:「然後物理學家們又打起來了吧?」
量子物理教授:「沒錯。大家都紛紛做這個實驗,但是卻找不到任何原因。所有已知的可能性都排除了。」
 
我:「終於說到這裡了,你是想說:來自其他宇宙的光子干擾了這個光子?(「多宇宙理論」最早是由物理學家休.埃費裡特(生卒年忘了,希望熟悉的朋友友情提供出來)在1957年提出的。 )好吧,我暫時相信,那麼,怎麼來干擾的?」
 
量子物理教授:「還記得量子泡沫嗎?」
我:「……這樣啊……但是……」
 
量子物理教授:「沒錯,就是你說的‘但是’,所以至於多宇宙的問題,還在爭論不休。因為那個實驗沒有問題,但就沒有答案,只有多宇宙才能解釋。而且,沒有人能證明這個說法是錯誤的。但是,這徹底顛覆了我們目前所知道很多東西:靈魂啊,神啊,物理啊,這個解釋過於大膽了,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疲憊的倒在椅子上——天啦!
 
因為這一天有太多東西衝擊進來了。以至於那天晚上我花了很久才睡著。
 
第二天.
我的朋友也是一臉疲憊地坐在我旁邊,而那個「旅行者」顯得平靜而鎮定。
我:「……你昨天回家了?」
他:「對。」
我:「這裡跟你那邊,除了那個什麼反重力裝置外,還有什麼不同?」
他:「你們南美是十幾個國家各自獨立的,在我們的地球南美是聯盟形式存在,就跟歐盟似的。」
我:「哦?這樣多久了?」
他:「籌備好多年了,成立了一年多。」
我:「哦,美國總統是布希?」(2006年)
他:「對。」
量子物理教授:「你能說說你們的那個反重力裝置是怎麼製造引力子的嗎?」
他:「製造?不,不製造,而是改變引力子的方向。」
 
看得出量子物理教授有點兒詫異:「哎?那怎麼改變的,你知道嗎?」
他:「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我:「好吧,那說你知道的吧。」
他:「嗯,我記得多少都會說出來,如果你們覺得我說的有嚴重的問題,真的是精神病的話,也立刻就告訴吧?我是說真的。」
我點了點頭:「沒問題;你能說說關於傳輸的事兒嗎?」
他:「好,那個我知道不少。」
 
量子物理教授飛快的搶過我手裡的本子和筆準備記下他看重的重點。
 
他:「說傳輸就必須說大腦和人體。在我們通過DNA技術成功瞭解了大腦機能後……」
我:「停,你說你們徹底破解了大腦全部機能?」
他:「全部?我沒那麼說吧?大部分,但是記憶部分基本沒有任何問題了。」
我和量子物理教授對看了一眼:「好,你繼續。」
 
他:「在瞭解大腦機能後,生物學家發現大腦的很多功能如果沒有和肢體的互動就不能徹底瞭解,於是他們開始虛擬人體。」
我:「虛擬?呃,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就是在電腦上完全類比人體出來對吧?」
他:「對啊。」
 
我:「那不可能,人體細胞量太龐大了,沒有電腦能夠運行出來,也許能掃描一下,但是全部轉化成資訊還得按照人體的機能運作那不可能!別說你們的地球有什麼黑洞信息量電腦或者量子電腦。」
他:「我們沒有你說的那個,但是超級電腦還是有的,也許跟你們的差不多,也不會差哪兒去,但是我們做到了,用壓縮技術做。」
 
我:「你還沒說完思維壓縮的問題呢,現在又提到人體壓縮?好,很好,怎麼做到的?」
他笑得很自信:「打個比方說:你拍了一張藍天的照片,一片藍色對吧?如果把照片放很大,會看到很多排列在一起的圖元點。每個圖元點的藍肯定是不一樣的,每個圖元點都有自己的獨立資訊。相機的功能越好,圖元點越多,這樣看上去藍天更加逼真。但是這樣這張照片的容量會很大……」
 
我:「向量圖?」
他:「是的,就是那個意思。但是這張照片如果不需要放那麼大,只要表現出來就好了,就會技術壓縮那些圖元點。比方說如果這一個圖元點和旁邊那個圖元點看上去差不多,那就不用兩個圖元點來儲存,把它們用一個資訊表達好了。如果這一片圖元點都看起來差不多,那麼把這一片圖元點都變成一個好了。這樣按照需要的清晰度,把那些圖元全部壓縮了。照片容量會小很多倍。如果不需要放大很多,那麼根本看不出來,這是圖元壓縮技術。我們用的就是這種技術。先掃描下細胞,把一些差不多的合併為一個資訊。這樣就輕鬆多了,比方說表皮細胞,我們以一平方毫米為單位,記錄一個資訊。或者記錄一平方毫米單位的肝臟細胞……諸如此類。大腦細胞也一樣,但是可以精度提高一些,例如十分之一毫米為一個基礎單位?這樣就可以壓縮了。雖然這樣信息量也很大,但是總比每個細胞為一個單元好的太多。」
 
量子物理教授:「掃描的儀器……」
 
我:「呃,這個問題不大,我們也可以,利用核磁共振同時在輔助射線什麼的,雖然花點兒時間,但是能做到。不過那些設備肯定不是醫院那種級別的……不過……」我轉向「旅行者」:「不過要是那個樣本細胞不健康,有潛在危險,那豈不是那一片都完蛋了?」
 
他:「這個我知道,但是我們也不必關注是否有個別細胞不健康的問題,畢竟不是要重新製造一個軀體出來,只是模擬就好了。利用模擬出來的虛擬軀體,和大腦的主神經連接就可以和大腦產生互動了,也許不那麼完美,但是無所謂,因為目的不是完美,只要弱電刺激啊,神經反射啊,大腦能按照我們的要求工作就可以了。然後停止其他智慧反應,只保留生命維持的功能,也就得到了一個相對平和的大腦狀態,這時候,刺激大腦記憶部分,讓記憶部分釋放那部分的弱電,提取記憶資訊出來,然後用電子按照大腦本身的模式,即時發送到這裡。開頭部分加一個強信號定位,結尾部分加一個回傳定時記憶,好像線上傳輸那樣傳過來了。於是我,就到了。」
 
我們聽得目瞪口呆,因為這是完全可行的——除了發送行為那部分。
 
我:「……這樣啊……那麼說就是只要記憶過來就好了……那你們的地球治療失憶一定沒問題了?」
他:「對,沒錯。接著說我,我知道我是來幹嘛的,我要做什麼,足夠了。至於現在的我是不是心臟不如那邊好,或者原本我的指甲比這邊長了短了都是無用資訊,只要記憶過來就沒問題了。」
 
量子物理教授:「你是說有兩個你嗎?帶著同一個記憶的。」
他:「可以這麼說,不過從我過來那一刻,我們的記憶就不一樣了,那邊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那邊也不知道,除非記憶回傳。」
我:「你這個說法,那就是靈魂分成了兩個啊?這可徹底顛覆了宗教信仰……」
 
他有點兒不以為然:「信仰?既然那麼容易被動搖了、被顛覆了,那就不叫信仰了。我知道你們這裡對多宇宙是懷疑態度,因為那樣就等於有很多個上帝,很多個佛祖,很多個安拉,很多個奧丁,所以就否定!是這樣嗎?我不清楚在你們的地球怎麼想的,在我們那裡這不是問題。靈魂怎麼就不能是很多個了?神怎麼就不能很多了?多了就亂了?沒有神就沒信仰了?難道沒有上帝就不愛了?沒有佛祖就沒有開悟了?沒有教廷就道德淪喪了?到底是信仰自己的心,還是在迷信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真正的信仰是不會動搖的,哪怕沒有神都不能影響自己的堅定,這才是信仰。真正的信仰,能包容所有的方式,能容納所有的形式。只有迷信的人才打來打去呢,整天互相叫囂:你是錯的我才是對的,你是邪道我是正途。這是迷信,不是信仰。」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甚至開始羡慕那個「他的地球」了。
 
量子物理教授:「嗯,這個話題先放一邊,我想知道一個技術問題:你們怎麼確定能傳送到這個宇宙的?定位怎麼定位?」
他:「你有沒有這種感覺過:看到某個場景的時候突然覺得似曾相識,甚至可以預知下一秒發生的事情?」
量子物理教授:「有過,但是那是大腦記憶部分產生的臨時幻覺和錯誤。」
他:「錯誤?產生錯誤還能預知下一秒?不對吧?」
 
我看著量子物理教授,他一臉迷茫:「嗯……這個……」
 
他:「其實那不是記憶錯誤,而是你的腦波瞬間和其他宇宙的腦波相通了。而相通的那個恰好是比你早一點兒那個宇宙,你得到了另一個自己的記憶資訊。就是共用了。那種事情很少就是因為你沒辦法長時間保持和另一個自己的聯繫。原理你應該清楚,其實就是另一個你的大腦記憶弱電信號通過量子泡沫傳輸給你了。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
 
我和我的朋友都有點懵。尤其我,有點兒恍惚,我覺得精神病的是我們。因為所有的疑點在他那裡都輕鬆解決了。
 
量子物理教授:「呃……你剛才提到稍早一點兒的那個宇宙對吧?我們的看法是宇宙是不停分裂的,而不是早就存在了無限個……」
他:「你……唉……你不覺得這個說法太主觀太矛盾了嗎?分裂?分裂以什麼為標準?你的選擇嗎?那麼別人的選擇就都不存在了?那古代的人選擇就不存在了?未來你的後代的選擇就不存在了?過去現在未來所有可分裂點都在不停的分裂?分裂後就消失了?沒了?就你選擇後分裂的還存在?這種問題……這麼簡單的邏輯問題……我還是學人文的我都知道……」
 
量子物理教授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因為我們的地球對於多宇宙是不確定的。」
 
他:「好吧,是我有點兒著急了,對不起。我很想知道,從邏輯上,從技術上,我說的這些……這麼說吧,我是精神病嗎?」
我:「老實說,如果你是的話,那麼你是我見到的最……可怕的精神病了。你說的基本可行,但是,不能排除你是偶然從什麼地方得到的這些知識。不過,我想安排你嘗試一下催眠,那個對你,對我們應該是有很大幫助的。」
 
他緩緩的點了點頭:「也許……吧……如果催眠能找到我記憶裡的那個回傳信號就好了,有那種可能嗎?」
我:「我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還的確有可能!」
他期待地看著我:「那我終於可以回去了。」
 
 
 
 
 
 
 
 
 
 
第二十六篇 《迷失的旅行者——後篇:回傳》
 
第二天晚上。
 
量子物理教授:「你覺得他……正常嗎?」
我:「不正常。」
量子物理教授:「你是說……」
我:「一個人要是這種情況算正常嗎?我沒看出他不正常,所以才不正常。如果他胡言亂語或者隨便說點兒誰也聽不懂的語言我倒是很容易下判斷。」
 
量子物理教授:「邏輯性呢?」
我:「邏輯性……我已經習慣了,我見過太多邏輯完善的病人了,只不過是他們對事物的感受錯位了。而且很多比你我更理智冷靜。不過這個……」
量子物理教授:「什麼?」
我:「可是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量子物理教授:「可能是我們不對勁吧?我覺得很可怕……」
我:「我也是……」
他看了下我:「你好像比他痛苦。」
我點了下頭。
 
量子物理教授:「目前看,很多內容的確是他說的那樣,只是技術上我們還沒達到。不過……很近,用不了多久技術上也許真的能實現了,這個才是最可怕的。」
我:「他說的那些科技水準,現在我們到什麼進度了?」
量子物理教授:「不知道,最近五年關於無條件量子電運方面,相關學術雜誌上基本沒有新內容了,偶爾有也是理論上泛泛的空談。」
我:「你是想說沒有進展?還是你想說各國政府都在偷偷的幹?你是陰謀論者嗎?」
量子物理教授:「我不是。但是偷偷幹是正常的,畢竟這個技術太誘人,可以說是完全把技術前和技術後劃分為兩個時代了。」
我:「這麼嚴重嗎?」
 
量子物理教授:「軍事上我們不說了,說民用基礎。想想看,憑空運送,什麼都不需要,只需要接收者的個人資訊就夠了。我憑空就弄出一個蘋果在手裡,讓你眼睜睜的看著我變出東西——還不是魔術師那種動作飛快的把戲,而是讓你看到一些東西在我手中組成。你不覺得那是神話嗎?我現在突然懷疑過去神話都是真的了,原本那是真實的,後來成了歷史,當文明衰退後,後人看了那些不相信,歷史就變成了傳說。如果反重力裝置便攜化,如果量子電運技術便攜化,如果記憶接收晶片植入大腦。你可以自由的飛,你可以憑空拿到東西,你可以不用上學得到你需要的任何知識,那不是神話是什麼?之所以認為是神話,是因為科技程度還達不到。別那種眼神看我,我知道這些聽上去像個科幻晚會的發言。但我是以一個量子物理講師的身份說的這些。我不信有什麼神,我相信人類自己就是神——唯一的問題是:人類這個新的神,是否能控制自己的技術不毀滅自己。所謂的科學技術問題,都不是問題,唯一存在的問題就是:人到底是不是能控制住自己所創造的一切,而避免自我毀滅。」
 
我想了好一陣:「嗯,如果我有小孩我不會讓他選擇魔術師職業的,下崗只是遲早的事兒。還有,你準備改行教哲學了?」
量子物理教授:「改行教文學了——如何撰寫悲劇。」
我笑了:「劇本大綱是什麼?」
量子物理教授:「得到一切,卻因無法控制而導致自我毀滅。」
我:「你需要做精神方面的鑒定嗎?我可以幫你。」
量子物理教授:「需要的時候我會找你。」
 
我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量子物理教授:「需要的時候……怎麼了?」
我:「天呐!原來是這樣!!」
我想我明白了。
 
 
 
第三天。

我單獨約了「旅行者」在一家茶餐廳見面。
只有我,沒有我的朋友。
 
他:「不是說一周後才催眠嗎?」
我:「嗯,那個沒問題,在那之前我想再問你一些事兒。」
他:「哪方面的?」
我:「一個技術方面的,我還沒太明白呢。」
他:「你問吧,我知道的肯定會告訴你。」
我:「你能告訴你以前有過傳輸經歷嗎?」
他:「沒有過,這次是第一次。」
我:「哦……那麼你聽過別人,就是有過傳輸經驗的人講過嗎?」
他:「講過,傳輸的一些必要知識和原理有人講過,注意事項什麼的都說了,但是沒有更細緻的東西了。我說過吧?這是政府行為,很多事情……就是這樣。」
我:「好,我明白了,那麼這項技術是成熟的嗎?對你們來說?」
 
他認真的看著我:「很成熟,雖然政府之間對外都宣稱還是理論階段,但是實質上很多政府之間都在合作,只是很隱秘罷了。」
我:「你說過很隱秘,那麼你怎麼知道原來的實驗呢?」
 
他:「最初的階段,那時候我還沒加入,大約為期5、6年吧?都在進行了一個叫‘觀察者’的實驗,技術等等各方面穩定了,才開始大規模招募的——當然不是社會上招募。但是人員很多了已經。現在這個項目的核心人員,基本都是最初的‘觀察著’。像你們說的,軍人啊、物理學家啊什麼,軍人偏多。」
我:「你們現在的項目名稱是什麼?‘再次觀察者’?」
他笑了下:「不,旅行者。」
我:「你在那邊有家人嗎?啊……我是指你結婚了?」
他:「沒,跟家人住在一起,跟這裡一樣。」
我:「差別大嗎?」
他:「其實差別不大,但是我被派過來的原因是他們說這個階段是個分水嶺,我們以後和你們這個宇宙會差別逐漸拉大,所以需要有人來。」
 
我:「你們這次多少人?」
他:「很多,大約20多個。」
我:「不在一起吧?你們彼此知道身份嗎?」
他:「不在一起,彼此不知道,因為一個人出差錯會很麻煩。畢竟我們有你們沒有的技術。」
我:「如果你回不去了,你想過怎麼辦沒?」
 
他嚴肅的看著我:「我很想回去,因為總有一種我不屬於這裡的感覺。」
 
我:「你能告訴我回傳那部分是怎麼回事兒嗎?」
他:「回傳就是在記憶電子流結尾的部分……」
我:「不,我問的不是技術,而是回傳後,會怎麼樣?」
他愣了:「回傳後?」
 
我:「我沒聽到過你說記憶消除部分,是不是回傳後你的記憶就消除了?或者我反過來問:當初你被傳輸後,那邊的你就是空白記憶狀態了嗎?」
他驚恐地看著我。
 
我:「我昨天仔細想了,總覺得有個問題。最初我沒想明白,也忽視了。我猜,即便回傳了,你還是在這裡對吧?你的那個世界的記憶沒被抹去對吧?你昨天也說過。從傳送的那瞬間起,你和原來自己的記憶就不同了,你們是分開的靈魂了——假如說那是靈魂的話。同樣道理,你回傳了記憶,等於拷貝了一份回去,但是你依舊還在。是不是?」
 
他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
 
我:「我知道我幫不了你了,因為我……沒有消除記憶的能力。」
說完我故作鎮定地看著他,但是心理上有著巨大的壓力。
他抱著自己的頭努力控制著身體的顫抖。
 
過了好一會,他抬起頭:「謝謝你到目前為止所做的一切,我接受了。」
我看見他眼裡含著眼淚。
我:「其實……」
他:「好了,我知道了,我也明白那句話了。」
我:「哪句話?」
 
他:「記得在培訓的時候說過,我們這個項目的名稱是旅行者,你們也有那個吧?旅行者探測器。」
我:「呃……美國那個旅行者探測器?」
  (1977年8月20日美國發射了旅行者2號探測器。同年9月5日,發射了旅行者1號探測器。兩個旅行者探測器沿著兩條不同軌道,擔負太陽系週邊行星探測任務,飛向外太空。這三十多年來,旅行者1號探測已經距離太陽超過150億公里,成為了迄今為止飛得最遠的人造物體。而旅行者2號與太陽之間的距離超過約114億公里。
這兩顆探測器至今還在源源不斷的向地球發送著它們「看」到的一切。而到2020年,兩位旅行者將先後耗盡所有能量。此後,它們徹底告別人類,在宇宙中默默漂流,直到永遠。)
 
他:「那次我們都被告知:這個項目的為期是10年,對於其他宇宙的資訊是像旅行者探測器一樣,源源不斷的向回發送資訊。我最初的理解是要來很多次,現在我明白,是單程。」
他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很是淒涼。
 
我:「……我覺得……其實你並沒有……離開你的地球,只是……只是……」
他:「那我算什麼?附屬品?信號發射器?」
我:「……你知道這超出了……呃,超出了……」
他:「傳統道德?人倫?還是別的什麼?無所謂了已經……」
 
我沉默了。
 
他:「沒關係,謝謝你。我今後就在這裡生活了,我也不必刻意做什麼,反正他們也能源源不斷得到相關的資訊,我存在的意義就在於此。」
我:「另一個宇宙的你,也會感受到的……呃,我是指你在這裡的感受……」
他:「是的,是這樣的。」
說著他站了起來。
他:「我該走了,再次謝謝你。」
我:「怎麼說呢……祝你好運……」
 
他猶豫了一下後,認真地看著我:「我真的希望是個精神病人,因為那樣也許還會有治癒的機會,還有一份期待。」
我在窗前看著他出了茶餐廳漸漸地走遠,心裡很難受。
 
量子物理教授從不遠的座位站起來,走到我面前坐下:「告訴他了?」
我:「嗯……」
量子物理教授:「他接受嗎?」
我:「有辦法不接受嗎?」
 
我們都沉默了一會兒。
 
量子物理教授:「我突然覺得我們做的這些很討厭,就讓他等待著不好嗎?那還有一個希望存在。」
我:「也許人就是這麼討厭的動物吧?想盡辦法想知道結果,但是從來不想是否能承受這個結果。」
量子物理教授:「他……不是精神病人吧?」
我想了想:「他應該是。」
量子物理教授:「為什麼?」
我:「我沒說太多,只是提示了一些他就明白了。我猜他可能早就想到了,但是不能接受,所以一直避開這個結論。」
量子物理教授:「可能吧……就在這裡生活著吧,反正也差不多……」
我:「嗯。」
 
看著窗外,我想朋友也許說得對,但是我們都很清楚,對於迷失的旅行者來說,這裡不是他的家,這裡永遠都是異國他鄉。可他沒有選擇,只能生活在這個異鄉。也許總有一天他會解脫。但在這之前,只能默默的承受著。直到他的身體、他的記憶,最終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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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落夜幽
這系列不錯看呢~謝謝分享[e19]

12-23 16:31

L♥veC♡ffee
^_^
今天新增完了哦!12-27 08:45
劃破長空
沒了嗎

12-23 19:51

L♥veC♡ffee
今天補完了12-27 08:34
劃破長空
雖然不太明白把物理學的東西強加在精神病人身上有什麼意味 但也好看的

12-23 19:53

L♥veC♡ffee
精神病人跟常人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世界觀12-27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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