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
響亮的金屬撞擊聲幾乎撞破了柯斯恩的耳膜,在他的眼前出現了片刻的萬點金星,一股凜冽的寒意如千萬根針一樣穿透了他薄薄的軍甲,但是柯斯恩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完全反應過來了。
是刺客嗎?不,不可能,這裡可是軍營裡面啊!
接著傳來的是少女清脆的聲音。
「哎唷,我的屁股啊!」
柯斯恩轉身望向了跌坐在地上的少女。
馬連恩憐憫地看著她說:「一個淑女是不會老把屁股這種詞掛在嘴邊的吧?」
「囉唆,臭老頭!還不都是你害的?喂!你看到自己的孫女在地上跌倒了不會有自覺要扶她起來啊?」少女氣勢洶洶地伸出手說。
「我是採取放任主義來養育小孩的那種人,東方不是有一句俗諺是這麼說的嗎——不要揠苗助長。」馬連恩伸出了食指,挑釁似地在少女眼前動呀動,「臉色不要這麼難看,虧妳有個這麼好聽的名字,擺出這張臭臉豈不是可惜了?」
提到名字的事情,少女好像真的生氣了,「住嘴!不要提起我最痛恨的事情,喂!我說你,哪有人給自己的孫女起跟水果一樣的名字呀?」
「很糟糕嗎?不會呀,我覺得很好聽呀,萊姆(Lime)。」馬連恩閉上眼睛,彷彿很懷念當時滋味地說,「當初我抱著妳在煩惱該給妳取什麼名字的時候,恰好吃到了那顆甘甜美味的水果,於是就決定要用什麼來紀念那永恆美妙的一瞬間——」
「你的那一瞬間,造就了某個花樣少女永恆的悲劇。」萊姆擺出相當悲悽的神色,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
「只是一時的,沒有人能夠永遠年輕嘛。」馬連恩溫和地說。
「我可不要待在這個臭軍營裡變得像你一樣又老又醜,我一定要出去。」少女橫眉豎目地說。
「是嗎,但我也早說過了,想要離開,就得先打倒我才行。」馬連恩不以為意地隨手將劍交還給原來的主人,柯斯恩楞楞地接過了那把劍,刺骨的寒意一下子凍僵了他的手指,驚覺劍上竟然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寒霜。
『這個難道是……具現化的劍氣?』柯斯恩驚訝地闔不攏嘴,抬頭望著正一邊絮叨著,一邊把劍收進鞘裡面的萊姆。這個年紀輕輕,不到十七八歲的少女剛才使用的是達到「五大劍士」修為等級的劍法嗎?還是這是在天寒地凍的北方試劍所必然而然產生的錯覺?
「我一定,遲早,絕對~會打敗你。」萊姆恨恨地說。
「好啊好啊,非常歡迎。」馬連恩搔了搔脖子,一副完全沒有認真在聽話,而是在驅趕腦袋裡面的酒蟲的模樣,「不過如果妳老是只會使用這種單調的偷襲的話,可能到變成老婆婆以前都沒辦法把我打倒喔,再怎麼樣也該活用一點腦袋,使用什麼聲東擊西之類的戰術吧。」
「燒起來了,山上的軍營。」
「什麼呀?」馬連恩不滿地瞪著萊姆,「雖然跟妳說要聲東擊西,但也不需要用到這麼可笑的理由吧,誰會被妳這招騙倒?」
但是萊姆的視線越過馬連恩的肩膀,依然一臉認真地注視著說道:
「山上的軍營燒起來了,我沒騙你,老頭子。」
「妳這……等等?」
馬連恩下定決心,懷著就算被騙到了一次也好的念頭側過頭去看柯斯恩,結果出乎意料的那名固執頑固的軍人竟然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瞪大了眼睛望向山頂。
馬連恩心中升起一股極度不祥的預感,當他回過頭來,看見茵克紐山上飄起了自家人點起的烽煙,當下嚇得魂飛魄散。
「天啊,這下發生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