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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七.魔術師》
身為月和DC的關係的唯一知情者,我在得知DC正在交往中後,非常的擔心月。
月沒跟我談過她對DC的感覺,我一直認為他們只是因為特殊原因而感情要好。但月給我的反應,已經超過了「好朋友」,而是「戀人」那種喜歡吧。
之前也有想過月或DC會喜歡上對方,但月那天然又直線的思考,不會想到「喜歡了別人」。看樣子,月是不知不覺喜歡上DC的。老實說我覺得DC這個人也不錯的,老實又忠心,又十分著緊月,月喜歡他也很正常。
她聽到這消息後,應該受到很大的打擊。可是這種事情,早晚也是會發生的……如果DC沒有喜歡上月的話。
既然我是月的好朋友,那麼要怎樣才能令她打起精神來呢?我記得月喜歡的卡通人物是DORORO,假如我買了個DORORO的公仔她會高興嗎?我想不到有其他方法了,只好試試看。
不過,DC對她真的沒有除了「二小姐」之外的其他想法嗎?沒有跟月和我說過,就是因為考慮到月的感受?但卻……
* * *
「月月,我們去那邊才有DORORO公仔賣喔。」雨指著人流較多的方向。
「嗯……每個假期這裡的人都好多。」
「之前我跟月月一起來見『Z焰』也是在這裡。」拖著月,雨已經熟習了這條道的走法,也不怕人多。
雨把月帶出來,除了是買公仔就是散心了。
——月月不知道跟DC說了什麼呢?他沒有跟過來……這星期他們之間都瀰漫著一份尷尬的氣氛,雖然月都裝作沒事,可是也有點不同了。
——平時都是月月幫助我,這次輪到我解開月月的心結了!
這條街道,人流多的原因,就是街道上會有各種各樣的即興表演。例如唱歌、跳舞、魔術。表演者帶旺街道上的商店,觀眾亦喜愛這種活動,可謂一舉兩得。
「雨雨,你看看,這個魔術師好厲害!」似乎為了不讓「幼馴染」擔憂,月指向右前方的人群。
「喔喔!本來手上什麼都沒有,突然變出一副撲克牌。我們去觀看一會吧。」瞧到月興奮的臉,雨覺得這或許能令月轉注在另一件事上。
月平時大剌剌的,既傻氣又直率,思考也很簡單,她沒有豐富的學識,但她經常帶著懦弱的雨打開「嘗試」及「勇敢」的大門。
雨即使是個膽小的人,但在月不知所措的時候也會挺身而出。明明自己不擅長思考,但也為朋友拼命想出打氣的方法,處處為朋友著想。
其實剛剛月根本就見不到那位魔術師,以她的高度,不用說就知道會被人群擋住視線,她只是以人群發出的讚嘆聲判斷有魔術師。她知道雨是因為不想她苦悶而帶她出來,她知道雨最近錢財方面緊拙仍要買公仔給她,她知道雨忙著要畫漫畫也放下畫筆跟她出來。
如果不是雨約她出來,她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DC。上學跟放假不同,要面對的時候長很多。上學時可藉著做功課、溫習等事情忽略他,可是放假總沒可能整天在溫書。
她們從小就是好朋友,清楚了解對方的想法。互補不足,彼此扶持,一同成長。其他人可能看不出她們的溫柔,但她們都很感受到對方的體貼。
不過「角色」調轉了這種事在她們身上並不常見就是了。畢竟月多數都是在前頭牽著雨,而雨則在後制止月衝動的行為。
魔術師戴著藍色的威尼斯面具,面具還插著幾根的羽毛。他身穿整齊的黑色燕尾服,他的髮色跟燕尾服一樣黑,他戴上純白色手套,是常見的魔術師裝束。
在這條街上,表演的魔術師不是一個小數目,沒有八個也有四個。但圍著他的人群是最多,顯出他的魔術技術不是非常高就是很獨特。
只見他把膠袋裡的黃色的純色恤衫垂直地往上拋,恤衫到了最高點的那一刻,立即變成了紅白格仔恤衫,而那件黃色的衣服就穿在他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當觀眾仍因衣服互換而嘖嘖稱奇,紅白格仔恤衫下落回他手中登時被一團火吞沒,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魔術方塊。
他彈一下手指,魔術方塊旋即變得六面不同顏色,沒有亂雜其他顏色在其中,是破解的狀態。
他表演的時候沒有一刻的遲疑,一氣呵成。亦熟練得沒有多餘的動作,乾淨利落,令人賞心悅目,為他贏得不少掌聲。
「好厲害!」月不禁讚歎這位魔術師的技術。
「嗯……」雨還在回味方才的演出。
「不過這些我應該都能做得出……難道他也是忍者嗎?!」
「哪有這麼多忍者,你用忍術來變的話就不是魔術啦,這是作弊!而且你的忍術要消耗大量體力,不能使用太多,在魔術上沒什麼用。」
「也是呢……魔術是靠眼明手快,不是靠體力。」
「好了,我們快去買公仔,別耽誤時間。」
* * *
「明明是帶月月出來買『DORORO』,但我自己也買了『GIRORO』呢……這下子我又要過一段『清貧』的日子了。」抱著紅色的「GIRORO」,雨在公園的長椅上歇息。
在這個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也有著供人休憩的公園,是人們頗喜愛的地方。
雨和月買完公仔後覺得有點累,就來公園休息一下。月跟雨說了聲去洗手間就留了「DORORO」和雨在外面。
「不過,月月開心就好了。」雨摸摸「DORORO」的頭。
雨望向洗手間的方向,百無聊賴地想著月何時會出來。身材高瘦的男人從男洗手間走出來,他的斜肩袋露出了幾根羽毛。
——是「Z焰」?!怎、怎麼突然會在這裡……我還未有心理準備的!
瀏海有一小撮頭髮是紅色,有著黑如烏鴉的一頭長髮,那人正是「Z焰」——雷文.VC。他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在大熱天時還穿長袖衫褲也還真的奇怪。
「你、你好!」雨股起勇氣,走上前打招呼。但低著頭的她,臉上沾滿紅暈,而且還心跳得很快。
沒有月在場,只有自己面對別人的話她都會處於一個緊張狀態。
特別是喜歡的人。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VC卻步。
——到底這是第幾次在我毫無準備下碰到她。
「你……」VC由黑面的樣子瞬間切換成親切的笑容,開口道。
正在他說第一個「你」字,就有把聲音從後打斷了他的說話。
「雨雨——咦,是VC?真巧呢!」
——連她也在?!我約了賣家在商場,可不能糾纏下去。
VC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但撞上後方的了磚牆,沒收好的面具從袋掉了出來。
月看到後面具上的幾根羽毛,而且VC穿著黑色長褲,馬上就想起那位魔術師,說:「VC就是剛剛在街上的那位魔術師嗎?好厲害!」
「月月你這樣說……VC真的好像那位魔術師。」月來了後,雨也鎮定下來。
——她們好像認識末日和狂鋒……要是被她們知道的話絕對是糟糕的發展。
VC不知道,她們有看到他的表演。由於她們都在後排,而VC在專心表演,沒有察覺到她們在。
「……你們看錯了。」他自然地彎腰,伸手去撿面具的同時,把它變成一張書籤。
「…你把面具變成書籤?喔喔喔!果然你是貨真價實的魔術師!」
他還想賭一把,她們看不清面具,怎料這樣就是跟她說「我是魔術師」一樣。
——衝動了……
「……我是魔術師又如何?你們是想告訴給末日嗎?」他著急地說。
「……末日?你認識末日嗎?為什麼我們要告訴他啊。」雨問。
愈是害怕被發現,就愈是緊張地說錯話。
VC最不想別人知道的,就是他是魔術師一事。因為他的父母都十分反對他踏上魔術師的路,所以他練習都是偷偷地練的。
因此,他不希望有認識自己的人見到,以免他玩魔術的事情被父母知道了。
「總之,不要跟他說。」
「……」本來她們就沒想過要對其他人說,突然被這樣要求她們也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雨見VC這麼緊張,她不禁「腦補」——難道VC很在意末日?可是末日是狂鋒的!VC別做第三者……慢著這讓不就能令他們更恩愛嗎!還是支持他吧!可是這樣會令他很困擾……
「我們不會對其他人說……不過你可以教我魔術嗎?」見到月對魔術表演與致勃勃,讓雨有學魔術的想法。
反而月懂得忍術,想學習魔術的動機不大。
「我沒這麼多美國時間教你。」
——雖然我也覺得威脅這招很差勁,不過看來只有這方法才能令他教我。
「這、這樣的話我要告訴末日了喔!」
「你……!」
——看來之前認為她不會要脅我的判斷是錯的……人不可以貌相。
「……我有事要做,遲一點再說。」VC拋下這句話,便快步離開。
——她應該不會真的說出去……吧。
——這讓就有長線接觸VC的機會了!
* * *
這場小鬧劇過後,雨直接地說:「月月你不用在DC面前表現得這麼不自然。」
月抱緊「DORORO」,低頭道:「我是不是太明顯了?」
「嗯……但DC應該只是認為你遇到些不開心的事。只要你自然一點,他就不會想太多。月月你……喜歡DC對吧?」
「……應該是。」臉頰微微泛紅。
「很久以前還以為是錯覺,不過看你的反應就知道了。」
「之前我自己都沒察覺到,只是覺得在DC身邊好舒服好開心……但在那一刻,我真的好傷心。」
「……那麼你打算怎樣做?」
「盡量空出時間給DC和他的女朋友……」
「寂寞的時候就找我,我隨時奉陪!」
「嘿嘿,那我要你跟我玩『艾爾』。」
「這不是一向都有嗎?!」
「是跑去你家玩!」
「咦咦!我房間好混亂……」
「你的房間我入過好多遍啦!好,那麼現在就回去吧!」
「……等、等一下!你跑得太快了……拉著我的手跑步我很辛苦的。」
一高一矮的兩位少女,正朝著前進的方向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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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八.歌聲、歌星》
「趁熱吃。」
穿著綠色圍裙、白色的侍應制服,騎領把一碟「餐蛋飯」(午餐肉+煎蛋)放在桌面,向客人說句話之後,就東張西望地尋找需要幫忙的地方。
不管是打掃,招待,還是奉上食物,騎領都是快速完成指令。
他在「哈哈笑茶餐廳」工作了三個多月,工作已經十分熟手。完全是個不需要令人操心的大好青年。比起慊棄辛苦又低工資的青年,光是肯吃苦而且做了不短時間的騎領,就已經比其他人優勝一大段距離。聽說有的「九十後」在餐廳工作不夠三天就因太勞累而辭職。
艾拉.帝天和艾拉.蘭也曾想過加人工給騎領,但無奈「哈哈笑茶餐廳」只是個小餐廳,單單收支平衡就不容易了,沒有餘力加人工。不像「大快樂」、「老麥」等等的連鎖式快餐店,「哈哈笑茶餐廳」只此一間。
也許是因為此,這裡的「人情味」特別濃,不難見到偶爾有幾個熟客向帝天和蘭打招呼,閒聊兩句。
現在是下午四時,是普遍的食肆最空閒的時間,「哈哈笑茶餐廳」也不例外。騎領見現在不多客人,就稍作休息,坐在不顯眼的一角。早就發酸的雙腿能夠稍休一會,騎領已經心足了。
「辛苦了。」同為侍應的雷文.狂鋒擱下一杯冰可樂,微笑道。事實上狂鋒也只是比騎領早兩個月入職,工作經驗跟騎領相若,但他靠著曾做過傭兵的強壯身體來勝任工作。
浮起的透明帶黑的冰塊漸漸溶於碳酸飲料之中,騎領仍沒有想喝掉的意欲。
狂鋒也是閒著的,他觀察到騎領似乎心情不太好。要是在繁忙時段,狂鋒就沒空理會這些事。
「怎麼不喝?可樂能提神。」
「……只是在擔心那個笨蛋弟弟。」他嘆氣。
在騎領眼中,狂鋒是個可靠又能幹的大人,是個好的諮詢對象。
「真是個溫柔的哥哥……要是敝人也能做到你這樣的話就好了。」狂鋒也嘆氣。
狂鋒覺得自己是個不稱職的哥哥,即使關心末日,他也不會理他。因此,某程度上狂鋒也頗羨慕騎領的,至少有個不拒絕自己的弟弟。
「迫於無奈而要照顧而已。雖然是爽快地答應了他可以去比賽,但要是失敗了,該怎麼辦…」
這名年僅十五歲的少年,年紀輕輕就要憂慮家事。
他不再是無憂無慮的小孩了,他要擔起一頭家。
「盡力去幫助弟弟,這是哥哥的責任。」狂鋒留下這句話,轉身去招待客人。
雖然狂鋒帥氣地說了這句話,但自己亦沒能夠做得到。
「……」騎領認真地思考這番話,想:今天泡一杯蜜糖水給他吧。
他很清楚,符文這個月的努力。每天回到家就是練習歌曲,一直練到深夜才肯睡覺。去到隔天,卻因睡眠不足而在課堂上倒頭大睡。
——這樣下去,再怎動聽的聲音也會變得吵啞,蜜糖水潤喉,要是能幫到他就好了。在輸掉比賽之後,他也要打工……盡量替他找一些相對輕鬆的工作吧。
* * *
大概在小學二年級時,騎領比符文還要貪玩,還要頑皮,還要不懂事。也比符文軟弱和愛哭。但大體上,兩人都是非常相似的。
每天就吃吃玩玩睡睡,成績方面也是糟得一塌糊塗。連符文也能合格的英文科,騎領卻是不合格。
跟現在的騎領相比,簡直天壤之別。從一個小屁孩,蛻變成一個穩重沉實的少年,全因一個轉折點。
——他們的姐姐要走了。
「你們要乖乖喔,不能添老師和鄰居麻煩。」艾索德.愛利西思蹲下來,輕輕撫著他們的頭。
他們能快樂地渡過每一天,也是因為愛利西思把一切事都打理得妥妥當當。
騎領和符文都不捨地嗚咽,愛利西思不忍心地拉他們入懷裡。
愛利西思比兩兄弟的年齡大很多,離開香港的時候已十九歲。
愛利西思的涰泣聲清晰地傳入他們的耳中。
「騎領,你是哥哥喔,這個家要交給你了。要像個男子漢,不能總是哭哭啼啼!」
即使騎領只比符文早一點出生,是雙胞胎。但哥哥就是哥哥,這是注定好的。只是,那時年少的騎領並不知道「哥哥」的沉重。
「符文,你也要幫騎領喔。以後就只有你們,要堅強下去。」
「「姐姐……」」
愛利西思知道,她可能很久很久都沒機會見到他們了。明明是最親的親人,現在卻要面臨分離。
自從那天,騎領不再頑皮,這可能是對於老師來說是一大福音,但對符文來說不是這樣的一回事。
他一直努力地擔當「哥哥」。愛利西思離開後,騎領努力地學習一切家務,下廚等等都由他一手包辦,符文想幫也插手不了。
一直一直,都努力著。漸漸地,臉上失去了充滿童真的笑容,取代了的是,為家計而顯露的愁容。漸漸地,在老師眼中,騎領是個勤奮穩重的好孩子,符文是個貪玩成性好吃懶做的壞孩子。
明明是雙胞胎,明明是一樣大,明明只是相差幾分鐘誕生。為什麼責任相差十萬八千里?就只是因為「哥哥」和「弟弟」嗎?
其實,符文沒變過,變的是騎領。
* * *
這次的歌唱比賽雖是自由報名,但初賽和決賽都不會在電視台上演出,因此可說是頗為隱性的比賽。
雖然符文曾在台上跟同學一起唱歌,但只有自己一個眾目睽睽之下放聲唱,他很有可能因為過份緊張而唱不了。所以這樣的安排對於符文來說是一件好事。
符文已經成功通過初賽,現在只需要跟剩下的三人進行決賽。
「咯咯。」符文輕力地敲門。
「進來吧。」柔和的女性聲線從房間傳出。
符文跟騎領來到了面試室,不是會面者的騎領當然在外面等候符文。看到第三個位面試者步出來後,符文也按著順序進去。
挨靠著長方形的膠桌,長長的秀髮快要碰到桌子,這位女性旁邊還有另一位坐在黑色真皮的大椅上。黑色的椅子突顯出她那白如雪的散髮,她面無表情地觀察著符文。
「你好,我叫艾索德.符文。」符文向白髮的女性彎身鞠躬。
白髮女子沒開口的打算,甚至連眉尾都沒動過一下。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旁邊的黃髮女子代替她開口:「請你開始表演。」
符文依言地清唱,他的歌聲清切而明亮,既有柔和的感覺,亦有活潑陽光的氣息。
雖然有點緊張,但他也盡力地去唱。
白髮女子瞇起眼,上下打量符文。身邊的黃髮女子臉上馬上添了一抹不悅的神色。
「……取錄。」歌聲完結時,白髮女子只吐出短短二字。
然而符文聽得一清而楚,道:「謝謝!」
「遲一點會跟你洽談工作事宜,今天就到這裡,請回。」黃髮女子壓抑著討厭的氣息,微笑地說。
「那我先走了!」掛上鬆一口氣的笑容,符文踏著輕快的腳步離開。
「……」白髮女子靜靜地喝口咖啡。
「為什麼對這個小孩有興趣?」黃髮女子的臉湊到她面前。
「……他的聲線很不錯。最近的樂壇需要年輕活力的男生。」
「我、會、妒、忌。」黃髮女子一字一字地說清楚,並迅速強吻眼前的愛人。
「唔……」香舌激烈的交纏,讓她發出非常難為情的聲音。
不知不覺,她被壓到辦公桌上,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黃髮女子擺佈。
熱得漲紅的臉龐,矇瀧的眼神,逐漸敏感的肌膚……
「原來你在辦公室會更有『感覺』…就連這一點我也覺得很可愛呢,真想好好疼愛一番。」
黃髮女子貪婪地瞅著她每一寸白滑的肌膚,手開始不安份的撫摸起來。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想問……」符文戰戰兢兢地探頭入來。
二人同時回望他彷彿做錯事的孩子的樣子,他嚇得立即關門。
「看來,有必要好好『教、導』他呢。」
* * *
符文瞬間感到一股惡寒,騎領見他慌張地逃出來,問:「怎麼了?她答應了嗎?」
剛才符文是想問她可不可以先預支這個月的工資,但看到這個景象的他實在問不出口。
「……這個月就省著用吧。」符文絕對不想再進去了。
「……那麼連早餐也不能吃了,別後悔。」騎領明白符文不會因小事而退縮,他想應該在裡面發生了些「大事」。
「總而言之,能順利當到歌手已經很好運的了。」
「嗯……沒想到你的運氣有夠好的。接下來可別偷懶,聽說歌手不易做,你還要兼顧學業……」
「知道——」符文打斷哥哥囉嗦的說話,自顧自的走。
——歌手的路很難行的……不過,我是他唯一的「後台」,要加把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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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九.分叉的感情線》
好忙。
每天放學後就要趕去電台,回到家後已是十一時了。還得要處理堆積如山的功課,不到凌晨二時休得睡覺。
快喘不過氣來了。
雖然騎領的工作性質跟我不同,但我終於明白他的辛苦。
就連星期六、日也沒時間休息,我知道我有機會成為歌手已經很幸運,所以不能失去這個希望。而且能以自己的興趣來發展,這真是夢想!
從小開始都是騎領一人擔家,我不能再無視下去。我也是這頭家的一份子。長大的,不只是騎領哥。
但是在這個情況下,根本沒有時間跟DW約會……唉…希望她不要生氣。我想上了軋道後,練習時間穩定下來,就可以多跟她外出。
好想跟DW一起逛街之類的,可是她最近好像也有事要忙,而且她都中六了,預備文憑試是必須的吧……
既然決定了要為家出一分力,那麼我絕對不能放棄,無論有多難熬也……!
——但是NW前輩說的是真的嗎?成為一位歌手是不能有女朋友?如果要這樣的話,我……
* * *
「大姐大姐!我跟你說,最近有個不知哪來的中學生,常找我們這群兄弟的渣,真是太可惡了!」
「……我宣報,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做這些事的了。」
「什麼……大姐你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嗎?」
「……這是我的個人意願,我真的不想再做這些犯法的事了。」
「那麼我們怎麼辦?大姐你要拋棄我們嗎?」
「如果你們是想繼續下去,我會替你們找過另一位小頭目,你們就跟著他吧。」
「「大姐……」」
「……再見。」
DW纖細的身體穿過一群兇神惡煞的小混混,當中不乏同為中學生的人,甚至有年僅十歲的人在場。
DW的錢財收入,大部份都是因為做非法勾當。
她是一班小混混的領袖,負責接受「任務」供手下「完成」以賺取金錢。她偶爾也會親自完成。她人脈廣大,很容易就能得到貨物來買賣;而且她聰明伶俐,總能接到些相對安全的任務,故手下們都十分認同這位小女子成為他們的大姐。DW亦對他們有情有義,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她在這班兄弟中的人望非常高。
她幹的勾當,是販賣害人不淺的毒品。
要不是這個能賺非常多的錢,她也不會甘願背負嚴重後果而行。要不是她那兩個無能的父母,她也不會踏上這條充滿罪惡的路。因此,她才會「口出狂言」地跟妹妹說沒錢隨時都可以找她,因為她有能力賺回來。
現在她為了他,不想再冒險了。雖然DW跟父母有激烈的頂撞,決絕地離家出走,但她也只是位女孩子。會寂寞,會害怕,會想找個家。
一開始她覺得他是個笨蛋,既純情又認真。然而跟他相處的日子漸長,就相信他會為她帶來幸福。笨笨的,又會擔心自己,她覺得這樣的他很可愛。
也意外的可靠。
——沒想到他會邁向歌手之路。成為歌星是我兒時的夢想……不過這始終是個夢。不過有個歌手男友也不錯,現實地說,就是收入很高。若是我棄了此路,符文的歌手之路會更順利吧,如果查出我曾做過這些事,對他和我來說都不是件好事,他有可能當不到歌手。
她,為了他而改變。
* * *
注視他俊俏的側臉,守護跟他的手牽在一起,雖然非常親近卻感到對方魂不守含。
明明是應該把意念集中在女朋友身上,但DC此刻做不到。
原本象徵著親密和連繫的牽手,如今連溫度也傳不過去。
他的手,像是沒有血液經過手掌似的,好冰冷,手心卻不斷地出汗,他的面亦漸漸失去血色。
——他很緊張。是發生什麼事嗎?
守護俏俏地加大握手的力度,仿佛在說:無論有任何事,都可以跟我說。但DC毫無感覺。
——話說,DC之前跟我說今天沒空的,怎麼突然又能出來了?
她仔細地細察他的眉宇,希望能看出些端兒,但似乎不成功。
——連站在人多擠迫的地鐵裡都能發呆,他到底在想什麼?
守護不能忍受這裡氣氛,逐道:「你沒事吧……?」
擔憂的神色,關懷的語氣,把DC拉回現狀。
「沒、沒什麼……」他只能有氣無力地回答。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不可信嗎?
「我、我們是要去海馬公園,下兩個站就要下車了。你說你想跟我一起去對吧。」嘴巴上說得很平實,嘴角也掛起一抹微笑,但迷茫的視線出賣了DC現在的心情。
「……發生什麼事?跟我說吧。」她有些焦急地道。
「……」他思考一會,決定說出來:「月……她知道了我和你的關係。」
——沒可能是DC說的,我們的關係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即使是知情的DW和創造,我也拜托了她們不要說出去。她怎會知道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無助地抓緊唯一的依靠。
——可是DC也不需要這麼慌張啊……被她知道了會怎樣?我看月不像是會要脅人的人……難道他看她比我還重要嗎?
「我真的不知道要再怎樣面對月,我……」
「那麼為什麼之前要隱瞞她?」
「可能是打從心底害怕這種發展……但這件事始終都被月知道了……」
DC回想起,他被月半推半撞地趕出家門的樣子。
——「DC你放心出去跟守護姐姐約會吧!不用擔心我喔!我會跟雨一起的。」
那時候,月淺笑地關上大門。那笑容淺得既輕又縹渺,彷彿下一秒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DC想知道為何月會擺出這樣的表情,但話語卡在喉嚨,吐不出來。
「…我想她會祝福我們吧!不用太擔心她,她已經中四了,能好好處理自己的問題。你這樣太寵她了喔,總有一天她也要面對現實。而且她也有可能交到男朋友……」
「男朋友……」他喃喃地道:「是呢……我不會是她重要的人……」
他的情緒比方才還要低落。
——我是不是說錯話?可是他因而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話就好了……我真自私。
「……明明是我約你出來的,卻在獨自地失落,要你聽我的苦惱,真不好意思。」DC硬擠出笑容來。
「聽到DC的煩惱,我又能提出意見,我也很開心。要是能幫到你就好了。」
——這到底是DC的溫柔,還是他仍覺得跟我有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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