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2、《小貓～星之鐘戒～》－黃道篇「金色女武神」

女僕貓用盡丹田喝了一聲，雙腳一蹬，利用「生物磁性」增加與地表的斥力，竄升的速度氣勢兇猛，如同排山倒海而來。

 

牡羊座同樣不示弱，伸展翅膀，一股作氣往下俯衝。

 

長棍與火焰之手互相交擊，熱度和沙子塵埃併發而出。

女僕貓祭出橫砍，不料被輕鬆閃過，高熱度的火焰緊接往她的臉頰襲來。為了全力閃躲，女僕貓朝對方的身體踢了一下，但卻沒有如她所預料般的發展，鞋底緊緊黏在對方身上，響起嘶嘶的灼燒聲，冒出些微黑煙。

 

千鈞一髮之際，女僕貓用力轉動脖子，才勉強躲過迎面而來的火焰。於此同時，手中的長棍再次變化方向，突刺一擊，棍尖直接給予對方腹部重重一擊。一直冒著煙的右腳鞋子才勉強分離，避免被燒盡的命運。

 

牡羊座揮動翅膀，增加逆向的阻力，所以僅僅只有被踢飛好幾公尺遠。

而女僕貓則是很疲憊地喘氣，勉強維持飄浮在空中的姿態。改變長棍的磁極，就能創造出與地球排斥的磁力。通過長棍的傳導，連帶改變女僕貓身上的體質，儘管只是暫時性的，但卻能成功飄浮在空中。

 

再次揚展翅膀的牡羊座，手中冒出大量熾熱的火焰，它們逐漸成形，最後變成像是劍外觀的形狀。

 

散發著高溫的火焰之劍壓在女僕貓抵擋的長棍上。

轟的一聲，承受不住高溫與高壓的長棍應聲斷裂成兩半，女僕貓被擊落至瓦礫成堆的地面，掀起一大片沙塵。

 

過了一陣子，女僕貓才努力推開碎石塊，壓著頭撐起身子          這一霎那，周圍突然多了好幾個穿著黑色裝扮的人，他們手中握著散發著劇毒光芒的短刀，揮向女僕貓的頸部。

 

儘管被嚇到了，但反應時機可沒有慢半拍。女僕貓迅速躺下，閃耀銀色光輝的刀刃在她前方交錯。抓準僅僅只有一拍的交錯停頓點，右腳用力往上一踢，隨著混雜的碎裂聲，刀刃全部在空中碎成一片。

 

緊接順勢伸展右腳，女僕貓用手肘撐起身體，再用手掌撐地，在空中劃出一圈掃堂腿。為了閃避攻擊，周圍的人全部退了好幾步。趁著空隙出現，女僕貓脫離被包圍的窘境。

 

然而，身旁馬上又出現許多鋒利的光芒。

一刀又一刀往女僕貓身上招呼，為了更加靈活的躲避攻擊，女僕貓順勢撿了一截水管。架開後馬上回擊，但對手同樣也擁有優秀的反應神經，好幾個人與女僕貓形成大混戰。

 

臉頰被劃了一刀、肩膀被劃了一刀、手背被劃了一刀、大腿被劃了一刀，穿在身上的女僕裝千瘡百孔。看來「對超能力者突擊部隊」這名號不是虛名，沒想到能與超能力者近距離互相廝殺，打個平分秋色。

 

持久戰是壓倒性不利          女僕貓雙眼一瞇，抓準時機。

當所有人因為攻擊完，準備收回刀子再次攻擊瞬間的短暫空檔，女僕貓蹲下身子，雙手交錯。此時的她，手指與手指縫中夾著一根根金屬針。

 

即使擁有能夠對抗超能力者的強大實力，但有一項因素是普通人類永遠無法與超能力者比擬的          對於時間的觀感。

 

在超能力者眼中，時間永遠是緩慢的，或許必須歸因於優秀的動態視力。不管是沙子飛揚、旗幟舞動、肌肉伸縮，全部都宛如按下十倍慢的開關在運動。現在，女僕貓的眼眸中，正映照著普通人類所無法凝視的細微世界。

 

細微的金色髮絲飄揚在空中。

 

一次眨眼的時間，所有人拿著短刀的手被細針刺穿，血流如注。

女僕貓一口氣抓起兩個人的手臂，使勁蠻力將他們騰空，有如在揮動旗幟一樣，將兩人當作肉盾，同時也當作武器，馬上就為自己騰出極大的攻擊空間。當被舉起的兩人準備要反擊時，女僕貓順勢將他們拋出，自己人和自己人全部撞在一起。場面更加混亂。

 

彷彿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勇士一樣，女僕貓將靠近的人全部打飛出去。即使一湧而上，也會被她出乎意料的攻擊方式而搞得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儘管一開始有絕對優勢的信心，但隨著時間過去反而快速消散。

 

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裡的牡羊座終於忍不下去，破口大罵。

只見吊起柳眉的她將火焰聚集在手中，往女僕貓的方向丟下去。不只一次，火焰一團接一團從天而降。

 

降下來的火團不分敵我，連應該是同伴的「突擊部隊」都慘遭火焰吞噬，活活被燒死。女僕貓的表情染上一層險惡，憤恨不平的雙眸蹬著遠方的火焰化身。

 

她不希望殺人，也不希望有人死。

從剛才一直到現在，除了打暈、打飛以外，女僕貓沒有施展出任何具有致命性的攻擊行為，所以才會讓場面變的像是大混戰一樣。

 

        以前的我傷害過幾個人，未來我就要幫助多少人。

至今為止，被女僕貓親手斷送的生命有數以萬計。在騁馳沙場的數年時光，雙手總是沾滿鮮血，每天都要殺上百、上千人。即使敵人苦苦哀求、卑躬屈膝，甚至連他們的眷屬、友人，通通無一倖免。

 

瘋狂早已深根在心中，只是沒有察覺到罷了。

自那之後又過了好幾年，這種瘋狂仍然猶存在心中。想忘也忘不掉，不管如何去做改變，總有一些地方是無解，即使盡了多大努力都無法打破這份衝動的情感。

 

所以為了不要想起這份瘋狂，就選擇比較輕鬆的方式去逃避？

不能說這是錯的，只是也不一定是對的。本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就難以分清界線，隨著每個人想法的不同，就會有不同的結果。可能是導向光明的正確之路，也有可能步入黑暗的輪迴之路。

 

選擇。

 

很簡單的答案，那只是一念之間就可以做出的決定。

 

 

原本存在的世界被無情摧毀，但卻沒有連心中的瘋狂一同摧毀。

這份瘋狂、這份執著，想必會永遠糾纏自己，不知道何時變成傷害身旁之人的利刃。只是，即使如此，仍與過去有個決定性的不同         

 

女僕貓不是孤單一人，她擁有對抗這份瘋狂的可靠力量。

 

唰的一聲，盤繞在女僕貓身上的熱氣煙霧被驅散，首先是破爛不堪的女僕裝，再來是滿是傷口的肌膚，接著一頭金髮傾洩而出，最後         

 

一根高度差不多有兩公尺，整整高了女僕貓兩顆頭以上的白色長柱型物體握在她手中。其尖端閃耀著暗沉的銀色金屬光輝，宛如一對上眼就會產生自己被切成兩半的錯覺，鋒利程度教人恐懼。而在金屬下方，則圍繞著一條白色的蛇，蛇頭咬住金屬刃，蛇尾則微微翹起，掛著一顆小鈴鐺。

 

看到女僕貓那張英氣逼人的模樣，緊咬下唇的牡羊座變本加厲，放出的火焰強度逐漸增加，似乎已經完全不分敵我的在攻擊。

 

什麼先改變我的想法再認同我……這樣的意思還不是不認同我！

想法是錯誤的、想法是不對的，所以才要改進。這和一開始就不認同自己的想法有什麼差別？只是把話說得好聽點，到頭來還是沒有要認同的打算，也就是在輕蔑自己。真讓人火大，這個女人真讓人火大！

 

可比擬隕石墜落的巨大火球一顆顆劃過天際，將藍天染成一片不祥的夕陽色，直衝地面而來。然而女僕貓卻只閉上眼睛輕輕呼了口氣，不見任何緊張，彷彿置身事外一樣。

 

叮鈴鈴。

 

敲響的鈴鐺在空中描繪出一道金色的軌跡。

 

轟砰！轟砰！轟砰！轟砰          ！

 

四團巨大的火球就像是被人從裡面引爆一樣，瞬間飛散，化為白煙。

因為眼前的衝擊呈現傻愣狀態的牡羊座，不可置信看著下方白煙圍繞的金色之影。原本想接續放出的火焰，在毫無意識下自然停止。

 

女僕貓的睫毛動了一下，眼睛緩緩張開，翠綠色的瞳孔中染上一層淡淡的金箔。

她仰視飄浮在空中的牡羊座，這目光感受起來嚴厲，但卻帶有一絲溫柔。面對這足以令人精神崩潰的眼神，牡羊座的臉頰止不住抽蓄。

 

踩過同伴燒焦屍體的突擊部隊又再次湧了上來，女僕貓輕聲道歉後         

 

從現場憑空消失。

 

「！」「！」「！」「！」「！」

五個人的刀子同時揮空。於此同時，背後傳來的沉重魄力讓他們的身體震了一下。當想要轉過身反應時，一切都為時已晚。

 

再次現出原形的女僕貓好整以暇站在倒下五人的中間。

 

發現女僕貓的行動模式變得和之前大有不同，周遭的人立即提槍，開火。

女僕貓冷眼看待，提起長矛，在原地輕巧自轉一圈。金色長髮隨身體搖曳。

 

轟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以女僕貓為中心成圓周狀，就像是撞到鐵壁一樣，所有子彈發出激烈的碰撞聲，被過強的力量扭曲壓縮，變成不成言語可以形容的塊狀物。短短幾秒間，女僕貓的周圍疊起了子彈山。

 

等到攻勢結束後，子彈山隨著轟天巨響被震開。

女僕貓安然無事站在中間，表情、動作都和剛才如出一轍，似乎連一步都沒有動過。翠綠色眼眸中閃耀著微微金輝，金色長髮隨著微風啪啪作響。

 

不知道是誰先發出的聲音，整個戰場短短一瞬間壟罩著不尋常的低氣壓。

女僕貓撿起地上          以橘金色為基底的曲線型7.62mm子彈，在滿地黑金色的子彈特別顯眼突出。

 

在女僕貓運用生物磁性用石塊將自己包圍起，抵擋四面八方迎來的子彈，有好幾百發子彈穿越了自己所構築的銅牆鐵壁。他們共同的特徵就是「橘金色」。

乍聽起來很簡單，其實這種事情根本不是平常人能夠做到的。用天方夜譚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在混亂的槍林彈雨中閃過只有限定幾發的特殊子彈，這簡直和大海撈針一樣困難。

 

驚訝歸驚訝，不過他們可是「對超能力者突擊部隊」。

是專門為了對付超能力者而生的特種部隊，經過各種殘酷的人體實驗，以及像是地獄般的實際操演。如果遇到「子彈」無法起作用時，他們也都有傑出的「搏擊」和「短兵戰」能力，要是這也無法起作用          那就用「人數」壓過。超能力者也是人，總有耗盡體力的時刻。

 

幾十個人一擁而上，即使女僕貓動作變了，只要再重新解讀就好。

 

面對來勢洶洶的波濤攻擊，女僕貓轉動長矛，輕蹴地面，飛奔出去。

側身閃過右方的拳頭，直接朝對手腹部重擊。後仰閃過兩計迎面而來的踢擊，分別用長矛尾端和尖端打擊對手的心窩。直直撲來的飛抱，女僕貓轉移重心，閃過飛抱，直接往對手的太陽穴敲下去。在被後方的人擒住之前，再次偏移重心，長矛往後方一揮，打飛對手。有人不顧同伴，近距離開槍，則是用長矛尖端劃了一下，形成障壁，隨後一口氣飛躍至對手後方，重擊頸部。

 

行雲流水般的各種反擊，將一一襲來的攻擊全部化解。

宛如戰場的女武神般，堅硬且不可動搖。女僕貓的表情始終維持冰冷的面貌，冷靜、理性，又散發出懾人的英氣。

 

四個人的拳頭同時揮向，女僕貓瞇起眼睛，移動腳步，用力踩地。兩塊形狀歪斜的石板塊順勢立起，擋住了女僕貓的身影。拳頭打碎石板          然後打到對面的人。奇怪，與對面的距離原本有這麼近嗎……？四個人就這樣被夥伴的拳頭各自打飛出去。女僕貓早就在一旁應付其他人的攻擊。

 

「反擊能力」          這是女僕貓最厲害的地方。

經過各種殘酷的戰場磨練，所習得的生存技巧。在戰場上，所需要的不是那些奮勇殺敵所獲得的戰功，而是如何化解，以及運用對方的攻擊反擊回去的生存精神。讓自己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這種狀態，也是知情人俗稱的「女武神模式」。

變成這種狀態的女僕貓相當可怕，下手毫不留情，招招都會讓你有昏厥的可能性。本人也不會像平常一樣笑嘻嘻的，展現溫柔的面貌，反而是一張像是挾帶北極風拂過的冷淡面貌，以一擋百、以一擋千都不成問題。

 

不僅如此，在如此波濤洶湧的攻擊下絕不會有人因此喪命。即使沒暈過去，起來繼續抵抗和戰鬥，仍然會被她繼續打倒。絕對會打到你昏過去為止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讓人害怕。

 

一直在空中看待事情發展的牡羊座突然開始顫抖起來。這種不像人類可以模仿的「反擊能力」，以及熟悉的金色頭髮和炯炯有神的翠綠色雙眸。

 

僅僅九歲就成為「黃道十二宮」之一，單槍匹馬就化解了國家與國家的戰爭，被人喻為「金色女武神」。直到四年多前，歸還了＜雙子座之戒＞後才銷聲匿跡。是目前歷史中最年輕，而且任期最短的戒指擁有者。

 

要說牡羊座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因為「金色女武神」正是她最崇拜的偶像。憑一己之力就打倒所有不認同她的人，不管對手是誰都毫不留情，徹底將對方打到喪失戰意。那道身影、那道光芒，至今仍猶存在牡羊座心中。

 

為什麼這麼恐怖的傢伙會在這裡？為什麼之前都沒有發現到？為什麼我會與她戰鬥？為什麼那傢伙會是我最景仰的人？為什麼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叮鈴鈴。

 

回過神來的牡羊座望向下方，現在整個地面上只有一人站著。

她以凜然、神聖、嚴肅的姿態站立著，手中的長矛映照出太陽的光輝。雙眼直直捕捉著牡羊座無力的身影。

 

難掩動搖的牡羊座製造出火焰之劍，向下俯衝。

滋滋滋滋滋的摩擦聲響不停刺激鼓膜，火焰之劍與長矛互相僵持。雙方都不肯退讓，使勁頂住。

 

「妳不是應該是最認同我的人嘛！明明……明明就是妳教會我把不認同的人通通除掉啊！為什麼！為什麼妳會不認同我！」牡羊座加強火焰，稍微取得了優勢。

 

女僕貓語氣冰冷，眼瞳閃耀著銳利的光芒。

「明明就對我說過『別人不認同妳的話，那就自己想辦法排除他們的不認同』！這些話……這些話明明就是妳告訴我的……一直以來，我都一直遵守著妳的話，然後一直活到今天……但是、但是妳為什麼會不認同我呢！我根本沒有做錯！」牡羊座眼角泛著淚水，激動吼道。

 

「……」女僕貓沒有馬上回應，只是微皺眉頭思考著。

她一直在想，牡羊座到底是誰，曾經在哪裡見過，又說過了什麼話。但不管怎麼搜尋記憶，就是無法找出吻合眼前哭得臉都花的少女的記憶片段。

 

牡羊座一腳踢開女僕貓，揚翅飛翔於空中，她憤恨地舉起左手。

＜牡羊座之戒＞冒出熊熊的紅蓮烈火，圍繞住牡羊座全身，緊接一口氣爆裂開來，直衝雲霄，形成一根巨大的火柱。

 

這已經是完全喪失理智的行為。不只昏倒在這的敵人，連同附近居民也會收到波及。大家都會葬身火窟          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女僕貓扯下蛇尾巴上的鈴鐺。如同被注入能量般，白色的蛇矛發出綠色的光芒。

扭曲、扭曲，凡是視野所見之物全部扭曲。女僕貓咬牙忍耐突然出現的異常，解放這股對自身也有十足的傷害的力量。

 

「蛇切之矛」能夠扭曲向量。

女僕貓之所能在眾人眼前消失，是因為扭曲射向視網膜的向量，也就是讓對手產生幻覺，甚至能造成遠近混亂，五官失調。這對擁有優異「反擊能力」的她來說可說是相性完全吻合的珍寶。

 

至於解放的第二層力量         

 

女僕貓頭也不回放聲大叫，揮舞蛇矛，筆直衝入逐漸壯大的火柱當中。

 

轟！僅僅一秒鐘的時間，火柱發生劇烈變化。

既然可以扭曲、操控向量          那麼「切斷」向量這種事情也是可以做到的。

只要物體有運動，勢必有向量的產生。即使是不規律的火焰也是，只是那向量的組成構造複雜又難以捉摸。

 

不過，管他複不複雜，只要「切斷」即可。

「切斷」會讓向量喪失運動能力，沒有運動能力的物體就會靜止。

 

而不會動、缺乏向量的火焰          就和熄滅沒兩樣。

 

失去火焰的牡羊座，從高空直直墜落。她雙眼緊閉，似乎失去意識。

手中的長矛逐漸化成光粒子消失的女僕貓，拼命榨取出身上最後的每一分力量，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最後一鼓作氣騰空一躍。

 

在兩人交會的一瞬間，女僕貓緊緊抱住牡羊座。

順勢墜落的慣性力，抱著牡羊座的女僕貓在地上連續滾了好幾圈，撞擊帶來的疼痛令她不禁發出細小的呻吟聲。

 

最後，兩人停在濕軟的泥土地上。女僕貓伸展身體，成大字形躺著，不停喘氣。臉頰上沾染些咖灰色的泥土，頭髮、衣服、四肢同樣也又髒又是傷痕，可謂狼狽不堪。

 

虛弱的牡羊座微微睜開眼睛，以軟弱的聲音呢喃著。

牡羊座沒有回應，睜著無神的雙眸凝視著女僕貓。

「『別人不認同妳的話，那就自己想辦法排除他們的不認同。』這句話的意思絕對不是叫妳去把不認同自己的人通通剷除掉。如果真的是那時候的我所說的……那我想這句話絕對不是這個意思……至少現在的我是這麼相信著。」如同在安撫孩童情緒似的，女僕貓輕輕摸著牡羊座的頭。

 

「妳知道嗎？我從小就在戰場上戰鬥，那時候的我根本沒有餘力去思考別人的想法是如何。只要是敵人，那就是要殺掉。除此之外，沒有抱有其它想法。每天只是為了獲得獎賞與讚美不停努力再努力，因為我深怕要是自己沒用了，說不定就會被丟掉。」沒用的道具就是垃圾，留著也沒什麼用。最後只得面臨遺棄的命運。

 

女僕貓露出自嘲的笑容。為了怕被拋棄，所以努力讓別人認同自己，結果最後得到的卻是一場空，一場什麼殘渣都沒有的空。

 

啪！女僕貓雙手壓住牡羊座的臉，雙眸凝視著那張無力狼狽的臉龐。

頓時，牡羊座的眼神出現閃爍，這句命中要害的言詞讓她產生些許動搖。

 

女僕貓緊緊抱住牡羊座，以高亢堅定的語氣在她耳邊輕語：

認同與不認同只有一線之隔，認同了就會面臨接連而來的阻礙，不認同就能躲過接連而來的阻礙。如果不認同能讓自己獲得真正的幸福，那沒有什麼不好，但萬一不是呢？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點而不認同，這種事稱不上是幸福。

 

牡羊座哽咽說著，聲音斷斷續續，如果不靠近點，就會聽不太清楚。

「……呵。」女僕貓露出溫柔的微笑，拭掉牡羊座眼角浮出的小淚珠。

 

當牡羊座問出這個問題時，就代表她原來的想法早已化成碎片。

人與人之間是有某種緣分相連的，感受不到也無法碰觸，但是只要努力下去，你所擁有的緣分遲早有一天會引領你找到生命中重要的另一人。

 

女僕貓輕輕扶起牡羊座，用身體支撐站不穩的她。或許是感受到女僕貓傳來的溫暖善意，牡羊座的眼角不再泛淚，破涕為笑。

 

「我、我……從小就被父母拋棄，住進了親戚家。但他們全部稱呼我為野種或撿來的孩子，不給我好臉色看，每天不是罰我不准吃飯，不然就是拿木棍打我。唯一能安慰我的只有父母所遺留下來的照片……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什麼事都覺得很討厭，阿姨很討厭、叔叔很討厭、電視裡的主播很討厭、隔壁的狗很討厭、路過的小孩很討厭、扶著拐杖的老人很討厭……所有人都輕視我，不聽我說的話……我才想破壞什麼東西發洩。我發現燒掉東西能夠紓解我的心情，於是我就燒了很多東西，可是我依然被打被罵，我明明只是想紓解自己的心情而已。可是旁人都把我當成怪胎、有病或發瘋，沒有一個人像現在的姊姊一樣這麼溫柔，沒有一個人願意人認同我說的話……真的、真的從來都沒有一個人…...」

 

牡羊座說著說著，又開始嗚嗚咽咽，原本花掉的臉蛋又染上幾分憂傷。

女僕貓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那微弱的哭聲，等待牡羊座自己把接下來想說的話說完。

 

牡羊座閉上眼睛雙手交握，像是要祈禱一般。遲疑了片刻，她繼續開口：

然而，話還沒說完，牡羊座像是斷線的人偶般跪在地上，嘴角流出紅紅的鮮血。見狀，女僕貓趕緊扶著牡羊座，她還沒理解到發生什麼事。

 

直到看到牡羊座的腹部被開了一個洞後         

隨著一道不悅的粗魯語氣，一道人影站在牡羊座背後不遠處。他靜靜冷笑著，充滿暴戾的眼眸閃爍著愉悅又危險的光輝。

 

「＜牡羊座＞啊，沒想到妳竟然是這麼無趣的小鬼。本大爺就偶爾慈悲一下，直接送妳上路吧。」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貫穿了女僕貓的鼓膜。

 

等到女僕貓回過神來，她不可置信看著眼前的事實。

前一刻開心微笑的牡羊座，如今化成一堆炭屑，隨著風慢慢飄散，拂過女僕貓那張愣住的臉龐。＜牡羊座之戒＞在地上轉了好幾圈，最後停在女僕貓的雙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