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夥子你來了啦，今天看起來還是那張吐嘈臉，哈哈！」
「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臉，但我確定我自己不是很喜歡這種臉。」
一如往常，每次來到打工的地方總會被工作人員調侃幾句。雖說心情有點無奈，但這也證明了我已經完全混入這圈子裡面，好到連看起來像路人甲的大叔都能隨意和我搭話。……甚至直接指責我的長相。
我一路和幾個常見工作人員打招呼後，走到第三廣播室。
這間廣播室由兩個區塊組成，一個區塊是由主持人和來賓共同談話的錄音室，而另一個區塊則是擺放著昂貴的電腦輔助設備，由工作人員操控整個節目的進度和隨時提醒注意事項的工作室。
想要錄好一個廣播節目，裡外都必須互相配合才行。
以前我第一次錄節目時，根本不知道工作室那邊放出紅燈是什麼意思，要是沒有外面的人提醒，不然我可能會從頭發呆到尾都不說話。我事後才知道亮起紅燈的意思就是錄音開始。
每個禮拜週末我都會來廣播室報到一次。
我想你們一定很好奇，還是學生的我為什麼會跑到這種一般只有藝人或名人才能進入的場所呢？不瞞各位，從小我就有碎碎念的習慣，長大後更加嚴重，目前變成看到路人就會很想吐嘈，幾乎算是一種無解的疾病。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偶然在路上被節目製作人相中，完全不問我個人意願把我綁過來。
「你來了啦？今天還真慢。」
當我一踏進錄音室時，細微說話聲變成節拍強烈的音符打擊我的鼓膜。
真不愧是專業的錄音室，不論是隔音還是集音的效果都很好。即使是衣料間摩擦的細微窸窣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可想而知，這裡大概是世界上最不能說別人壞話的場所。
「呃？莫非妳在等我嗎？」
「這不是廢話嗎？你沒來的話我們要怎麼開始討論今天的廣播內容？」
說的也是，為什麼我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呢？乾笑幾聲後，我快步移動到這名少女身旁，拉開她旁邊的的椅子。播音室的味道聞起來有些塑膠和金屬味，不過只要靠近這名少女，彷彿她身邊都是異空間一樣，刺鼻的味道馬上被改寫成輕柔芬芳的香味。這味道聞起來不像香水，也不像洗髮精的味道，而是來自她身體上獨一無二的香味。每次只要聞到這種香味，我都能馬上知道她就在我附近。
梨奈輕央，正是這名少女的名字。附帶一提，她就是節目製作人。
在路上被她相中後，我於是成為了她所製作的節目「新感覺☆輕小說」的主持人。原本這個節目只有我一人唱獨角戲，但經過幾番波折後她也一起加進來主持。雖然我的戲份似乎變少了，感到有些失落，但說實話輕鬆不少。
「你看著我的臉發呆做什麼？」
「……沒什麼。」仔細一看，輕央真的是美少女，烏黑的鮑伯頭和桃紅色的雙眸襯托出整個臉形，加上她很喜歡打扮自己，每次出現一定都是輕飄飄的連身裙。初次見面的人，說不定都會以為她是哪裡來的外國公主呢。但……千萬不能被她夢幻般的外表欺騙，那張皮底下可是隱藏著恐怖的本性。
「最近的收聽率不是很好，你可要好好再加把勁努力。」
輕央一邊整理手邊的資料一邊不經意說著，而我則是不以為然隨口回應：
「這節目明明就不怎麼受歡迎，幹嘛還要一直堅持，換一個不就好……呃。」
被瞪了。明明是人類女性，我卻感受到有如鱷魚緊盯般鋒利的目光。要不是我身體已經習慣這種場合，不然鐵定會哭著逃跑吧。
「我想以輕小說為主題做廣播不是沒有原因的。」
原以為會像以往一樣直接挨上幾拳，但輕央今天卻反常轉過頭去侃侃而談。
「在所有小說中，我最喜歡的就是輕小說。內容平易近人、元素豐富多元、娛樂效果十足，還有精美的插畫。輕小說可以說是新時代下的產物。明明電玩有比輕小說更豐富的聲光效果，大家為什麼還是要選擇花時間在輕小說上呢？因為對於喜愛輕小說的人而言，輕小說所帶來的聲光效果可以凌駕於電玩之上。」
我想這純粹只是觀感問題吧。喜歡漫畫的人就會一直看漫畫、喜歡遊戲的人就會一直玩遊戲，喜歡輕小說的人當然也是如此。
「對了，我很喜歡獵奇向，尤其是血腥模糊又血腥模糊的場面……呵呵。」
「不要一邊冷笑一邊說出我不想知道的個人喜好。」
「哼，沒有獵奇就沒有世界，你還是快點被社會淘汰吧。」
「如果世界上充滿獵奇，那我寧願真的被淘汰！」
「整天高喊著妹妹萌、幼女好，都不知道其實只要刺一刀就會變成屍體唷。」
「不要隨便殺死我心中的妹妹和幼女啊啊啊啊啊！！」
可惡的女人，我心中的妹妹和幼女可是象徵純潔、神聖的存在，才不會那麼簡單就捲入血腥風波呢。只要我還活著的一天，她們永遠都不會消失。
「真是的，為什麼所有人類都不趕快變成一灘血呢。」
「妳究竟和人類有什麼深仇大恨！？」
「啊，不是，只是單純想看大家變成一灘血而已，這應該會很爽吧？」
「一點都不爽！妳的腦袋是不是癌末了！？」
「真沒禮貌，我的腦袋可是住著很多自主規範的東西唷，你想知道嗎？」
「不，一點都不想。話說妳不覺得話題完全偏了嗎？」
「對喔。」輕央抵著下巴輕笑一聲，這模樣看起來相當可愛，令我不禁有些心動。可惜一想到她剛才說的話，灼熱的心馬上被潑了冷水。
「喜歡歸喜歡，可惜現在的輕小說卻開始往沉淪這方向前進。」
輕央的聲音有點落寞，她瞄了手上的文件後嘆息一聲。好奇的我，伸長頸子瞄了幾眼，發現那似乎是近期的新書書單。
「題材不是賣萌賣肉，不然就是後繼無力，甚至是外表亮麗的空包彈。如果只是小貓兩三隻就算了，問題就是這種狀態已經有盛行起來的跡象。只要照著某種公式架構和理念，人人都可以寫出一部輕小說。即使沒什麼料的作家都可以出書賺錢，這種現象真的很嚴重。最終受害的就只有相信作者的我們——」
的確，以前我看小說時會覺得每本都好新奇有趣，但是近期我幾乎沒有再次感受到那時的感動，反而是心中出現「怎麼又是這種題材」的抱怨。
「有人說是我們這些輕小說讀者太笨，現在輕小說就只剩下插畫而已，為什麼還要自己去跳入陷阱呢？可是，我不想認同這件事——不想認同輕小說只有插畫。」
說來諷刺，許多輕小說看完以後真的都只帶給你只有插畫能看的感覺。依照最近看過的小說來講，每十本中大約會有七本以上的作品都是這樣。
多數輕小說內容貧乏，而且又只剩插畫和人設能看。
不用說心照不宣，很多網路上的網友都直白點出來。就連我這種常看輕小說的讀者也深知輕小說現在面臨的問題。題材氾濫、故事公式化、不合理的感情戲等等，每次看完一本書後發現它和上一本書的故事真類似，不免讓人懷疑業界是不是真的有所謂的工具書存在。只要持有這本工具書，即使從沒寫過小說的人，都能按照上面的方式執筆並出書。
我自己也很清楚，想要出書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近期我看了一本輕小說「桃音夕●的輕小說日記」，作者就在故事中點出每個月其實都有上百本新書出版，而每個作家為了能讓自己能分到一塊大餅，即使大綱寫了好幾十份，沒被編輯部接受就還要繼續寫。他們力求的就只有一件事：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夠讓更多讀者看見。
然而，為了能讓讀者看見，就放棄了自己的故事品質，單方面力求創新嗎？
許多輕小說……說真的，明明故事內容本來就不怎樣，說好聽點就只有一些設定或者一些笑點能看，僅僅是這樣有些作品就能得獎。這是為什麼？這些作品為什麼能夠問世？甚至為什麼會受歡迎？真的很難理解。
「真的不爽到讓我想拿刀子一口氣讓他們所有人閉嘴。」
「這樣啊……幸好妳沒這麼做……」
為什麼這女人總是三不五時就想殺人滅口呢？她的道德倫理跑去哪了？
「所以說囉，我要證明！」
「證明什麼？」
「證明輕小說不是只剩插畫，偶爾還是會有好作品出現。不能讓其他人一竿子打翻一條船，把真正的輕小說埋沒在那些垃圾輕小說中。」輕央挺起微薄的胸膛，哼哼兩聲。喂，妳剛剛不是說很喜歡輕小說嗎？怎麼說成垃圾了？
「妳的證明就是這個廣播節目嗎？」
「沒錯，就是這個節目，我會在這個節目證明的。」
「原來如此，那要怎麼證明？」
「首先，就從大量閱讀開始做起。」
「……啥？」什麼意思？為什麼？我一頭霧水看著這位自信滿滿的少女。
只見輕央拿出筆在紙上圈了幾個名字，然後推到我面前。我低頭一看，「以魔王之力來支配叛●期的妹妹」、「時鐘機●之星」、「●沉抹大拉」、「向森之魔●獻上花束」、「百鍊●王與聖約女武神」、「安●與島村」、「天翔●軍師」、「桃音夕音的輕小●日記」這幾個輕小說名被做了標記。
「這些是……？」
我困惑地向輕央投以求救的視線。
「這些作品都是在琳瑯滿目的作品當中算是不錯的。」
「這麼說來……」
這些作品都與時下的輕小說有些不同，不是單單賣萌賣肉這麼膚淺。
「你覺得這些作品為什麼會被我標記起來呢？」
「那一定是因為妳看過了吧。」
「沒錯，正因為我看過了，所以才知道這些作品與其它作品不同。」
感覺有些廢話，要是沒有看過哪會知道這部作品怎樣。儘管不少人都靠著插畫、標題、簡介來挑選自己想看的作品，但真正最有用的方式還是自己看過一遍。
「那麼——你知道我又是如何才會看到這些作品嗎？」
「什麼如何？不就只是翻開來就可以看了嗎？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呵呵，就說你腦子真的很笨，難怪不適合與其他人討論想法。」
「呃，要妳管。」喜歡是屬於自己的，幹嘛要為了別人的不喜歡浪費口舌。
每個人在喜好上多少都有不同，要是大家都一樣，我想世界上所有的創作都將會是永遠的單一模式，就不會有進步這種現象發生。
「我之所以會看到這些作品，不是正因為我去尋找過了嗎？我一本一本的找，最後才知道這些作品。這些標記起來的都是2014年後上市的作品，你知道我到現在為止看了多少新作品嗎？只有三十三部而已。結果能讓我感到不錯的卻連一半都沒有，只有少少的八部。這報酬率真的低到有些讓人沮喪呢。」
豈止是沮喪，說不定都要懊悔罵自己為什麼要花那麼多錢了吧。小說不便宜，即使打折後，光一本的價格至少都要150元到200元，而且還有特裝版這種的高價位類型。累積起來可不是小數目。
「只是……正因為我有一直尋找，不是才找出這少少的八本嗎？」
輕央拿出印有「五月預定書單」標題的紙張，雙頰染上些許緋紅。
「要是不自己腳踏實地，就不會知道前方存在什麼，輕小說現在的狀況就是這樣。最貼切的舉例就是挖礦，在一堆充滿雜質的鐵礦當中，總會出現顏色有別於混色的亮眼素色，可能是金色、藍色、綠色、紅色——這些孩子們只是因為身處於這樣的地盤中而無法展現自己的存在真的非常可惜。所以我很想成為挖出這些孩子們的母親，將它們的好告訴大家，不甘願就這樣被同化。」
……該怎麼說？總而言之，就是有個有點M的女人想一直被炸就對了。儘管她說得多詩情畫意，但字句中隱含的意思就是這樣。
「為了這些孩子們，我必須要努力才行。」
我不太能理解輕央為什麼要這樣做，就我了解做這種事只是不斷的痛苦再痛苦，一點價值都沒有。許多人看到一部爛得要命的輕小說就會哀哀叫半天，很難想像一連看了幾十部、幾百部後的心情會怎樣。要是我鐵定會瘋掉。
「那個……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嗎？」
我的嘴巴似乎比大腦的速度快上一些，在我制止前就已經問出口。
輕央眨眨眼睛，有些疑惑地盯著我看了幾秒鐘，隨後轉過頭去繼續看著手中的文件。我該不會問了什麼奇怪的問題吧？
「我並沒有想要從這件事上得到什麼好處。應該說我就和普通人一樣看到很爛的作品都會想要撕書。」差不多過了三十秒，輕央才輕開唇瓣。
「呃，那又為什麼……」
「需要理由嗎？將自己喜歡的書分享給別人知道需要理由嗎？」
「咦？」
「我不清楚別人怎麼看待我的節目，把它當作選書的依據也好、把它當作避雷的參考也罷，我只是單純一直閱讀然後一直做廣播，不管挖到什麼作品我都會毫無保留說出自己的感想。就像我前面所說的一樣，我想傳達的只有一個理念：我很喜歡輕小說，所以我不能讓其他人一竿子打翻一條船。」輕央將身體重量交給椅背，又瞄了我一眼。
「我並非瞧不起那些沒有故事內容的輕小說，只是我更討厭好的輕小說被人說得一文不值，彷彿它也剩下插畫能看一樣。這和歧視有什麼兩樣？因為自己先入為主的觀念，擅自就把自己認為不好的東西當作垃圾般看待。那只是你們不懂價值而已，如果你把鈔票拿給原始人，你覺得原始人會有什麼反應？因為那東西無法讓自己生存下去，所以鈔票就是垃圾。可是鈔票對我們現代人而言明明就是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份。不同的世代、不同的人、不同的價值觀，所認知到的事情也不盡相同，甚至會有巨大偏差。」嗯，我覺得這舉例有點爛，畢竟原始人可是幾萬年前的人類啊。不過仔細咀嚼意思後，其實也說得通。
「以偏概全絕對是錯誤的，你可以說某個東西爛——但是你不能說出與那個東西同樣性質的其他東西也很爛。你根本沒接觸過，憑什麼說它爛？如果你是什麼超能力者，那我也就摸摸鼻子認同，可惜我想應該不是吧？」
有時候，有些人對於輕小說的評論相當主觀，應該說他完全認為自己是正確的。還說這是舉一反三，一個爛，其它都不用看了。看到這種話，我也會火大。
「所以，我才要大量閱讀，並且大量說出自己的感想。因為唯有這樣，我說出的話別人才會信服。這個廣播節目才有存在意義。」
原來如此，做這節目的理念很單純，就只是想先藉由單方面大量分享自己的感想，然後來證明自己說的話沒錯。這種暴力法證明方式可以說很爛，但同時——也是最有用的證明法。
只是，話說回來——
「這個節目不是沒什麼人要看嗎？」
啪嘰的聲響自輕央額頭響起……咦？額頭會發出這種聲音嗎？
「那還不都是因為你這白癡不努力的緣故！吐嘈吐得爛死了！」
「沒想到竟然怪我！？」
「不怪你我怪誰？真不曉得是哪個蠢貨選你來主持的……」
「呃，我記得好像就是妳——」
「啊？你剛剛說了什麼？是我聽了會想把你做成玉米棒的話嗎？啊啊？」
「……什麼都沒有。」我一直有種感覺，這女人骨子裡根本就是不良吧。集結了暴力、血腥又易怒三大條件，根本是黑社會基本條件。
「所以我們今天不廣播了，來好好加強你的吐嘈。」
「不不，這不需要加強吧？有感覺就吐嘈沒感覺就算了，不都是這樣嗎？」
「長頸鹿在吃Pocky，給我吐嘈。」
「等等，這有什麼好吐的？」
「長頸鹿沒辦法自己打開包裝然後低頭咬起Pocky！連這點小事都講不出來嗎？」
「與其說這要我吐嘈，根本是強人所難吧！？」
「我看你根本就沒掌握吐嘈的精髓，還是給我變成玉米棒重新再來！」
「變成玉米棒就不能重新再來了！」
「那你給我變成玉米屑！」
「根本沒差吧！都是玉米棒的一部份！」
「對了，我要海苔口味的。」
「可是我比較喜歡炭燒——不對，為什麼說著一副我一定會變成玉米棒！？」
「你不喜歡變成玉米棒嗎？」
「當然……不，應該說我還想當個人類。」
「世界這麼灰暗，你確定還要當人類嗎？不考慮轉職嗎？」
「即使世界在灰暗，我也不想轉職成玉米棒。」
「玉米棒很好吃唷，而且吃幾根就有飽足感，還會長高變壯又變帥。」
「這種一聽就像詐騙廣告的推銷是怎麼回事？妳就這麼想讓我變玉米棒嗎？」
「不用擔心，我可是玉米棒手術的權威，一定會讓你變得金黃酥脆。」
「那是什麼詭異的權威？是誰認證的？還有妳說要讓誰變得金黃酥脆！？」
「吐嘈的點錯了，這時候應該要說『玉米棒吃起來一都不脆！』。」
「不不，脆不脆關我什麼事，重點是我現在有生命危險！」
「真是的，吐嘈這麼爛，對這社會一點貢獻都沒有，你為什麼還要繼續活著啊？」
「不要把吐嘈當成我全部的人生意義好嗎！？」
「……咦？沒有吐嘈的你還剩下什麼？」
「為什麼會一臉驚訝？除了吐嘈以外，我身上還有很多東西吧！」
「不不，沒有唷。」
「一定有吧，拜託妳找找看——為什麼換妳吐嘈我了！？」
「抱歉，口誤～欸嘿☆」
「這與其說是口誤，根本就是真心話吧！」
「抱歉，除了吐嘈以外……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是人類……」
「否定完我的生存意義，現在換否定我整個存在！？」
「不過好佳在的，只要轉職成玉米棒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唷。」
「一點都不好！我寧願一輩子當一隻狗，也不要變成玉米棒！」
「變成玉米棒你就會有很多生存意義，好吃、好香又方便！」
「好歹也給我人類的生存意義吧！我要哭了唷！真的要哭了唷！！」
「而且玉米棒一根不到十塊。」
「妳現在的意思是說我的人生的價值十塊有找嗎？」
「總而言之，現在趕快吐嘈賺經驗值，未來就可以轉職成高階玉米棒。」
「玉米棒的位階比人類還高！？」
「不然就巧克力棒吧。」
「我的未來只有成為食物這條路可以走嗎？」
「其Pocky的味道比較淡，比較好吃的還是樂天的PEPERO……。」
「是喔，我沒吃過不太清楚。」
「但說到樂天，果然還是小熊餅乾比較好吃。乾脆……變成小熊餅乾吧？」
「我覺得你那個乾脆的用法很奇怪。」
「給我變成小熊餅乾！」
「我拒絕！！」
如此這般，我整整被輕央攻擊了一小時，比起平常的廣播節目，大量吐嘈更耗費精力和體力。真希望有一天，我能擺脫這種悽慘的角色。
不過，我今天得知了一件事。
輕央想要做節目，不是想紅也不是想要賺錢，她只是以自己愚笨的手法想要證明輕小說還有蓬勃的生命，許多作家仍在努力讓這塊大花園變得更加美麗。有些人只看到花園的一角枯萎了，就覺得整個花園都是一樣。但是他們不知道——
要是能繼續走下，就能看見更多美麗的花朵。
輕央的獨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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