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荒神凜音的關係,塔芙一行人無法原路返回,只得繞遠路從萬熔山東面往南。
這裡有一個規模比黃金城小的都市,雖說規模小,仍因為長年與黃金城貿易往來而十分繁榮。
「先去買裝備吧?」塔芙提議著,畢竟她的裝備在萬熔山一戰中被特殊史萊姆摧毀,現在只披著向筑亞薩因借來的薄披風。
三人走進一間看起來十分正常的商店,之所以要強調正常,是因為先前遇到的商店幾乎都不怎麼正常。商店內部也是十分正常,店員慣例的說了句「歡迎光臨」後,深深鞠躬致意。大概是作者玩膩商店梗了吧……噢不,我是說大概是每個地區的民情不同,這個區域的商店比塔芙居住的村莊附近正常且正式許多。
不愧是貿易興盛的都城,懂得服務業該有的待客之道,盡心盡力的講解各個裝備的數值與用途,價格也有彈性的議價空間。
不只服務態度好,商品種類也很廣,幾乎各個職業都有。等級的涵蓋範圍也比其他都市還大,從新手裝備到五十等的裝備都賣。就先前所說的,三十等以上的裝備基本上很少有人購買,然而這商店反向思考,認為其他地方沒有販賣就代表自己只要賣了就能擁有廣大市場,且高等級的人財務大多數也較為優渥。
店員小姐解說完劍擊士的服裝後,開始介紹遠擊士的服裝。
「等等。」荒神凜音見狀,連忙制止:「我可沒有要買裝備唷!我的服裝早就是上等的了。」
「不是這樣的,客人您誤會了。」店員行禮,表示讓荒神凜音誤解深感抱歉:「我是看這位客人也能裝備遠擊士的裝備才介紹的。」
「欸?」不只是荒神,連塔芙本人也呆愣住了。
仔細看了看,不僅僅是遠擊士,暗殺者也好、魔導士也是……只要塔芙等級達到規定,似乎所有職業的裝備都能穿著。
筑亞薩因立刻用偵查技能窺探塔芙的資料,發現胸圍數值意外的小……不對,這不是重點。比起胸圍,更讓她訝異的是塔芙根本沒有職業。
「這麼說起來,我是還沒轉職的新手囉?」塔芙發覺自己沒有任何轉職的過程。
「哈啊?」荒神用看著白痴的睥睨眼神盯著塔芙:「沒有職業的話怎麼可能擁有技能?如果妳沒轉職就只會有吐嘈那類沒用的非戰鬥廢技唷!」
……我會吐嘈還真是不好意思,擁有廢技礙到妳了嗎?
「不,扶他確實有攻擊技能。」筑亞薩因否決荒神的看法,認為塔芙不單純是沒有職業的廢物。
「我是塔芙!」
「噢,抱歉我喊錯了。」筑亞薩因非常隨意的道歉,然後轉回話題:「扶他擁有攻擊技能,所以不可能是沒有職業的家裡蹲。」
「都說了我是塔芙!還有沒有職業的人只是新手而已,不是家裡蹲!」
「原來如此……」荒神凜音似乎理解了:「因為是扶他,所以能捅人,同時也會被捅嗎?」
「只是攻擊技能,不會捅人的!還有我就說不是扶他,是塔芙!」
店員見狀,趕緊上前勸和,要大家心平氣和的接受塔芙是扶他的事實:「那麼,我該稱呼這位客人為先生還是小姐呢?」
「我是女的!不信妳想檢查看看嗎?想跟我到床上一起討論這個話題嗎?要跟我貝合嗎!?」
「……」
氣氛陷入沉默,店員與隊伍的兩人,連同商店內的所有顧客都以鄙視的眼神盯著塔芙看。
「那是變態嗎?」「媽媽那個姐姐好奇怪。」「噓,小聲點她會想推倒妳唷!」「野生的變態癡女出現了!」「金髮大好啊!」
沉默的氣氛打破後,眾人開始議論紛紛,指責塔芙的無節操發言。
這時,一位少女挺身而出,阻擋在塔芙與其他顧客之間:「請大家不要這樣!」
不知為何,那名少女使眾人瞬間都安靜了下來,這就是某種讓人不由得信服的氣質嗎?
她制止了喧嘩指責的聲音後,轉身改對塔芙說道:「還有妳也是,一個女孩子請有點矜持,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塔芙沒仔細聽少女說了什麼,而是端詳著她。
保守而傳統的黑色長直髮,深邃的灰黑色雙瞳,身上的服裝也不像時下女生那般開放,而是相對正式莊重的禮服。雖說是禮服,不過不是宴會貴婦穿的那種華麗禮服,而是真正以禮儀為主的那種禮服,幾乎沒有任何過多的裝飾。
不知是對自己的多管閒事致歉,還是見面的禮儀,她剛勸誡完塔芙就立刻彎腰行禮。行禮時,甚至記得將頭上的禮帽暫時摘下,待行禮完後重新覆帽,這是現在許多人都會不經意忘記的基本禮貌。
「不過既然所有職業都能裝備,那不就可以更加自由的選擇?」少女說出自己的看法,認為沒必要拘泥於職業的事情。
塔芙沒有立刻回應,主要原因是看呆了,如同初見優依那時一樣看得出神。
少女似乎誤判塔芙沉默不語的原因,連忙致歉:「對、對不起,我是不是多管閒事了?」
「沒關係的,反正她本來就欠罵。」荒神凜音代替塔芙回答,順便問道:「妳的名字呢?」
「啊,竟然忘記向初見的人自報名字,請原諒我的失禮。」少女的表情看起來十分自責,不過語調非常平穩而不慌亂:「若依霏。」
「若依霏?還真是特別的名字呢。」筑亞薩因誇獎道,引來旁邊凜音的不滿,她察覺後趕緊補述:「凜音的名字也很特別,很美麗唷!」
塔芙發現自己被冷落,也搶著插話:「我的名字也很有勇者的風範啊!」
突然,氣氛再次僵住。
「妳本人並沒有勇者的風範好嗎……」荒神凜音開始戳塔芙痛處:「明明連史萊姆都打不贏。」
「不、不過,若依霏這名字還真優美呢!」塔芙迅速轉移話題,不讓凜音得逞:「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
「有沒有特別的意思我並不清楚,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我的名字是取自『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兩句的尾字。」
「……襲我亡矣?還真是悲情的出處啊。」塔芙似乎搞錯了文字,不,根本完全誤解了。
「確實很悲情呢,描寫一個到邊境防守的士兵,在返鄉的路途體驗生命的流逝和虛耗。」
「欸?是這樣的意思嗎?不是被偷襲而死亡的故事嗎?」
「妳白痴啊……」凜音毫不留情的罵道。
筑亞薩因也扶額搖頭,認為塔芙絲毫沒有文學素養,連身為盜賊的她都能理解這句子,雖然也沒聽過這句。
(註:剛才的句子事實上是出自《詩經.釆薇》的末段,至於該文章闡述的內容正如若依霏所說。)
「我們還是不要談這話題,乖乖買裝備好了。」塔芙終於體認到自己的程度無法搭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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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完裝備後,一行人準備前往這座城市的廣場。
順帶一提,塔芙最後選擇購買一件藍黑色的軍裝,也因為是正規軍規格的服裝,裝備數值十分不錯。
三人接受若依霏帶路,到達廣場東方的路口。前面似乎沒有解說過,許多大城市廣場的角落都設有「共饗臺」。
所謂共饗臺,就是讓一些有愛心的人或團體,放置市場過剩的食物或物資的平臺,那是一張寬敞的大桌子,當然,設計有基本的保鮮措施避免食物腐壞。這在許多大城市都很常見,甚至部分小村莊也有,是為了方便旅人拿取以繼續旅行,或是餽贈給遊民使他們得以生存的設施。
當市場供過於求的時候,與其丟棄多餘的商品,或是讓該商品在市面流通拖垮市價,不如放置到共饗臺與需要的人共享反而更好。而且,平常人也不會去動用這些資源,一方面是因為道德過意不去,另一方面則是法令明訂除旅人與遊民外不得拿取。
塔芙之前能在不花一毛錢的狀況抵達黃金城,正是因為沿途的共饗臺,她才不用花費餐費,不然五千早就不知道剩下多少了。
談到錢,剛才的裝備價值六千,花光了塔芙的五千,甚至還讓荒神凜音暫借一千。
因為身無分文,加上要前往妖物之王的所在地有一段路程,所以才來這裡領取一些食物。
「為什麼共饗臺沒有蛋糕啊?」荒神凜音抱怨:「下午三點了,我想吃蛋糕!順帶一提還要紅茶跟泡芙。」
「啊?妳笨蛋嗎?」這次輪到塔芙挖苦凜音:「旅行用的物資當然只會有乾糧啊,而且奢侈品沒人會放到這裡。」
「哪裡奢侈了?蛋糕一個才299而已!」
聽到凜音大聲的咆哮,一旁的幾個路人圍了上來,跟著附和道:「對啊,便宜的咧!」
另一個路人則拔出大刀:「超便宜的,只要有十億什麼都便宜!」
察覺狀況不太對,筑亞薩因機警地拿出武器備戰,並且放低身體隨時準備攻擊。
相對之下,塔芙與凜音則不怎麼有危機意識。一個還介意著蛋糕的事情,一個仍搞不清楚狀況。
「搶劫嗎?我身上可沒有十億,只有負債一千元。」塔芙攤攤手,表示自己很窮什麼也沒有。
那些路人……或許該說是賞金獵人?他們沒有理會塔芙的發言,只是自顧自的交頭接耳。
「老大,她們其他人要活捉,一個可是有千萬可賺啊!」小弟一說著,並且開始幻想得到錢後要買些什麼。
「那個……老大,我好久沒碰女人了!條件只說要活捉,我可不可以每個都先啪啪啪一次?」小弟二表達自己的慾望。
「老大,你屁股沒有比較大,為什麼是老大?」小弟三提出疑問。
「你們給我閉嘴!」那個貌似是老大的魁梧肌肉大叔大吼,同時拿出比他身高還長的鐵棍:「滿腦子不是錢就是性,難怪只能當小弟!哪像老子腦中只想著『挨諷六』跟『皮愛死三』!」
「老大!你想的東西還不是要花錢買!」小弟一提出疑惑。
「閉嘴!總之快上!別讓她們跑了!」
「跑不了啦!咱們總共二十七人包圍她們,哪跑得掉?」小弟五表達自方的人數優勢。
敵人總共二十七人嗎?
筑亞薩因環顧四周,幾乎都是等級個位數的廢物,其中混雜著的強者也不過十位數出頭。
--能贏!
應該說,這種程度的敵人就算筑亞薩因一個人單挑也不是問題。
就在她打算瞬間解決這群廢物時,若依霏按住了她的肩膀,並且搖搖頭。
「你們……」即使有點害怕,她仍然挺身制止:「請不要做這種事。」
「哦?」小弟二原本只是瞥她一眼,赫然發覺是個美人,睜大雙眼直呼:「老大那個女人可不可以送我!?」
「喂!不然妳想怎樣?」小弟五則開口嗆聲:「小心咱們宰了妳!」
「請不要為了錢而失去更重要的道德與人性,用這種方式得到錢財,你們真的就滿足高興了嗎?」
見到若依霏的身體有些顫抖,筑亞薩因原本想將她拉到後方,對方卻搖頭示意自己沒問題。
「道德?人性?沒有錢還談那些幹嘛?」小弟一嗆聲道:「道德能買東西嗎?人性能買東西嗎?」
「妳們這種人懂個屁!」老大也跟著嗆聲:「老子我可是連個『挨諷六』都買不起的窮人,只能勉強用『挨諷五』!每個月實實在在工作又能怎樣,還不是揪朋友吃個幾次大餐就用光了,月底一毛錢都不剩!一切都是社會跟政府的錯,誰叫他們不漲薪資,我才只能幹這勾當!」
「沒錢就不要買『挨諷五』,不要吃大餐啊混帳!」塔芙吐嘈道,而且用語非常沒水準:「老子還不是沒錢買百合本來看!也沒做壞事啊!」
「……妳不要跟著學奇怪的詞彙好嗎?老子是不良的男性在用的吧!?」筑亞薩因槌了下塔芙的頭,要她安靜不要添亂。
老大嘖了一聲,吐了口口水在地上。
「不跟妳們囉嗦了……」他握緊手中的鐵棍,對後方的小弟喊道:「喂!殺了綁架荒神凜音的人也還有一百萬吧?老子決定不活捉了,除了荒神外全部殺掉!」
「是--!」
「老實說有點不爽啊,這群傢伙……」
塔芙原本就略低的聲音顯得更加低沉,口中說著不爽的她,嘴角卻上揚了:「喂,小偷!她們就交給妳保護了……」
「妳在說什麼啊?妳的武器不是早就斷了嗎?」
「區區一個庶民廢物就別逞強,這種敵人我隨便一發箭雨就能解決!當然,我可不是擔心妳這種人,只是單純想要試試能在幾秒內打趴他們。」
「妳們就當做是讓我賺經驗,別插手了。」兩人的話似乎沒能阻止塔芙,她心意已決:「可以的話,用那個黑漆漆的技能包覆住妳們三個,接下來的戰鬥,我可不想讓妳們看見……」
看來繼續勸說也沒用了呢!
筑亞薩因點頭,並且使用技能將四周包覆於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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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無寸鐵的娘們能幹什麼?」小弟六一邊嗆聲,一邊調戲著:「要不和我來一輪啊?」
「你們啊……究竟要骯髒汙穢到什麼時候?」碧藍的眼瞳漸漸變成了紅紫色,怒視著那群不法份子:「她們可都是我重要的後宮、重要的同伴,可不允許你們這種噁心的廢物覬覦。」
她沒有怒吼或是抓狂,聲音平靜到有些冰冷的地步。
強烈的氣場迫使幾個等級比較低下的人當場跪地,甚至無法抬頭看她一眼。
「……妳、妳別再過來了,給我站著!」小弟六開始驚慌了,阻止塔芙繼續向自己前進。
「喂喂,這樣不對吧?」這反應讓塔芙笑了,她微微昂首問道:「不靠近的話,要怎麼好好玩一場呢?」
一旁的老大雖然還沒成為目標,卻早就顫抖不已。其餘小弟則每個都想逃跑,卻軟腿動彈不得。
此時的小弟六已經孤立無援,他沒放棄掙扎,不斷大吼大叫。老大則用顫抖的聲音命令道:「你、你們在做什麼?快、快上啊!快殺了那個女人!……快啊!」
聽從這命令而展開攻勢的只有兩人,其餘動也不敢動。
一人拿著短刀從後方突襲,另一人則拿著巨斧劈砍過去。
「知道嗎?」
塔芙一抓勒住小弟六的脖子,並且高舉在半空:「在說出『殺了她』這句話時,當產生想殺人的念頭時,相對的……就應該要有『被殺』的覺悟。既然能夠隨便的想要殺人,想必已經知道生命的重量了吧?別人的生命也好、自己的生命也好,這一切都是相等的,可沒有『你可以殺人,別人卻不能殺你』的道理。」
說完,塔芙拿出刀鞘,朝握著巨斧的手突刺,由於要舉起巨斧本身的重量就足夠困難,受到這攻擊讓對方忍不住鬆手。接著頭也沒回就打掉後方突襲的短刀,並用刀鞘扼住對方咽喉。同時,將前方失去巨斧的人踢倒在地,一腳踩住他的後頸。
對付這兩人的時候,高舉的手中掙扎停止了。
即使如此,塔芙卻沒有立刻將他放下:「要嘛就不要想著殺人,要嘛就將自己的生命做為賭注來殺人。」
「開、開什麼玩笑!為什麼殺人就得死!這、這根本沒道理!」被踩住後頸而趴臥在地的男子握緊拳頭,非常不甘心的想要反抗:「在這個時代……殺一兩個人也不會死,頂多被判無期徒刑!妳又憑什麼對我們下死罪!難道妳自以為是正義的使者嗎?難道妳自以為有處決我們的權利嗎!?」
「正義?」
由於受到不斷施加的力量,被勒住的脖子被擰斷,身體隨著引力應聲落地:「……我和你們一樣,是不把生命看作一回事的--惡徒啊!」
幾乎與此同時,腳下的頸椎也斷裂了,刀鞘下的咽喉則早已一命嗚呼。
隨手一甩將手上的頭顱往旁邊扔,接著,七彩的光芒在手中凝結成虛無的白,白色漸漸暗沉下來成為黑色。
無論是多麼光彩亮麗的顏色,無論多麼鮮豔多麼暗淡,最終也只會混雜成漆黑。
「所謂的『虹斷新月』啊……並不是用虹彩的光芒來照耀細微的新月。」塔芙自言自語般說著:「怎麼可能會是那樣浪漫的存在?我啊……所謂的『虹斷新月』是用暗闇,來遮蔽那細微的新月之光--!」
第一次對著眼前的男人們大吼。
第一次釋放出毫無光彩的招式,如她所說,雖然與以往不同,那確實是「虹斷新月」。
最後站著的只有三個人,塔芙與對方的老大,還有僥倖沒受到攻擊的一名小弟。
其他人沒有一個例外,上半身與下半身被從中間分離了,每個都斷成兩半。
「值得嗎?」塔芙冰冷無情的質問著:「百萬也好、千萬也好、一億十億都無所謂,你們的生命……就只有這點價值嗎?」
「不、不要殺我!要不是因為沒錢……誰會幹出這種事情!這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是這個社會太腐敗了!」老大哭喊著,一個壯漢毫無尊嚴的跪地求饒:「拜、拜託不要殺我!我本性不壞的,是被腐敗的社會逼迫才……」
「住口!」
塔芙對著眼前求饒的他吼道:「這社會確實很腐敗,但是為了自己的購買慾而隨便殺人的混帳,有什麼資格談這些!本性不壞?開什麼玩笑,本性不壞的人無論環境如何艱苦,也會死守著自己的原則活下去!」
「……」
老大被訓得啞口無言,找不到能夠繼續為自己辯解的藉口。
他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為了這種東西賠上性命。
「站起來。」塔芙走到他面前,相距只有不到五公尺:「在你的身後,還有一個看著你背影的傢伙。你是這群混帳的老大吧?那麼就給我站到最後,你可是背負他們的罪惡啊!」
--這是機會!
他鼓起僅存的勇氣,握起鐵棍朝塔芙的頭用力揮去。
雙方只有不到五公尺,完全沒有閃躲的空間。
在即將與鐵棍接觸的瞬間,塔芙將頭往同方向移開減少衝擊力道,但鮮血仍然從頭上流淌而下。同時,她將手伸入對方胸腔之中,挖出了心臟。
「你們的老大死了。」
塔芙對著僅存的小弟三說道:「這樣明白了嗎?雖然是個腐敗的男人,他也算是戰鬥到最後了。」
小弟三先前的疑惑被解開了。
原來如此,老大之所以是老大,並不是因為屁股大,而是意志高人一等。
「我知道了。」小弟三拔出短刀:「謝謝妳,曾經想要殺了妳們真是抱歉。」
最後,他追隨了同伴們的道路,追隨他眼前的背影自刎。
謝謝……嗎?
蠢貨,我可是殺了你的同伴啊,怎麼可能有資格接受這種感謝的言語?
為了保護自己的同伴,殺害對方的同伴嗎?……還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呢,真是無聊的因果論。
「接下來……」她抬頭,望著遠方的高塔,即使這角度根本不可能看見:「老王八,你又如何?一度被奪去的妖物領地終於重建了嗎?那麼,就讓我看看--你會如何保護自己的同伴。不過可要小心了唷,別忘了當初血狐滅族的原因……」
(插圖:勇者塔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