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の木の方々』
說起來,以前我去爬母親娘家的後山時,曾在無意中經歷可怕的體驗呢。
那是黃毛小鬼家常便飯般的在野山上四處跑四處玩這樣,很正常的狀況。
而我特別中意,總是當作遊樂場的是後山的山腰。
在那裡有個比較開闊的平地,約有三棵巨大的杉樹生長著。
我經常在那一帶玩耍,不過……
那天我也在中意的這個地方爬樹玩耍。
玩得不亦樂乎的當中被宜人的天氣吸引,睡意不知不覺襲來。
平常不會這樣的,但就那天特別想睡,睏到最後也懶得繼續玩下去了。
覺得下山回去外婆家也很麻煩的我,便隨意橫臥在樹下群生的三葉草上,就這樣睡著了。
原本只打算稍微睡一下,然後就回家的……
等我驚醒,四周景物被月光照耀著,微暗的藍色世界蔓延開來。
在這種情況下,覺得很不安的我實在沒敢再待下去,決定用最快的速度回家,於是站起身就打算往前衝。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從身後叫住了我。
「小朋友,都這個時間了,你在這裡做什麼啊?」
太過出乎意料的招呼聲,把我嚇得彷彿心臟都要從嘴巴跳出來,但在黑暗中感到不安的我,此時正期望看到人,發現有其他人的氣息我便安心得多,慢慢轉頭看去。
站在那裡的是兩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家,正滿面和藹的微笑並注視著我。
看到老人家的笑臉,我更加回復了平靜。
接著把事情的原委,還有自己正要下山的事情告訴他們。
然後兩個老人不約而同的這麼說了。
「小朋友經常在這附近玩是吧?三不五時就會看到呢。」
「原來如此啊,是XXX家的孫子啊。」
這兩人似乎認識我的外公外婆。
是住在這附近的人嗎?我在心理猜測道。
「哎呀,現在下山的話周圍都黑得看不見了,拿著這個去吧。」
其中一個老人這麼說著,借給我一支手電筒。
「啊啊,還有這個也拿去吧。」
另一個老人一邊說,一邊把東西交給我,那是用竹葉捲起來,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我對這兩個突然出現的老人極其親切的舉動,開始抱有一點警戒心了。
不過小孩子的想法對於上年紀的老者而言,到底是很容易瞭解的吧。
兩個老人對我的這種情感,顯得很訝異的樣子,就跟我開口說道:「我們是住在這附近的人家,所以不用那麼緊張也可以的喔。」
他們是既知道母親的娘家,又始終帶著溫柔的笑臉的老人家們,於是我就不再懷疑這兩個老人了。
在那之後又說了一會兒話,講到適當的段落時我向他們道謝,然後和老人家道別,從我爬上來的山路下山了。
一走進山路,眼前就是樹林繁茂的漆黑道路。
如果沒有老人借給我的手電筒的話,那可真的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吧,鐵定會落得在漆黑中行走的窘境。
毫不費勁就下了山,回到母親娘家的時候,娘家已經掀起一片騷動了。
騷動的旋渦中心自然就是我。
大家很擔心明明太陽都下山了,卻一點也沒有要回來的樣子的我,於是集合了周邊地區的人,正打算出發去搜索。
那時真是被狠狠教訓了一頓,慘烈的程度恐怕把這一輩子被罵的份加起來還綽綽有餘。
經歷各種事情後大家也冷靜下來,我就說了山上發生的事情,把老人借我的手電筒和謎之包裹拿給家人看。
「等等要把手電筒還回去才行哪。」父親一邊說,一邊打開了竹葉包著的奇妙包裹。
裡面出現一層平凡無奇的杉樹葉,把這樹葉也拿開後,露出了三個用櫻花葉捲著,看起來很好吃的櫻餅。
多麼不可思議的光景。
神秘的兩個老人和手電筒,還有櫻餅。
父親整個人呆住了,不過外公外婆,還有母親,卻是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
我小時候在山上體驗的事情就到這裡,但是在後來升上高中後,有一次沒來由的向雙親提起那時的事,結果知道了很有趣的事情。
其實我母親在很小的時候,也有過和我同樣的經驗。
那個時候也出現了老人,並從他們手中拿了櫻餅下山的樣子。
只不過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是她沒有拿到手電筒,而是其中一個老人陪著她下山,
還有一點,老人有三個人。
聽了母親的故事後,我趁著去母親娘家拜訪的機會,也試著向外婆外公問了一樣的問題,但聽到的是和我那時候同樣的內容。
故事中的後山,是屬於母親娘家所有,世世代代從祖先繼承下來的,我和母親玩過的那片平地上的杉樹,似乎也是祖先種的。
但是,在我出生前不久,其中一棵就枯掉了,現在只留下枯老卻還很結實的樹幹,以及少許粗壯的殘枝,不過由於經年風化,有人計畫是不是要在最近把它切除才好。
我個人是想以其他形式留下它,所以也談到說把它切片放在母親娘家玄關的上框如何呢(笑
那麼,關於老人的事呢,講到這邊可以說已經有結果了,真面目為何也能把握住了吧,照外公、外婆、母親以及我四個人的見解,以滿場一致的「他們就是杉樹的各位吧」告一段落。
這是經過各種討論的結果,因為在這附近並沒有那樣的熟人,而且母子都經歷了相同的體驗……
這可以說是可怕的故事,也是令人微笑的故事。
是我一個難以捉摸的奇妙體驗。
我很感謝杉樹的各位。
或許很難以置信,但我不會逼迫你們一定要相信。
所有的一切,唯有在我的回憶裡。
順道一提,手電筒的去向不明。
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明明鄭重的擺放在佛壇前面呢。
翻譯者:哈哈姆特cool6423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