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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短篇】惡魔的面具

作者:大理石│2014-01-08 20:53:04│巴幣:64│人氣:477
※本篇文章改編自沒什麼意義的愛情故事《惡魔的面具》中的小小隱喻故事。
※另外,很抱歉,我還沒把黑暗靈魂的第九篇文章給搞出來。(但預計這幾天會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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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面具

  那隻惡魔在旅途中掉了一張面具。
  
  湛藍如海的琉璃面具是祂最寶貝的東西,每當要出遠門時惡魔就會帶著它,利用那張面具偽裝成人類四處溜達,與他們談話、歡笑,後來,靠著鍊金術士的面具,惡魔甚至在無盡的時間中找到了心的歸屬。然而現在祂沒了面具,惡魔再也不能做自己最喜愛的事,也無法再與他愛人相見。
  
  那雙血紅的翅膀鼓著風奮力飛翔,牠先是著急、接著悲傷迎面而來,惡魔在空中四處盤旋查探,卻怎麼也無法找到那塊琉璃面具。最後牠停在一處樹梢上遠眺那棟房子,現在惡魔只能以那雙鮮黃的蛇目呵護她;無盡的光陰將帶走那位女性,
而祂會則試著在遙遠的未來遺忘今天的痛苦
  
  可憐的惡魔,祂不曉得自己的僅有竟然被一位懵懂無知的小女孩奪走了。
  
  她看見一道粼粼閃光發自河邊,異常寒冷卻美麗無暇的光輝沉在水中,女孩好奇地以樹枝將其撈起並在手裡把玩。說它是邪惡的術具,其實也不然,雖然被由鍊金術士所造、又由惡魔所持有,但因為它從未與黑闇接觸,所以始終保持著完美無瑕;然而人類充滿的雜念,他們的情慾糾結、難分難解,就連這樣單純的小女孩也有著人類的原罪。
  
  面具的光澤沉澱如金屬,在陽光的照耀下,女孩受心中的慾望驅使而錯以為自己註定擁有它,深沉的面具悄悄地對她說”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最後她看了幾眼,未加思索就戴上去。
  
  結果惡魔面具依附在她的臉上脫不了,此時,面具也失去了美妙的色彩,如今僅僅是一片光亮的金屬,彷彿牢房般困住了貪蘭的小偷。純粹的貪念也是純粹的醜陋,女孩變成了面貌猙獰的怪物,有如她夢中可怕的妖魔一般。
  
  小女孩驚慌失措的跑回村子找母親,結果母親不但不認得她,還聯合村人趕跑她。那些人看到面具就像看到自己內心的秘密,那隻怪物彷彿洩密者般對他們訴說自己的恐懼;因為面具是她的貪婪與自私,所以為了不讓人將自己從女孩手中奪去,只會變化的它就反射了人們的心靈。
  
  她被迫離開了村子,但那些人被恐懼煽動,紛紛拿起棍棒利器想將怪物殺死。女還躲在草叢中看著平常所熟知的世界成了夢魘,善良與和藹從人們的臉中消失,從面具的眼孔所見,他們只不過是另一群面目可憎的野獸。任誰都不希望深埋記憶的醜與惡被他人檢閱,何況是隻怪物?自以為屬於智慧與文明的他們中就免不了根身於本性的野蠻驅使,結果,看過的要動手、沒看過得也跟著受恐懼感染,最後整座村子的人都與小女孩為敵。
  
  她哭泣,卻無人回應。幻化為怪物的女孩被抓了出來,受到人們的審判。她苦苦哀求,用盡方法卻不受信賴,無知而惶恐的淚水滑過面具,此時金屬般的它被溫熱的鹹水刷出了痕跡,沉澱的顏色斑駁了,面具的幾處短暫地剔透了起來。
  
  人們看不見那層無暇的區域,但他看的見。那位男孩從遠處趕來,本來只是想湊熱鬧的他完全不了解大人們的恐懼,未曾與怪物照面的他還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值得大家費盡心思去追趕,直到他好不容易鑽到了人群之中,男孩卻大失所望,因為那群人團團圍住的根本連野獸都稱不上,只不過是個戴上琉璃面具的女孩罷了。但她又是誰?那名女孩的形身在他眼中莫名地熟悉,一身花布裙裝與一雙可愛細緻的手,那群人眼中的惡夢是如此平凡......突然,他驚訝跑上前,不顧周遭人們的阻擋,直到握住了那名哭泣女孩的手。
  
  男孩看著那道美麗的面具,眼中卻不見恐懼,畢竟年輕的他不懂得世俗的醜陋,沒有深不見底的渴求、沒有迷惘旁懷的期待,那片面具一時間無法照印出他的痛苦,於是那一剎那,它便不再是鏡面,而是最初那海藍的琉璃,此時,在琉璃面具下的臉龐是他所熟悉的女孩,他的青梅竹馬。小男孩認指了小女孩的真面目,他抓住了瞬間即逝的真實,肯定了對方試圖解釋的一切。後來,得到信任的小女孩因喜悅而再次哭泣,結果她的貪婪被拋棄了,取而代之的是渴望接觸的思念。
  
  面具的醜陋被洗淨,脫落的它再度顯現那剔透美麗的一面,而小女孩則回到小男孩的懷抱中,久久無法自我。
  
  不過他們不相信,那些村民認為怪物裝成了小女孩的模樣。
  
  或許如此,那些人一半是如此想著、另一半則認為秘密肯定已經身質女孩心中,無論眼前的怪物原本屬於什麼,那群人都不容許這種東西存在於世上。女孩是村人心中的怪物,也是他們醜陋的自我。
  
  小男孩無力阻止悲劇發生,他向父母、向女孩的家人、向鄰里的居民們大聲疾呼,甚至,小男孩拿起了武器與要保護女孩,可是那群人輕易地壓制了男孩並將他關進倉庫,審判如期舉行。他奮力地搖動門把,哭喊、求情,直到後來小男孩想方法從高處的通氣孔出來時人群已經解散了,留在劈柴木台上的是一顆小巧的頭顱。她的面容有揮之不去的恐懼與憎恨,淚水刷過飛濺至臉上的血液,身軀則吊掛在高高的樹頭上,帶著懊悔與風兒輕輕地晃動著。
  


  惡魔看見祂的愛人日漸憔悴,祂無法棄之不顧卻因身上的混沌而無能接近。所以祂離開樹頭再次尋找,惡魔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在陽光中飛行,喚著蟲兒與灰鼠查探面具的下落。

  
   過了不知多久,也許是幾週、幾個月,惡魔終於在一座荒廢的村莊中獲得線索。但祂無法相信眼見的事實,惡魔的面具變的汙濁不堪,源來剔透的色澤變成了有如石炭般的卑賤色彩;也難怪惡魔無法找到它的下落,因為祂只記得面具是澄澈、完美的海藍,然而那東西現在卻完全失去了原貌。
  
  「孩子,你為什麼把它弄成這樣!」惡魔悲傷地質問小男孩。
  
   他卸下面具說「因為我現在就跟它一樣。」
  
  「你汙染了它……現在我再也沒辦法與我心愛的人見面了。」祂的語氣隱隱約約帶著哽咽。
  
  「不如我們交換吧,我已經沒辦法愛著、或相信著人們了,但你可以。」男孩再次戴上了面具並拔了兩枝樹枝卡在上頭。他扮演著惡魔,然而卻不知道少了些什麼,於是接著問「能把翅膀給我嗎?你來當人類,我來當惡魔,這樣我們都自由了。」
  
  「你確定?我從未喜歡過這副身軀的永恆,換作你,你會喜歡嗎?」
  
  「我不確定,但也沒什麼關係了。」
  
   於是惡魔將雙翼拆下並送給了男孩。
  
  
  
  後來,原是惡魔的祂成為了人類迎向久未相見的愛人,兩人廝守終身,並在生命盡頭一同邁向了死亡;而原是人類的小男孩則成了惡魔,他帶著黑色的面具在永恆的時間中思考,試著在遙遠的未來解答人類的複雜。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2303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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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小元是神
我真得非常喜歡你寫作時的敘事手法,這是你文章吸引我的地方,就算只是一個篇幅較短的故事,也讓我感覺這是一篇非常完整的小說,期待你的下一部作品喔![e1]

01-08 21:40

大理石
我收到你的鼓勵了!(<ゝω·)01-08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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