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0年。
也就是30世紀初。
距黑暗時代、與戰爭的終結仍然不滿三十年。
那是個國家戒嚴,夜晚的街道不得外出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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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黑幕下,壟罩著白霧。
一台汽車在狹窄的馬路上飛馳著。
過彎時,輪胎與路面磨擦出劇烈的聲響。
女子的暗紅頭髮,在橘黃街燈下顯得妖豔。
髮絲在車子橫移時、產生的向心力中擺動。
「凱特 ... 」右手邊的無線電,傳來男性的聲音。
車身驚險地閃過出現在路口的路障。
幾個身穿黑西裝的身影閃過。
「我在路上了!」她氣急敗壞的喊道。
「我會趕到的!我馬上就 ... ... 」
後車窗在如爆竹爆裂的聲響後,從中心點瓦解。
她只能邊咒罵邊把頭低下,降低被擊中的機率。
槍響,在深夜裡響徹。
已經封閉了三十分鐘的街道。
軍隊與警察追逐著,那像鬼魅一般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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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正冒著騰騰熱氣。
戴著墨鏡的女子不發一語。
手上的報紙上印著斗大的標題。
內容盡是些政府對於施政要點的詳述。
『開放?不開放?新的政策方向?』
眨了眨眼,她繼續翻向下一頁。
『國家軍隊追緝匪諜,絕不手軟。』
「唉~」一聲長嘆從正前方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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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被陽傘遮住了一半。
純白的圓桌出現了如下弦月的形狀。
她透過墨鏡,望著眼前的短髮男人,他正看著自己。
「這個世界上,永遠充斥著為錢行動的人。」
他的表情總是帶著無奈、哀傷與些許嘲諷的幽默。
「你在這,不也是為了錢嗎?」女子反問道,對他白了一眼。
男子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還沒開幕幾天的咖啡廳,店內擠滿了客人。
這或許是解除封閉社會的前兆?周遭洋溢著大眾喜悅的心情。
只有故作親密的兩人,拎著逐漸冷卻的咖啡杯,陌生的對望著。
「話說,我們現在應該是夫妻吧,怎麼不跟我聊個天?」
「哼 ... ... 這次任務完就不是了。」女子小聲地嘀咕。
「別這麼絕情嘛,凱特。」男子笑著露出哀求般的表情。
「凱特不是我的本名。」冷冷回道。
短暫的沉默劃過兩人之間。
「我也不叫藍道夫啊。」男子終於不甘示弱的回擊。
「那 ... ...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我們扯平囉。」
在讓對方啞口無言之後。
女子得意的把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夫人,請問你還要一杯嗎?」禮貌的笑容。
「噗!」
服務生與女子,都轉頭看了那發出怪聲的男子。
只見到藍道夫拼命忍住不笑的扭曲表情。
她好氣又好笑的,瞪著那半路殺出來的服務生。
「好,再給我一杯一樣的,謝謝。」硬擠出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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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倉庫內,兩人正在收拾裝備。
『找到一對英國籍夫妻,並且護送他們到港口。』
通訊器陸續傳來訊息。『請先在會合地點待命。』
「特徵、地點、時間與逃亡路線都具備了。」
「這次總部的情報來源,很詳細呢。」凱特說道。
「我覺得事有蹊蹺。」藍道夫語重心長地說。
「甚麼意思?」凱特放下了組裝好的槍械,轉過頭來。
「情報太過完整了,而且任務變更讓我很在意。」
在兩人為調查政客往來的跟監途中。
短短的三個小時之內,行動更動為在集合處待命。
「服從命令,對我來說更重要些。」
凱特邊說,邊磨著那把已經極為鋒利的刀子。
「上級並沒有特別安排個別任務吧?」
「沒有。」她回答道,視線卻集中在刀刃上。
「那,接應和掩護的任務交給你了。」藍道夫說道。
「我會前往那對夫婦所在的地點,把她們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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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的小孩!」
女人揮手怒斥道,將懷中的嬰兒抱得更緊。
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後退了幾步,一個仍然笑著。
「夫人,我們沒有惡意的。」領頭的男人說著。
「你們殺掉我老公,可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她望著那副血跡斑斑的遺體,聲音中只被怒氣填滿。
「他剛剛可是用這攻擊我們呢。」男人回答,手上拿著一把短刀。
「你可知道,光是對秘密警察抱有敵意,就已經構成犯罪了嗎?」
「你們法國愛用高壓統治,可不關我們的事!」
「這小妞可真嗆!」口哨聲吹出。
「把她剝光了吧,哈哈!」笑聲四起。
沉重的敲擊聲,從後方發出。
領頭的男子,用他手上槍械的槍托,撞擊著地面。
「安靜。」他慢慢說道。
「別忘了自己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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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短的待命結束了。
傳來短訊的接受器,閃著翠綠的光芒。
要在一分鐘內整理完畢,並且馬上動身。
「喏,凱特。」男子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紅色的布包,遞給她。
「這甚麼?」她接過後問道。
「護身符。」他嘻嘻笑著。
「就收下它吧,親愛的。」
「你還迷信到相信這個啊?」嘆了一口氣。
只見上頭繡著『凱特』的字樣。
不禁笑了出來,明明只是個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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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