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以前我由祖父母扶養,那時是我最快樂時候
自小我就體弱多病,也是,排卵針硬打出來的卵子就算健康,也在知道我是女孩子的時候就沒有認真養,我會健康才怪
還記得剛上台北的那一天,母親拉我外套拉鍊把我的脖子給夾了,因為這樣還去看了醫生,由此可知大我七歲的姐姐也不會被照顧得多好
在我的記憶裡,母親連環巴掌打我,我哭了,她打得更狠,嘴裡罵著:「哭什麼哭!你再哭我打你!」可是手上的動作不曾停下,只因為小我三歲的弟弟一直哭把她弄煩了,直到有一次聽她的回答才知道她只是想打我而已,因為我問她為什麼打我:「哼!當然要在妳還沒記憶以前打啊!」其實我在父母接我上台北那一天開始有了記憶……
有一次看母親修指甲,我問她為什麼要留那麼長,她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因為這樣打妳,妳會比較痛啊。」
就在我去幼稚園的第一天,母親對老師說:「我不介意妳打她,打她的時候要狠狠的打喔。」我面無表情的送她離開,當時我才五歲,至此之後我只是從一個地獄掉到另外一個地獄,不過雖然打得很痛,可是至少沒有一直打。
小學四年級,我受不了她一直打我了,於是在她打我的時候我說:「打,妳再繼續打啊!」並用眼神示意:別以為我不敢打妳。反抗後,她一開始是使勁捏我,說:也知道反抗了阿!我立刻發出了兇狠的眼神,她自此之後就沒在打我了。
不過幾天後,我想是她暗中唆使吧!安親班老師把我的手打到瘀青,兩天不能寫字,碗也拿不好,自此之後我怨天怨地,成為了雙面人,在學校、在外面每天都笑笑的,裝作沒事,在家裡永遠面無表情。從十歲開始,我現在已經無法改掉戴假面具了。
雖然是雙親家庭,可是其實全部都是父親在出錢,他每天工作快累死了,也不會理母親怎麼管教孩子,也不做家事,給我的感覺他只是回來睡一覺而已。
小學五年級那年,我得到了盲腸炎,結果因為延誤醫治,腸子破了,成了腹膜炎。還是我早上六點一直求母親帶我去醫院,七點她才帶我去,因為她還要叫弟弟起床送他上學,我記得她只有在我進小學第一天送過我。當然為期十七天的住院生活當然免不了,我只記得無聊死了。
四個月後母親離家出走,因為她在外面養了小白臉,還提出了民事訴訟告父親,也請了律師辯護,而父親把錢都交給了這個家庭,沒錢請律師,所以在訴訟前,父親打給了姐姐,用自己的管道找到小白臉的資料,念給姐姐聽並叫她記下來,並且說如果今天他沒回來,幫他把這個交給法官。父親也跟我說要好好照顧弟弟,我答應了。父親為了給弟弟一個快樂的家庭,每天都去她租的小套房睡,想挽回她的心,也努力讓母親撤銷了訴訟。
自此之後在家裡,我也帶上了面具,維持和這家庭之間微妙的聯繫。父親是疼愛姐姐的,母親是疼愛弟弟的,在三明治中間的我,從來不懂被愛是什麼,也不懂這家庭為什麼可以延續下去,更不懂為什麼要為了弟弟而演戲,我也是這事件中家裡兩方都不偏袒的人,當父母爭吵我要跟誰走(因為我在家一直幫忙做家事,功課又很優秀,是個用處很大的人,而且不愛也沒關係)最後我都跟他們說:都可以,我不介意。
子曰:「五十而知天命。」不知道他們哪跟筋不對了,開始用有點討好、補償的心態對我好,可是來不及了。在一個傷害妳,另一個冷眼旁觀的時候,妳會覺得這個世界裡並沒有任何一個可依靠的地方,也在這樣的想法下開始自立自強,漸漸的就不需要所謂的父愛母愛了。我的心被你們傷得傷痕累累,外面雖然已經結了厚厚的繭,可是裡面的膿已經發臭了。五年,再等我五年吧!給我時間讓我走出黑色的童年。
也因為家庭的關係,我變得無愛,無法找到所謂心動、愛人的感覺,雖然對大家都很好,可是家人和路人是沒有什麼區別的。唯一用心的大概就是朋友了吧!可惜還是無法給太多的愛,畢竟怕被傷害,我為此感到抱歉,但我的字典裡沒有信任。
如果有小孩的話請給他們一個充滿愛的童年,就算這只是一個編織的謊言,答應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