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第二十七次就要這麼結束了嗎?」
一大一小的人影運用身後的白翼滯留在空中。其中,一名穿著比起身材大了不知道幾號的紅袍男子看著眼下發出了感想,此時略微強勁的風吹襲了過來,帶起了長袍多餘的布料遮蓋住他的視線,他趕忙撥掉礙事的長袍輕喃著:「其實我也不是喜歡穿這種不合尺寸的長袍啦,只是,怎麼說呢……大尺寸所造成的寬鬆感也是讓人無法捨棄的原因之ㄧ呢,嗯……」
與腳下所展開的激烈戰鬥完全不符,他的發言顯得早就已經預料到結果一樣。
「啊,不管怎麼說,連續二十七次看到相同的結果實在很無趣耶。看吧,居又用出那招了,這次又要這樣落敗了嗎?咦……等等……」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他停頓了一會後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啊啊,作為失敗的懲罰明天就派更多人手過去好了,我這可不是帶有私心想要看他被揍的更慘的模樣喔。」
「小阿……」
相較於不斷碎碎唸說著風涼話的傑拉爾,耶沙娜抱緊雙手緊張的看著下方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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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悲鳴,兩道相隔十公尺的石筍霍然從地表冒出且不斷的向前延伸,分別朝左右傾斜的石筍正努力的追趕在這空間之中不斷向前奔跑的黑影。
(……混蛋,又是這招。)
扭頭一看,石筍與自己的間隔大概只剩不到五公尺,如果速度慢下來的話肯定會馬上被石筍給追上,一但被分別來自左右的石筍夾擊一切都結束了。
(開什麼玩笑?以為我前面二十六次都是白輸的嗎?)
一想到前面的恥辱,令他的眼神變的銳利。
(……這種老掉牙的招式,早就該淘汰了啦!)
這時,他腳下的步伐開始變換,從原本直線形改成左右來回奔跑,從上空看下去的話就像是個Z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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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自暴自棄了嗎?那種跑法是怎樣?比起直線逃跑這樣更花時間吧。」傑拉爾有點嘲弄的說:「還是要把剩下的次數一次用盡呢?這就叫絕地大反攻對吧!」
居與阿爾撒魯每個週末進行一對一的實戰,兩者都是空手進行,且沒有限定任何技巧。
比較需要注意的是,阿爾撒魯只要能夠碰到居一下,不管用什麼方式就算勝利;反之,對於聖光的使用次數被界定在二十次,只要該場戰鬥使用次數用盡之後就無法再進行使用,且只要被居壓制成行動不能的狀況下,阿爾撒魯就算輸了。
前面二十六次阿爾撒魯都是被石筍給抓住,被困在石筍所形成的窄縫之中落敗,而在此招式出來之前阿爾撒魯通常都把聖光的使用次數給用盡了。
「嗯?這次使用的次數好像……」傑拉爾奇怪的說著,開始回想起從開場到現在阿爾撒魯所使用的聖光次數。
一邊回想一邊運用手指數著:「一、二、三……」數到三時就停了下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停在三的手指喃喃:「喂喂……竟然才三次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居竟然對才使用三次的阿爾撒魯使用了石牢,他難道沒有注意到次數嗎?不過,這也就代表有好戲可看了吧,嗯!」
不知是否沒將傑拉爾的話給聽進去,耶沙娜仍保持剛才的緊張感嘴裡喃喃唸著:「不可以這麼著急啊,小阿……」
※
(已經差不多了吧?)
回眸一看,雖然這種跑法讓石筍與自己的距離拉近了不少,但卻產生了細微的不同之處。
(開始亂掉了吧,居。現在就讓我從這種招式裡頭脫逃出去給你看,同樣的招式對我使用二十六次後是不管用的!)
阿爾撒魯自信的笑著,兩排石筍最前端冒出的速度大約互相差了一秒。以前在野外時看到居狩獵魔物時也用過這招,他明明有能力把兩排石筍冒出的速度兼顧到一致,但現在卻沒有這麼做。
這大概是居潛意識所致,他需要一點預留時間來抓好剛好能夠將阿爾撒魯完全卡住的空間,若是一齊出現的話雖說可以使用聖光治療,但也怕兩頭尖銳的石筍一同貫穿阿爾撒魯的身體,若是如此可就無法挽回了。
(就讓我來利用一下吧,你的婦人之仁!)
阿爾撒魯故意放慢腳步速度靠向其中一排石筍,速度放慢在差一點就被擊中的距離。
會一直往前跑就是要將兩人的距離給拉開,越長的距離會造成居不便監控遠端的情況,既要保持一定的勢頭與安全性就勢必得分神。而刻意採取Z字跑法正式為了讓居得花更多心思控制兩頭石筍的冒出速率,在長距離接著打亂了居的心神之下,石筍冒出的間隔秒數從原本的一秒拉長到了五秒。
就是這樣的五秒,成了阿爾撒魯逃脫出這個招式的突破口。
算準時間後阿爾撒魯側身一跳,從石筍的追擊中逃了出來,為了緩衝還在地面上滾了幾圈。
好不容易停下滾動,阿爾撒魯擦了擦嘴角奸笑著:「哼,這次你的二十六次連勝紀錄就讓我打破吧,才不會讓你的計謀得逞呢!」
「可惜讓你失望了。」
「居?」居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阿爾撒魯原本高漲的氣焰瞬間凍結住,就像久未上油的木偶般以僵硬的動作緩緩將頭轉向音源處。
停下來的石筍牆霍然發出爆裂聲,貫穿石牆的拳頭直挺挺的曝露在外,接著以那顆拳頭為中心有如蜘蛛網般那顆石筍佈滿裂痕。
「想不到竟然被你利用了,不過你已經準備好迎接更藝術性的招式了吧?」有如信號一樣,伴隨著塵埃與破裂聲響,石筍一塊塊的瓦解崩落。
失去石筍的屏障,居壯碩的身影從中探了出來。
「聖光使用次數三次,已經學會節制使用了,這點值得讚許。」居緩步踏了出來,他的一手搭在一旁完好的石筍上頭笑著:「所以我才故意使用這招來探探你的打算,果然啊。」
「嘖,少囉唆。別以為這種老掉牙的招式能再讓我落敗!」
「藝術可是不分時空都能撫慰人心的啊!像你不也被這藝術給虜穫了二十六次嗎?」
被居這麼一說,阿爾撒魯就像炸開了的鍋從頸部紅到臉頰吼著:「吵死了!這次就讓你也嚐嚐敗北的滋味啊!」
居停止了笑容,淡定的看著他:「你是認真的?」
「廢話!你以為我會一直敗在你手下嗎?」
「是嗎?」居輕拍了下石筍,這樣一個輕輕的舉動就讓綿延了好幾百公尺的石筍有如連環炮一般接連炸裂,炸裂所產生的強勁風勢夾雜著粉塵一瞬間席捲了兩人。
「既然你做好了覺悟,那麼該讓你體會更深一層的藝術了。」
在朦朧的粉塵之中,居的眼神就像是染上了紅光一樣顯得觸目驚心,他迅速的脫掉上衣一襬,接著蹲低身子左右手掄起拳頭迅速的分別朝地面槌了兩下。
一陣強烈的風勢吹來,吹散了覆蓋在兩人之間的粉塵。
「請認真的用身體體會藝術吧!」
完全充滿肌肉紋理且裸空的上半身看起來就有如巨熊一般,然而更引人注意的是包覆在他兩手手指上的物體,那是以大地為媒介所形成的拳虎!
「啊,正好,那我也用不著客氣了!」
絲毫不對居的態勢給畏懼,阿爾撒魯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一瞬間他的身體週遭覆蓋了一層白光所形成的薄膜,那是以聖光所製作而成的鎧甲,這種鎧甲不但比起金屬製的更耐打,同時也能夠提供術者本身的攻防力。
「來吧,今天說什麼我也要打倒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