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陽已然退場,留在天上高掛的則是將要西下的夕陽,廣闊的天空是相當清澈的,那裡沒有過多的雲朵;也正因為如此,才能在抬頭仰望天上時看見被柔和的橙紅所渲染一般、如幻似夢的天際。
雖然時值傍晚,也應是學生放學返家的時間,但對還要參加社團活動的人來說是不適用的。操場上有田徑部的人在進行體能訓練,弓道部也在校舍中操作例行性的練習,更別說是領導著各社團的最高負責機關了。
那便是學生會。
誠如每個人知悉,學生會的公務並不是用課間時間就能處理完畢的,那會需要用到私人時間來為全校奉獻。又尤其新的學生會長才剛上任,對於事務上的執行還有些生疏,所以學生會內部其實已經陷入了一團手忙腳亂。
微弱的夕光從玻璃窗外灑亮了半邊的走廊,另一半沒被照到的則歸屬於灰暗。長長一條廊上,教室或教師辦公室的大門早已闔上,裡頭沒有一絲光線,人的氣息也全然感受不到,再來便只是一片寂寥。
燈滅、人絕,全校都是這樣的……只是這必須把學生會辦公處除外後才能成立。
屬於學生會的部室,那裡頭燈火通明,不時還傳出抱怨、斥責和撫慰聲。
「好累喔──怎麼還有這麼多啊……」
「先別抱怨了,這裡不過是三分之一的總量而已!至少今天得要完成這些才能回家。」
「咦──!才三分之一嗎?」
「穗乃果要加油呦,我和海未都會幫妳的!打起精神──!」
裡頭的人全然沒有查覺到,其實在灰暗的走廊上還有另外兩個人。她們從樓梯走上來,一路靜靜地走到了學生會部室的外邊。
從外人的眼光來看,她們僅是站在走廊邊而沒有進到學生會裡頭,這樣實在有些奇怪。
不過這層樓已經沒有其他學生了,用不著如此顧慮他人。
「繪里親還是在擔心她們嗎?」
希一臉感興趣地向站在身旁的人輕聲問道。
「嗯……畢竟是我提拔穗乃果她們的。」
被稱為繪里的少女稍微應和了一下希,之後便悄悄地探頭到門邊,概略地看了一下學生會內部的狀況。
和先前預想的情況差不多,在熟識的三個人面前都疊起了不矮的紙堆。從三人認真的神情來看,她們已經投入了非比尋常的專注力在作業上。
那不是只要草草看過後,蓋個章就能了事的簡單工作。假若只要稍微誤解了內容,日後要再更改文件上的資料是十分困難的,所以學生會的每一份文件在蓋完章後,都還要在審核兩到三次,這才算通過。
繪里對這樣的流程完全不陌生,要說的話,全校必定找不到第二個能比她還更勝任學生會的人。所以,她才能察覺到別人所看不出的異樣。
──速度不夠快呢……這樣會拖到很晚的。
繪里把頭轉回去,露出了沉思的神情。要怎麼樣幫助她們?口頭上建議?不過這種事也不是隨便說說就能心領神會的……說到底也只能多做多學而已。
要直接加入工作的行列幫助她們嗎?這樣也不好,對雙方來說都會是不信任的結果。腦中加速運轉,她想從無數個可能性中找到一個最適合現在的解決方法。
只是在還沒想到之前就被打斷了。
繪里的手倏地感受到柔軟的物體,然後不由自主地往上抬了一些。由於是在想事情的時候被打斷的,這讓她稍微驚訝了一瞬。
主犯者是面對著繪里而笑的希,她無預警地牽起了繪里的手。
「哎……怎、怎麼了?」
她被這件事搞得十分慌亂,只好暫且先把幫忙穗乃果她們的事情擱著,然後她以微小的聲音詢問著希。
和希牽手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了,倒不如說已經成為習以為常的慣例──但繪里每次總是會有種心頭揪緊且慌亂的感覺,隨著這個感受而襲來的是,既想繼續握著對方的手卻又捨不得抽離的矛盾。
可是眼前有學生會的狀況要解決,她得盡快想出法子來。她試著把手抽開,但是卻無所動靜。今天希好像握得特別緊,這使她完全沒法掙脫。
不明白希的用意的繪里,著急的情緒隨即湧了上來──抓住這個瞬間的希,用著溫柔卻又帶些嚴厲的語氣說起話來了。
「不行呦,繪里親。老毛病又犯了呀。」
聽了希的話後,繪里才驚覺自己是多麼的不應該。老毛病指的是她總想把事情全攬在身上的壞習慣,從兩人的初次見面到關係融洽的現在,只要繪里又浮現了這種念頭,希就會當面指正。
一方面是認真起來的希真的有些可怕,另一方面這也是希的一片著想之意。繪里放鬆了僵硬的身子,用愧疚的語氣說了簡短的「抱歉」。
「穗乃果她們一定沒問題的,畢竟這可是妳選出來的學生會會長嘛。現在只是還不熟練而已,不需要這麼擔心,對吧?」
彷彿想消除繪里的不安似的,希又用另外一隻手包住了繪里的手。
「最重要的是,她們能否在這繁瑣的公務中找到自己的方式,這點有多麼重要……繪里親是最清楚的吧?」
「嗯……」
繪里好像還在猶豫著……面對這樣消極的反應,希忍不住嘆了口氣,但是微笑卻沒有從臉上移開過。於是希把臉湊近繪里,在那張皺眉的美麗臉龐前這麼說了。
「今天,來一下家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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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用。」
希從繪里的身邊經過的時候,她把陶瓷製成的茶杯放在桌上,朝繪里的方向推去。杯口上還飄著熱騰騰的白氣,在天氣還未入春的此時,只是看著就覺得心裡也跟著暖了起來。
「啊……謝謝。」
繪里對才剛入座的希笑了。
這裡依然沒什麼變,所有的東西總是收得相當整齊,絲毫沒有一點凌亂之處。希的家裡沒開燈,光源靠的是外頭的夕色,這似乎間接告知了這裡採光有多好的信息。
「總覺得很久沒有和繪里親單獨說話了呢。」
聽見希意味深遠地這麼說,繪里伸出去要拉茶杯的鉤環的手指僵住了,浮在半空中顯眼得不得了。
「哎?有、有這麼回事嗎?剛才在學校的那個……不算數嗎?」
雖然繪里表面上故作鎮定,但依隨著話語流露出的除了是慌張,更多的便是不自然感。看著繪里這樣可愛的反應,希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毫無顧忌地笑了起來。
「呼呼呼,那算數嗎?繪里親又是怎麼想的呢?」
而繪里則是馬上就知曉了她正在被希調戲的事情。
「不、不要鬧我了啦……」
滿臉通紅的繪里低頭說著,接著慌忙地一口氣把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比起剛才,希已經收斂了許多──她把笑聲藏起,卻依然藏不住滿臉的笑意。
希站了起身,把繪里的茶具拿走,再度走到茶壺的旁邊,幫她注入和第二杯的茶水。
在做著這些熟練的事的同時,希慢條斯理地向繪里問了。
「繪里親還記得在還沒加入μ's前的自己嗎?」
在希提問的同時,繪里看見了她所露出的那甚淺的微笑,只是一時猶短,在眨眼之後它就消失了。
「怎麼忽然說出這種話呢……不過那是當然的吧。」
繪里閉上雙眼,追逐著過往的記憶。
「仔細想想,那時候的我真是倔強呀。既不想迎合他人,也不願意接受除了自己以外的作風……還有……」
「對誰都是一張緊繃又嚴肅的臉──而且完全沒有親和力呢──」
希搶先繪里一步,用調侃的語氣說著。聽見這番話,繪里便鼓起臉頰,沒有形式地向希抱怨著。希的倒茶工作剛結束,她一面笑著一面走回桌椅旁,再一次將茶具放在繪里的面前。
「以前妳絕對不可能會這樣嘟起嘴呢,也絕不會向別人吐露出心聲。」
希伸出手指,輕柔地戳了繪里的臉頰。她用著宛如珍惜最寶貝之物的眼神,溫柔又憐愛地看著繪里。頭髮、容顏、纖細的身材和待在她身邊就能感受到的安心感,這些全和過去一樣,但希很明白眼前的人,已經不是過去那位板著臉的絢瀨繪里了。
──她變得比之前還要美麗、還要可愛了。不會再一股腦地擔當所有事務,也不會再強忍住自己的情緒。
「我承認以前是我不好……不過剛才讓妳擔心了,真抱歉……」
要是平常的繪里的話,她早就抓住希的手指頭,並且難為情地說出「別鬧了」之類的字眼了。不過現在卻不是那樣,她依然被希捉弄般地戳著,大概是對希有著愧疚之情而不敢這麼制止吧?
「繪里親知道就好了。」
她停下了騷擾繪里的動作,用手拿起茶杯,喝下了第一口茶。溫和的液體經過喉嚨,滑進了食道,讓身體變得非常暖和。
「……要是沒有希的話,我想我應該不會有所改變吧。」
希看向繪里那邊,她露出了一個極為羞澀的笑容,不是那種快樂的笑,而是得到心靈上的滿足才綻放的笑容。是細微的、甜美的、心頭癢癢的感覺,那是只獻給重要的人的笑容。
希有一時這麼看呆了。
然後,發現到的時候,自己也跟著繪里一同笑了出來。
「沒有錯,畢竟繪里親很怕黑呢。」
「希!」
在都市的某間公寓中,傳來了這麼一段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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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西瓜。
開學已經一周了,我也成功地從模擬考中脫出了,
仔細回想起來,這一周我是怎麼度過的呢?
……渾渾噩噩到自己也不知道(?)。
這次所描寫的對象是百合花園的兩位,
想要營造出兩個人融洽的情感以及柔和的氣氛。
如果有成功的話請讓我知道XD。
小屋的人氣也快要接近萬頭大關了,
不知慶祝的活動讓大家選三個LL的CP給我寫,這樣好嗎?
不過也要先把欠友人的妮姬還出來才行呢。(←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