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好熱……」
真姬一邊抱怨著,一邊睜開了雙眼。
這當然不是她自身的本意──從睡眠中脫離的感覺肯定是糟糕的,她稍稍挪動了身子,想將之調整到覺得舒適的位置,卻發現行動不如預期中的自由,有種被什麼東西阻礙的感覺。
感覺到全身都很溫熱,甚至到了發燙的程度。
因為寒冬已至,所以身上蓋著的是厚重的絨毛被子,身上也穿了保暖性高的衣物,這些看來都是可以解釋為何發熱的因素。不過,這熱說暖是很暖,但似乎熱得過頭了,感覺起來並不是相當舒服。
雖然很想釐清事情的真相,但昏昏沉沉的腦袋正眷戀著睡眠,熱不熱的問題在亟欲休息的身體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她立刻丟掉這個念頭,把身體挪到更外邊的地方,打算藉此讓過熱的熱度冷卻。
「好了……」
她滿意地喃喃著,再次把頭埋進被窩中。雖然說房內並不是那麼冷,但夜半時分的溫度還是叫人吃不消,溫暖的被窩當然便成了最佳的避風港。
先前令人不快的熾熱已經徹底地被趕走了,留下的只剩舒服得像是能療癒心靈的溫熱。在寒冬中懷抱著這樣恰好的溫度,就算只是作夢也會笑吧。
可現在卻是真實地在感受這件事呢。一想到這裡,真姬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勾,面容上洋溢著滿足。啊──真幸福,一切都如此美好。她想著。
最近的事務實在太繁重了,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勞累已然滲入骨子裡,現在它們正緩慢侵蝕著身子,渴求更多的能量。所以她十分珍惜休息時間──畢竟只要想打瞌睡,做事情就沒效率。
意識隨著眼皮闔上而逐漸消散,她和這點小小的幸福一起,向深不見底的思考斷層邁步而去。前頭的一望無際的暗,後方是僅存一絲微弱光芒的明,現在連那點光亮也慢慢零落,剩下的只剩她,然而即要進入夢鄉。
事件就發生在那一瞬間。
「嗯……」
隨著不是自己發出的聲音,未知的觸感襲上了她的背部。她原本已然閉上的雙眼,在霎時間猛然睜開。她感受得到腦袋發出的危機訊息在血液裡橫衝直撞,但四肢卻被這太過意外的驚恐嚇得難以行動。
是什麼?她想出聲,可聲音在喉頭那端卡住了,連微弱的咽嗚也發出不來。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才不過短短十秒而已,不過對她來說就好像過了很久的樣子。腦袋不能正常運轉了,對於背後究竟有什麼做了很多的猜想──但終究是一團混亂。有那麼一剎那,靈魂像被抽離了身軀,身體變得不像自己的,感知式微,唯背部那異物的感覺特別顯兀。
「……呼……呼……」
……?
稍微冷靜下來之後,聽見的似乎是呼吸聲。……人?等等,總覺得好像忘記相當重要的事情……嗯?是什麼?想不起來呀……總之,她並不是那麼害怕了,反而還隱約有種熟悉和安心的感覺。
她伸手去按離她不遠的小夜燈的開關,微小的暗橙光亮轉眼從燈芯散溢,室內不再受黑暗的管制。坐起身,她細瞇著眼看向被厚被蓋住的人。真的不可怕了,而且打從心底認為,等等掀開被子看見的會是讓自己感到困擾的人。
纖細的手指拉起被子的邊緣,向上抬起。慢慢地,那人──她的臉也被燈光照亮,顯現出容貌。
「……唉,都忘了這事……」
關掉夜燈,她把提起的被子放下,同時再次鑽進被窩中。回憶起剛才見過的景象,雖然心中有一把火在熊熊燒著,但那個人睡得實在太熟了,讓人不忍心叫醒她。
平時綁著的雙馬尾放了下來,是一頭看上去滑順柔軟的黑色長髮。睫毛修長,臉蛋稚嫩,身材嬌小,從外觀看上去的話,說她是洋娃娃也不為過。真姬認識她,倒不如說因每天相處的緣故,和她的關係早已並非像朋友那般平凡了。
妮可。是妮可是妮可是妮可是妮可呀。
身體一放鬆,疲憊感就跟著回來了。說到底,為什麼妮可會睡在旁邊?這得要從一些細微的變化開始說起。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這位和自己沒有什麼交集的學姊,忽然纏上了自己。雖然起初覺得莫名其妙,但不可思議地卻不感到排斥。吵架大概是最常見的,不過也有敞開心胸聊天的時候,逛街嘛……偶爾偶爾而已。
要說相處下來這麼久了,最大的發現應該是──她很黏人,開心的時候就會抱住自己,有甚麼有趣的事就會湊近說給自己聽,隨時隨地,無時無刻。隨著這樣的互動模式漸久,她也愈來愈隨心所欲。
尤其是冬天──嘛,就是最近的事情。
明明是九個人在討論活動的細節,她卻因天氣太冷為由,讓身子癱在自己身上,還懶洋洋地說什麼「這樣很暖和啊──」、「借我靠一下有什麼關係呀──」,真是讓人想發火都發不出來。
在走廊上碰到的話,她便會興高彩烈地靠過來,把雙手插進自己外套的口袋。叫她過去一點也不會乖乖聽話,直到她開心為止才會離開。
然後今天則是像這樣──
「吶,真姬,今晚──我能去住妳家嘛──?」
「哈?等等,妳確定妳沒發燒嗎?」
「真過分呀……妮可我可是非常認真的呢……」
「唔……好、好嘛!可是為什麼?總該有個理由吧?」
「媽媽帶弟妹們去玩囉,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晚上我會寂寞的嘛妮可──就這樣囉,放學我會去找妳的──」
「……」
滿嘴說著模稜兩可的話,叫我要怎麼接下去啊……笨蛋。於是她傻呼呼地就答應了對方,事後不停地安慰自己「反正床大得夠兩個人睡」,好消除被欺負的不悅感。
無聊的回憶就先到這邊吧。
她為自己的驚慌嘆了口氣,閉上眼睛,準備再次睡去。
只可惜,這次完全睡不著。
旁邊的可人兒又往自己靠了一些,對方的體溫直接貼在左身,而且每次的呼吸都令她在意,使她的心裡有種癢癢的感受。而且好熱……幾乎可以斷定讓自己醒來的熱便是妮可造成的。
「過去一點啦……熱死人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她沒用手推開妮可,只是讓自己繼續忍耐。而且她愈靠愈過來,真姬只好不停地往外移動,才不會又熱到受不了。
──奇怪了……有這麼冷嗎?為什麼要一直靠過來……明明就有被子,好好蓋著的話應該不會太冷吧?真姬開始想著原因,最後憶起睡前的對話。
「嗯?這條被子給兩個人蓋的話好像有點小,我再去拿一條來吧。」
「不用那麼麻煩了啦,就一起蓋吧妮可──」
然後她就什麼也不管地躺在床上了,真姬也無可奈何地睡了。
所以是這條被子太小,所以不夠暖嗎?再加上自己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好像佔用了大部分的被子……糟糕,好像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妮可又往這邊靠了過來。
「……唉,早說過要再給妳拿一條被子的……笨蛋。」
她翻了身,用右手輕柔地抱住了妮可,把妮可再往懷裡推過來一點,直到沒有空隙為止。對方的呼吸聲變得十分清晰,但卻沒了使心癢癢的魔力。
──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能忍一下了。她想著,感受到意識逐漸模糊,眼皮則疲憊地闔上了。
「過來一點吧……不要著涼了……」
聲音漸漸淡去,她口中念念有詞──那想細語說給對方聽的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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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這裡是西瓜沒有綽啦!
經過了一個月(加九天)之後我終於出現惹(X)。
最近事情真的滿多的(根本在玩遊戲啊),
所以更新速度大概(肯定)會很慢吧(?)。
這次是友人點的妮姬,
太久沒寫了覺得怪怪的(?)。
感謝看完的各位,
噗浪上有時候會讓大家點點CP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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