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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長篇愛情】用心傾聽(11)心動

作者:項杰│2014-08-20 06:37:19│巴幣:10│人氣:180

 「兩間單人房,謝謝。」紹杰站在櫃台前,客氣地向服務人員要求。

  在處理好欣卉的傷勢後,用過晚餐他們便尋找到今晚落腳的地方。

  這是位於新竹市邊陲的某間旅館,外觀老舊而簡樸,相對近幾年不斷冒出來爭奇鬥艷的民宿不起眼許多,甚至讓人覺得恐懼。走進去甚至能聞到飄散不去的霉味,燈光是昏黃的搖搖欲墜,裝潢是木製卻不加修飾,眼目所及一切擺設皆像隨意放置,毫無設計感可言。

  「一男一女睡兩間是要浪費錢的意思?」坐在櫃檯內側的大叔站起身,用慵懶且糟糕的口氣回應紹杰。

  那位大叔身穿無袖白色汗衫,上頭不少奇污漬使人感覺不曾洗過,禿頭下的面容是難以直視的骯髒……坑疤滿布、體毛恣意飄盪,兩排牙齒幾乎沒有一顆能相互契合,看著大叔開口咬合的是那樣吃力,看不見脖子的身體是一團臃腫啤酒肚,他說出每句話都令人差點窒息,更使人作噁的是他散發出的濃烈體味。

  「我絕對不要住這間!」欣卉在後頭拉拉紹杰衣袖,舉起手機鍵出各種厭惡,「我不是沒有錢住更好的!」而她的眼神彷彿可以穿過紹杰直接殺死旅館老闆。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看過欣卉的抗議紹杰禮貌地請老闆等會,接著轉身對她解釋:「我當然知道可以住更好的,但那只是現在呀!」紹杰從背包拿出存簿與環島行程表,「而如果我們要『慢慢地』完成這段旅程,存款可不容許我們每一天吃好的、睡好的!」紹杰慍怒地似乎將對老闆的忍耐,一次傾瀉到欣卉身上。

  欣卉望著他不得不與現實妥協的無奈模樣,感到心疼。

  「所以,過夜這方面我們是否能將就點呢?」覺得自己語氣太過的紹杰開始收斂,恢復冷靜繼續說:「重點是在如何完成這趟旅程,而不是計較每一刻的舒適。」他堅定定表示想法,期盼欣卉能夠瞭解。

  「我明白了。」欣卉鍵出回覆同意紹杰的說法,用力點了點頭,「那我們就住這間吧!」然後推著紹杰回到櫃台前。

  「如果你們真的要住的話,只剩下一間雙人房喔。」老闆眼神渙散地說著,像是要把方才倆人協調好的決心分解。

  「你說什麼啊!」好不容易說服好欣卉住這裡,卻意外遭受老闆惡搞,「你們這裡看起來根本沒有滿房呀!」紹杰再也壓抑不住地提高音調。

  「反正就剩下一間雙人房,要住不住隨便你。」老闆挖著鼻屎不屑道。

  「你這根本強人所難!」雙手一瞬拍向桌面,「啪」地一聲揚起許多灰塵,「我不是一定要在這過夜,我不是沒有錢住更好的!」吼完,紹杰憤慨地轉身。

  隨即對上欣卉尷尬的目光,她莞爾地將手機舉到他面前:「你現在跟我剛剛的反應一模一樣喔。」之後越過紹杰走到櫃檯將錢包掏出。

  「雙人房一間五百。」老闆對紹杰的怒氣絲毫無感,只對眼前的錢有興趣。

  「欣卉,他真的太過分了呀!」看著欣卉馬上給錢拿鑰匙,紹杰拉住她轉過身面對自己,「就算我說要省錢也不用這樣忍受……」語氣卻緩了下來。

  「你說的,不要計較每一刻的舒適。」欣卉迅速回應並搬出他剛剛說的,「反正只是找個地方睡覺,我們要在意的是白天要怎麼開心玩吧?」然後勾起嘴角。

  看著欣卉反過來教訓自己,紹杰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啊,那就睡這啦!」只好擺擺手,拿起倆人的行李走向房間,欣卉笑著跟了上去。旅館大廳又回到了大叔一人的冷清,徒留他繼續散發討人厭的氣場。


  「哼,誰說這沒有滿房啊……」望向他們離去的背影,大叔幽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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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嘎吱作響的房門,啟動電燈仍照不清房內的昏暗,窗簾是形同虛設地黏在窗上殘破不堪,冷氣則是無法開啟的擺飾,僅能靠電風扇吵雜的風來度過這悶熱夜晚。看似最正常的雙人床放置正中間,兩邊是只有一座梳妝台的空曠,而浴室飄來一陣陣詭異味道。

  「真是便宜沒好貨哪……」紹杰抹起一指塵埃,搖頭感嘆。

  欣卉將行李擺放在看起來最乾淨的角落,緊接著拿出幾件衣物便走進那飄散怪味的浴室準備盥洗,好像都不在意自己正與一個男人共處一間房裡,忽視還在抱怨的紹杰鎖上門,慢慢洗去一整天累積下來的疲憊。

  「欣卉啊!」終於懶得再繼續抱怨的紹杰回到現實,轉過頭卻發現不見人影,「诶?人勒?」跟著放好行李後,才聽見浴室傳來蓮蓬頭噴射出的水聲。

  「去洗澡了啊……」知曉欣卉還在他頓時放鬆不少,坐在梳妝台前椅上看著雙人床才又想到什麼,「不會吧?才第一天我就要跟她一起睡?」原本沒有多想的紹杰迷亂了起來,「不不不,就只不過休息一晚而已,不要多想!」他拍拍自己臉頰試著不再去想。

  他站起身走到窗戶邊將其鎖上,以免風吹進怪異的東西進來,讓已經難以入睡的環境更加破敗。思索著與欣卉一起環島的第一天,這大概是她首次在外頭花錢住宿吧?不知道欣卉會不會很不習慣、很害怕呢……儘管白天與自己的相處那麼自然愉快,可到夜晚這樣尷尬情景她又會怎麼應對呢?

 
  在紹杰想也想不出答案時,欣卉雙手擺弄毛巾擦拭著頭髮走出浴室,身上依然是潔白純淨的服裝,她靜靜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拿起吹風機開始吹乾,嗡嗡嗡的聲音才提醒了他應該換自己去盥洗,於是也沒有與欣卉多說什麼即拿起衣物走進浴室。

  兩個人從進到這房間後,還不曾看著彼此對話過。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吹完頭髮放下吹風機,欣卉盯著鏡中自己憂心著,「我要跟他睡一張床,還是自己睡地板?」原來她的冷靜只是偽裝自己的不安。

  「啊!」眼睛一亮,她突然想到方法--「趁他洗完澡前先跑去床上假裝睡著好了,就看他會怎麼選擇……」接著欣卉跳上床蓋起棉被,故意睡得靠中間點像是故意不給紹杰地方睡,「希望他不要有非分之想……」硬是把問題反丟給了他。

  過了約十分鐘紹杰從浴室走出,看見床上裹著棉被的欣卉似乎睡著了,他感到詫異卻又無可奈何,然後怕吵醒欣卉而努力地用毛巾擦乾頭髮,再小心翼翼從欣卉身旁拿走一個枕頭與一張床單,鋪在行李旁的地板上拿出外套蓋著自己嘗試睡去。

  「晚安。」在躺下前對著假裝睡著的欣卉,溫柔地說。

  然而緊張得完全睡不著的欣卉,在紹杰躺在地板二十分鐘後坐起來觀察情況,閉起雙眼的她根本無法判斷這段期間發生什麼,許久感受不到異狀後才提起勇氣查探,便看見了呼呼大睡的紹杰,瞬間解放了快要喘不過氣的自己。

  「晚安。」望著紹杰流口水的臉,欣卉微笑地張出那兩個字的嘴型。

  兩個人在無聲的夜裡雙雙進入夢鄉,儘管一句話都沒說他們仍為對方著想,巧妙迴避彼此間可能的尷尬,用自己的方式給對方名為尊重的答案。他們都清楚夜晚不過是旅程中的休憩,真正該重視的是天亮之後繼續完成各自的夢想,以最安靜的手法用心傾聽對方心意,保護著倆人剛建立起的情感。


  凌晨,欣卉在微光中描繪出她與紹杰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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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陽下,兩台機車再次奔馳在西濱平面道路上。

  「這還真是壯麗非常啊!」脫下安全帽,紹杰向前走近不禁驚嘆著。

  在經過兩個小時多的車程,他們騎到了位於苗栗縣三義鄉龍騰村的魚籐坪斷橋,亦稱「龍騰斷橋」。日據時代建築起連結兩個車站的橋樑,因著關刀山大地震而崩落成只剩下與地基相接的橋段,無意形成了象徵歷史的壯闊景觀。

  山間樹林環抱中的巨大橋段,豎立在人造道路旁成為與眾不同的存在,遠望是淒涼且悲哀,近觀又是那樣高聳而偉大,乘載過多少的人們、多少的物品,最後魂斷於大自然無聲的反擊,再被擱置成一種風景成為過去。如今還能看見那磚頭寬度不一的特色,卻再也找不回那以糯米砌磚的紅色大橋。

  「過去,是怎麼樣都無法恢復的呀!」看著紹杰讀完關於這斷橋的介紹,欣卉觸摸著紅磚感傷,「而如今則是每個人想要拍下的景觀呢!」揚起嘴角,她將自己的想法鍵出給紹杰,像是暗示著他們倆也可以找出自己別於他人的特別?

  「是啊,我們也能像是這樣吧?」紹杰說著,仰著脖子欣賞橋下的藍天。

  「昨晚,謝謝你。」之後欣卉在紹杰回過神來給他這封訊息,又隨即表示:「我想我們都是真正知道怎麼做自己的人,對嗎?」與服裝相似的潔淨笑容。

  紹杰看向願意信任自己的欣卉,明白了接下來不論如何他們都會順利走下去,完成這看起來瘋狂卻真實的旅程。回以招牌的小麥色微笑,黝黑的大手放上欣卉的頭頂順著髮絲撫摸,那是開心的認同以及鼓勵。倆人眼神相視,交換著那心底從未在異性身上得到過的溫馨與--感動。


  斷橋頓時成了欣卉的保護色,隱沒她怦然心動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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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虚ろな光
阿...做自己呀

其實在現實 要做自己好難耶

08-22 17:29

項杰
我也覺得很難,只好藉由創作完成理想。(?
一起加油囉:D08-22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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