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現在不是吃飯時間‧‧‧‧‧‧。」
我感覺自己的手搭上了纖細的頸子,那是我自己的、禁食已久的咽喉。這時才猛然發現,自己的掌心竟能完整包覆著我的頸子,那樣一折就斷的脆弱感經由觸碰更加明顯。
手背的青筋若隱若現的跳動著,在自己的指頭關節裡再灌了點氣力。「唔‧‧‧‧‧‧呃‧‧‧‧‧‧」嘔吐似讓人作噁的聲音盤旋嘲弄著耳膜,那是我的聲音嗎?是我的?大概是吧。
明明覺得難受,但嘴角卻相反地向上彎起一抹笑意。
那是無論誰,都會不禁怦然心動的漂亮微笑。就像盛開於月色沐浴下瓣瓣殷紅如血的薔薇,螫人般的詭橘。
接著,從櫻唇邊上露出一隅,冷冽的尖牙。
口腔乾燥,喉嚨癢得發慌。心臟的頻率快得讓我幾欲暈厥,飢渴免不得從還在日夜流淌的血液輸送到各個支端末節的神經。
眼見抓著咽喉已經無法抗衡瀕臨崩潰的自制力,少年索性將後腦勺向後一頂 ──
發出擾人的利器碎裂聲。
背部本先抵著的窗台玻璃自中央被擊破點開始組織地碎裂成晶狀,隨巨響散了一地。
溫熱的液體從額間流下,與蒼白的肌膚形成極其駭人的對比。
少年突然變得一動也不動,手臂安分地垂放在身側。
「‧‧‧‧‧‧終於停下來了。」沉默的吁了口長氣,他優哉地笑笑。
舔舐自己流淌到嘴邊的血液。
※
※
※
他沉著地站在血泊裡,文風不動的姿態睥睨著七橫八豎亂葬的螻蟻們,宛如抽了魂魄般精巧細緻的人偶。
深邃的墨黑一如他,完美地融入一派夜色裡,隱去了身型。
但仍有一雙沒有停息嗜血的眸子在越深的景裡襯出越驚人的血紅,亮閃著不詳的色澤,讓觀者備感畏懼。
倏地,遂沒有任何氣味的一縷風。冰冷的空殼在同一時間「唰」的一聲,盡數碎裂成沙粒般微小而幾乎不占質量的末狀物,揚得朦朧朦朧地。
「膚若凝脂‧‧‧‧‧‧眼點如漆‧‧‧‧‧‧」長靴鏈子處多了一分細微尚在顫抖的力道,倒映不出任何事物的視線落在腳邊。「‧‧‧‧‧‧你真的很美麗‧‧‧‧‧‧很美麗呦‧‧‧‧‧‧」
讓心緊揪成一團的咳嗽聲一發不可收拾,抓著的柔和勁力也跟著一輕一重地載浮不定。
「零拾‧‧‧‧‧‧百夜‧‧‧‧‧‧。」
「但是只要我不在了‧‧‧‧‧‧你就能擁有千年的靈魂吧‧‧‧‧‧‧你的‧‧‧‧‧‧另一半是被我所吃掉的‧‧‧‧‧‧做為雙子‧‧‧‧‧‧真對不住呢‧‧‧‧‧‧。」
對方琉璃紫般澄淨透澈的瞳仁潸潸烙下兩行清淚。
「所以‧‧‧‧‧‧才會想把生命‧‧‧‧‧‧還給你呢‧‧‧‧‧‧沒想到你竟抓了那麼多人下來陪葬‧‧‧‧‧‧。」
「‧‧‧‧‧‧。」
「我等就是殘酷的一體兩面‧‧‧‧‧‧但也有一種不變的盡頭叫做 ──」
「X X X X」
少年凜冽若冰刃的血眼仍沒有倒映出誰的身影、沒有任何殘留的餘溫,像是要拒絕所有接觸的情感一般,機械性地凝視著他。
滴答滴答。
心坎好痛。
「永別了 ──」
滴答滴答。
持續聽見了什麼東西硬生崩解、抽離、撕碎,再重新組裝的響聲。好想吐,卻吐不出來,連乾嘔都做不到,只能死板木訥地看著。
牙關顫慄、腿部似乎各自往不同的方向不受使喚地擺動,劇烈地發抖。指尖輕微晃動,牽引著手臂也一起顫抖。
不是害怕,沒有恐懼的意義。
而是想趁這根本不可能行有餘力的時刻做些什麼。
「兄長大人。」
絢爛凋零後的寂靜,無法忍受。
「這傢伙‧‧‧‧‧‧竟然在窗台邊睡著了。」身高不足一百五十公分的人用孩子那稚氣的臉說出相差千里的言語,一面品評般順著自己身上灰白色相間的羊毛衫。「明明是懼光懼得要死的奇葩吸血鬼。」
望著用便宜封箱膠帶隨意黏貼補強的大面玻璃,凱特痛心疾首地左右搖了搖頭。
須臾,一道勁風竄過邊鬢。迅雷不及掩耳的霎那只感受得到吃了一嘴的涼意,凍得貝齒搔癢難耐。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支長約有一百七十公分左右的長棍狀物早已抵在他跟前咫尺之處。但倘若細看幾眼,便不難發現那長棍狀物上擺晃著一袋真偽難分的「假血液鎮定劑」。
那是普通不過的點滴。
「‧‧‧‧‧‧你再走近一點,當心我開血眼把你丟到後院的井裡。」
「沒有人把點滴當法杖用的,零拾千夜。」
「時勢所需。」
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彷彿被拭得一塵不染、像個剛見過世面的孩童般率真天然,巴巴凝視著凱特。
「我不打沒有勝利的仗。」凱特窄瘦的嬌小肩膀動了動,那應該是「沒興趣」的意思。
「我等就是殘酷的一體兩面......但也有一種不變的盡頭叫做 ──」
「兩敗俱輸。」
零拾千夜腦中曇花一現掠過一瞬思緒,但卻馬上被封存到潛意識的洶湧裡,再也記不得方才自己隨口順理成句說了什麼。
算了,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麼想,他又側過頭去繼續和凱特大眼瞪小眼。
電繪久了,文就荒廢了QQ
繪:手>腦;
文:手=腦。(以上指用量)
本來洋蔥屬性爆發想來個撩人悲催劇碼(?),
結果爾後又想說捺個伏筆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喂
文中對於手足「零拾百夜」敘述非常朦朧,可能要先自行腦補,
不過 ──
想讓「零拾百夜」是底迪還是美眉也可以給個方向,作日後延生的參考。
(其實你指是想寫腐BL才這樣問的吧(X
繃帶之頭貼下收
稱號:我要成為點滴專家
回歸,零拾千夜的本家。
(輕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