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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之三‧時間的礪石、下 -
「總而言之,先讓我看看妳的射擊水準吧。」手交叉於胸前,翔月和玄墨現在正位於基地內的地下射擊訓練場。
「是的!」
玄墨靈活的行了個軍禮,然後戴上耳罩。翔月退到了後方,看著黑髮少女握著訓練用的手槍、專心瞄準遠處標靶的模樣。
「……幹嘛跟過來啦,堯。」翔月沒好氣的說。
「哎呀?打擾到你們了嗎?如果想要和新人獨處的話,我就要先迴避囉?」
「堯!你上次那樣鬧還不夠嗎!」翔月用力地轉過頭、瞪著後頭的堯。
對於翔月的不滿,堯只是嘟起了嘴「呿」了一聲,一點都沒有反省的意思。上次多虧了堯的關係,讓翔月差點就被冠上了「變態蘿莉控」的稱號,所幸玄墨事後也不再追究;不然翔月大概會直接從窗戶往下跳……噢不,至少還要帶上堯──用來墊背。
「啊,要開始了。」
堯的聲音打斷了翔月那個以拋棄友誼為前提的構想。翔月回過頭,往靶場看去,這時玄墨已經擺好了射擊姿勢。
屏息,先前在玄墨身上那種溫文儒雅的氣質突然消逝得無影無蹤,斂起了笑容,讓玄墨看起來意外的沉穩。翔月一不小心就看傻了眼,直到堯刻意用手肘頂了一下翔月,他才回過神來。
「……她停住了?」看著沒有繼續動作的玄墨,堯皺眉。
「在瞄準吧?她比表面看上去還來得謹慎呢。」翔月盯著玄墨專注的神情,就這樣看上去真的會讓人不小心就移不開視線呢。
「……她的表情好像怪怪的?」
「因為太過認真,所以表情才會那麼僵硬吧?」看著玄墨突然蹙了細眉,翔月下了如此的判斷。
「……她的肩膀好像在顫抖?」堯不死心的問道。
「應該是因為────」
哈啾!黑色的小腦袋晃了晃。
然後玄墨紅著臉、偷偷地瞅了翔月和堯這邊,小小的唇動了動:「抱歉,重來一次。」像是這樣低語著。
「她比表面看上去還來得謹慎呢。」壓抑著因為忍笑而顫抖的聲音,堯眼神帶著笑意這樣對翔月道;後者只好無言地摀著太陽穴揉啊揉的。
重新將專注力放回把子上,玄墨透過準星確認了距離上的目標。深吸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射擊中保持身體不晃動是基本。左手抓牢了槍柄,右手食指撫上了板機──
她的射擊技術怎麼樣?
跟她一樣好?還是更勝過她?
如果跟她一樣,那兩個人的相似處又多了一點,想到了這裡,翔月又忍不住往右眼下的疤痕抹了一下。
堯注意到了翔月的舉動,以不著痕跡的方式苦笑了一下:「呐,先前就很想說了,劉海……不覺得留得太長了嗎?」看著翔月那頭,長到蓋住右眼的暗藍色瀏海,堯這麼說。
「會、會嗎?」翔月聞言急忙收起手,右臉頰上的疤又藏回那撮過長的髮內。翔月知道堯注意到了自己的動作,而且也猜到了自己在想什麼。褐瞳游移不定的向遠處亂飄、不敢看向身旁的綠髮隊友,翔月只好轉移焦點:「啊啊,真是的,那個小不點怎麼還不快點開始──」
翔月的句尾尚未完結,玄墨就扣下了板機!
磅!急馳的子彈拖著尾巴朝著靶子前進!
因為是訓練的關係,所以特別選用了曳光彈;這種子彈的特性是擊發後會因為高速與大氣進行磨擦的緣故,使得彈尖表面的礦物塗料燃燒,因此彈頭在飛行中會發亮,用來幫助射手確認或修正彈道。
也因為能夠看到彈道,所以翔月跟堯親眼見識到了奇蹟。
玄墨所擊發出的子彈擦到了靶子的邊緣,然後造成彈軌的偏移。先是打到一旁的牆角、天花板、然後又打到了地板,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成了一道無法估算軌道的閃電。
一道帶有殺意的閃電。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翔月跟和堯同時往旁邊跳開、如迅雷般的一擊,從翔月跟堯兩人中間急馳而過,然後再狠狠地嵌入兩人身後的水泥牆內。
「這……」翔月和堯瞠目結舌的瞪著卡在牆內的子彈,像是深怕它又跳出來往兩人的肚子上鑽出一個洞的樣子。
「搞什麼東西啊啊啊啊啊啊!」
「對、對不起!我真的有好好瞄準靶子的啊!」
「那種跳彈方式是怎麼回事啊啊啊啊?完全無視掉防跳彈用的防護措施了啊!妳這樣子叫防跳彈用的避彈膠磚情何以堪啊啊啊!」
「我第一次看到這麼曲折離奇的謀殺技巧。」
「不要感到很帥啊!堯!」
「啊……謝謝前輩的誇獎……」
「那不是誇獎!妳也不准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很了不起的事一樣!」
翔月帶著驚魂未定的表情一一駁斥掉堯跟玄墨的對話,說真的,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瞭解到什麼叫做「不帶惡意的謀殺」。
而面對眼前情緒幾乎是歇斯底里的藍髮前輩,玄墨也只能一再又一再低著黑色小腦袋說著「真的很對不起!請原諒我!」這類的道歉。
不過大概是因為目睹了那種超絕的「無惡意殺人手法」,翔月的情緒異常的高亢,所以玄墨的道歉一句都沒有進到翔月的耳裡。
而翔月的責備聲、玄墨的道歉聲……以及堯的火上加油的動作與言詞,都讓經過的路人忍不住駐足觀望。隨著情況越來越混亂,湊熱鬧的人潮也越來越多……猶如慶典般,熱鬧又祥和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遙遠的夜空,一架運輸機靜靜的行駛著。
這架運輸機上,載著已經完成任務、準備回程的部隊。說是部隊,但運輸機上的士兵人數卻少得可憐。
機上沒有人說話,士兵們全都低著頭,萎靡的縮在自己的位置上。在這次任務中,被標記為KIA(※註一)的士兵達到了總數的三分之二。而這些倖存的士兵們甚至到現在都無法相信,剛剛與自己戰鬥的東西是什麼。
食屍人,這個讓在場所有士兵都畏懼的名詞。
士兵們所害怕的不只是這個名字,也包含了這個名字背後所代表的意思。所謂的食屍人就是會追著活體噬咬的屍體,它們的再生力極強,如果沒有對於其弱點──頭部,造成重創的話,即使剩下一顆頭都會拼命咬上來。
以上每次出征任務前都會被告知的戰略知識,但是一般人都將它當作故事般聽聽就算了。因為要遇上食屍人的機會,真的太小了,況且在軍中提起這種事的人也少,自然而然的,士兵們都將這個名字當作是嚇小孩的玩意兒。
然而,今天卻真的讓他們遇上了。
直到那雙閃著腥紅的獸眼盯著自己、直到那口沒了唇的爛牙咬上了自己的弟兄、直到殘缺的枯手撕開了同胞的喉嚨時,他們才明白;那群殺不死的噩夢,是真的與自己共存在這個世界上。
想到這裡,士兵又開始顫抖了起來。上顎與下顎不斷的進行碰撞,發出了「咯咯咯」的聲響。「開、開什麼玩笑……」士兵抓著肩膀,指甲嵌入了手臂上的肌肉內。
自己是整個小隊裡唯一倖存下來的傢伙,機上其他的陌生士兵也是這樣嗎?士兵扭曲著臉、咬緊牙關的想著。
喀搭喀搭,按鍵的聲音從士兵的身旁響起。
士兵嚇了一跳,抬頭往身旁一看,發現一名金髮青年正按著軍方配置的手機。士兵認出了青年的身分:「項、項良,你在做什麼?」
「給隊友回訊息。」名為項良的金髮青年回道,淡藍色的雙瞳依然專心的盯著手機螢幕。
因為是軍方配置的手機,所以只能對軍內進行聯繫,沒有辦法撥打到其他市用電話。而且對內傳送的訊息和對話,都會被過濾和錄音,是個非常不方便的手機。
士兵謹慎的哦了一聲。任誰都沒有辦法相信,眼前的年輕小夥子,竟然是特殊小隊「Eraser」的一員。
「Eraser」是由死刑犯所組,是一群性命屬於國家資產的傢伙。雖然不知道他們曾經幹了什麼大案件,但荒唐的是,那些人的前身似乎也是隸屬國軍、並專門處理食屍人這種案例的特殊小隊。
金髮青年根本不像是會幹出什麼罪大惡極的事,這讓士兵對項良為何身為特殊部隊這點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訊息打好了,項良仔細的檢查內容有沒有漏字。
任務完成。在回程的運輸機上了,大概很快就到家了,不要擔心我。
聽說有新人報到了?真令人期待,是怎麼樣的人呢?
-項良-
「新人啊……」
項良轉頭看向窗外的夜景,沒有盡頭的黑暗與彌漫纏繞的灰雲。輕輕的將額頭靠在窗戶上,啊啊……好像已經習慣了黑色這種顏色了,好像也只有在這種色彩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喘息。
項良對著窗戶玻璃上,反射出來的自己,展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然後輕輕舉起了拿著手機的右手,疲憊的按下了發送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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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 Be Continue……
(※註一):所謂的KIA就是指士兵在行動中陣亡,英文是Killed in Action,簡稱 KIA。
另外,像是任務中失蹤、受傷,就分別以MIA(Missing in Action)或者是WIA(Wounded in Action)的方式沿用。
各位安安,各位饒命。
好的,這篇應該比上次還要輕鬆愉快多了吧?關於狹求II,過去的好友一一跑回來向我討論……我應該有說過狹求第一部是高中時跟一群中二好友邊鬧邊編起來的故事。
角色的名字是從大家的名字裡,抽一個字在去延伸的;也就是說,各位看官所看到的角色,幾乎都是真有其人。啊,當然互動也是,就是我們平常的行為模式(笑)
所以我想看過狹求第一部的老讀者應該都很清楚麥奇跟堯的超友誼。
總之那些傢伙好像終於意識過去的自己太過中二,所以跑回來向我請教補救方案。
「當然是救不回來了啊!」身為一個誠實的男人,我以充滿著愛與友誼的方式如此回答他們。然後因為打擊太大所以我們就出去烤肉然後遇到很多事情……這個日後有機會我在以漫畫呈現給各位。(燦)
然後最近正在畫狹求Pocky Game的漫畫,大概是放在下一次的更新,因為轉校的關係,所以更新真的delay了很多
,在這邊跟
各位道歉 m( - -")m
這邊放上狹求Pocky Game的未完成渣線稿。
下圖由右往左看,然後右邊是項良,左邊是麥奇這樣。
項良……你去吧。
感謝支持到現在的各位,我們下次見。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