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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P

【導都主僕組】〈破曉晨光〉

作者:草壁英彥│Unlight│2014-02-06 00:34:22│巴幣:16│人氣:344

  ※本文CP:導都主僕組(蕾格烈芙&薩爾卡多)

  ※含有許多角色的R卡捏他,請務必慎入。




  破曉晨光灑落在薩爾卡多的臉龐上,將他自悠遠的睡夢中喚醒。

  本該刺眼的陽光,卻讓薩爾卡多感到一陣暖洋洋的溫柔。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心知自己已是死者之身,竟仍能在這個國度裡如現世一樣地活著、甚至不必負擔現世所須擔憂的那些煩惱。

  在這裡沒有疫病的折磨,雖然還是感受得到痛、卻永遠不會真正的死亡,儼然是某種意義上的永恆。

  若是那種平凡的永恆,對常人來說不過是更加殘酷的監牢;但對薩爾卡多而言,待在這個世界裡,每一個早晨都彌足珍貴,每一次清醒都有如新生,彷彿連還能呼吸都是一種享受。

  因為這裡存在著奇蹟。

  縱使活在這個世界裡的代價,就是失去所有現世的記憶,得在一場場艱辛殘酷的戰鬥裡尋覓;但薩爾卡多卻相當篤定,即使無法找回任何的過往,他也毫不在乎。

  因為他在現世最重要的寶物,此刻正安然無恙地躺在他的身旁,與他呼吸著相同的空氣、感受著同樣的陽光。

  他曾在現世許下、卻未能實現的承諾,終於在這裡得償所願。

  他願意放棄那些悲傷的記憶,寧可記不起前世的自己是如何與她在那混亂的世道裡相遇,也捨不得讓她回憶起他倆的過去──因為那意味著,她必須重新體驗他們的死亡。

  在這裡,那些事情都變得無足輕重。他再也無須擔心那些瑣碎的事情,只需要珍惜這如夢似幻的韶光,把握還能守護著她的每一刻。

  因為此刻他需要她──就像她需要他一樣。

  而這就是,最至高無上的幸福了吧。

  薩爾卡多滿足地想著,別過頭看向身旁那同樣被破曉晨光所擁抱的她,一邊以輕如羽毛的聲音柔和地呢喃出聲。

  「……早安,蕾格烈芙大人。」



  ……嗯?

  薩爾卡多眨了眨眼,看著他枕邊的人兒。

  只見本該依偎在他臂彎裡頭的嬌小身影竟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身材高挑修長的女子,雖然她披散著一頭和蕾格烈芙相同的棕色長髮,但沉睡中的側臉卻有著與蕾格烈芙截然不同的成熟輪廓。

  同樣沐浴在清澈如雪的潔白晨光裡,那名女子的右手牽著薩爾卡多撐在床上的左手,左手雖將溫暖的被褥攬在身上、卻沒有好好地將身子遮掩住,令薩爾卡多得以窺見她那和蕾格烈芙完全不一樣的身體。

  一隻苗條白皙的腳就這樣大剌剌地跨在被單之外、還慵懶地把被單夾在兩腿之間,此時躺在薩爾卡多身旁的女人雖然全身上下除了頭髮之外、幾乎無一處與蕾格烈芙相似,但她身上穿著的那件綴著蕾絲、繡著菱形花紋的黑色絲質連身睡衣,卻無庸置疑地是蕾格烈芙平日就寢時穿著的款式。

  甚至於、在這名女性輕挑的睡姿導致下,她的睡衣下襬稍微翻起,從薩爾卡多的這個角度隱約可見她大腿間那與睡衣相同的黑色布料,極其誘人的曲線若隱若現,幾乎足以勾引絕大部分的男性想大起膽子、將那樣的風景盡收眼底……

  不過,這指的是絕大部分的男性。

  而薩爾卡多,不在這個定義的範圍裡。



  「等等、慢著、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發現映入眼簾的畫面與自己原先預期的有所出入,陷入嚴重的認知失調狀況中的薩爾卡多腦海一片混亂,一時之間連慾望什麼的也暫時拋諸腦後,只是很認真的試圖分析這天外飛來一筆的情形到底該如何解釋。

  為什麼蕾格烈芙大人不見了?睡在我身邊的這個女人是誰?為什麼她的頭髮顏色與長度和蕾格烈芙大人一模一樣?為什麼她的睡衣款式和蕾格烈芙大人也如出一轍?

  還有……薩爾卡多將目光從成熟女性那令人臉紅心跳的私密地帶挪了回來,迷惘地看著對方還熟睡著的臉龐,那張和蕾格烈芙完全不一樣的容顏。

  蕾格烈芙大人雖然有著一張稚嫩的臉蛋,卻因為個性而總是帶著老成的氣息;而現在這名躺在薩爾卡多身旁的女性則恰好相反,容貌看起來相當成熟,眉宇間卻透出一股可愛的稚氣,微妙的反差在她清秀的臉上完美地揉合。

  而這張臉上,唯一和薩爾卡多所熟知的蕾格烈芙相同的,就是她靠著薩爾卡多的左手臂、睡在薩爾卡多身邊的表情,看起來是那麼地安心。

  彷彿薩爾卡多是棵為她攔風擋雨的樹,這裡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淨土。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如果換作別的女人的話,不管再有姿色、薩爾卡多應該都會毫不猶豫地將對方一腳踹開吧。薩爾卡多早已認定,自己的溫暖是屬於蕾格烈芙大人的,其餘的女人對他來說全是多餘的,除非蕾格烈芙大人有所要求、否則他根本懶得搭理其他的女性。

  但來到星幽界以後,習慣了和大小姐、以及家裡其他的女性戰士相處,再加上不像活在現世時有著沉重的壓力,薩爾卡多的個性比起過去的有稜有角要來得柔和許多,已經不再那麼尖銳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在於,得以在這個死者的世界裡,與蕾格烈芙大人相遇。

  雖然在這個世界相見,意味著自己沒能盡忠職守、讓蕾格烈芙大人在現世死去了;然而蕾格烈芙大人卻溫柔地接受了這樣的命運,甚至向薩爾卡多表示,在這裡的他們不再有那些紅塵俗事的煩惱,可以單純地享受活著的喜悅,反而是她夢寐以求的樂園。

  對於蕾格烈芙大人的溫柔,薩爾卡多喜出望外地收下了。

  正因如此,他更確信要將自己的一切全都獻給蕾格烈芙大人,即使現在的他活得不像個僕人、而更加像是一個男人,但在這種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情況下,薩爾卡多也不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個性,只是以他認為蕾格烈芙大人會喜歡的方式保持著紳士風度。

  躊躇許久後,薩爾卡多終於鼓起勇氣,伸出他已經機械化的右手,試探性地戳了一下身旁女性的臉頰。

  從神經末端傳來的觸感告訴薩爾卡多,這個女人……連皮膚的質感,都和蕾格烈芙大人完全一致。

  而被薩爾卡多冰冷的機械手指觸碰,那位成熟的女性稍微皺了一下眉頭,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將雙眼對上薩爾卡多的目光。

  ──女性的瞳孔,也是和蕾格烈芙大人一樣的暗紫色。

  「……嗯?」

  對方稍微扭了一下身體,然後露出和煦的微笑:「早安呀,薩爾卡多。」

  女性的嗓音和蕾格烈芙大人不同,有著和她的容貌相符合的成熟,但若是仔細聽的話,卻會發現她的音調和蕾格烈芙大人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只像是透過不同身體的發音構造而產生的變化似的。

  明明應該陌生到了極點,卻有著許多令薩爾卡多熟悉的細節,令薩爾卡多又更加地困惑了。

  尤其,對方還輕鬆地喚出了他的名字,那口氣裡的親暱,也與和他已是戀人關係的蕾格烈芙大人一樣。

  到底……怎麼回事?

  「……妳是誰?」

  薩爾卡多嚥了口口水,明明這名女性對他而言充滿了迷團,對方臉上卻掛著那彷彿對他瞭若指掌的笑容,讓他感到強烈的不自在感:「為什麼妳躺在這裡?為什麼……蕾格烈芙大人呢?」

  而聽見薩爾卡多的問題,成熟女性竟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簡直就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

  只見女性保持著仰頭與薩爾卡多凝望的姿勢,左手則鬆開了被褥、轉為托起薩爾卡多的臉,右手依然勾著薩爾卡多的左手,臉上的笑容裡有著計畫得逞的得意。

  「吾就是汝現下所服侍的蕾格烈芙大人呀、薩爾卡多。」

  她嫣紅的唇在破曉晨光的裡閃爍著動人的光澤,傾訴的話語卻像是啟動自爆程式的馬庫斯,將薩爾卡多的思緒轟然炸成了一片純白。


     *


  「啊、早安,蕾格小姐,今天怎麼有雅興打扮成以前的模樣?」

  「早安呀瑪格莉特,就單純心血來潮囉。」牽著看起來十分彆扭的薩爾卡多,那名突兀地出現在薩爾卡多枕邊的成熟女性──實則為恢復了記憶、解放過去姿態的蕾格烈芙本人,笑著和坐在客廳裡的戰士們打著招呼。

  據大小姐所述,最近正值所謂的春節,是個要除舊佈新、喜氣洋洋的節日,而今天恰好是春節的第一天,是有著大家要聚在一起吃名為「年夜飯」的習俗的日子。

  而為了今晚的筵席,受大小姐之託,在家裡的眾戰士們間對廚藝相對最拿手的蕾格烈芙和瑪格莉特負責了今晚的菜餚,蕾格烈芙便索性以這個成熟女性的身分出現,做起菜來比較方便、不必特別拉張椅子來墊;另一方面……則是單純想要捉弄薩爾卡多而已。

  「而且還說吾呢,汝不也是盛裝打扮麼。」

  「難得過節嘛,就稍微換件衣服囉。」

  坐在沙發上的藍髮女子,瑪格莉特身上一襲乳白色的旗袍,上頭繡著粉紅色的花朵圖騰,衣緣更縫著雅緻的金色沿線,比起搖身一變為熟女的蕾格烈芙還更來得引人注目。

  「蕾格小姐想要嗎?我可以替妳做一件喔。」

  「現在麻煩汝也太趕了些吧。」蕾格烈芙擺了擺手,卻又在想了一下之後別過頭去看著她手邊挽著的薩爾卡多:「或者……薩爾卡多,汝想看吾穿旗袍麼?」

  沒料到蕾格烈芙大人會這樣轉頭徵詢他的意見,還處在混亂狀態的薩爾卡多一怔,面對他還適應不過來的「蕾格烈芙大人」的好奇眼神、同時還要應付曾是同事的瑪格莉特的促狹視線,薩爾卡多猶疑了一下,這才紅著臉支支吾吾地回答。

  「這個……呃……您……您自己決定就好吧。」

  「嗯?真冷漠的回答,汝對吾穿旗袍的模樣沒有興趣麼?」

  「呃、我、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並不覺得我有資格作主,您要穿什麼衣服應該是您的自由,我……應該輪不到我插嘴……」

  「真是不解風情呢,薩爾卡多。」薩爾卡多不好意思插嘴,瑪格莉特倒是笑著插嘴了:「你們家蕾格大人是想聽聽自家男朋友對自己穿著的意見啊,同樣是個會化妝的人,怎麼都不懂女為悅己者容的心情呢?」

  「我、我才沒有不懂……呃……我……我只是怕僭越……呃……冒犯到蕾格烈芙大人您而已……嗯。」如果是平常還沒問題,但完全處在混亂狀態裡的薩爾卡多根本無法招架兩個女性的聯手攻擊,一下子就被打得節節敗退。

  「吾等目前不是交往的戀人關係麼?既然如此,聽聽男朋友對穿著的喜好然後取悅一下對方,也是吾作為汝的伴侶的樂趣之一呀。」蕾格烈芙向瑪格莉特挑了挑眉,像是在感謝她的幫腔:「喏,回答吾、薩爾卡多,穿旗袍的吾對汝沒有吸引力麼?還是汝想看看吾穿穿其他的服裝?戴個像艾茵那樣的貓耳、或者穿件像音音夢的護士裝?嗯?」

  「戴貓耳的蕾格小姐嗎?感覺非常可愛呢,如果妳真的要這樣玩的話請務必先告知我一聲,我可以陪妳一起哦。」瑪格莉特一邊笑著說,手指一邊撫著身邊漂浮著的古銅色球體。

  反正對她來說,換裝永遠都是一個眨眼之間的事而已。

  「……呃……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蕾格烈芙大人不管穿什麼都很美……所以……而且穿衣服應該要看蕾格烈芙大人您的心情,您真的不必顧慮我的喜好什麼的唔!」

  薩爾卡多的話還沒說完,蕾格烈芙──現在的她可不是和薩爾卡多差了三十八公分的那個嬌小女孩,而是只和薩爾卡多差了一個頭的高挑女子──便用左手搭上薩爾卡多的右肩,將薩爾卡多轉了過來、同時整個人貼了上去。

  現在的蕾格烈芙身上穿著一襲簡單寬鬆的黑色便服,那是剛才在一陣人仰馬翻下才順利換上的……至於所謂的人仰馬翻嘛,只不過是壞心眼的蕾格烈芙在欺負面對化身成熟女性的她竟純情到不可思議的薩爾卡多罷了。

  隔著單薄的布料,蕾格烈芙緊貼到已經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離,令薩爾卡多甚至能感覺到蕾格烈芙的胸部如何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起伏,那柔軟的觸感與底下脈動的心跳聲通通都進在咫尺──雖然薩爾卡多的心跳,遠遠比蕾格烈芙要來得大聲就是了。

  「汝、真的很無趣呀,薩爾卡多。」蕾格烈芙嘴上是這樣說,但深諳薩爾卡多個性的她卻是絲毫不以為忤,反而還很以此為樂地將左手滑在薩爾卡多的臉頰,纖長的手指搔弄著薩爾卡多的耳後。

  「如果汝喜歡這個樣子,那吾就成全汝好了。回答吾、薩爾卡多──汝想看吾穿什麼服飾呢?這是命.令.哦,薩爾卡多。」

  故意加上最能激起薩爾卡多作為忠僕心理的關鍵字,蕾格烈芙臉上的濃烈笑意、再加上俯在薩爾卡多身上的胸脯,那明擺著在玩弄他的嬌媚容貌,令明知蕾格烈芙是故意、卻還是全無招架之力的薩爾卡多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




  「早安啊瑪格小姐、蕾格小姐。一大早的就在大廳裡調情,這樣好嗎?」

  「早安,蕾格烈芙小姐、薩爾卡多先生……還有母親大人。」

  就在薩爾卡多的腦袋已經快要燒焦的時候,兩個聲音突然從緊貼著的兩人身後響起,但看起來並不像是要替薩爾卡多解圍、只是單純打個招呼順便調侃幾句而已。

  走入大廳裡的,是家裡唯二取回了所有記憶、最受大小姐寵愛的兩個戰士,沉穩的艾伯李斯特與怯生生的庫勒尼西。

  對於這種調情的畫面早已見怪不怪,見識廣博的艾伯李斯特壓根兒沒有要壞兩人好事的意思,只是逕自從兩人身邊走過,然後在瑪格莉特旁邊的另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悠哉地把拿在手上的書放在桌上。

  相對於艾伯李斯特,對這種男女情愛的事情比較陌生的庫勒尼西就顯得羞澀不少,只是提著自己身上的長袍衣襬,躡手躡腳地走到瑪格莉特身邊坐下,像是怕打擾到蕾薩兩人似的。

  「艾伯先生也真是的,幹麻在這種時候跑出來破壞人家的好事呢?」瑪格莉特笑著瞥了艾伯李斯特一眼,另一手則摸了摸在她身旁坐下的庫勒尼西的頭。

  雖然她也知道艾伯李斯特其實根本沒有打擾的意思,只是單純想揶瑜幾句而已,也曉得蕾格烈芙的個性,可不是這麼幾句話就能阻止她的程度。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這種事情還是關上房門在房裡做比較妥當吧,也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不是更自在嗎?」艾伯李斯特雖然這樣說,其實臉上也掛著笑容。

  身為和蕾格烈芙一路並肩作戰迄今的戰士,他和庫勒尼西都很替蕾格烈芙慶幸,她在忍受了這麼久的孤寂之後、終於能與她牽掛著的下屬在這個世界在見面,甚至順利地成為戀人關係。

  至於這種開玩笑的話語,就當作他們兩人獻給這對主僕之間的愛情的調劑品吧。

  「艾伯你也很不懂情趣呢,大庭廣眾才有羞恥PLAY的樂趣呀。」蕾格烈芙也很鎮定,一邊靠在薩爾卡多的身上、一邊還能回覆艾伯李斯特。

  當然,薩爾卡多的臉頰,也因為蕾格烈芙鎮靜的反應而變得更紅了。

  「是是是,不過你們玩你們的,可別教壞小孩子了。」艾伯李斯特不置可否,失笑道:「艾茵等等就起來了,要是她看到你們這副像要在大廳裡跳鋼管舞的模樣,又要害羞得躲到房間裡頭去了。」

  「這倒是呢。」聽到艾伯李斯特的形容,瑪格莉特看著貼在薩爾卡多身上、手還勾著薩爾卡多的脖子的蕾格烈芙,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啦,那我替妳織一件吧,薩爾卡多你有什麼喜好就回去再告訴你們家蕾格大人吧,我想她應該是很樂意聽呢──畢竟理解一下自家忠僕的喜好然後給點獎勵,也是主子無可旁貸的責任吧?」

  「那就先謝謝汝了,吾會期待成品的。」蕾格烈芙一邊說,一邊打量著乾脆閉上眼睛迴避眾人的視線、但是卻早就被臉頰出賣了的薩爾卡多:「其實大小姐那邊好像也有多的旗袍,不過她的尺寸吾想吾是穿不下呢。」

  「一般狀態下的妳應該是沒問題啦,想要什麼顏色的?」

  「嗯……紫色或黑色吧?當然是沒問題,不過吾覺得吾的這個身體……對男人來說比較性感一點?薩爾卡多,汝怎麼看?艾伯、尼西?」

  知道薩爾卡多大概快答不出東西來了,蕾格烈芙笑著別過頭,問了問身後的另外兩位男士。

  「嗯……我覺得……蕾格烈芙小姐平常的姿態、和解放記憶的姿態……完全不一樣呢。性感的話……應該是這個身體比較有吸引力沒有錯,不過……如果薩爾卡多先生是戀童癖的話,應該是您原本的身體對他比較有吸引力吧?」

  ──誰是戀童癖啊!至少給我用蘿莉控稱呼吧!

  「從比較浪漫的角度而言,蕾格小姐妳平常的身體,當初是薩爾卡多替妳製作的吧?也許薩爾卡多對妳的那個身體比較有感情吧?雖然我想大部分的男性都還是同意這個妳比較性感就是了。」

  「唔,這倒是呢。」聽到艾伯李斯特這麼提醒,蕾格烈芙微微挑眉,又轉過頭去盯著薩爾卡多:「吶,薩爾卡多,汝自己的想法呢?是比較喜歡這個真正的吾呢、還是比較喜歡那個由汝替吾打造的吾?」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薩爾卡多一個人,會面對這種極端的兩難問題吧。

  「……蕾格烈芙大人,呃……可以……容我……晚上再回答妳嗎?」

  如果是平常的薩爾卡多,現在恐怕已經單膝跪下、然後義正辭嚴地說些什麼「蕾格烈芙大人就是蕾格烈芙大人,不管是哪一個我都喜歡」之類的話了吧。

  看得出來這個過去的自己的身體,對薩爾卡多的衝擊果然很大呢。

  蕾格烈芙笑著將身體自薩爾卡多身上抽離,滿足地欣賞薩爾卡多滿臉通紅的模樣。

  明明也是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卻還是保有這麼青澀的一面呢。

  真可愛呢、薩爾卡多。



  「那就,期待汝的答案囉。」

  蕾格烈芙笑著,指尖在薩爾卡多的鼻頭上輕輕一點。

  那是平日以機械軀殼活動的她所無法給予薩爾卡多的,肉體的觸感與溫度。


     *


  「來來來、開飯囉開飯囉!還沒洗手的快點去洗手喔!」

  「大小姐,吃飯囉!」

  「大小姐快點來啦!我的肚子快餓扁了啦──」

  熱情的呼喊聲在偌大的客廳裡此起彼落著,幾個負責下廚的人忙進忙出地將豐盛的菜餚一一擺上鋪著紅色桌巾的圓桌上,家裡的戰士們早已圍著桌子坐成了一圈,殷切地等待著大小姐的一聲令下。

  除了瑪格莉特和蕾格烈芙之外,幾位早早便來到家裡的戰士對做菜也是略懂,因此在廚房裡忙碌的並不只這兩位女性而已,從最初便一路陪伴著大小姐至今的艾伯李斯特、以及本來就是侍僧的布勞也同樣在做飯上菜的行列之中。

  「好啦,大家都好了嗎?那就──新年快樂!大家開動吧!」

  「大小姐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也請多多指教囉!」

  結束了短暫的寒喧,接著便是熱鬧的用餐時間了。

  飢腸轆轆地扒飯的、一直把菜堆進別人碗裡的、或者專門搶劫別人飯菜的……和樂融融的年夜飯時間,就這麼悄悄地在寒喧與用餐裡度過了。

  或聊著最近與枕邊情人相處的趣事,或討論著這一年來和大家相處的感想,或談著近期官方釋出的更新資料有哪些地方不妥,或分享面對戰鬥時的小技巧、以及這陣子在亞歷山大城與地圖裡征戰的經驗……二十四個戰士和穿著一身鮮紅旗袍的大小姐就這麼南轅北轍地聊著,直到年菜用盡、湯和飲料也都喝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始找起事來做。

  有的人打起了撲克牌,有的人玩起了大富翁,有的人還不知從哪裡拎來了一打啤酒,一群人就這麼喝得不亦樂乎,就這麼一路鬧到了半夜才肯收手,留下了滿桌的狼藉放著等明天再來收拾。

  不知不覺間,大廳也變得有些寥落,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各自回房了──雖然也有房間裡頭還持續傳來大呼小叫,不知道是哪一房的臭男生又在惡整正在洗澡的夥伴──只剩下少數幾個人還待在客廳裡。

  「那個……瑪格姐姐、蕾格姐姐,妳們要……一起洗澡嗎?」怯生生地走到還窩在沙發上的瑪格莉特和蕾格烈芙前,穿著一身繡有白色貓咪圖案的紫色T恤的艾茵問道。

  而她的身後則持續傳來諸如「上啊大家一起脫伯恩的衣服!」「傑多把我的浴巾還來!」「古魯瓦爾多!不要在浴室裡睡著!」之類的叫聲,不難想像後頭的浴池裡頭現在是怎麼個快把天花板給掀翻的狀況。

  「倒也不是不行,雪莉跟多妮妲呢?」坐在沙發上的瑪格莉特微笑,她的身旁除了蕾格烈芙和薩爾卡多之外,還坐了手裡捧著書的庫勒尼西;尼西的懷裡則抱著一開始還意氣風發地說要假守歲之名行通宵之實、結果一下子就酣睡過去的大小姐。

  「雪莉小姐跟多妮妲小姐也說好的樣子……艾妲姐姐說如果要的話她就去幫大家準備浴巾。」

  瑪格莉特眨了眨眼似是在思考,接著轉過頭看著身邊的蕾格烈芙:「蕾格烈芙小姐,怎麼樣?介意和我們一起洗澡嗎?」

  「其實是不介意的,不過嘛……」蕾格烈芙意有所指地笑著,不知何時牽起了薩爾卡多的手:「吾今夜已經有約了呢,明天再陪汝等吧。」

  沒料到會這樣突然被蕾格烈芙牽住手,薩爾卡多尷尬地震了一下,但還是只能繼續坐在蕾格烈芙身旁。

  「這樣啊,那就不打擾兩位囉,祝兩位有個愉快的除夕夜。那尼西,我先和女孩們洗個澡,大小姐就先讓你照顧囉?」

  「啊、好的,我晚點會和布列先生一起洗,母親大人您就先和大家去洗澡吧。」

  「嗯,那等等見囉。」瑪格莉特微笑,摸了摸尼西一頭柔順的栗色長髮,這才站起了身來。

  看見瑪格莉特起身,蕾格烈芙也跟著牽著薩爾卡多的手站了起來。「那麼吾先和薩爾卡多回房了,汝等也辛苦了,晚安、新年快樂吶。」

  「蕾格烈芙小姐和薩爾卡多先生新年快樂。」「晚、晚安!新年快樂!」

  「晚……晚安。」

  向艾茵與瑪格莉特留下嫣然一笑,蕾格烈芙牽著已經僵硬到連晚安都說得結結巴巴的薩爾卡多,兩人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該怎麼形容薩爾卡多目前的狀況呢?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所戀慕的、與自己彼此依偎的少女突然變了個模樣,應該是不少男性曾經有過的幻想吧,像是突然變成了幼年體型、或者身上莫名長出尾巴或耳朵之類的;不過睡醒發現身旁本來嬌小的女孩子突然變成一個精明幹練的輕熟女,薩爾卡多應該也是古今天下第一人了吧。

  最令薩爾卡多難以適應的是,要是單純換了個樣也就罷了,但這個恢復過去模樣的蕾格烈芙大人卻連個性也像換了一個人,讓薩爾卡多完全捉摸不到該如何與她平心靜氣地互動,只能被蕾格烈芙大人玩弄在鼓掌之間、輕易地耍得團團轉。

  人的習性果然會因為自己擁有的條件而有所不同嗎?就像矮個子的女孩要是突然抽高了十公分,應該也會欣喜若狂地開始研究要怎麼樣展示自己的腿、穿什麼樣的襪子最性感吧?

  看著身邊笑得滿面春風的蕾格烈芙,薩爾卡多迷惑地如此想著。

  而蕾格烈芙則在伸手將門帶上之後──猛然轉過身來,把薩爾卡多一把按在牆上。



  「!?」被蕾格烈芙的突襲嚇得渾身僵硬,薩爾卡多愣到一時之間無法反應,只能任由蕾格烈芙的左手牢牢按住他的右手,另一手則捏著薩爾卡多的鬢角細細摩娑著。

  「汝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呢。」蕾格烈芙一邊說,一邊又像早上那樣、整個人俯身貼在薩爾卡多身上:「怎麼了?這個身體的吾令汝如此興奮麼?還是汝只是單純不曉得該怎麼與這個版本的吾相處?」

  ──那正是令薩爾卡多陷入糾結的原因。

  他也不是對平日的蕾格烈芙毫無慾望──畢竟兩人即使有著幽微的主僕關係,但如今身在星幽界裡的他們已只是單純的情侶,即便薩爾卡多依然堅守著臣僕的本分,然而他也必須承認,蕾格烈芙對他並非全然沒有吸引力,尤其待在星幽界的蕾格烈芙大人明顯比她記憶裡的模樣要開朗許多,那樣的活潑格外地帶給薩爾卡多新鮮感。

  但是,為什麼只是換了一個模樣,自己那本能明鏡止水的心情,就如一池被攪亂的春水般再也無法撫平漣漪呢?

  雖說原本嬌小的蕾格烈芙大人偶爾也會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動作,但或許是因為小孩子體型的緣故,雖然還是會嚇到薩爾卡多,不過可愛的淘氣感還是遠大於蕾格烈芙本來想表達出來的勾引感。

  相形之下,這個身高與薩爾卡多接近許多的體型,就令薩爾卡多十分無所適從,不僅本來需要由薩爾卡多代勞的事情都能自己處理,要強吻他也不需要拉著薩爾卡多的衣襬要求他彎下腰。

  就像現在只不過一個轉身,就足以將薩爾卡多整個壓在牆上,讓薩爾卡多連推開她也不敢、只能尷尬地讓蕾格烈芙將她那與平常完全不同份量的……胸部,就這樣抵在薩爾卡多的胸前。

  而那樣柔軟的身體、指尖傳來的溫度,還有只要輕輕踮個腳尖、就能輕易地灑在他耳邊的熾熱吐息……那些全都是平時的蕾格烈芙大人,所無法帶給他的感受。

  那麼、自己的戀慕又算什麼?

  確實自己獻上忠誠的是「蕾格烈芙大人」這個存在;然而,自己的心境卻會這麼輕易地就因為蕾格烈芙外貌的不同而產生變化,那是否意味著自己的愛並不如自己所想像得那麼高潔呢?

  雖說都是蕾格烈芙大人……但是,要怎麼解釋自己這複雜的思緒呢?



  「……蕾格烈芙大人。」

  「嗯?」

  薩爾卡多微微低頭,看著因為前傾的姿勢而仰視著他的蕾格烈芙,那雙清澈的紫色眼眸正充滿靈性地看著他,似是在期待著他會說些什麼。

  稍微吸了口氣穩定躁動的心跳,薩爾卡多這才開口:「我……我只是在想,沒想到以前的您這麼美,令我有些自責當初沒有為妳製造一個更好的身體而已。」

  「這沒什麼好自責的呀,吾的身體全都是由汝一手包辦的,但不管汝再怎麼神通廣大,畢竟得依靠沃肯提供的法典不是麼?」蕾格烈芙一邊笑著回答,手指一邊捲著薩爾卡多灰白的鬢髮。

  「是這樣說沒有錯……呃……我只是……」

  這當然不是薩爾卡多真正困擾的點,他只是一時之間想不到更好的說詞、只好隨便想個理由搪塞過去而已。

  猶豫了會兒後,薩爾卡多終於下定決心,將心裡的困惑吐露出來:「……我只是在想,這個蕾格烈芙大人這麼美……讓我不曉得……這個您對我好像特別有吸引力……但……如果是這個樣子的話,那……」

  不知道該如何措詞才能精準地表達心裡糾結的情感,薩爾卡多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擠不出下文,但熟知薩爾卡多心理的蕾格烈芙卻淺淺一笑,然後猛地──將薩爾卡多一把抱了起來。

  ──咦咦咦咦咦咦!?



  「等、等等、蕾、蕾格烈芙大人──」

  「果然還是這個身體方便呢,薩爾卡多汝比吾想像中得還輕喔。」無視於在懷裡掙扎的薩爾卡多,蕾格烈芙笑著掩飾自己其實還是有點吃力的事實,將薩爾卡多一把放在床上、然後自己跟著俯了上去。

  她修長的指尖刮過薩爾卡多暴露在外的腰部,惹得薩爾卡多一陣哆嗦。

  「嗯、這樣的肌肉就叫做精實吧?還是應該用緊緻形容呢?」蕾格烈芙開心地笑著,手指沿著薩爾卡多腰部的紋理劃著:「……薩爾卡多,汝啊,老樣子想太多呢。」

  「唔……蕾格烈芙大人……」

  還對這天旋地轉的變化反應不太過來,薩爾卡多掙扎著、卻看見蕾格烈芙索性整個人壓了上來撐起身子,將他限制在她身下。

  像隻舔舐著獵物般的黑豹般俯下身,蕾格烈芙的表情洋溢著邪氣,讓薩爾卡多有些動彈不得,尤其蕾格烈芙落在他臉上的氣息、以及因如此貼近而翳進他鼻腔的幽香,都令薩爾卡多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不管是這個最初的吾、還是由汝為吾所創造的那個吾,通通都是名為『蕾格烈芙』的吾,不是嗎?」蕾格烈芙一邊說,手指一邊撫上薩爾卡多的臉頰,最後輕輕托起薩爾卡多的臉,拉近到兩人之間只剩下一個呼吸的距離。

  「確實,原本的吾與現在的吾,在軀體上散發出的吸引力也許截然不同……但都是吾呀。就像一個女孩子未施胭脂的模樣與花枝招展的模樣,不管那之間的落差多麼懸殊,終歸是同一個人不是?」

  「所以,汝並不需為了自己正常的生理反應而如此困擾呀;倒不如說,這樣的汝反而令吾感到有些欣慰呢……怎麼說呢,吾現在的心情就像化妝之後順利地吸引了男孩子的少女一樣呀,看著汝今天的模樣,其實吾玩得可還蠻開心的哦。」

  蕾格烈芙一邊說,一邊將頭湊到薩爾卡多耳邊低喃:「謝謝汝如此不離不棄地喜歡著吾呢,薩爾卡多。」

  ──要是汝只喜歡吾的腦髓,那還比較令吾覺得棘手呢。

  蕾格烈芙笑吟吟地補上這句,令薩爾卡多的臉頰登時紅了半邊。



  ……是嗎?

  這樣的反應、其實是很正常的嗎?

  薩爾卡多看著俯在自己身上的蕾格烈芙那燦爛的笑靨,總算是鬆了口氣。

  ……也是。

  別的事情他沒有把握,只有對蕾格烈芙的忠貞,是薩爾卡多有自信,即使天崩地裂、滄海桑田、物換星移、海枯石爛……也絕對不會有一絲改變的事。



  「那麼,要告訴吾汝的答案了麼,薩爾卡多?」

  「……是的,雖然……我覺得我的回答,您應該也心照不宣才是。」

  「就算如此,吾也想聽汝親口說哦。」

  「……」看著垂灑在他臉上的、蕾格烈芙大人褐色的髮絲,薩爾卡多低吁了口氣,緩緩開口:「我……就像您說的,無論是哪一個您、都是我所愛慕著的您……所以,無論是旗袍、護士服、貓耳……還是水手服或泳裝,只要是蕾格烈芙大人,我都……非常樂意欣賞喔。」

  ──「欣賞」嗎?

  真是個值得玩味的詞彙呢。

  「汝比吾想像中得還再貪心一點呢,薩爾卡多。」蕾格烈芙溫和地笑著:「不過這樣很好哦薩爾卡多,比起總是禁慾得令吾替汝擔心不太健康的汝,這樣勇敢的汝還令吾比較中意呢。」

  「……是嗎?」沒想到會被蕾格烈芙大人這樣稱讚,薩爾卡多一怔,也跟著笑了出來:「早知道您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開放一點,我就不這麼拘謹了呢。」

  「雖然吾也很想看看汝大膽些的模樣,不過悶騷的汝也是很可口的樣子哦。」

  「被您用可口這種詞形容……我到底該開心還是難過啊。」

  「吾是發自內心地在稱讚汝哦。」蕾格烈芙笑著,將頭輕輕靠在薩爾卡多的胸膛上:「……汝的心跳稍微恢復正常了呢。早上的時候,汝的心跳聲大得吾不必坐起身來都聽得見呢。」

  「誰叫您要突然這樣捉弄屬下。」薩爾卡多沒好氣地回答。

  「吾可不是抱著捉弄屬下的心情在嚇唬汝的哦,是捉弄『男朋友』的心態呢。」蕾格烈芙的手指,在薩爾卡多的胸口上畫著圓。

  「……吶,薩爾卡多,汝、想要嗎?

  ……這算什麼超展開啊。

  不過冷靜下來想想,這樣的發展好像也並不特別意外,尤其經過剛剛那樣相互確認心意的自白後,薩爾卡多也大概掌握到、自己到底該如何與這樣的蕾格烈芙大人相處了。

  「……含蓄卻又露骨的邀約呢,蕾格烈芙大人。」

  「嗯?吾以為吾已經相當隱晦了的說。」

  蕾格烈芙笑著跨坐在薩爾卡多的腰上撐起身子,抽回雙手將披散的長髮向後隨興地一挽,居高臨下地向薩爾卡多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在窗外灑落的皎潔月光裡,蕾格烈芙的笑容有著濃烈得令薩爾卡多幾乎窒息的嫵媚,但薩爾卡多旋即不甘示弱地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像是要回應蕾格烈芙那句、想見識他大膽的模樣似的。

  畢竟,他是──她的戀人吶。




  「那麼,在明日的破曉晨光灑落之前,吾的這個身體就完全屬於汝吧。」

  蕾格烈芙愉快地笑著:「就汝常說的那樣,能統治世界的只有吾──所以,佔有了吾的汝,就等於擁有了全世界哦。

  ……說這種對白,還真是一點都不害臊啊。



  所以薩爾卡多也笑了。

  「這點和您是否統治世界無關。」

  就著月光伸出右手,薩爾卡多黝黑的手指滑上蕾格烈芙細膩柔嫩的白皙臉頰,憐惜的模樣、彷彿深怕蕾格烈芙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月色下似的。



  「──您,就是我的全世界。」



  「……汝也變得會說這種伶牙俐齒的情話了吶,薩爾卡多。」

  「託您的福呢,蕾格烈芙大人。」

  在這只剩下彼此的時刻,薩爾卡多悄悄地確認了一件事。



  ──這個蕾格烈芙大人的嘴唇,與平時的她一樣柔軟呢。


     *


  破曉晨光灑落在薩爾卡多的臉龐上,將他自悠遠的睡夢中喚醒。

  本該刺眼的陽光,卻讓薩爾卡多感到一陣暖洋洋的溫柔。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心知自己已是死者之身,竟仍能在這個國度裡如現世一樣地活著、甚至不必負擔現世所須擔憂的那些煩惱。

  在這裡沒有疫病的折磨,雖然還是感受得到痛、卻永遠不會真正的死亡,儼然是某種意義上的永恆。

  若是那種平凡的永恆,對常人來說不過是更加殘酷的監牢;但對薩爾卡多而言,待在這個世界裡,每一個早晨都彌足珍貴,每一次清醒都有如新生,彷彿連還能呼吸都是一種享受。

  因為這裡存在著奇蹟。

  縱使活在這個世界裡的代價,就是失去所有現世的記憶,得在一場場艱辛殘酷的戰鬥裡尋覓;但薩爾卡多卻相當篤定,即使無法找回任何的過往,他也毫不在乎。

  因為他在現世最重要的寶物,此刻正安然無恙地躺在他的身旁,與他呼吸著相同的空氣、感受著同樣的陽光。

  他曾在現世許下、卻未能實現的承諾,終於在這裡得償所願。

  他願意放棄那些悲傷的記憶,寧可記不起前世的自己是如何與她在那混亂的世道裡相遇,也捨不得讓她回憶起他倆的過去──因為那意味著,她必須重新體驗他們的死亡。

  在這裡,那些事情都變得無足輕重。他再也無須擔心那些瑣碎的事情,只需要珍惜這如夢似幻的韶光,把握還能守護著她的每一刻。

  因為此刻他需要她──就像她需要他一樣。

  而這就是,最至高無上的幸福了吧。

  薩爾卡多滿足地想著,別過頭看向身旁那同樣被破曉晨光所擁抱的她,一邊以輕如羽毛的聲音柔和地呢喃出聲。

  「……早安,蕾格烈芙大人。」



  依偎在薩爾卡多的手臂裡頭,垂灑著一頭棕色長髮的嬌小女孩。

  那張沐浴在破曉晨光裡的安心睡臉,悄悄地綻放了滿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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