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最佳拍擋(上)》
這個故事,是發生在影雪在外國的時候。
影雪要去外國,是為了考取碩士學位。年紀輕輕的雪只有十九歲,就靠著那天賦的才華及努力的學習,來到著名的學院修讀碩士。
原本,雪身為影氏集團的大小姐,即使不用工作,金錢也綽綽有餘,說得難聽一點,全身癱了也不用煩惱。
而且,學歷高的女生較難找到另一半,影雪實在沒有必要讀碩士的。
然而──
「能讀上去當然要讀啊!說不定雪讀了碩士之後能幫到公司。放心去讀吧!」
就因為影雪的爸爸,影天說的這一句話,雪無可奈何地跑了去讀碩士。
──要不是他要求我讀,我也不想來這裡。我寧可留在月身邊……
獨自來到外地,雖然雪不會因語言不通(因為她的英文很好)和住處安排的問題(早就留了一間房屋)而擔憂,但也會覺得寂寞。
她深呼吸,把心情調整至平時的狀態。
晴天白雲,稱得上藝術品的大樓,廣闊的草地。這些是雪對這裡的第一個印象。
──比香港好得多。
就在雪步入這個雪白的閘門,槍聲響起了。
外國不時傳出校園槍擊案,槍聲可說是屢見不鮮。
雪拿出昨天才買的黑色手槍,快步躲在旁邊的大樹。
──會是有人得知「影氏集團的大小姐」在這裡讀書而謀害我?但那一槍在大樓裡響起,應該不是衝著我而來。要是想取了我的性命,早就可以下手了。應該只是普通的校園槍擊案,只要保持冷靜,報警就沒有問題。我沒有必要冒險。
雪正要從口袋拿出手機的時候,槍聲再次響起。
「砰-砰-砰砰砰──」
連續的幾槍,接下來還有不間斷的槍聲。
在草地的學生紛紛驚慌而逃。
──是駁火?難道警察到了?
雪偷偷地向學院的方向望,發現一位綁馬尾、穿著警察制服的女性衝向大樓。
──單人匹馬闖入去也太危險了,這種冒險的行為不像是警察的作風。不是警察的話,會是什麼人呢。
女性不時喃喃低語,謹慎地左望望右望望,確認沒有人在身後,就跑上樓梯。
──這個時候的學校應該是上課時間,不是長假期,這樣的話兇徒有可能會脅持人質。還未去到學校的人應該四散逃走了。但「拘捕」兇徒的人只有她一個,但「兇徒」有可能是幾個人,情況對她相當不利。
──不過她應該有同伴的,看來同伴是幕後人員的類型。
考慮到最壞的結果,雪決定悄悄地跟蹤她,在有需要的時候助她一把。
* * *
「我告訴你,快準備一輛車載我走,要不然這裡的學生都得要死!」
──果然是脅持人質。
即使距離主謀有一層樓的差距,也能清楚聽到他的怒吼。
──除了在四樓之外,其他樓層都沒有主謀的人。看來人手並不多。
紅髮馬尾的挄動突然停下來,雪只好卻步。
「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
雪原以為自己已經隱藏得很好,怎料還是被她發現了。
──腳步聲極小也被察覺,她不是一般人。
「……我是這間學校的學生。」
「這裡很危險,並不是學生能解決的事,快走。」
「…你也不是位警察,警察是不會單獨行動的。」
似乎因為雪揭露了她的破綻,她稍微動搖了。
「我只是純粹不想處於一個坐以待斃的處境。我討厭這種感覺。」
「你也頗有膽識的。」她回過頭。
「暫時合作一下吧?我看你沒有其他同伴,除了在通話那位。」雪刻意把視線放在她的耳邊。
「……我不認為你幫得上忙。我沒時間跟你糾纏下去,不怕死就跟上來。」掉下這句話,她自顧自的走了。
「放心,我會配合你的行動,沒必要我不會出手。」
雪也快步跟上。
「……她是誰?」她壓低聲線,詢問同伴。
「………她是影氏集團的千金,影雪。」夾雜了一些沙啞的聲音,仍能清晰地說出話。
原來她在跟雪對望的一刻,耳邊的通訊器隱藏著的攝影機已經拍下她的容貌。照片自動傳送到同伴那頭,不消幾分鐘就查出她是誰。
──千金……千金是要具備膽量的嗎。真是個特別的千金。
* * *
她擺擺手,示意雪停下。
在407室,學生都圍在一起被綁起來,兩名手持衝鋒槍的兇惡的男人充滿警戒性地盯著他們。
──學生人數不多,但不能讓他們受傷。看來這個時間的學生還未上課…
首腦低頭地談電話。
──只有三個人,兩分鐘就夠了。
她默默地為自己計畫下一步。
雪沒打算要衝入去,她想作一個「後備」──必要時才開槍,如果她一個人就不用出手。
她突然一蹦,躍進課室,手中的手槍連開兩發,貫穿兩個男人的頭顱。
他們未扣下槍之前,就命喪黃泉。
首腦驚覺起來,朝著她射了兩槍。
「砰-砰-」
第一顆子彈被她躲開了,但第二顆就命中了她的手臂。
「唔!」她咬緊牙關,面容扭曲地回敬他一槍。
完全偏離了首腦的身體,他只要再開一槍就能置她死地。
她緊閉眼睛,準備接受死亡的來臨。
「砰-!」
首腦的手槍掉在地上。
她見有機可乘,立即撲向他,把他壓在地上,腳一甩,把槍踢得遠遠。然後用手槍抵在他的額頭上。
強忍著手臂傳來的劇病,以強勢的語氣道──
「現在你已經沒有勝算了,束手就擒吧。」
* * *
「欠下我一個人情喔。」
「沒想到你的槍法真準,竟然命中了他的手腕。」她面不改容地為自己抽走彈頭,然後消毒。
「稍微練過。」
──怎麼可能,這只是碰巧。
雪在下一秒就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你到底是誰?」雪開口問,她還是在意她的身份。
她翻開錢包,挑選出一張學生證。
「大學生,不過是隔壁大學的。」她輕笑。
「喔,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艾索德.愛利西思。」雪微笑地接受了這個答案。
「我們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見面。別再跟我扯上關係。」
「當然,我不是那間大學的『大學生』。」
──誰會相信一個「大學生」的能力這麼強。回到家要好好查究她。
這個就是,雪和愛利西斯稱不上是糟糕透頂的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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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最佳拍擋(下)》
「糟糕了!有駭客入侵我們的電腦系統!」
「常常都有駭客入侵,沒什麼問題啊。」
「這次的對手不同以往。以往的我不用五分鐘就能找到對方位置並展開反擊。但這次的敵人等級是另一個層次……不跟你說了,我要專心應對。」
在一個基地裡,負責保護網絡的人員正忙得不可開交,旁邊的行動組人員也非常關注此事。
網絡人員的能力也是不可多得的,他在電腦領域上是一位佼佼者,是天才的等級。然而入侵者的能力也不是蓋的,甚至有可能在他之上。
「可惡……總算是擊退了他。嘿,我還查到他所在的地方。喂,愛利西思,快去找她帶她回來,讓主管處置。」
行動組人員之一──愛利西思明白這情況既罕見又緊急,就先不計較他的語氣。愛利西思記下了地址,以輕快的步伐跑出去。
──直覺告訴我,這次的襲擊不是這麼簡單……會跟幾天前的槍擊案有關嗎。
黑色的馬尾,在愛利西思的腦海閃過。
* * *
──就是這裡了,是一間大屋……看來是個有錢人。
愛利西思小心翼翼地窺看窗子,屋內只有一位女性靜靜地坐在電腦桌。由於她背著愛利西思,她只能見到一張黑色椅子擋住了部份的她。
──如果按門鈴的話那個人會知道我來了……不知道藉窗子偷偷地進去行不行呢。
愛利西思輕輕地嘗試拉開窗框,發現根本沒有鎖好,可以輕易地打開。
她踮起腳爬進屋裡,這時那位女性轉動椅子,面向愛利西思,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瞧著她,道:「找我的話按門鈴就好了,不需要像個小偷一樣由窗而入喔,艾索德‧愛利西思。」
愛利西思沒想到,那位千金小姐會在這裡出現。
美麗得像個完美的藝術品、冷傲的語氣、睿智的氣息——是影雪。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準確來說,是預計會有人來找我,只是沒想到是你。省了我些時間呢。」
「你找我有什麼事?」
「只是想著你欠我的人情會何時還。」
愛利西思一個疾步,用手槍抵著雪的太陽穴。
「別開玩笑。你的目的不只是這個吧。」
「你不相信也沒所謂。你找我應該不是找我聊天,要抓我走對不?如果下了殺令,你可以狙擊我,但你沒有這樣做呢。」
「……嘖。看你的樣子不會乖乖跟我走。」愛利西思打算強行帶走她。
「不,正好相反,我會好好合作的。反抗對我沒好處,即使我反抗也沒用,保鑣什麼的全部不是你的對手……不要皺眉頭,是我調走了保鑣的,我已經跟他們說好會出去一會兒。」
「……你肯合作就好。」
那種「什麼事都在我預料之內」的感覺讓愛利西思感到非常不悅。而且,她完全觸摸不到雪的思法,令她更加不快。
* * *
「我來跟大家介紹,她叫影雪,是我們的新同事,負責情報收集的工作。大家要好好關照她喔。我想說就這麼多,有什麼事找我就等我先睡個覺再說。」主管懶洋洋地拉了雪出來之後,又滾回自己的房間。
「大家好,叫我雪就可以了。」雪一個小小的欠身,眼角刻意瞄向愛利西思。
其他的同事除了愛利西思之外,都無視了主管和雪。不是在埋頭苦幹,就是在偷懶;不是急急忙忙地吃午飯,就是慢條斯理地化妝,沒有人在乎雪的存在。
——這個組裡的人都沒救了,主管還「帶頭」地偷懶。
「你、你為什麼會……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我從來都不開玩笑的。」
「我覺得你像跟我開玩笑……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你只是個大學生吧?這裡的工作可是很忙的喔,我不認為你能勝任。」愛利西思直白地道。
「如果你是擔心我的學業方面就免了。先不說我的學習能力,我本來就不想去讀碩士,既然現在有這麼好的工作,我不讀碩士也罷了。」
「……不如說你不工作也沒問題。現在的有錢人不稀罕碩士了嗎…算了,總之你別拖我們後腿。」
「這句話原句奉還給你,別忘記上一次是誰救了你呢。」
「你……」
雪半挑釁半調戲的言語,快要燒起愛利西思的怒火了。
「哈,愛利西思你這次真是老貓燒鬚了……你就是那位駭客?我很久沒遇到能跟我不分高下的人了!」剛離開茶水間而錯過了雪的自我介紹,他就是網絡人員A。他興奮地摩擦雙手,回想幾小時前的電腦大戰。
「要你管……話說你這次是輸掉了,而不是『不分上下』吧?」
「見笑了,這次只是你手下留情,我還得要多多向你學習。」雪完美地回應了他。
「有什麼問題就盡管問,叔叔我很樂意解答你的問題喔~」
他看起來只大雪幾年,自稱叔叔有點奇怪。
雖然這裡的格局與一般的辦工室無異,有茶水間,有個別的工作室,但工作性質卻是天壤之別。雖然情報組及行政組需要出勤的機會比較少,但行動組和他們出勤時必定會遇上危機,一個不慎性命很容易就會失去了。他們常常上山下海,周遊列國,為的,可能是阻次國際性的戰爭;為的,可能是追捕全球有名的通緝犯;為的,可能只是荒謬的傳言……
他們,就是跨國界的特工組織——S.A.S。
* * *
「你要回去了嗎?回去香港……」愛利西思輕輕抱住雪。
「嗯,雖然在這裡只有短短兩年,我也有點不捨得你們,但我答應了月兩年後就會回去。」雪在手袋裡拿出一個小熊的吊飾,晃在她面前。
「送給你的。」她輕輕推開愛西利思,把吊飾塞在她的手心。
在這兩年間,雪與愛利西思成為了同事後,時常合作去做任務,偶爾還一起去出勤,比起當初用帶有刺的說話互相對峙,她們已經和諧了不少。在任務期間,愛利西思發現了雪跟她同樣是香港人,年齡也相差不遠,令她更倍感親切。
因為背景相近,她們漸漸地聊得開,這份無意間形成的密契令她們在S.A.S中是每個人都知道的最佳拍擋。才智過人的雪,身手了得的愛利西思,即使擅長的事情不同,卻能彼此配合,產生「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只需要一句話,甚至是一個眼神,就已經足夠了。
「我身為特工帶著這個小熊吊飾會很怪吧……」
「你這麼大了還喜歡小熊本來就很怪。」
「……不過還是謝謝你,我以後都見不到雪了……果然,我們是『沒可能』的呢。」愛利西思勉強地揚起嘴角。
基於特工這種特別的職業的規定,是不能隨意打電話和進行視訊的,因此她們很難再有聯絡。
雪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愛利西思的雙眼,她能給她的只是一個擁抱。
「我的弟弟就拜託你了,雪。」
* * *
「愛利西思……」目送騎領和符文的背影消失在房門,雪趁沒有人在房間裡,在手機開啟了一張滿有火紅色的相片。
這幾年雪換過幾次的手機,但唯一沒有刪除到的,就只有這張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