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とある物語~とある魔法のINDEX (下) ~

作者:梅菲斯特│2014-04-26 12:55:35│巴幣:4│人氣:161
 
00.序
 
        光明之處必然存在著黑暗,這是人性的無法分割的部份,與文明、野蠻無關,而是人類那彷彿撲火飛蛾的本能之一,即使對任何人無益……我們只能這樣子活下去。
 
        某科學都市,號稱能夠培育出無數能力者,擁有230萬人口的學園都市。哪怕這裡聚集了世界上許多頂尖的科學家、研究者,擁有超越一般國家的科學文明這裡也存在著某種黑暗…不,或許該說正因為擁有不一般的文明,這裡才存在著不尋常的黑暗吧。
 
        例如說,為了培養出LV6的能力者而誕生的計畫之一,2萬個妹妹(超電磁砲量產複製人)的瘋狂計畫。
 
        但是光明能誕生夢想,黑暗會孕育不祥……有時候命運總會在人們得意洋洋的時候帶來厄運。
 
        當你窺視深淵,深淵也會注視著你。像是某種報應降臨一樣,那些以雙手觸碰了黑暗的人們,引來超乎他們想像的兩個不祥之物──從天而降…或者說,出現在這個世間!
 
        在幕府時代,為了修正某些預知能力者企圖對日本未來命運的干涉與修改,那時候的世上一度出現了兩個不應該存在的人,其中一人如同深淵怪物,另一人內心寄宿著深仇,終其一生無法安寧的渾沌。
 
        原本應該早已死在過去的兩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再度回到了世間,取代了原本應該默默死去的兩個妹妹(複製人),然後……新的故事慢慢拉開了序幕。
 

 
01.最強的妹妹
 
        鮮血匯集的河川、白骨堆積成的大地,暗紅色河水與慘白大地的交界處開滿著美麗的彼岸花,天空則是黑色的……一位嬌小纖細的少女靜靜佇立著動也不動看著天空,她的肌膚病弱般的蒼白,雖然臉龐美麗可愛卻像是世上最嬌柔的花朵一樣,承受不起一點風雨。
 
        「什麼嘛…原來死亡也不過如此而已。」她想。從少女的嬌小身軀上感受不到恐懼,也沒有孤寂,她的神情平靜地像是早就接受了自己死亡的現實。
 
        實際上她的情況或許該說成,她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求得一死。只是,一直沒有出現能夠殺死她的人。
 
        她的人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連回顧也只會讓人感到無趣而已,對她來說二十幾歲的人生只有無窮無止盡的痛苦而已,從小體弱多病的她一直感覺到死亡的陰影伴隨著她,即使找遍全國的醫生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治療得了她,甚至連減緩症狀都做不到。
 
        每個醫生離開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都是,「請做好心理準備,這個孩子隨時都會死」,但是她就一直忍耐著足以致死的病痛從3歲、5歲、10歲…一路活到了20多歲。
 
        最後幾位醫生紛紛流露出看見怪物的表情看著她,一再重複著「她有可能下一刻就會斷氣」的判斷,甚至說出了「反而不明白為什麼她還能活著」的話。
 
        其實她本人並不在意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對她來講活著也只有痛苦而已,因此對於生命她毫無迷戀……然而即使是這樣子的她也有著願望渴求。
 
        那就是──用盡全力與手段,努力活下去。
 
        不,應該說是羨幕吧,那並不是她的渴求,只是對於那些努力活著的人感到一絲忌妒而已,那是她所無法理解的世界。為了什麼目的而努力、為了什麼人而戰鬥、為了活著而感到喜悅滿足什麼的…她一次也沒有過。
 
        所以每次被人用看著怪物般的眼神看待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想笑。她真的不明白,這世界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努力去追求的。不明白,明明想要活下去的人又為了什麼置身於戰場。不明白,死亡又有什麼值得畏懼的。
 
        她越過重重戰場,手中染滿無數強者鮮血,在她眼中的生命全都如同雜草,透過無數臨死者的眼神,她才明白原來每一個戰鬥的人都是為了活下去又或者有所追求……她真的一點都無法理解。正如別人看她如怪物,如同怪物的她也完全看不懂一般人。
 
        理由其一,她對理解雜草的想法沒有興趣。理由其二──
 
        『此生毫無所戀,旦求安寧一死。』
 
 
        當少女取回意識,從深淵的黑暗醒來的時候,她的腦海中自然浮現出一個念頭──『「不想死!御坂強烈地希望。」』
 
        少女清醒過來的意識忍不住停頓了一瞬間。『不想死?』這是她的願望嗎?不,不對……而且『御坂』又是誰?更重要的是──
 
        「為什麼…我還活著?」平淡的語氣,如果是熟悉少女的人大概才能聽出來她內心的不滿。
 
        一瞬間察覺到了人的氣息靠近,少女停下思考心中興起的疑問,將視線轉到了散發出活人氣息的位置,接著她就看見了……一張神似青蛙的人臉。
 
        披著白色衣袍,從沒有看過的奇異卻又整齊的服裝,頗有年紀的男子走過來的時候似乎對著她觀察了短短幾秒,才露出醫者般微笑說:「昏睡了兩個月,妳終於醒了。」
 
        「…昏睡兩個月?在這之前,可否請問你是什麼人呢?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說起來妳還不知道情況,這裡是醫院,而我是這間醫院的醫生。大約兩個月前,有個身受重傷的頻死少女倒在小巷,被人發現後送到了醫院,這大概就是事情的經過了。」
 
        身受重傷?聽到這個字眼後,少女的腦海中似乎浮現了一些記憶,雖然不是很明確的記憶,但是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人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自己受傷的印象、還有四處躲藏逃亡的印象,她還想不起來,但是她卻有這樣的感覺,在自己身上曾經發生過些什麼,然後她拼命逃離危險與監視……一心只想活下去。
 
        活下去?少女愣了一下,然後終於明白了哪裡不對勁。她所察覺到的違和感那是──腦海中的記憶還是殘留的情感,都不是她的東西!
 
        「如果妳沒有其他的疑問的話,換我提出幾個問題。妳還記得自己是怎麼受傷的嗎?」
 
        隱約理解到自身狀況的少女暫時壓下了心中的許多疑惑,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醫生或許知道一些關於『自己』事,她不會看錯,眼前這個人不是簡單的醫者。
 
        同時又感到自嘲,哪怕是從黃泉死國歸來,她還是沒有遺失自己那雙不祥的眼睛嗎?這世界的任何人都無法逃離被她的雙眼所吞噬,只會使他人的努力變得一文不值的不祥之眼。
 
        調整情緒,她開口說:「不清楚呢,醫生有什麼看法嗎?關於我的傷勢。」
 
        醫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很平常的口吻說:「十分不合理的傷勢,簡直就像全身血液瞬間逆流,身體完全崩壞。光是活下來就很不容易了。」
 
        「喔?有意思的死法。聽上去像是被從體內爆發的力量流動而碎裂一樣。」少女心想,身為曾經是一個時代一個國家號稱最強的怪物,她明白想要讓人以那種方式死去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只不過那也不是正常人類可以做得到的事。
 
        這個時候,她的腦海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樣,突然大量湧現出許多記憶的片段,少女彷彿受到了物理衝擊一樣身體一晃差點從病床上跌落。
 
        醫生趕緊扶住了少女柔弱的身軀,只不過在他的雙手碰觸到少女的肩膀之前就被少女的手擋開了。
 
        「醫生…我稍微有點累了。」少女拒絕依靠他人的幫助,對她而言從別人身上得到幫助是一種讓她不習慣,也無法接受的事。
 
        看著少女突然回想起什麼般沉靜下來的表情,醫生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認同了她安靜的修養,並且約好了明天早上再過來,順便做身體上的檢查。基本上少女隨時都可以出院,但是醫生覺得還不到時候,因為少女的身體……存在著某種先天的缺陷。
 
        至於那個部份的問題,哪怕是有著冥土追魂之名的醫生,他也只能靠著調理盡量彌補,而無法根治。那是人類企圖觸及神之領域而產生的原罪。
 
        在醫生離開之後,少女一面拼湊起腦還中大量的記憶碎片,一面小聲喃喃自語:「21世紀…學園都市…能力者…一方通行…LV6絕對能力…計劃……」同時,她的嘴角不自覺輕輕揚了起來。
 
        最強──的能力者嗎?說起來,他們的家族傳承的不也是最強的流派嗎?其實她對於最強這個頭銜一點興趣也沒有,因為她根本沒有任何追求。
 
        只不過…腦海中一直有個脆弱的女孩子聲音不斷訴說著,「我(御坂)想活下去……」
 
        「這個願望……雖然不好,但也不壞…就讓我稍微打發時間吧。」
(この願い……別に良いげと、別に悪い…少し私に楽しくちょうだい。)
 
 
 
02.7月19日  前夜(上)
 
        距離少女醒來又過了半個月左右,終於到了她出院的日子。雖然基本上半個月的身體檢查與療養,少女跟醫生之間都保持著某些默契,正如少女不去過問醫生關於她這付身體(克隆體)的事究竟知道多少、學園都市私底下的計畫又了解多少?醫生也未曾問過少女的來歷,以及她出院之後的打算。
 
        世上或許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無論猜到了多少,也不適合將一切攤開說明。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少女替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御坂 零(ZERO)』,當她在病歷表上補上這個名字的時候,醫生深深看了少女一眼,似乎想看穿她的真實意圖。
 
        零(ゼロ)在日文當中還有另一層涵義──『虛無』。也可以被解釋為『不存在之物』或者『什麼都沒有』。
 
        少女的微笑彷彿就像她真的打從出生就叫這個名字,又像是這個名字只不過是剛剛想到隨便取的一樣,總之醫生並沒有從少女的表情中看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在這個世界她需要一個名字,在她擁有的記憶中『妹妹們』一律以編號來作為區別,少女並不特別在意自己的名字是一串數字,只不過少女並不屬於2萬名妹妹中的任何一人,那麼做為唯一活下來的前一百號的個體,早已死去不該存在的個體──零(虛無),不就是最適合她的編號嗎?
 
        當然,這個是只屬於她一個人的秘密。原本生於幕府的靈魂從這個世上再次活過來,就從這層意義上她確實是不該存在的編號、不存在的虛無。
 
        在早上辦理出院手續之後,御坂零十分慎重地向醫生深深行禮。她很明白,自己的身體當中的缺陷幾乎完全被彌補過來,可以說比剛出生的時候更要健康,學園都市的克隆技術雖然遠比外界成熟,但是不可能毫無缺陷複製、量產人體,更別說打從開始就被視為實驗動物般的消耗品的『妹妹們』。她們每一個人的身體機能,特別是在壽命這個部份比起正常人類有著極大的缺陷。
 
        正因為明白,所以零對於醫生不惜成本與時間療養她的身體,改善體質而感到佩服。
 
        沒錯,是佩服。而不是感謝,身為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她並不害怕死亡,雖然現在的她已經不像過去一樣病魔纏身、生不如死,但是對於生命她依舊不執著,也毫無所求。
 
        她的行禮當中所包含的只是對於一位達到醫術至極境界者的敬意而已。
 
        「如果身體上有任何狀況,歡迎妳隨時過來醫院這裡。」醫生停頓了一下,說:「即使是輕視生命的人,對醫者來說病人就是病人。」
 
        對於醫生的評價,零沒有反駁。只是輕輕一笑帶過,雖然大致上相近,但醫生終究是沒有真正看懂她,零並不是輕視生命,而是感受不到生命的重量。某種層面來說她的觀念是大概最接近佛教的眾生平等概念。
 
        對她來說,即使是父母也跟陌生人毫無區別,甚至人類在她眼中跟其他動物也沒有區別,或者說世界上所有的生命在她眼中都是一樣的存在,無論是雜草、動物還是人類,說到底所謂活生生的生命不就只是重複著生長與腐朽之物嗎?
 
        因為她與生俱來的強大以及異常,她表面上雖然是人類,但是內心卻是完全的怪物,就好像大象無法理解老鼠眼中看到的世界,貓不會懂得狗的愛啃肉骨頭的浪漫一樣。
 
        少女的異常強大與無時無刻遊走在死亡線上的體驗,這些記憶使得她成為一個孤獨且特異的存在,培養出與正常人相去甚遠的價值觀,而這一點在這個時代目前還無人得知。
 
        要形容的話,她根本只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除了她自己與她所疼愛的弟弟以外的其他人類在她眼中就只是個『生命』而已,根本沒有被她視為同類。
 
 
 
03.7月19日  前夜(下)
 
        好人大致上可以分成兩種,第一種是見義勇為的類型,第二種則是所謂的濫好人。這兩種的區別就在於,前者至少會選擇搭救的對象,後者則不會。
 
        而名為上条當麻的少年很不幸的屬於第二種,正因為他是無法見死不救的濫好人,因此才陷入了目前的窘境。
 
        全身帶電的短髮少女,身穿名校常盤台的制服,在寂靜夜晚下將黑髮刺蝟頭少年逼入了困境。
 
        在暑假即將到來的深夜,上条當麻很不幸地遇上了一個了不得的熟人,事情的經過說起來話長,但結局卻十分簡單易懂,在他被一群不良少年追殺的時候,為了甩掉對方而一路跑到了城鎮邊緣地帶的跨越河川的大橋上,然後回過頭才發現久久沒追上的不良少年們,不知何時替換成了某位俏麗中帶著帥氣的短髮少女。
 
        「真是的。你在搞什麼啊…保護那群不良,想裝好人嗎?還是熱血教師?」短髮少女像是受不了他的傻勁一樣,發出了感嘆。
 
        沒錯,少年想救的人並不是眼前這位散發電光與不友善氣息的少女,而是不良少年們。
 
 
        事情的經過大概是這樣,在深夜的家庭餐廳,他剛好看見有一位少女被一名不良少年纏上,於是他就抱持著『去救人吧』的想法,很自然地走上前開口對那位不良少年說:
 
        「喂,我說你啊。這女生不是很困擾嗎。」
 
        少年的本意並不是打算英雄救美,而是認出了身穿常盤台制服的某位短髮大小姐外表雖然清純、俏麗,但實際上卻是不折不扣的猛獸級生物。怎麼說呢…他的心情大概就像是看見即將跌下懸崖卻茫然不覺的路人,想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拉對方一把而已。
 
        只不過──他太天真了!
 
        從小到大被不幸所眷顧的上条當麻先生,無論他的本意是什麼,在命運的慣性牽引之下,最後倒楣的人肯定是他。
 
        才剛說完一句非常傳統、典型的英雄救美台詞,上条少年就聽見了背後傳來一群吵鬧的談笑聲,回頭一看一群不良少年正好從餐廳的洗手間走出來,完全無視旁人大聲喧嘩、說笑,並且一面朝著這邊走過來。
 
        然後那群不良少年馬上注意到了上条當麻的存在,立即沉默下來,以不友好的目光打量著黑髮刺蝟頭的少年。
 
        「喂,小子你誰啊?」 「有什麼事嗎?」
 
        然後…上条當麻就只能高喊:「不幸啊!」
 
        雖然他是個濫好人,但其實他並不算太笨,身為LV0的無能力者,沒有任何能力的情況下他只能靠著拳頭來打架,或許是因為這樣的關係他對於如何靠著拳頭打架算是蠻有心得的。一對一的場合他有自信贏過任何一個手無寸鐵的不良少年,但是…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只靠著一雙拳頭打贏一群不良少年。
 
        1VS.10是不現實的,他不是葉問,也不會詠春拳。所以他只好選擇逃跑。
 
 
        看見追上來的人只剩下短髮少女一人,上条當麻也大致上猜想到了那群不良少年的下場。只是他還是姑且問了一句:
 
        「那群傢伙沒有追上來是…?」
 
        「嗯。因為麻煩,我就先把他們全收拾掉了。」短髮少女露出一副嫌麻煩的表情,輕輕用手撥弄了一下頭髮,同時閃過一絲電光。
 
        上条少年愣了一下,忍不住嘆氣:「果然啊…」
 
        短髮少女從裙子口袋取出一枚硬幣,面帶微笑地對他說:「吶,你知道什麼是〈Rail-gun〉嗎?」
 
        上条當麻一臉疑惑重複沒聽過的名詞:「Rail…gun?」
 
        短髮少女接著解釋:「別名…超電磁砲。」
 
        她一臉笑容地將視線轉到手上的硬幣,「藉由電磁力的運動量,能夠將砲彈射出的東西……」一說完,她將手中的硬幣朝空中彈起。
 
        然後右手掌爆發出強烈的電流與批哩批哩的閃光。
 
        「…似乎說的就是這個呢!」
 
        強烈的電流匯集在硬幣上,隨著短髮少女投擲的動作──一道橘紅色的光束劃破了黑暗!
 
        上条當麻根本反應不及,幸好少女的攻擊也沒有瞄準他的意圖,橘紅色的光束消失之後,柏油路上燒出了一條長達十幾公尺的黑色焦痕,並且冒著白煙跟熱氣。
 
        「!!」少年做出閃避與防護的舉止,轉頭看向了身後的焦痕。
 
        「即使是像這種硬幣(遊戲代幣),以三倍音速(約1000m/1s)投擲的話,也會有著相當的威力呢。」短髮少女以愉快的語氣說明。
 
        上条當麻猛然回過頭看著短髮少女說:「該不會……妳僅僅為了趕走那群傢伙都用上了這招吧?」
 
        短髮少女聽見他的話,輕嘆一聲略有不屑地笑著說:「別當我是笨蛋。要如何對付那群無能力者〈LV0〉,我還是有心得的。」她的身上再次閃過一絲電光。
 
        沒錯,少年想救的人並不是眼前的充滿自信的俏麗少女,他只是想要阻止不慎接近短髮少女的那些不良少年。
 
        「我很清楚妳是學園都市僅有七位的LV5超能力者啦,不過……這種瞧不起別人的口吻還是別用比較好啊,說真的。」
 
        一心想找少年吵架的短髮少女,聽見上条少年從容的勸告,她的氣勢一頓,錯愕地眨了眨眼,一秒後一度被中斷的氣勢再次提升,同時伴隨著少女全身散發出的電光……
 
        「真是的…強者般的台詞呢。」少女全身閃耀著電光,流露出了危險的笑容。
 
        似乎搞不懂自己哪裡激怒了短髮少女,上条當麻慌慌張張地說:「喂喂…我也是無能力者〈LV0〉……」
 
        但是,帶有警告意圖的電光掃過了他的身前,強行中斷了他的辯解。立即讓上条當麻理解到,辯解無用。
 
        緊接著更加強烈的電光匯集在短髮少女的手掌心,遠遠超過電擊槍數十倍、甚至百倍的電流閃耀著青藍色的火花,少女舉起了手掌像是投擲棒球一樣,做出了揮動手臂的動作,然後一道像是閃電的光束朝著少年的門面射了過去!
 
        上条當麻意識到這個攻擊他躲不掉,於是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像是要阻擋什麼一樣朝著閃電光束張開了手掌。
 
        電光與雷鳴聲持續了五、六秒,強烈不輸高壓電纜的電流在鋼鐵製的大橋骨架上流竄,爆發出青藍色的電光。令人頭皮發麻、毛髮直豎的景象。
 
        閃電消失後,短髮少女盯著眼前依然站立著的身影說:「那麼……身為無能力者〈LV0〉的你,為什麼會一點擦傷都沒有呢?」語氣中帶著些許的不滿。
 
        正如同少女所說,上条當麻用右手完全擋下了來自學園都市僅有的七位LV5超能力者的電擊,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
 
        少年靜靜地微笑了起來,「該怎麼說呢…」
 
        他從容不迫的態度讓短髮少女高昂的氣勢一弱,表情稍微動搖了起來。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身為七位LV5之中的第三位,學園都市最強的電擊使,少女的電擊對上条當麻沒有任何效果。
 
        「…該說是不幸嗎?不走運啊。」
 
        少年身上傳來反擊意圖的氣勢,讓短髮少女畏縮了起來,連續退後了兩步。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平常無往不利的電擊能力對眼前這個少年不起作用。
 
        「妳…真的不走運啊!」像是要將少女一舉逼入絕境,上条當麻的語氣散發出一股強者的壓迫感。
 
        短髮少女的表情已經徹底動搖,但是當她意識到自己的氣勢處於下風的時候,她露出了豎起毛的貓一般故作凶狠的威嚇表情,同時動用自己的能力招喚雷電──
 
        天空的雲朵響起了象徵憤怒的雷鳴與躍動的閃光,然後一道響徹學園都市的天雷劃破了黑夜,劈在大橋上!!
 
        這個瞬間超過一半的地區住戶總電源跳電。
 
 
 
04.7月19日  後夜(上)
 
        轟隆隆的震雷巨響,某個行走在街道上的少女抬起頭正巧看見了落入城市的壯觀的天雷。
 
        少女的年紀約十四歲左右,她的臉龐雖然俏麗且帶著一絲凜然的帥氣,但依舊隱約看得出些微的稚氣。只不過少女的臉蛋卻十分驚人地與學園都市最強的電擊使神似,幾乎到了會被錯認為是雙胞胎的地步,而且同樣穿著常盤台的制服。
 
        大概唯一的區別就是,少女的頭髮略長,雖然沒有到及腰的程度,也已經超了肩膀。
 
        感覺到天雷當中帶給身體一股熟悉的悸動,少女隱約猜到了那股力量是屬於那個人的。記憶中,似乎是稱呼那個人為『姐姐大人』吧。
 
        少女瞬間似乎被這個稱呼勾起了一些回憶,回憶裡有這付身體的,也有屬於她過去的記憶。
 
        「他…在那之後過得好嗎?」少女的表情變得十分溫柔。
 
        然後她就這樣站在街頭動也不動好一陣子,直到幾秒後城市大停電讓整個街道暗了下來少女才回過神。
 
        環顧四週,附近的住戶陷入了輕微的騷動,不過街上的情況還好,剛好是深夜的關係路上沒有車輛,行人也很少…這樣子反而更適合她行動。
 
        「能夠讓排名第三位的LV5認真起來的對手…」少女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芒,她的心中浮現了一個名字『一方通行』。
 
        那個位置是…跨越運河的大橋,如果現在從這邊趕過去差不多正好能攔截到對方,就看對方是走哪一邊離開了嗎?機會是一半一半,是往橋的對面離開呢?還是…?
 
        只不過除了一方通行,遇上那個人的機會也是一半……
 
        「即使見到面也沒有意義…雖然不好,但也不壞。」少女輕輕笑了起來,說起來其實她對LV5超能力者也很感興趣。
 
        過去的她殺過劍士、殺過忍者、殺過陰陽術師、殺過大雪山上的野人也殺過修行得道的高僧,無論對方有多少人、有多少高手,沒有任何一人能夠碰到她一根頭髮。哪怕是沒有看過的招式或者直接攻擊精神與心靈的術法……在她面前一點意義都沒有。
 
        不知道超能力者又會怎樣呢?
 
        當然,正如大家所知道的一樣,在那座大橋上與超電磁砲交手的並不是NO.1一方通行,而是某位受到不幸所眷顧的少年,少女的記憶中並不知道〈幻想殺手〉的存在,也不清楚那位不幸的少年與超電磁砲之間的關連及交情。
 
        她只是憑著學園都市的常識判斷,能夠匹敵LV5的也只有LV5,而唯一跟超電磁砲有著非戰鬥不可的理由的LV5,少女只想得到一方通行而已。
 
 
        上条當麻用幻想殺手打消了天雷之後,面對最強絕招被破解束手無策的超電磁砲,他走上前去,害怕到閉上眼睛雙手護頭的短髮少女畏縮地倒退,上条當麻看著這個比自己年紀小的國中少女,伸出了右手──狠狠地給她一記…彈額頭。
 
        然後在短髮少女發出小動物般悲鳴的時候趁機趕緊逃跑,認識少女有一段時間了,他可以預料到等對方回過神之後會有什麼反應,避免麻煩上身,有著被不幸襲擊無數次經驗的上条當麻,他的逃命功力才是他最強的招數。
 
        然後?然後正如同他所預料,在他剛跑出短髮少女的視線範圍外,他就聽到身後再次傳來羞怒的少女的聲音與陣陣雷鳴聲……
 
        怎麼說呢,雖然他很想避免惹上麻煩,但是上条當麻卻一點都不討厭每次都找他麻煩的短髮少女,感覺就像多了一個淘氣的妹妹一樣的感覺吧。
 
        只不過對方是怎麼認為的他就不知道了,至少他相信不會有哪個妹妹會叫囂著「下次一定要給他(哥哥)好看!」,還一面散發著危險的電光與強烈的殺氣。
 
 
 
05.7月19日  後夜(下)
 
        才剛離開大橋回到街道,上条當麻又碰上了新的不幸。不,應該說那已經不是單純不幸的等級了,『那個』超越了厄運,達到了兇運與死兆的境界。
 
        失去電力而陷入黑暗的街道,月光之下一位典雅俏麗的長髮少女恬靜地佇立在他的面前,阻斷了他的道路。
 
        看著那張熟悉無比的臉龐與制服,一瞬間上条當麻忍不住想回頭朝大橋上看看的衝動,超電磁砲什麼時候變成空間的能力者了?不過,他立即注意到了不對勁,眼前的少女頭髮比較長,而且身上透著一種知性與沉穩的大家閨秀獨有的氣質,雖然說有點失禮…上条當麻認識的另外一位少女個性活潑大方,無論如何是裝不出這種典雅氣質的。
 
        雙胞胎嗎?不過,他可沒有聽說過超電磁砲還有姐妹,身為學園都市僅有的七位LV5,超電磁砲可以說相當有名,如果她還有一位同樣就讀常盤台的姐妹的話……大概會成為話題吧。
 
        「初次見面…也不對,這張臉孔你應該見過許多次了。」長髮少女十分有禮貌地向少年打招呼,同時淡淡地微笑。充分表現出典雅的氣質。
 
        被打斷思考的上条當麻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少女身上,一向對於危險很敏銳的少年,從毫無敵意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與森然的寒意。目前的他雖然還不清楚這種感覺,但是在之後不遠的未來歷經無數次與魔術師戰鬥之後,他才明白這種感覺原來是──死兆!也就是死亡的氣息!
 
        不過那也是後話了。
 
        「如果妳指得是跟妳長得很像的某人的話,確實我不感到陌生。話說回來,妳又是誰啊?如果妳要找得是那個長得跟妳一樣的女孩子,現在追上去或許還來得及。」上条當麻朝著後方的大橋一指,壓抑著心中不安,竭力保持著表面鎮定。
 
        「雖然是很有意思的提案,不過請容我拒絕。…一方通行先生。」長髮少女一說完,就移動腳步慢慢朝少年走過來。
 
        雙方的距離從20步慢慢縮減,19、18、17……
 
        「等一下!妳認錯人,我不是什麼一方通行,我只是個LV0的無能力者……」
 
        少女停下腳步,思考了一下,然後就像是剛才的場景的重現,少女的手掌上匯集起強烈的電光,一抬手純粹由電流凝聚的光束射向了少年!
 
        然後,上条當麻伸出了右手打消了少女的攻擊。
 
        一瞬間上条當麻就注意到了,同樣的攻擊,長髮少女的攻擊威力還不到超電磁砲的十分之一,這種強度大約是…LV3強能力者。
 
        「說謊可不好唷,如果是無能力者剛才的那招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說起來,妳大概也不會相信,我的能力就是這樣的能力,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用處。」
 
        「嗯…,剛才跟姐姐大人戰鬥的人是你嗎?」
 
        「姐姐大人…?妳是那傢伙的妹妹嗎?」
 
        「大致上就是這麼回事吧。所以,你想說一個LV0的無能力者跟LV5的超能力者進行了一場一對一的戰鬥,最後還能毫髮無傷的離開?」
 
        「大致上…就是妳說的那樣。」
 
        ……,雙方的陷入短暫的沉默,上条當麻說著說著不知為何連自己都產生了一種像是在說謊的微妙罪惡感。而長髮少女倒是看不出任何情緒,依舊帶著一絲禮貌性、沉穩的微笑。
 
        「雖然不好,但也不壞…只是話題繼續這樣下去,永遠都無法達成共識。那麼還是讓我們以戰鬥來分辨結果吧。」
 
        「等一下…」上条當麻的直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對於擁有幻想殺手的他即使對上學園都市的LV5也沒有感受到如此強大、恐怖、純粹的危險訊號。
 
        要對比的話被不幸襲擊無數次的他,不幸就像是發怒的小貓一樣,可能會讓他受傷但是不算什麼大事。而被LV5找上的話就像是面對一條惡犬,只要他足夠小心,受點傷就能夠解決。但是現在他的感覺就像是被白堊紀時期的霸王龍襲擊一樣,他心中產生了只要與少女戰鬥就絕對會死的明確預感!
 
        但是少女沒有停手的意思,應該說打從一開始她就抱持著動手的打算。
 
        像是瞬間移動一樣,17步的間距在少女移動的瞬間歸零,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少女就貼入了上条當麻的懷中,當然那不是什麼親密的接觸,因為少女同時揮出了帶著強烈電流的手刀!
 
        一瞬間上条當麻像一顆足球一樣被擊飛了十公尺遠!
 
        少年發出氣悶的劇烈咳嗽聲,如果不是在倒地的瞬間他想盡方法縮起身體減緩衝擊,他的脊椎大概就斷了。
 
        少女表情有些驚訝,她知道自己的手刀根本沒有碰觸到少年的身體。
 
        只是她驚訝的不是因為少年明明沒有被打中卻飛了這麼遠,而是驚訝自己的攻擊居然會落空,雖然是很外行的動作,但是少年確實是順著自己的攻擊有意識避開了直接的碰觸。
 
        那應該是不可能的事。剛才的攻擊可不是連她的動作都看不見的外行人能夠躲得開的。
 
        好敏銳的第六感…不,是只針對危險的感應力嗎?
 
        同時,驚訝的人不只是少女,上条少年更加震驚,因為他雖然在沒看清對方攻擊的情況下閃避了少女的打擊,但是光是少女手刀帶起的風壓居然就能把他像是一顆皮球一樣擊飛這麼遠。
 
        怪物!少女根本不需要依靠超能力,光是靠著她的武術就足以稱得上是怪物。
 
        會死,即使是幻想殺手也對單純的體術與拳腳衝擊無效。
 
        上条當麻的直覺不斷警告他逃跑,可是受到剛才那一擊的影響,他痛得像是全身骨頭散架一樣,短時間只能在地上爬根本站不起來。
 
        「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肯出全力嗎?還是說你還暗藏著什麼策略?話說在前頭,你的右手上有著某種力量我早就看穿了,不必隱藏……再說,你該不會以為只要一隻右手就能對付我吧?」
 
        少女難得多話了一次,這代表她對少年產生了興趣,頭一次遇到她沒有辦法一眼看穿的能力,要說忌憚也是有,畢竟她直到現在還是沒看懂少年的右手是怎麼消去她的電流攻擊的。
 
        這副身體的記憶只記得『所有攻擊都對一方通行無效』,這一點情報而已。正如大家所知,妹妹們一直到10031號才意識到一方通行能夠反射所有攻擊,而前身是最初的100號以內的個體,少女對於一方通行的能力幾乎一無所知,只知道對方能讓攻擊無效化。
 
        光從這一點判斷,與幻想殺手確實很相似。
 
        而且畢竟原本不是屬於少女的身體、記憶,在少女醒來之後,她對於製造妹妹們的設施在哪,還有一方通行的長相已經不記得了,或許在她復活的當下,一度死去大腦已經出現了記憶上的破損。
 
        這個結果導致少女極度欠缺情報,因此即使是上条當麻像是毫無反抗能力的樣子,她也不敢大意。
 
        她認為少年幻想殺手的能力可以擴展到全身,成為毫無死角的防禦,萬一稍微大意在攻擊的時候少年突然使出全力,將她的攻擊無效化,那一瞬間的空檔或許會遭受到致命的反擊。
 
        「我真的不是…」上条少年倒在地上努力想辯解。
 
        可是少女並沒有太多耐心耗費在敵人身上。
 
        她輕嘆一聲打斷了少年的話,「是嗎…怎樣都無所謂了……」
 
        你不想使出全力雖然不好,但也不壞…就讓事件這樣落幕吧。
 
        保持著戒備的距離,少女隨手一揮,高速的手刀下產生出月刃型的風壓直接朝向少年的頸部飛去!
 
        死!!少年雖然看不見透明的氣刃,但是卻能夠明確感覺到死亡氣息迎面而來,緊張地閉上了雙眼!
 
        然而在他以為自己死定的時候,氣刃無聲無息消散了,化為一陣清風吹過他的臉龐。疑惑地睜開眼睛一看,少女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看了上条少年一眼。
 
        「看來,你真的不是一方通行……」
 
        「我不是早說了嗎!」死裡逃生的少年就算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有些生氣。
 
        原來少女沒有打算真的對他下手嗎?正當上条當麻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一聲硬物碎裂聲,回過頭一看在他身體下的柏油路裂開了一道平整的切口,就好像一刀劈開了豆腐那樣的痕跡。
 
        「……喂!」
 
        「臨時收手加上身體還不習慣,稍微失敗了。」
 
        解釋完一句,少女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她察覺到自己的個性似乎跟原本的她有些不太一樣,像是混合了其他的人格一樣…有些微妙地改變。
 
        「算了,這點改變不影響什麼。」她想。
 
        「少年,可以請教一下你的名字嗎?」
 
        「…上条當麻。妳呢?」
 
        「零,你可以稱我『御坂 零』。今天也快過了,不如就此分別吧。我想上条先生也應該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少女御坂零有禮貌地行了個禮,然後消失在黑暗的街道之中。
 
        於是上条當麻不幸的一天就此結束了,雖然對御坂零來說7月19日的夜晚還沒有到結束的時候,但那也跟上条少年毫無關係了。
 
 
        行走在黑暗的街道當中,御坂零感受到許多充滿著敵意的氣息朝她逼近。那是學園都市黑暗面的一部分──暗部的武裝軍隊。
 
        理由不用說也想得到,身為唯一存活下來的實驗體,在各種意義上學園都市都不可能放任她不管。這也是零判斷上條當麻並非一方通行的主要理由,假如她真的跟一方通行進行戰鬥,學園都市應該很樂意看她變成2萬份經驗值之中的一個,那原本就是他們的目的,現階段來說沒有阻止妹妹們跟一方通行對戰的理由。
 
        哪怕是一方通行戰敗,也只是證明一方通行並非無敵,在LV6絕對能力者的計畫中出現了誤算,也不可能讓武裝軍隊來打斷實驗(戰鬥)的進行。
 
        因此可以證明少年並非一方通行。
 
        不過──雖然不好,但也不壞……只要待在學園都市總有一天會遇得上,在這之前就當作是熱身或是打發時間吧。少女零在黑暗中流露出了微笑,主動朝著感應到的人類氣息殺了過去。
 
 
 
06.魔法禁書目錄〈Index〉 (上)
 
        7月20日,早晨。這一天正是學生所期待的暑假的開始,只不過即使是這個令人開心的一刻也無法改變上条當麻內心的鬱悶以及煩躁。
 
        原因很簡單,昨天的那道落雷的緣故目前他所居住的男生宿舍全面停電,這意味著原本能夠在炎熱的夏天享受房間裡冰涼空氣的幻想破滅,現在他的房間就跟蒸籠一樣散發著熱氣與汗水味。
 
        同時全面停電也代表了冰箱裡保存的食物滅絕……
 
        當上条當麻打開冰箱拿出超市買來的炒麵麵包,試著一聞他的臉色鐵青,即使隔著一層保鮮膜還是滿鼻腔的一股酸味,忍不住順手一丟。
 
        而正所謂禍不單行,空著肚子的上条當麻,緊接著面臨了在泡非常時期才吃的泡麵的時候,不小心將開水連同麵身全部倒入洗手槽。錢包沒錢找提款卡想去領錢的時候,不小心將掉在地上的卡片踩碎。最後還接到了來自班主任小萌老師電話那頭傳來的愛的呼喚──
 
        「因為小上条是笨蛋~~必須參加補習。」
 
        「不幸啊。」上条當麻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雖然是常有的事,但是這份不幸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為了轉換心情,上条當麻決定將棉被跟枕頭拿去陽台曬。
 
        「天氣這麼好,為了轉換心情把被窩拿出去曬吧。」上条當麻把棉被整個抱起來的時候,才移動兩三步,後腳跟就踩中了什麼…麵包與醬料與炒麵的觸感從腳底板傳上來。
 
        少年的表情瞬間僵硬了,順著視線朝腳底一看,他無言以對看著中央部份凹陷的長條狀麵包。
 
        決定暫時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後再來收拾的上条當麻繼續抱著棉被朝陽台方向移動,一面刻意作出輕鬆微笑喃喃自語:「天空明明這麼藍,前途卻一片黑暗……」
 
        用腳打開陽台的落地窗,他抬頭看著天空有些自虐地說:「話說,該不會突然下起大雨吧?」
 
        然後他就看見了自家的陽台上掛著一個白色的不明物體……
 
        「啊咧?我已經曬了嗎?」他低頭看了手上抱著的棉被。
 
        可惜裝傻、賣萌對於現實是無效的,那種舉動只是現實的調味料,不可能改變原料的本質…再怎麼樣頂多是美化一下送到你面前的黑暗料理而已。
 
        掛在陽台上的都是一個穿著白色修道服的銀髮且嬌小的外國女孩子。
 
        因為眼前的景象實在有點超現實,一時間上条當麻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女…孩子?」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這身衣服,是修女嗎?外國人?」
 
        這時掛在陽台上的女孩清醒了過來,慢慢睜開眼睛,然後說了:「肚子…餓了。」
 
        上条少年:「唉?」
 
        於是,魔法禁書目錄與幻想殺手就在這炎熱的7月20日相遇了,這時候的他們還不知道未來有什麼樣的命運正等待著他們。
 
 
        御坂零手中拿著一張紙,紙上畫著簡易的地圖。學園都市的學生之中還是有著不少好心人士,幸虧如此她才能在相當東京三分之一大的城市中找到路。
 
        「嗯…就是這裡嗎?」她拿著紙條對照這附近門牌上的住址。
 
        此刻的她來到了某個學區的男生宿舍樓下。根據她從網路中盜取出的學生資料,那個自稱為『上条當麻』的少年應該就是住在這裡。
 
        說起來,那個少年的資料讓她稍微有點在意,完全沒有任何能力的一般學生嗎?她不認為學園都市高層會不知道少年的右手存在著某種……難以形容的力量。這麼一來,只能認為是刻意被隱藏起來了吧。
 
        「真是的,居然比LV6絕對能力的計畫還要更加隱密,事情的發展還真的超乎預料呢。」
 
        零原本就對上条當麻的能力相當感興趣,而利用電磁能力侵入了學園都市的資料庫之後,卻只找到上条當麻只是個LV0無能力者的資料,這讓她更加深了對這位少年的好奇心。
 
        不知道為什麼電梯無法使用,零走樓梯來到寫著『上条』兩個字的房間門口,正準備按下電鈴的時候忽然聽見了房間裡面從來的爭吵聲。
 
        「抱歉,我無法接受。」
 
        「明明相信超能力,卻不相信魔術,太奇怪了。」
 
        ……房間裡頭有女孩子?零感覺有些意外,除了她以外居然還有人會來拜訪男生宿舍。
 
        隨著時間經過房間內的爭論似乎越演越烈,她並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嗜好,很直接按下了門口的電鈴,只不過裡面的兩人似乎都沒聽見的樣子。(其實只是因為宿舍全面停電尚未修復,而零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就是有!魔術是存在的!」
 
        「嘛,我自從出生就有一種奇怪的力量…」
 
        聽到這句話,零的心中一動,壓下了因為按了好幾次電鈴都被無視,正打算破門而入的念頭。
 
        「只要被這隻右手摸到,異能的力量,無論是電擊或是超電磁砲……大概連神的奇跡都能夠打消。」
 
        裡頭的女孩子完全不相信上条當麻的話而笑出了聲來,然後上条少年似乎也火大起來,認真地跟她吵了起來。
 
        「那妳拿出什麼證明啊!如果我的右手可以銷毀,那就能互相證明不是騙人的了!」
 
        「好啊。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就是這個,這身衣服!名為『移動教會』堅固的防禦結界。」
 
        「那什麼鬼啊。從剛才開始就說一些專業術語,聽不懂妳在說什麼。」
 
        「那比起理論就用證據!你就用這菜刀刺我肚子吧。」
 
        「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將『教會』所需最低限度的要素,集合起來編織成衣服的『教會』,被菜刀什麼的刺一下根本不會受到半點傷。」
 
        「『那我就不客氣了』,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蠢話。」
 
        「果然當我是笨蛋!這衣服複製了都靈聖骸布,強度上是絕對的,無論物理還是魔術,所有攻擊都能抵擋並吸收。」
 
        「嗯…也就是說,如果那真的是異能的能力的話,用我的右手一摸,就會一下子被破壞掉是吧。」
 
        「哼哼,假如你的能力是真‧的‧的‧話‧吶。」
 
        「可惡~~求之不得!既然都妳說到這份上,我就摸給妳看!」
 
        ……在一陣沉默之後,門後的少年發出了疑惑的聲音「阿咧?」同時,此刻正好是在外頭又按了幾次電鈴,零徹底失去耐心的時間點。
 
        十分湊巧,當零一腳踢開了大門,正好看見了一位剛說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唷。」的嬌小修女身上的白袍四分五裂的場景。
 
 
 
07. 魔法禁書目錄〈Index〉 (中)
 
        映入零的眼中的景象──刺蝟頭的少年右手放在嬌小的修女肩膀上,然後對方身上的衣服立即變成一堆碎布條。
 
        「啊…」這是少年的反應。
 
        「……」彷彿看著雜草一樣毫無感情的眼神盯著少年,這是零的反應。
 
        「嗯?怎麼了嘛?」還沒察覺到不對勁的修女小姐發出了疑問。但馬上她就注意到了身體傳來的涼意,低頭一看……
 
        「呀──!!」某位女孩子的發出了遇見色狼最直接的悲鳴。
 
        裝作沒事一樣正打算默默關上門的零,才正要離開,少年就一手擋住了準備關上的房門,滿身冷汗地勉強露出微笑:「等…等等,整件事有些複雜,但絕不是妳想的那樣。」
 
        「我明白唷。」零平靜地說。
 
        「明白什麼?」
 
        「男人都是變態。」
 
        「呃!」某少年受到重傷般跪倒在地上。此時,身後毫無防備的少年緊接著又遭受到了某位因為過度羞恥,導致理智斷線的修女的牙齒印攻擊。同時慘遭心理與身體上雙重打擊的少年,忍不住發出了慘叫──「不幸啊!!」
 
 
        一陣混亂之後,三人再次回到了房間,自稱為Index的女孩坐在床上裹著一層被單,像是鬧脾氣的黃金鼠一樣面對著牆壁完全不去看上条當麻一眼,而御坂零則與少年隔著房間的方形桌面對面坐地板上。
 
        三人之間沉默以對,似乎都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打算。零端著一杯幾乎等同於白水的茶水,似乎在專注地思考這杯茶裡頭到底只放了一片還是兩片茶葉,為什麼一杯茶的顏色跟氣味可以跟水沒有兩樣。簡單來說,零徹底無視了在她對面坐立不安的上条少年。
 
        最終先沉不氣的還是上条當麻,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向零搭話:
 
        「那個…雖然剛才發生的事我很難辯解,只不過那是有理由的……雖然我很難解釋,但是那真的只是一件意外。」
 
        「嗯,我明白唷。」
 
        出乎意料之外,零似乎沒有打算提出異議的模樣。上条當麻滿腹的說詞一個字都還來不及說就全部都被扼殺了。
 
        「上条先生想說的話我明白,也就是說…『雖然上条先生脫光了一個女孩的衣服,但不是故意的。將對方的衣服脫光不是你的本意,只是場意外,錯的並不是你。』是這樣子,對吧?」
 
        「……」上条當麻冷汗直冒,零所說的話跟他想要解釋的內容一致,對方的理解能力強事件好事,但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卻更加地不安了。
 
        仔細一想,光從剛才的那段話來看,基本上不就是個厚臉皮的變態嗎!
 
        他該不會就因為這樣被風紀委員或者警備員抓走吧?然後成為明天報紙的頭條,一舉變成學校的名人。
 
        碰!上条當麻氣勢驚人地朝著比自己還要小上兩、三歲的女孩子下跪低頭。
 
        「請妳高抬貴手放過我吧,這件事真的只是一場意外。喂,Index妳也幫我說幾句話啊!」
 
        對於上条當麻的請求,Index別過頭去,哼了一聲:「吵死了,人家不想講話的時候,別一副輕鬆的語氣搭話啦!變態!」
 
        完了,一切都結束了。上条當麻欲哭無淚地想著,他大概死也無法洗清嫌疑了。
 
        零默默放下手上的茶,很幹脆地說:「那就放過你吧。」
 
        「哈?」上条當麻保持著下跪的姿勢抬起視線。
 
        看見他驚訝的表情,零像是覺得麻煩一樣嘆了口氣,直接了當地說:「我在門口按了好幾次電鈴,你們似乎沒有發現的樣子。事情大致上的經過我在門口都聽到了。」
 
        「…妳早知道了的話,就別說一些會讓人誤會的話啊!抱著必死決心下跪的我不就像是個笨蛋一樣了嗎!」當麻氣得差點想翻桌,剛才有一瞬間他以為他的人生已經完了。
 
        「囉唆,變態。就算只是巧合,看光了女孩子身體的傢伙難道就不變態嗎?」
 
        因為這一句話,氣得跳起來的上条當麻眨眼間又默默地跪下去了。
 
        雖然說戲弄少年似乎會很有趣,但是零畢竟不習慣跟其他人相處的過近,於是平淡地轉移了話題。
 
        「所以,那位修女小姐又是哪一位呢?熟人嗎?」零的視線轉向了坐在床上包著棉被的外國女孩。
 
        「其實我跟她也是第一次見面…」
 
        這時候銀長髮的外國女孩丟開棉被站起身,仔細一看她身上穿的是剛才破裂的修女服,「修好了!」雖然她說修好了,其實只是將衣服縫補起來,然後衣領與一部份用金屬別針別起來而已。
 
        看著面帶純真笑容自稱Index的女孩,這是零第一次正面觀察這位看起來有些年幼的外國修女,她的眼睛具有一眼看透別人的能力,看著眼前天真無瑕的女孩……零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意外。
 
        因為認識不久加上零將自己隱藏的很好,房間裡的兩人並沒有察覺到零情緒上的變化。
 
        「接下來,妳們打算怎麼辦?我要去學校,如果有需要的話妳們可以待在房間裡,我把備份鑰匙留下。」
 
        「不用了,我也走。如果繼續待在這,那些人恐怕會追過來,你也不想讓房間被炸毀吧。」Index輕鬆地說著,拒絕了留下。
 
        零看了兩人一眼,沒有插入話題的打算。靜靜端坐在房間裡頭。
 
        「喂,等等…」正打算追上去的時候,當麻一個沒站穩不小心將自己的手機掉在地板上,然後一腳踩了下去。
 
        回過頭的Index站在門口剛好看到這一幕,像是想起什麼似地說:「我想,你的右手大概能將一切神的祝福、好運之類的消除喔。」
 
        「啊?」
 
        「那隻右手光是接觸空氣,你就會變得相當不幸呢。」
 
        上条當麻彷彿受到重大的打擊,跪倒在地,「不、不幸啊。」
 
        「說什麼『不幸』,光是打從帶著這份力量出生就已經算得上不幸了呢。」
 
        「我說妳…」
 
        「嗯?」
 
        「妳離開這裡之後,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嗎?」
 
        「我留在這裡的話,敵人會追過來的。」
 
        「敵人?」
 
        「這身衣服是靠魔力運作的,敵人似乎可以靠著這一點進行追蹤。但是沒有問題的,只要能夠逃進教會,就能躲藏起來了。」
 
        「等等,知道這些事的話就更不能讓妳離開了。」當麻有一些替眼前柔弱無力的女孩感到擔心。
 
        「那,你願意陪我走到地獄的底端嗎?」嬌小的女孩一臉平靜地笑著問,那副笑容之中透著寂寞與堅強。
 
        沒有等當麻回應,她說:「那麼,我走了。」說完,她毫不留戀般離開了。
 
        被女孩的表情所震懾住的當麻一時之間無法輕易開口挽留她。
 
        當麻遲疑了一下立即又追了出去,站在門前對著跑到樓梯口的女孩喊著:「遇到麻煩的話,妳可以再過來啊!」
 
        女孩回過頭,笑容滿面地向他招手:「嗯,肚子餓的話,我會再過來的。」
 
        樓梯間的圓筒型清潔機器人感應到了Index身上的衣服是由碎布條與金屬別針組合成的,把她當成了大型垃圾圍了起來,追著跑。當麻看著這搞笑的一幕,心中感覺到的一絲不安也放了下來。
 
        然後他就想起了已經到了不得不出門的時候,「糟糕!補習。」
 
        房間裡頭的少女御坂零,抓準了時機站起身,微笑說:「我們邊走邊說吧。」
 
 
 
08. 魔法禁書目錄〈Index〉 (下)
 
        往學校的路上,上条當麻有些佩服地看著以散步般輕鬆的走路方式,輕鬆跟上自己奔跑速度的少女。
 
        「話說,妳找我有什麼事嗎?」
 
        零沒有馬上回話,思考了一下像是在整理組織語言,過了幾秒才開口:「那個修女…跟我們不太一樣。」
 
        「啊?喔,難不成…妳是第一次看到外國人?」
 
        學園都市是科學與超能力者的中心,同時也是學校的集合地,這座城市其中八成的人口都是學生,城市裡頭的學校從小學到大學都有,有一部分的人從第一天上學開始就一直都生活在這座都市裡沒有出去過。
 
        上条當麻把少女當成是那一小部份的學生了。
 
        零看了他一眼,靜靜地說:「不是那個意思,難道你沒察覺…不,應該說正因為意識到了,所以才下意識迴避嗎?」
 
        「哈?為什麼妳們每個人說的話都這麼難理解啊。」
 
        「抱歉,我只是覺得那個女孩不是學院都市的人。」
 
        「說起來…她似乎不知道超能力的樣子。」
 
        「嗯,那種力量與超能力的體系不一樣。我也是頭一次見識到,光是紀錄、記載就能夠形成力量的東西。符咒嗎…不,也不像是陰陽術法。」零最後的一句話說得十分小聲,上条當麻沒有辦法聽清楚。
 
        「妳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這邊有些在意的事情,跟上条先生沒有關係。」
 
        「…所以妳到底是有什麼事情找我?」
 
        「也不是什麼大事。原本只是對上条先生的能力感到好奇而已,這一部分在剛才已經得到答案了。我想確認一下,依照上条先生的說法,你的右手可以抵消任何類型的超能力?」
 
        「似乎是這樣…至少我還沒遇到無法產生效果的能力。」
 
        零聽了他的回答,偏著頭稍微思考了一下,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
 
        就在這時候,上条當麻的學校已經到了。兩人就在校門口旁停下了腳步。
 
        零朝著學校的校舍看了一眼,對上条當麻說:「有件事情想拜託你,不過…詳情等到之後再說。晚點我再去宿舍找你談。」
 
        上条當麻點點頭,沒有拒絕。他看得出來,零是真的有事情想要拜託他,雖然認識不久,但是少年也不是那種會見死不救的人,或者說剛好相反才對。
 
        零十分有禮貌地行了個禮,轉身離去。這時候,上条當麻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叫住了她:
 
        「喂!我說妳…沒有必要對我使用敬稱吧。」
 
        幾步外,零回過頭一副不是很明白的表情看了過來。
 
        上条當麻喊著說:「不用這麼客套,我也沒有大妳幾歲,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少女靜靜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當麻學長。」
 
        看見少女的笑容當麻心中多少輕鬆了一些,這樣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不是嗎。雖然隱約感覺到少女的內心存在著深不見底的暗影,但是當麻依然相信能夠露出這樣笑容的女孩子絕不是什麼窮凶惡極之徒。
 
        如果零知道了當麻對她的評價又會怎麼想呢?
 
        「當麻學長。」零忽然叫住了少年,或許是一時心血來潮吧,少女感覺自己有些衝動了,明明自己不是那種多管閒事的濫好人,只是在這一刻她很自然地開口提醒了少年一句話:
 
        「俗話說『物以類聚』,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也會吸引同樣的人…學長的濫好人也要有個限度喔。」
 
        說完這一句話,零朝向一臉錯愕的少年微微一禮,俐落地轉身離去。
 
 
 
09.此身必定以『刀』所鑄成
 
        為了不被別人輕易發現,也為了打發時間,零隱藏在公園裡頭的樹上,悄悄地假寐。位於公園的角落,又是相當茂密的大樹,即使有人站在樹下也難以察覺樹上躲著一個人。
 
        重生之後已經過了兩個禮拜,只是她還沒有找到一方通行或者是與那場實驗相關的人士。哪怕是她在睡覺的時候也有無數的妹妹在正死去吧,可是…那跟她有什麼關係?
 
        真是和平的時代。有時候她不由自主會感覺到輕微地焦躁,即使融合了這副身體的記憶,讓她具備了這個時代應有的常識,但是她的內心卻潛藏著一股將眼前一切破壞掉的欲望。
 
        她生於戰國亂世,那個時代的日本劃分為大小諸侯一共25國,天下名義上是天皇的,實際上的兵權與統治者卻是將軍,各國的諸侯為了壯大自身不時會有對外侵略的舉動、野心……這就是亂世的緣由。
 
        但她出生的時代卻又不太一樣,其中一位頗有勢力的大諸侯企圖取代將軍奪得天下,導致全日本25國各方勢力全部捲入戰火之中。在那時候,出現了一位英雄,他持有的一種號稱『最強』的不持刀劍的劍術,憑著一人之力壓制了叛軍的軍隊,並且取下了叛亂者的人頭。
 
        人稱『大亂的英雄』,那個人便是她的父親。
 
        身為劍士卻不持刀劍,將手刀、腳刀以及身體做為殺戮的工具,用肉體將殺人的技術推上極致,將活生生的『人』練成了『刀』。寫作『虛無之刀』,『虛刀流』就是他們家族代代相傳的殺人術。
 
        大亂之後,統治天下的將軍對虛刀流十分忌憚,畢竟那是一種以一人抵擋千軍萬馬的殺人術。最終他們的父親連同一家人遭到了流放,隱居在無人的孤島上。
 
        20年,她與她的弟弟在無人的孤島上生活了20年。說起來,她也沒有什麼與人相處的經驗。
 
        但是,她一直記得很清楚,在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將她視為怪物……哪怕是身為大亂英雄的父親,注視著她的時候,那雙眼睛深處也隱藏著畏懼、忌憚。
 
        「NANAMI,原諒我。原本我是打算讓妳繼承虛刀流的,但是…請原諒我,我無法培育像妳這樣異常強大的人。」
 
        記憶的片斷如同潮水席捲而來…
 
        「請做好心理準備,這種症狀我無能無力,不如說我無法理解為什麼她到現在還不死…」
 
        「好可憐…她的樣子好痛苦…為什麼她還不死呢……」
 
        在她小時候,家族還沒被流放到島上之前,她的母親一度企圖掐死她結束她的生命。她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都受到病痛與死神的折磨,短暫的一天中她就在生死之間往來了數百次,每一天新的早晨降臨,都沒有人知道她還能不能睜開眼睛看看今天的晨曦。
 
        企圖掐死她的母親沒有成功,被趕來的父親親手殺了。
 
        然後在孤島上的那幾年,父親也似乎忍受不了看著她如此痛苦,企圖結束她的一生,然而這一次是她的弟弟將父親給殺了。
 
        年老的父親與完整繼承了虛刀流一切的弟弟,最終倒下的人是她的父親。
 
        而她的最後卻是死在她最疼愛的弟弟手上。
 
        其實她對生命早就沒有依戀,無論是母親將雙手放在她的脖子上的時候,還是父親對她展現殺意的時候,她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
 
        她不會主動求死,但也不會拒絕死亡的權力。
 
        沒錯,死亡的權力。死亡有時候對人來說又何嘗不是解脫?特別是對她這種人來講,死亡是一種恩賜。
 
        記得有生以來第一次開殺戒的時候,有三名忍者潛入小島打算綁架她當作人質,企圖以她的性命威脅她的弟弟。其中有一位忍者對她使用了塗上劇毒的暗器,劇毒本身雖然不致命卻有著麻痹奪去他人行動能力以及讓人產生劇痛的拷問毒素。
 
        只是那種東西對她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假裝中招從忍者口中套出情報,她就下手殺了對方。在對方臨死前問她為什麼毒藥無效的時候,她很平靜地笑了。
 
        「劇痛對我來只不過是日常,真羨慕你們會因為這種程度的毒感覺到痛。如果不是致命的毒的話,對我都不會產生作用的。」
 
        不過就算使用致命的毒大概也殺不死她,只是多少會加深她的痛苦而已。畢竟,這世界上還存在著比她的病症更致命的毒素嗎?無論是什麼毒,至少都還存在著解藥,但是她的病症卻連減緩症狀的藥都不存在。
 
        被全日本名醫預言馬上就會死亡的她,背負著無藥可醫的絕症的她…打從出生就一直遊走於死亡線上的她,為什麼還不死呢?
 
        真的太奇怪了,早該死亡的她一次又一次活了下來,反倒是比她健康的人一個接一個死在她的面前。「為什麼還不死?」這個問題她其實也想問。
 
        所以在她弟弟離開島上去收集傳說中的12把變型刀的不久之後,她也去收集刀了。故意成為她弟弟收集刀的敵人,然後呢?她到底是在期待著什麼?
 
        取得了第七把刀,藉著『惡刀』的能力她獲得了健康與不死活性的肉體,成為了她弟弟面前最大的阻礙,刻意製造出成為敵人的理由,也許是因為在那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孤島上讓她感覺自己已經失去活下去的理由的吧。
 
        原本認為體弱多病的自己是弟弟的負擔,所以藉著機會她放手讓他一個人離開,原本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孤獨與被人當成怪物看待,卻在真的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忍不住思念起在外頭旅行的弟弟。
 
        她知道的,知道自己只是個負擔,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輩子與弟弟相依為命,所以她學會了放手,同時也真正學會了什麼是孤獨。
 
        雖然她比不成器的弟弟強大許多,但是她卻相信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可以殺掉她,一定只有是她的弟弟。她是抱持著這個想法與他為敵的啊。
 
        她相信他可愛的弟弟一定會毫不猶豫親手斬殺她,因為他們都是『刀』!正如父親的教誨,虛刀流就是一把刀,身為一把刀第一個必須考慮的只有鋒利與否的問題,其他的事都無所謂。
 
        即使阻擋在前的是親人、朋友或是愛人,身為『刀』只要考慮自身的鋒利就足夠了。刀,無法選擇斬殺的對象,刀無法使用刀…能夠御使『刀』的只有『人』,因此身為刀只需要遵從刀主的意志而動,刀替人帶來力量甚至地位,而人則必須背負刀帶來的罪惡。
 
        虛無之刀,以人類之身練成刀的流派,就算是被稱為怪物的她也只不過是一把刀──『虛刀‧NANAMI』,不…現在的她應該被稱作『虛刀‧零』!
 
        只是無論是現在的她、還是過去的她,都沒有主人。
 
 
        夕陽即將落下的時刻,上条當麻終於結束了補習回到了宿舍。
 
        然後他就看見了零蹲在門口一團白色布料的面前,周圍還有三台圓筒型清潔機器人正拼命運轉。
 
        「真是的,在別人家門口打掃個什麼勁啊。」當麻一面抱怨一面朝著少女的位置走過去。
 
        走近之後才注意到原來那團白色布料是倒在地上的Index,當麻單純認為對方只是餓昏而已,畢竟在陽台的時候也是這樣,於是他輕鬆地走上前跟兩人打招呼。
 
        「妳們兩個又過來啦…」
 
        可是零沒有理會少年,低著頭在嬌小的修女背上摸了一下,抬起手掌滿手的血紅色!
 
        當麻的動作一僵,眼瞳縮了起來。聯想到零昨天晚上毫不留情的襲擊,同時腦海中閃過之前談論起Index的時候,零的古怪態度,他想也不想就朝少女揮出了右拳,發出了怒吼。
 
        少年的氣勢驚人,也善於打架,可惜的是他選擇的對手在層級上根本相去甚遠。
 
        在他沒來得及反應的瞬間,視野翻轉了360度,整個人就被頭朝下按倒在地,少女反折他的右手面無表情坐在他的背上,封住了他的行動能力。
 
        雖然看起來是有點讓人遐想的姿勢,但是這只是單純的柔術加上關節技的運用而已,跟警備員制服暴徒的防身術一樣的性質。
 
        「當麻學長,真是特別的打招呼方式呢。稍微冷靜一點,如何?」
 
        「冷靜?發生這種事叫我怎麼冷靜!為什麼妳要對她下手,妳要找的人是我吧…無論是打架還是什麼我都奉陪,不要牽扯無辜的人啊!」
 
        「嘛…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但是這樣子話可談不下去。先說明一點,我也是剛來,『什麼』都沒做。這麼說的話…你能夠理解嗎?」
 
        當麻愣了一下,稍微冷靜下來:「不是妳?那又會是誰?」
 
        ……突然間,當麻感覺到一股力道拉扯他的後腰,視野一花,像是瞬間移動一樣,他整個人飛躍了五步多的距離穩穩站立在地上,同時身旁還站立著一位少女,那名少女以戒備的目光注視著前方位置,也就是剛才他們的背後。
 
        那裡不知何時站著一位穿黑色大衣紅色頭髮的高大外國男子,左耳戴著三枚耳環、叼著一根菸,右眼下方肌膚刻著像是條碼的黑色紋路。
 
        「是誰?就是我們魔術師啊。」紅髮的外國男子露出了完全由惡意組成的微笑,回答了當麻的疑問。
 
 
 
10.必勝的理由 (上)
 
        「魔術師?你們就是追殺那位女孩的傢伙嗎?」上条當麻打從內心感到憤怒,然而他卻不敢做出任何輕率的舉動。
 
        為什麼呢?明明恨不得朝紅髮男子的臉上打上一拳,可是他的身體卻僵硬了起來,無法隨心所欲的行動。就好像…站立在深不見底的懸崖邊上,大腦拼命地發出了警告一樣,叫他『別輕舉妄動』。
 
        「沒錯,就這樣保持著沉默,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對還是學生的一般人出手。」
 
        聽見了對方的話,當麻心中的怒火略為壓過了恐懼,衝上前擋住了紅髮男子的路。
 
        「你們為什麼要追殺她?她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修女,居然從背後砍了她一刀,你們瘋了嗎!」
 
        「為什麼?那孩子的價值遠遠超出你的想像,我們是為了保護她。至於那一刀…神裂也沒想到會傷到她,那孩子身上的『移動教會』不知道被誰給破解了,如果聽懂了就讓開吧,她可不是你能夠保護得了的對象。」
 
        男子上前一步,當麻立即感覺到了強大的壓迫感,對於危險的敏銳讓他幾乎直覺式明白了雙方實力上的差距。可是他卻不想退讓!
 
        「吶,妳還想看戲看多久…算我拜託妳了,幫個忙吧。雖然我很弱小,但是妳不一樣吧!救個人對妳來說算不上什麼吧。我一個人可能做不到,但是兩個人的話一定……」
 
        紅髮的男子聽見當麻的話後眉頭一挑,似乎有些驚訝一個普通的學生居然有膽量跟他對峙,而且還能不退縮。
 
        忽然他感覺到了危險,閃過身退後一步。眼前一花,一位身穿常盤台制服的長髮少女出現在當麻與紅髮男子之間,隔斷了兩人對峙的視線。
 
        紅髮男子像是剛剛才注意到御坂零一樣,將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妳是誰?如果我看錯這裡應該是男生宿舍吧,為什麼妳一個女學生會在這裡?」
 
        可是零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的意思,直接向當麻搭話:「當麻學長,我是一把『刀』,救人我不懂…我會的只有殺人,如果你希望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殺掉他。只是──」
 
        「我想向學長你確認一件事…你可有持刀的覺悟?」
 
        刀不能選擇斬殺的對象,但是卻能夠選擇主人。雖然刀能帶給人力量與地位,但是人必須背負刀所帶來的罪惡與束縛。
 
        就像是亞瑟王的石中劍,當亞瑟王拔起劍的時候,他成為了王者,也獲得了力量,但是同時也背負起了『持劍』的責任。無論是聖劍還是魔刀,本質都是殺戮工具,持有刀劍者必須背負斬人的覺悟,以及刀劍所帶來的罪惡或者榮耀。
 
        舉例來說,假設一名惡人持有聖劍,那麼即使他拿著聖劍濫殺無辜,人們會評論這個人的邪惡配不上聖劍,反過來說持有聖劍的人英勇正直,人們會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行為吧。
 
        而今天換成一個正直的人持有妖刀村正,即使他一生拯救了無數的人,但只要他錯殺一人,肯定會被認為受到魔刀誘惑而墮落……持有刀劍,就等同於背負起那把刀劍的一切。刀劍能夠帶給人們力量與地位,但同時人也被要求承擔刀劍所帶來的榮耀或者罪惡。
 
        沒有承擔一切覺悟者,沒有持刀的資格。
 
        「刀,如果沒有刀主就無法行動。學長有足夠覺悟嗎?持有『虛刀‧零』的覺悟?」這句話說出口之後,最感到驚訝的人就是零自己,明明她從沒想過要找一個主人,只是說完之後卻又感覺理所當然,自己會對少年感興趣最大的理由除此之外沒有其他。
 
        不就是因為少年在她眼中是特別的嗎?
 
        同時,身為刀的她漸漸能夠理解為什麼她會重生到『妹妹們』身上,本質上她跟妹妹們一樣都只是道具,不同的只是她是殺戮的道具,而妹妹們則不是。
 
        說實話,身為刀的她並沒有拯救任何人的打算,即使除了她以外的2萬個妹妹全部死在她面前,她恐怕連眉頭一皺都不會,說到底御坂零的行動一切都只是為了達成現在這副身體原主人的遺願──『活下去』而已。
 
        死者無法成為刀主,不過在目前的情況下算是特例,死者的遺願尚未完成之前她都必須遵從這副身體的意志行動──
 
        第一,活下去。第二,不傷及無辜。在第二項與第一項產生衝突的情況下,以第一項為優先事項,至於其他的規則……她目前還沒有發現。
 
        或許這就是她無意識中找尋新的刀主的原因之一,她無法繼續忍受被死者所束縛。身為刀卻不斬人,那是違反常理的事。
 
        少年有那份資格,即使自己差點殺掉他,他也沒有因此畏懼她將她視為怪物,總是正視著零,把她當作人類來對待。而且他與自己不一樣,哪怕生命充滿了不幸他也沒有真正絕望過。
 
        或許對其他人來說這兩點實在算不上什麼,然而對她而言不具備這兩點的特質的人根本不行。
 
 
 
11. 必勝的理由 (下)
 
        面對嚴肅的質問,少年的回答是……
 
        「抱歉,說實話我不是很明白妳的意思…現在的我沒有承諾別人的資格。」回想起Index問的那句「那,你願意陪我走到地獄底端嗎?」,當麻很清楚感受到,現在零所問的問題,對她而言就像是Index所提出的問題一樣,只有抱持明確覺悟才能夠回答的問題。
 
        現在的他光是思考如何讓受到重傷的女孩得救就已經竭盡所能了,沒有餘力考慮其他的事。
 
        「是嗎…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以現狀來看,你幾乎毫無勝算。」
 
        「這傢伙的目的是Index吧。那樣的話,讓我拖住他,妳趁著這個機會帶Index離開,不能將她放在會捲入危險的地方……我沒有殺人的覺悟,但是帶一個人逃跑這一點妳可以幫忙吧。」
 
        「真是強人所難,你的意思是讓我在比我還弱的人面前逃跑嗎?」零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有些不滿。
 
        「我只能拜託妳了,萬一我輸了…接下來的事就隨便妳吧。」當麻下定了決心,以身體擋住了少女與倒在地上的女孩。
 
        他的那句話包含的不止是請求,還帶著另一層意思,如果他輸給了魔術師,為了自身安全,零把Index交出去也沒關係,少年並沒有要求少女跟自己一樣,即使賭上性命也要去保護她。
 
        「雖然不好,但也不壞……我就暫時當你是刀主,遵守你的命令吧。只是如果你輸了,我就沒有保護她的理由了。」
 
        「抱歉,還有多謝了。我會努力拖住敵人,請妳保護好她。」
 
        「還有其他的吩咐嗎?趁現在說清楚比較好喔。」
 
        當麻思考了一下,說:「既然妳這麼說…那麼,請儘可能不要殺人。」
 
        「我知道了。」說完,零背起失去意識的Index,直接越過牆從樓上跳了下去。
 
        當麻與紅髮的魔術師驚訝了一下,同時朝下方看過去,只看見在落地的瞬間零像是失去重量的羽毛一樣輕飄飄地落下。樓上探出頭的兩人這時才鬆了口氣。
 
        「久等了…雖然想這麼說,你不阻止嗎?」
 
        「…在敵人的大本營一次對上兩個人多少有些不妙,你們分別行動對我來說可是好事。」紅髮的魔術師吸了口菸,說。
 
        「真是慎重啊。」
 
        「算是吧。畢竟…我可不能讓任務失敗。」他的眼神一凝,散發出敵意,高聲宣告:「我的名字是史提爾‧馬古努斯,魔法名為:『在此證明吾為最強的理由〈Fortis931〉』!」
 
        紅髮男子高聲詠唱咒文,「將痛苦做為禮物贈與巨人!」右手一揮,男子手中的火焰像是巨浪一樣輕易吞沒了上条當麻。
 
        「…是不是太過火了點?接著,去找出那位少女吧。」
 
        可是當他轉過身正準備離去的時候,聽見了少年的聲音。
 
        「你打算去哪?」
 
        紅髮男子表情一變,原先強者的從容變成了被羞辱的憤怒,他最自滿的火焰魔法居然被一個連魔力都沒有的普通人給擋下了!他回過頭就看見了,燃燒中的魔法火焰被『抹消』的情景!
 
        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原來如此…我終於知道『移動教會』是怎麼被破壞的了。」
 
        看來他似乎要稍微認真一點了。
 
 
        帶著Index的零並沒有走遠,她只是離開戰場一段距離而已,在樓上的兩人難以察覺的宿舍角落觀察著戰鬥的進行,而Index則被她隨意地放置在旁邊的地板上。
 
        她在等待戰鬥的雙方分出高下,說實話她對魔術師、魔法、禁書目錄…都沒有興趣,她只想看看明明只是個普通人的那個人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即使少年敗北然後死去,她也絕對不會出手的,她是一把絕世的兇刀,如果這麼簡單地就死去的人是成為不了她的主人的。
 
        某方面幾乎可以說她冷血無情吧,雖然具備了正常人的思維,但是卻擁有異於常人的價值觀。即使對方是她重要的人,但是不爭氣的話,她甚至於會親手殺了對方,然後再替對方殺光所有仇敵。
 
        『既然無法適應這個世界的殘酷……那麼至少由我親手送你上路(走入黃泉)。』這就是御坂零式的溫柔,她的價值觀遠遠異於常人,而且她一直堅信自己是正確的。這一點,才是她最危險的地方,同時也是她成為強者口中的怪物的理由之一。
 
        因此她平靜地看著少年被火焰的巨人追殺,然後看著他為了躲避而從樓上摔落到一樓的停放腳踏車的鐵棚。少年的表情充滿恐懼,無論他的右手抹殺了那個火焰怪物幾次都會立即再生,除去右手他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害怕是必然的、恐懼也是正常的,這時候的他簡直像是敗家之犬。
 
        零心中有些失望,想著:「原來你的覺悟也只有這樣嗎?」
 
        她看得出來他想逃跑了。少年並沒有與魔術師戰鬥的理由,Index早就被救走,上条當麻已經爭取到了不少時間,以零的體能來說應該已經逃得夠遠,因此少年沒有必要拼命消滅掉那個火焰怪物。
 
        那個火焰怪物似乎無法從建築物中離開,這是他逃跑的好機會。
 
        可是…就像是要打破他天真般的幻想一樣,零扶著沒有意識的Index從角落走了出來。很平淡地朝他看了一眼。
 
        當麻愣住了,連思考為什麼『她們還在這?』的從容都沒有,少年抬頭朝上方一看,紅髮魔術師探出了頭,以冰冷地視線注視著零…或者說,她身邊的Index。
 
        上条當麻知道那個魔術師不看他的理由,那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把他這樣的一般人放在眼裡,在魔術師的眼裡…不,在強者的眼裡是看不到弱者的存在的。
 
        逃跑?一瞬間有想過去找警備員,靠著學園都市的防衛系統解決一切。但是這樣做…真的可以嗎?說出了會想盡方法拖住敵人,最後卻丟下兩個女孩子,讓她們陷入危險…這樣真的可以嗎?
 
        在上条當麻這麼想的當下,他的腳步就率先動了起來,連他自己都感覺到驚訝的立即反應,朝向戰場,遠離了日常!
 
        零目送著少年的背影,像是心情很好一樣不自覺微笑了起來:「真是個笨蛋呢…明明就很弱。」卻總是想著去保護別人。
 
        雖然情勢目前沒有逆轉,但是零總有一種預感,這次他肯定會贏。因為他擁有絕對不能輸的理由以及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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