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wer of Savior 番外- 彼方の誓い

Tower of Savior 番外- 彼方の誓い

(大量幻想設定有、極微官方設定有）
（本篇的重點是友情，清水向）
（仲x姜、還是姜x仲？作者也不知道喔，自行判斷吧⋯⋯?）

『吶吶、子牙，我們一起去玩吧？』
『我還要帶子牙你去看更多、更多的東西喔！』
『謝謝你⋯⋯』
『我最喜歡子牙你了！』
這一切、到底是從哪裡開始崩壞的呢？
大概在兵戎相見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他不知道，也肯定現在位於敵陣的藍衣文官也不知道⋯⋯不、正確來說應該是忘記了吧？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約定了喔！』
騙子。
他看著敵陣中作為軍師走在前線的那人，手中握緊了自己的鞭子。
胯下的坐騎彷彿察覺到主人的怒火，開始不安分起來。
一切都是騙人的。
「⋯⋯回答我呀。」
他站在自己軍陣的前方、朝藍衣文官嘶吼道。
「為什麼你要發動戰亂！」
——為什麼你要背棄我們之間的约定？
藍衣文官面無表情地向將領下令，說：「把敵人殺光⋯⋯不、只留那個黃衣仙人的活口，其餘殺掉。」
『遵命。」
「聞仲—！！！」

這一切、都是從三清祖師對他徒弟所說的話開始的。
「徒兒，你下凡間吧。」
正在和四不像玩耍、年幼的他放下手中的蘿蔔，反問道：「師傅，為什麼子牙要下凡⋯?一直待在這裡不可以嗎？」
他用自己最閃亮亮的眼神望著師傅。
「難道師傅討厭子牙了嗎？」
「呵呵⋯⋯」
戴著單眼鏡片的老人微笑著用溫厚的大手撫摸他的頭，說：「不是為師我討厭你，其實我也不想你下凡呢、尤其你入世未深而且凡間是如此的⋯⋯」
「那、為什麼子牙非下凡不可？」
「因為這一切都是天命呀，」老人無奈地笑道，「這是我也無法阻止的。」
「如果子牙不下凡會令師傅有麻煩的話，那子牙就下凡吧！」
他挺起胸膛盡量表現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子牙才不會怕怕呢，畢竟有小不不陪伴我呀！」
「辛苦徒兒你了，」老人把一顆藍色的珠子交給他，「為師從天象中看到你將來會有一個重要的人⋯⋯當你遇到大問題時就用這顆水靈珠吧，你的願望一定能夠被實現的。但這個可是非常重要的，一定要非常危險才可以用喔。」
「是～！！」
於是，年幼的他便帶著四不像、自己的封神鞭和師傅給的水靈珠下凡去了。

然而，凡間的黑暗是在仙境被眾人呵護的他所不知曉的。
天上下的雨很冷喔，原來凡間的雨是這麼冷的嗎？
身上的傷口都很痛，眼前的男孩們為什麼都在傷害他？
他明明甚麼也沒有做過。
「小不不⋯⋯」
四不像傷痕纍累地倒在他的身邊⋯⋯牠是為了保護他而受傷的。
『你們看耶、這傢伙居然還為那隻怪東西取名字⋯⋯真噁心。』
『老大、我看我們不如把那隻怪東西拿回家吃掉吧，現在到處都在鬧飢荒吧？』
他雖然不知道「飢荒」是甚麼，但他至少也知道「吃掉」代表甚麼。
「不！」他趴在奄奄一息的四不像上，「你們不可以吃小不—咕！！」
「別礙事！」
為首的男孩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把他踢飛了幾米。
『喔喔、老大威武！』
已經不行了⋯⋯
半睜的眼睛看著男孩們走向四不像，意識開始陷入黑暗中。
他明明甚麼也沒有做，為什麼要傷害他？
人類都是自私的。
是這樣沒錯呢⋯⋯
一點點的神力開始聚集起來，心中有些甚麼開始萌芽的感覺。
對於這些自私的人類⋯⋯就只能殺•掉•了•吧？
神力凝成光刃、準備飛出——
「喂喂、你們這班傢伙在幹甚麼！」
在場所有人望向發言者—那是個穿著藍色文官裝的男孩。
「如果你們不離開的話我要報官囉！」
「嘖！」一個像是頭領的小孩跟同伴說，「我們走吧、聞仲是官員的兒子我們惹不得⋯⋯會有麻煩的。」
目送那群小孩離開以後，穿著藍色文官裝的男孩走向趴倒在地上的他。
經過剛才的事後，他警戒起來：人類都是不可以信任的。
男孩站到他的面前，微笑著對他伸出了手。
「你沒事吧？可以站起來嗎？」
他頷首，然後被男孩從地上拉起來了。
「那就太好了呢，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被剛才那群小屁孩怎樣了⋯⋯我叫聞仲喔，你呢？」
「子牙，姜子牙。」他冷漠地說，「如果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但是才剛走幾步，一陣暈昡的感覺向他襲來——
「噗通！」
「喂，子牙快醒醒⋯⋯」
不信任人類的無知小神與凡間一凡官員之子就這樣、相遇了。

「唔嗯⋯⋯」
待他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聞仲。
「喔、你醒來了。」聞仲扭乾了一條毛巾並將其放到他的額頭，「你正在發燒，還是別動比較好。」
的確，他現在感覺暈乎乎的⋯⋯
他好不容易擠出力氣，問：「這裡是⋯甚麼⋯⋯地方⋯?」
聞仲調皮地笑著反問他：「當然是我的家囉！難不成我該看到有人暈倒也視若無睹嗎？」
他被聞仲救了⋯⋯?
不⋯⋯這大概可能也只是人類偽善的表現吧？
不過——
「我姜子牙有恩必報⋯你、有甚麼想我⋯⋯為你做的？」
三清祖師曾經告訴他受過別人恩惠就一定要報恩⋯⋯無論那是多微小的恩情。
「嘛⋯⋯」聞仲的眼中閃著惡作劇的光芒，「我要你留下來陪我！」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眼前這個人類、就只有這種要求？
「甚麼⋯⋯？」
「我說我要你留下來陪我啦！」聞仲奸笑道，「你說過的吧？你有恩必報,那我只要你陪我！」
或許⋯這人是可以信任的？
看到聞仲眼中的真誠，他無法說服自己那是虛偽的。
於是在心裏無奈地歎息了一下，他妥協了。
就像他師傅所說的天命不可違⋯⋯他會遇到聞仲大概也是天意吧？
「好吧⋯我答應你⋯⋯」
「真的？太好了！」聞仲開心得捉著他的手不停跳上跳下，「子牙願意陪我耶～」
他開始後悔答應聞仲的要求了,聞仲的舉動感覺上反而令他的情況更糟⋯⋯
不過怎樣也好、他永遠也無法忘記聞仲當時的笑容。

聞家上下對突然多出的成員多少都有點意外，不過因為聞仲的要求他很快就被接納了。
雖然聞仲的年紀尚輕，但也已經開始學習處理父親的工作、好讓自己將來能夠繼承家業。
於是他就作為聞仲的書僮待在聞仲的身邊，協助聞仲審批文件。
然後某夜，正在工作的聞仲突然放下手上的文件這樣說了。
「吶吶、子牙，我們一起去玩吧？」
「玩⋯⋯?」他捲起一個竹簡輕輕的敲了聞仲一下，「我們還有很多文件得完成呀，你居然還有心情說要去玩喔？」
「痛痛痛⋯⋯子牙你別敲我啦，這很痛誒！」聞仲摸摸自己的頭，「正確來說不是去玩而是去觀星啦！」
「觀星⋯?」
他的興趣稍微的被勾起了。
對呢、自從他下凡以來已經有多久沒有看過久違的夜空了？
上一次大概就是被三清祖師抱著、從天界的庭園遠眺天際的時候吧⋯⋯?
「稍微有點興趣了吧？」聞仲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那就快點去吧！」
⋯⋯聞仲你只是想找藉口不工作吧？
聞仲把他帶到山上的一處空地，然後和他躺下來望向夜空。
天上的繁星和他之前在天庭看到的一模一樣⋯⋯明明不是甚麼傷感的景色、眼角就是有滴滾燙的淚水滑落下來。
他開始想念一切了，無論是慈祥的師傅還是仙境的一草一木⋯⋯
「你哭了。」
聞仲輕聲地問：「子牙你怎麼了？是想起甚麼不開心的事嗎？」
總不可能跟聞仲說自己想念仙境了吧⋯⋯這樣會被當成神經病的。
於是他跟聞仲撒了個小謊：「稍微、有點想家了呢⋯⋯」
「是嗎⋯⋯子牙你的家鄉是怎樣的地方？」
他凝視星辰，回想道：「那是個美好而非常遙遠的地方，雖然現在很想回去卻不可能、哪⋯⋯」
——至少在完成自己的天命之前也不可以吧。
「⋯⋯你在逞強，對吧？」
「嗯⋯⋯?」
聞仲突然提出的問題令他怔了一下。
他⋯在逞強？
「我一直都知道喔。由遇到你的那一刻起、你的臉上總是沒有笑容呢⋯⋯」聞仲替他拭去臉上的淚水，「一定是故鄉被戰爭波及或者父母都死了吧？如果你需要有人分擔你的哀傷的話、我永遠也可以當你的聆聽者喔？」
聞仲顯然以為他無法回到家鄉的理由是因為戰亂而失去家園，雖然不是他心中所想⋯⋯但是這也夠了。
聞仲的真誠觸碰到他心靈的深處了⋯⋯一直在強忍的眼淚此刻彷如決堤似的流瀉而出。
「哭出來有舒服點了吧？」聞仲把他㩜入懷中並撫摸他的頭，「儘管哭吧、沒有人會阻止你的⋯⋯」
良久，他嗚咽著問：「⋯可以再帶我來嗎？」
「當然可以囉！」聞仲臉上的笑容仍舊爽朗，「我還要帶子牙你去看更多、更多的東西喔！」
「笨蛋⋯⋯」
為什麼要對他這個外人如此溫柔？
不過——
「真的⋯謝謝你⋯⋯」
「誒～子牙你這個大傲嬌居然會說謝謝、天下要大亂啦！」
「怎-怎麼這樣！我是真心的⋯⋯聞仲你還在笑！」
在漫天星斗的見證下，一段友誼就這樣開始了。

他覺得聞仲是個奇怪的人。
該怎麼說好呢⋯⋯聞仲似乎從來不在他以外的人面前真正的笑過。
聞仲身為官員之子，身邊已經有一大堆人想要跟他交好⋯⋯其中當然包括將來要成為同僚的官員和前來相體的大家閨秀們。
雖然聞仲每次都帶著淡淡的微笑和那些人聊天，可是他知道聞仲並不喜歡這樣。
因為稍微再觀察一下就不難發現聞仲對其他人笑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寂寞。
明明身邊已經有這麼多人包圍著，為什麼聞仲還會寂寞呢？
更令他疑惑的是，一般普羅大眾不會隨便救一個街上的外人並要求對方留下來陪自己吧？
聞仲當時向他許下的願望、到底是為什麼而許的呢？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三年⋯⋯終於，他終於忍不住問聞仲了。

「聞仲。」
正在埋首於文件的聞仲沒有抬起頭來，只是漫不經心地問：「嗯？有甚麼事？」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子牙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今日這麼婆媽喔？」聞仲放下手上的文件笑道，「好歹我們已經有三年交情了，難道你覺得我會介意你問問題嗎？」
「⋯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三年前要向我許下那個願望？」
「⋯⋯」
聞仲沈默了片刻，露出無奈的表情說：「因為呀⋯⋯我想要朋友。」
這個答案令他更不解了。
「你的身邊不是都已經有一大堆人想要跟你交好了嗎？」
「那些人都不是真心想要和我交好的呀，」聞仲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他們大概一直都只把我當成聞家繼承人吧？無論是那些自稍是我未來同僚的人、還是那些被父母要求來接近我的少女⋯⋯大家都只是因為我是聞家繼承人而來和我交好、沒有一個人的笑容是真的。」
就算身邊有很多人又怎樣？
全部都是虛偽的⋯⋯沒有人是真心想跟他成為朋友的。
聞仲某程度上和他是一樣孤獨的吧？
他除了四不像以外就只有自己、孑然一身的下凡覆行天命；
聞仲在別人眼中並不孤獨⋯⋯但是沒有可以當成真正朋友的人。
不過，他還有一個疑問。
「那麼、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是可以當成朋友的人呢？」他試探道，「或許我也像那些人一樣喔⋯⋯？」
「子牙你不是虛偽的人，這我是看的出來的。」聞仲笑道，「其他人都只因為我家的權力而一味附和我、不敢出言指出我的過錯⋯⋯但是你呢，卻會在我做錯事時責罵我。」
「⋯⋯」
他現在明白聞仲當初為什麼要許下那種願望了。
是因為寂寞嗎⋯⋯不過這反而令他更火大呢。
於是他這樣問了。
「我說呀，聞仲你把我們之間的交情當成甚麼了？」
聽到意料之外的話語，聞仲一瞬間錯愕了。
「呃、子牙⋯？」
「你之前有叫我別逞強，可是你自己現在不是在逞強嗎？」
「⋯⋯」
聞仲沈默了。
「我們不是朋友嗎？既然如此就應該一起承擔對方的孤獨吧？」他認真地凝視著聞仲道，「至少⋯⋯我不會讓你自己一人被無盡的孤單壓垮，所以別再露出一副『我很寂寞沒有朋友、是個可憐蟲』的樣子了。」
「⋯⋯謝謝你。」笑容重新回到聞仲的臉上，「所以我才說我最喜歡子牙你了！」
「怎-怎麼了、這是朋友該做的事嘛⋯⋯」
「吶，子牙、我可以跟你下個約定嗎？」聞仲把自己的尾指和他扣在一起，「雖然我不知道子牙你家鄉是怎樣和別人下約定的，不過這是我的方法⋯⋯」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約定了喔！』
作為對方的聆聽者、作為對方最要好的朋友⋯⋯永遠在一起。
然而，他當時沒有想到這個誓言很快就迎來破滅。

就在他和聞仲相遇後六年的某日，他接到了來自天界的命令。
一支金色的竹簡憑空出現在他的桌子上，看到竹簡上天界特有的封印他就知道這是天界要向他下達的命令。
抱著無奈的心情打開竹簡，他在看到內容時一瞬間愕然了。
『仙道姜尚，天意滅商，須集各帥，速速歸天。』
天庭有意毀滅商朝⋯⋯然後要求他回去帶領天兵攻打聞仲所效忠的商朝？！
不行、如果他順從天意攻打商朝的話，就一定會傷害到聞仲⋯⋯
但是天命難違，既然他是仙就得要服從上天給予他的所有命令⋯⋯他終究也只是天界的棋子。
他可以做到的事非常有限。
他必須聽命於天，但同時他不想傷害到好友。
他應該要更加相信聞仲才對吧？
如果他以好友的立場警吿聞仲，聞仲一定會知道他的好意並逃離京城⋯⋯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履行天命的同時而又不會傷害到聞仲。
他相信聞仲一定會理解他的。
於是，他便把所有事實向聞仲和盤托出了。

他看著自己的所有物被聞仲扔出大門、自己和四不像也被聞仲趕出去後，心裏忍不住自嘲起來。
對呢，這就是他對朋友坦白的結果。
當他跟聞仲說自己是天上下凡的神時，聞仲的表情是多麼的錯愕；
當他跟聞仲說他受天所命要攻打商紂、希望友人可以及早逃走時，聞仲又是怎樣的憤怒。
「啪！」
他甚至挨了朋友的一記耳光。
「你不是子牙對吧？」聞仲捉住他的衣襟，「我所認識的子牙不是天上的神仙、也不是會攻打商朝的人啊！說呀，你們這班神仙究竟對子牙做了些甚麼！」
「⋯⋯」
面對聞仲的質問，他只能夠保持緘默。
「怎會這樣⋯⋯」
「聞仲——」
「你給我滾！」聞仲粗暴地連推帶拉的把他和四不像拉出門口，「聞家不歡迎你！」
「等等、聞仲聽我解——」
「砰！！」
大門在他的眼前重重地閉上⋯⋯這也證明了聞仲完全不想聽他的解釋。
天下著滂沱大雨⋯⋯他已經分不清自己臉上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這一切和六年前差不多、不過這次不會再有向他伸出的手，也不會再有對他微笑的人了。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約定了喔！』
都是騙人的。
明明說好了要當永遠的朋友、但是打破誓言的卻是你呀。
為什麼聞仲就是不願意聆聽他的解釋？
「姆⋯⋯」
彷彿察覺到主人的哀傷，四不像湊到他的臉旁並安慰似的黏了一下。
「不要這樣啦，我沒有事。」他凝視著烏雲密佈的天空道，「不過、總感覺⋯⋯我失去了重要的東西呢。」
在誓言被打破的瞬間，他們早已走上了通往離別之路。

現在，他就站在戰場上、眼前是狼狽不堪的昔日友人。
「放棄吧，太師聞仲。」他把手中的武器抵在聞仲的脖子上，「你的陣容⋯⋯只死剩你一人了啊。」
他非常希望聞仲放棄⋯⋯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向天界報告說聞仲已經無意作亂，希望天庭網開一面。
怎料聞仲卻狂笑著把自己的劍自鞘中拔出、扺在他的脖子上。
身後的一眾天兵見狀、立刻想要上前制伏聞仲⋯⋯但被他阻止了。
「別動，」他向身後的天將下令道，「我自己可以處理。」
聞仲滿意地收起劍，笑著向他說：「子牙，我們來比劍吧。」
「甚麼⋯⋯？」
「這是我們之間的決鬥，」聞仲的表情非常認真，「如果我輸了的話，我就代表商向天界投降⋯⋯但是如果我羸了的話，你、要回到我的身邊。」
『大帥！』
『此等條件不合理！看我的——』
「楊戩、收手吧。」他叫住身後打算揮舞長戟攻擊的部下後，問聞仲：「是不是只要我羸了，你就不會發動戰亂？」
「當然了，」聞仲笑道，「反之、你要回到我的身邊。」
聞仲的笑容⋯⋯如果現在不是在戰場上的話會多好？
「那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戰了、太帥。」
他舉起手中的刀劍、也看著聞仲提起自己的劍。
只要打敗聞仲、他就算是完成天命了。
但是⋯⋯明明他不想這樣的，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天這麼殘忍⋯⋯要他親手傷害自己的朋友?
「喝呀！！」
『子牙！快提劍呀！』
看著聞仲提劍向他砍來，他閤上了眼睛。
乾脆就這樣子讓聞仲打敗他、然後繼續過著二人之前快樂的日子——
「噗沙！」
溫熱而腥甜的液體濺上他的臉，手中的武器也傳來貫穿了物件的觸感。
睜開眼睛、他看到聞仲的劍被扔在一旁⋯⋯自己的武器卻貫穿了聞仲的胸膛。
那些，全都是聞仲的鮮血。
「傻⋯瓜⋯⋯」嘴角流下鮮血、聞仲伸手摸摸他的頭，「怎麼⋯可以⋯⋯在戰⋯場⋯閉上⋯⋯自己的⋯眼睛呢⋯⋯?」
「不-不、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你的錯⋯」聞仲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可是⋯又會有⋯⋯誰想、自己的⋯朋友⋯⋯為難⋯噗！」
看著聞仲口中噴出血霧倒地、他立刻扶起昔日友人。
「聞仲你這個笨蛋！撐著點呀！」他朝身後的天將們怒吼，「還不快點把仙丹拿來！有人快死了！」
『是-是的！！』
沾滿鮮血的手撫上他的臉，聞仲氣若游絲道：「太好了⋯子牙你⋯⋯並不是⋯被神⋯⋯操控了⋯」
「笨蛋！我在那時已經告訴你我是仙了！也正因如此、我——」
我在天命面前是多麼的無能。
「神對我、太仁慈了⋯⋯居然在⋯死前還可以⋯⋯見到你⋯」
「別說死亡甚麼的、我現在就用仙丹來救你！」
「當時⋯沒有聽你的⋯違反了誓言⋯對不起⋯不過⋯⋯」聞仲輕輕地用尾指扣著他的尾指，「說好了的⋯⋯」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約定了喔！』
如果宿命把我們分開、我偏要反抗他。
聞仲的眼隨著流逝的生命而失去光芒、手也無力地垂下。
「不—！！！」
為什麼會這樣？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局呀！
明明⋯⋯
「明明就有誰也不用死的方法對吧！」他揪住聞仲的衣襟，「為什麼你要用這種笨蛋方法呀！」
當然、屍體是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子牙、別這樣⋯⋯」
推開前來安撫他的楊戩，他自衣服中掏出三清祖師在他下凡前給予的水靈珠、不顧一切地朝靈珠吼道：「如果你真的會實現我的願望的話，就把這個人復活吧！」
水靈珠沒有絲毫反應。
悔恨的淚水自眼中湧出，更有幾滴落在手中的靈珠上。
聞仲根本沒有打算攻擊他。
他由始至終都只是希望把自己唯一的朋友拉回自己的身邊。
所以聞仲教唆紂王向神發動戰爭⋯⋯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那麼、為什麼因他而起的戰爭卻要以聞仲的生命作為終結？
難道所謂的天意就是這麼殘酷？
在六年前，他因為遇到聞仲而知道人類還是可以信任的、看到世界上各種美好的景色⋯⋯更交上自己唯一的朋友。
但是現在他卻——
『仙道姜尚、汝，已經通過吾之試煉。』
他望向聲音來源⋯⋯手中的水靈珠正在散發著藍光。
「你是誰？試煉又是指甚麼⋯?」
『吾為天所造、水之精魂。天命三清祖師將吾交予於汝，是為觀察汝在凡的種種。試煉實為汝之天命也。』
甚麼嘛、原來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天對他的試煉⋯⋯居然連師傅那老頭子也有參與其中。
『汝之天命原有二，其一為礙商紂之繁榮，其二為⋯⋯下凡瞭解何為人類。』
這⋯就是他的天命？
『汝為天界之民，不懂凡間事物更不曉人之感情⋯⋯汝可曾欲於殺戮？』
的確，他曾經差點因為憤怒而殺死自己認為自私的人類。
『此為吾等之所忌，幸而得聞仲引導汝，汝沒有墮入魔道、通過試煉。有見及此⋯⋯』水靈珠發出更亮的光，『吾將實現汝之願望，以作通過試煉的獎賞。』
他還沒能夠說甚麼，靈珠便自己溶進聞仲的胸口了。
他先是看到聞仲的手動了一下⋯⋯然後摯友的笑容爽朗依舊。
「喲西！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他忍不住加了一句，「笨蛋。」
一場戰爭和一個朝代就此終結。
然而、一個誓言和一段友誼卻因而重修舊好。
在仙境內，藍衣文官和黃衣仙人一同歡笑、一同工作⋯⋯一切彷如六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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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作者的碎碎唸）
關於這次的文章，我學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文沒寫好千萬別急著放上半（奔
老實說，這篇文的上半部分收到的回應真的有夠驚訝⋯⋯
因為這邊完•全沒有寫腐文的打算（奔x2
不過被別人認為是腐文也是自找的⋯⋯誰叫我只放容易令人誤會的上半篇，讀者不會知道自己原本的架構是甚麼、自然也會有所猜測了吧？
下次大概就會回歸主線（星座）了，應該會是天秤+人馬or天蠍+巨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