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字數調整,這幾天也比較累,所以結局會分成三段寫,加上後記,還有三篇結束第一集。(或許會有加減一篇的更動)
生存手札十、當一個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會因為個性習慣做出不同的反應。當一個團隊遇到危險的時候,團隊的調性和緊密程度將決定該何去何從。然而當一大群人遇到危險的時候,只有混亂。
就在我寫完上一篇發生的事情後過沒多久,狀況發生了。
那時我正坐在走廊的地板上,鋪著毯子的地面還是有點冷,不知道為何半夜天氣突然轉涼,還好禦寒的衣物十分足夠,否則要撐過去真的有些困難。
Lisa和老大換班後,在我旁邊坐下,她同樣從教室裡拿了張毯子出來。
她和我一樣,睡不著,不過對她這樣受過嚴格訓練的人來說,就算一兩天不睡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二樓用椅子和屍體堆出來的障礙也已經被突破,只剩三樓大目設置的防護措施將活屍隔絕在複雜的流刺網外,這種情況下實在不適合躺下來呼呼大睡。
我和她就坐在走廊上,聊起她的事情。她說她有一個弟弟在台北的美國學校讀書,疫情爆發的時候死了,或者該說是失蹤了,畢竟沒人可以開出死亡證明,但是她的弟弟有嚴重的氣喘,存活機率實在微乎其微。
她在說這段故事時,並沒有半點難過的神色。我知道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性,雖然我們的年紀相仿,不過她對於任何事情似乎都波瀾不驚,看得十分淡然。
印象中她曾提過在美國時,一直都是負責處理特殊案件,或許在疫情爆發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活屍不是幻想中的怪物,只是她也沒有透露太多。
我對Lisa一直都很有好感,不只是因為她的外貌十分吸引人,而是她總是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氣息,好的那一種。再加上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崇拜自己的英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即便這位英雄是個女生。
雖然在我們的隊伍裡,幾乎每個人都曾救過我,如果連食物中毒那次也算進去,包含教授在內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過我只對女生有興趣。小獅的年紀還太小,要是我國中就生小孩,都可以當小獅的爸爸了,所以自然而然的,Lisa便成為了我所欣賞的對象。
說是欣賞,是因為我認為戀愛這種事情實在不太可能。不是說末日愛情不可能,我一直都覺得那種在末日相戀的劇情十分感人肺腑,但還是不可能,因為Lisa看起來就不會想要和我有進一步的發展,雖然我曾偷偷套出她還是單身的這件事,除了她爸之外沒有別的男人在太平洋另一端等著她,但這畢竟還是放在腦內幻想就好。
即便如此,可以和她聊天一直是件愉快的事情。
然而,爆炸聲卻冷硬地打斷了我們的交談。
事出突然,Lisa馬上起身朝著爆炸的樓梯口跑去,不過就在下一秒,另一側的樓梯口也傳出爆炸聲。
我跟著Lisa跑了過去,只看到凱張翻倒在地,左手臂整個被火焰燒爛了皮膚。
他掙扎著爬起來,低沉地吼了聲我聽不懂的話,接著用右手轉開了腰際的酒瓶瓶蓋,直接灑在燙傷的皮膚上面。
這時候應該要趕快進到教室裡面找大目拿傷藥才對,但是凱張這個瘋子卻痛得放聲大笑,在月光的映照下就像是一個變態殺人魔。
雖然他原本就是個殺人魔。
接著他舉起酒瓶,砸向一隻爬上四樓的活屍,然後拔出右腿側的小刀,衝進樓梯間。同一時刻左側也傳來騷動,幾個人放聲大叫,只是老大一聲怒吼就讓他們全都閉上了嘴。
身旁的Lisa掏出槍,掩護起殺紅眼的凱張,槍聲大作,樓下的活屍受到刺激也跟著吼叫起來。幾秒後我看到阿姆揹著滑翔翼,從頂樓飛了出去。
撤退行動提早開始了。
只是在這種突發的狀況下,每個人都亂成了一團。原本預定的計畫,是要等明天鳩的人開坦克過來,直接輾壓聚集不散的活屍,用最簡單的方式開路,將風險降到最低。
不過當時的情形,根本沒辦法支撐到早上,因為接下來又發生了一件更加不妙的事情。
三樓起火了。
毫無疑問這些事情都是教徒搞的鬼,被炸毀的防護措施,還有緊接而來的火苗,我曾看過他們恍若無人地在活屍群中遊走,彷彿是他們的一份子般。
在當下我也想不了這麼多,耳邊聽到Lisa要我去找老大的喊叫,我的腳已經自動地跑了起來。
回過神時我正聽從老大的命令,要教室裡的人把東西收拾好,從火苗竄出的另一邊樓梯口衝下去,也就是凱張正在拚殺的那一頭。只是那一端卻通往廣場,與校門是反方向,可是也顧不得那麼多,要是火燒上來,所有人都要葬送在大樓裡。
一陣混亂後,想要活下去的想法還是讓所有人都聚集在走廊上。老大乾脆直接用汽油彈將左側的樓梯口給堵了起來,所有人從右側樓梯間突圍。
這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殺了一隻活屍,馬上就會有另一隻活屍越過屍體撲來,然而凱張和老大還是辦到了。
老大一隻手抓著已經死透的屍體當作擋箭牌,手槍一發一個,連踢帶撞硬是突入三樓。而凱張這個瘋子依然兩手拿著短刀,朝二樓突進,每一下都往活屍的後腦或眼窩捅去,被火燒傷的左手就像沒事一般,沒有戴著任何護具也不見他有絲毫懼怕,一下一隻一步一踏階地往下走。
我想凱張口中的真神,真的在保佑他。
撤退的人群中,有些人原本就是物資隊和搜救隊的人,所以也加入了突圍的行列,只是這些人並不像老大或凱張那樣強悍無懼,即便有Lisa換上步槍進行掩護,還是有人在行進中被活屍抓到,哀號聲讓所有人膽寒。
Lisa沒有在他們的腦袋上補一槍,我想她知道,只要他們哀號的時間越久,其他人順利到達樓下的機會就越大。
小孩子流著眼淚,但都閉上了嘴巴,大人們鐵青著臉,手裡全部拿著武器,但是有些人從疫情爆發到現在一直都待在安全地點裡面,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戰力,不過在那個當下,沒有人拖後腿已經讓人感到慶幸。
大目和我走在最後面,我抱著一桶從教徒屍體收集到的武器彈藥,吃力地跟著隊伍,而大目和瓦力一號則在後方保護我。
在那一刻我腦子幾乎一片空白,視線不斷在腳邊和周遭遊走,現在回憶起來只有一堆畫面和錯置的叫喊及嘶吼。
到了一樓之後,死傷的速度更快,而受傷的沒多久便會加入死亡的行列。沒有任何掩蔽物之下,只能守在一樓的樓梯口,近百人擠在樓梯間根本動彈不得,大目已經開啟了自動射擊裝置,一時之間也在二樓掃出一個半人高的屍牆,剩下試圖攀越的活屍一個個接連死在老大手上。
不過樓下傳來的叫喊聲,卻讓人越感不妙。
大家都失去了主意,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樓太過寬廣,要突圍相當困難,然而守在樓梯口,竄下來的煙卻也讓所有人十分難受。
老大喚著要大目守好,便從扶手中間的空隙直接跳了下去,沒多久隊伍又開始移動,只是這次更加快速。
我抱著一桶武器,十分吃力又看不到前面,只感覺Lisa湊到我旁邊,連拖帶拉地引領著我的方向,後面則是大目和瓦力一號笨重的移動聲。
停下腳步時,我脫力地放下桶子,發現我們正聚在校園的一個角落,並沒有人在途中走散,因為活屍多到讓人連失散都沒有辦法,只要脫隊只有死路一條。
我的視線稍微掃過保護圈內的人,有幾個小孩並沒有在裡面。當下我只想著,自己幹嘛要跟這群小鬼混這麼熟,視線卻模糊起來,不過馬上就被我給抹掉。
人數明顯比先前少了許多,至少有二三十人死在這短短的一段路上。
看著火勢越來越大的教學大樓,我將視線轉向前方萬頭攢動的活屍。站在樓上看是一回事,當他們就在前面時,我只感覺到自己的腳在顫抖。
老大和凱張兩人雖然擋住了左側,卻十分吃力,我第一次感覺老大沒有辦法帶我們脫離這樣的困境。右邊在片刻間又有兩個人喪命。
這時瓦力一號上面的自動射擊裝置再度救了我們所有人一命。
只聽到槍聲大作,Lisa不知何時已經替射擊裝置換上了新的彈夾,瞬間掃掉一排活屍的腦袋,接著我才回過神,跟著Lisa和大目拿起桶子裡的彈藥,不斷替自動射擊裝置替換彈夾。
天空幾乎是一片漆黑,只聽到槍聲不斷,接著一滴雨落在我的鼻尖。
我愣了一下,抬頭望向天空,才發現天空中的烏雲完全掩蓋了月亮。接著雨一滴一滴落下,沒多久變成大雨傾盆,雨聲和槍聲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共鳴。
當手邊的子彈全數打完時,我們已經用屍體堆出一座半圓形的小山,甚至蓋住了教學大樓的視線,只能從屍體山後看到火光。
老大和凱張跳到了屍體山上,將每個試圖爬上來的活屍給砍下去。
正當我鬆一口氣時,卻聽到另一頭傳來一陣槍響,老大和凱張瞬間就摔了下來。老大一聽到槍聲就往後跳,並沒受到半點傷,然而凱張燒傷的手臂卻中了兩槍。
活屍再度爬上屍體山,老大沒有強登上去,而是搶過旁人手中的步槍,十分熟練地點發掉幾隻爬上來的活屍。
Lisa扶起躺在地上的凱張,卻被他給一手拍開。看著他站了起來,望向天空嘴裡操著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聽起來像是帶著詭異聲調的吟唱,下一刻月亮竟然巧合地從烏雲中探出,同時他的手指就這麼插進了被子彈貫入的傷口,發狂似地大吼起來。
這個動作讓一旁的小孩們嚇得驚慌失措,還以為凱張也變成了活屍,不過隨即他真的就這麼從爛肉中挖出了一顆子彈,而另一顆子彈在打中時似乎已經直接從他的手臂穿出。
無論凱張是真的瘋子,還是真的有神保佑的瘋子,不得不說,他真的很可怕。然而看到他那瘋狂但堅定的神色,我的恐懼感卻莫名地鎮定了下來。
片刻露出的月光再度被烏雲掩蓋,雨勢雖然小了些,但並沒有消停的跡象。在被屍體山包圍的情況下,雨水打在身上,看著教學大樓那邊傳來的火光,很多人都跟我一樣,身心俱疲,孩子們連啜泣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抱著他們熟悉的人癱坐在爛泥地面上。
時不時有活屍從山頂探出頭,然後在老大的子彈下替山又加高了幾吋。
我想應該還有一些教徒躲在附近。沒有選擇直接把我們給炸了,或許是擔心瓦力一號裡存放的資料也會跟著一起毀去,所以才想要把我們逼出大樓,藉由活屍來處理掉我們。
不過他們打的如意算盤並沒有得逞,我們成功地困守在校園的角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破曉來臨前,坦克進入了校園。
另外手札第一集結束後,將會開始繼續更新妖怪諮詢師第二集(截稿日快到了QQ),同樣是第一人稱的小說,聽說很好看(自以為XD),有興趣的人請按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