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眠開啟介面欄的訊息,再選擇隊伍,接著跳出了專屬的畫面。上面有五個名字,羽澄悠、飄泊之風、空海庭、默客、漆眠,其中有三個人留言。
飄泊之風:「哇!漆眠加入隊伍了耶!好久不見,你好啊!」
空海庭:「你好,歡迎加入。應該是小悠加的吧?」
默客:「午安。」
從留言的內容可以馬上推斷出斗篷人的私名。漆眠確認地問:
「妳的私名是……羽澄悠嗎?」
「嗯,已經將旅人資料給你了,連同其他人的。至於稱呼,他們都叫我澄或小悠,你想怎麼叫都可以,只要有個名字就好。」
漆眠打開旅人名單,照著順序看下來:
私名「羽澄悠」,性別「女性」,種族「精靈 野風之靈」。
私名「空海庭」,性別「女性」,種族「亞人 天游(鴞)」。
私名「默客」,性別「男性」,種族「亞人 躍毣(狼)」。
只有漆眠是人類。然後,也傳入訊息。
漆眠:「你們好……呃,應該是不必介紹了。總之,我也會協助莫肯亞的事件。」
飄泊之風:「謝謝你啊!人手是越多越好,請多指教嘍。小悠,那我跟空庭先過去找妳們吧,順便報告探察的成果。妳們現在在哪?」
羽澄悠:「在自由之都。我們在米哈小鎮會合。」
默客:「我也去。」
飄泊之風:「等等見啦。」
交談完畢,羽澄悠關閉介面欄:
「那我們過去吧。」
「嗯。」
漆眠應了一聲,準備使用傳送器前往小鎮。這時水璃突然出聲:
「慢著。」
兩人不解地看向精靈,只見她擺出高傲姿態:
「哼,看在羽澄悠小姐的份上,水璃這次就勉強原諒你這無禮又蠻橫的主人。雨花寄信來了。」
一聽見那個名字,漆眠眼神微縮,心頭立即湧上愁悶。
「雨花?是你的朋友嗎?」
「嗯……妳先去吧,我回好信就過去。」
雖然漆眠一直謹守著不輕易將內心情感暴露於外的原則,但現前確實有所動搖。羽澄悠有察覺異狀,不過沒有多問,先行離開,水璃也回到了漆眠的身邊浮游。
空間頓時變得沉靜無聲。
晴空萬里,烈日曝曬下,巷道被二分為兩種色調,猶如光與暗的世界。漆眠於陰涼的那端,靠著牆壁發呆,毫無反應。
過了半晌,精靈才有點擔心地問:
「主人,你還在在意那天的事嗎?水璃覺得僅憑聽的不準,還是要問過當事人才好。誤會的代價往往超乎人的想像喔。」
他淡笑了笑:
「又是人類的思維啊。」
沒有想法,拖著也是浪費時間,儘管這些他都再清楚不過,卻仍然無法下定決心。漆眠想著,或許自己所欠缺的,正是某個人在背後輕推的動力吧。
「唉。不過,妳說得沒錯,我遲早會找她說清楚,但不會是現在。」
彷彿把心中的憂慮都一口氣嘆了出來,他終於翻開雨花的來信閱覽。內文大意是問漆眠要不要一同遊玩,於是回信寫上:
「雨花同學妳好,謝謝妳的邀約,但因為我加入了一個隊伍,暫時會先跟他們一起行動,所以最近比較沒有時間,以後有機會再看看吧。」
目前這樣就好了—他認為的最好作法。
前往廣場,投入郵筒,完工。
「結果又受妳幫助了。有些時候,妳到底為什麼要跟我作對呀?」
漆眠對著水璃問道,他很想搞懂這件事,不然常常又悶又謝也不是辦法。
精靈露出詭笑,輕佻地說:
「唔呼,人家才不會跟主人作對呢,水璃可是最真誠坦率的夥伴,用人類的話來比喻,就是愛—的表現,我最愛主人了。」
「……真虧妳能說出如此害臊的話,不,這根本是妳最擅長的迷惑術,跟妳的外貌一樣,盡是假象。」
「啦啦,人家是不否認自己比人類來得高貴文雅啦,而且也是實話實說唷。」
看著水璃又開始手舞足蹈的得意樣,漆眠呼了口氣,覺得也沒必要弄清楚了。
未來,遙遠而縹緲的夢。一直以來,漆眠都僅是追著那個目標而行,是企求,也是支柱,但現在,他只想暫時忘卻掉課業與加諸於身的束縛,投入未知世界,盡情享受虛幻的自由—這是個新的開始。
伴隨毒素解除,米哈小鎮的居民也恢復了平日生活。店家掀起篷布、掛上招牌開始營業,農人於田地耕作、撒水,牧人打開矮石牆的柵門,讓家畜出來活動覓食。鎮上大部分的人都有各自的工作,與自由之都的富饒景象截然不同。
然而,即使小鎮的機能已然復原,充滿活力,卻還是沒有多少外來客光顧,場面顯得有些冷清。
漆眠透過傳送器移動,轉眼間即抵達了小鎮的其一集合點,接著馬上四處察看,以方便交談的場所為標的,很快即在鎮內的某間民宅後方,一處空曠的小角落找到了四名隊員。
羽澄悠盯著石屋旁的木桶,默客倚靠屋牆坐著發呆,泊風與空海庭站在另一邊談話。四人都在等待最後一名隊員到來。
「抱歉,我來遲了。」
漆眠滿懷愧疚地致歉。他過去從未讓別人乾等過,因此相當在意。
不過泊風依舊親切迎人:
「沒關係,我們也才剛到不久。」
然後就看見了他身旁飄浮的精靈。倍感驚豔,語氣也即刻大變:
「哇!好可愛喔!」
受聲音吸引,此時除羽澄悠外的三人,也紛紛上前圍觀。
「漆眠,這是你的靈魂之伴啊?」
泊風的眼神閃閃發亮,盈滿著好奇與興奮。
「是……她叫水璃。」
回答之後,精靈神采奕奕地飛到三人前方,搔首弄姿,而泊風等人似乎也欣喜接受,像在欣賞藝術珍品似的,仔細打量、玩賞,並不時發出讚嘆聲語。漆眠完全被冷落一旁。
閒談之際,泊風與空海庭也顯出自己的靈魂之伴,一隻是像顆圓球浮在空中的飛魚,一隻是身材豐滿、姿態嫵媚,長著潔白羽翼的美豔女子。三人加上三隻小生物,愉快地聊起天,和氣融融。
「嘿,你的草葉跟上次不同耶。」
水璃發現,默客咬的葉子換成了橘紅色的種類,形狀略微扁平。
狼人閒逸地回:
「我蒐集了很多。」
他從空間倉庫取出一朵四瓣花朵,溫柔地遞給精靈:
「獻給美麗的小姐。」
「好漂亮!謝謝。」
水璃用兩手握住與自己體形差不多的小花,開心地搧搖。接著,又看到默客頭上有一小撮毛髮翹了起來:
「唔,你的頭髮怎麼有一撮在旋轉呀?」
「這是不客氣的意思。」
說完,水璃顯露「好有趣喔!」的表情,飛往毛髮想碰碰看,不過都被靈巧躲開,形成妳追我跑的畫面,而旁邊兩人也開始針對這個話題加入討論。
明明沒隔多少距離,卻覺得十分遙遠的漆眠,感慨自語著:
「甜美的糖衣掩藏了苦澀滋味……果真是迷惑術。」
羽澄悠拍掌兩下,發出啪啪的聲響:
「好了,閒聊就到這裡。」
回歸正題,泊風跟空海庭將靈魂之伴恢復隱藏,水璃飄到默客頭頂坐下,三人聚集靠攏,開始交換情報。在分享之前,泊風看著羽澄悠,似乎因高興而笑了出來:
「呵呵,真無法想像小悠居然會主動加入漆眠呢,妳不是抱持著不與玩家交流的遊戲方式嗎?」
「是『與其和玩家交流,還不如跟內居民互動』,這沒什麼啊,表示漆眠有內居民的水準。好啦,該談正事了。」
羽澄悠催促著泊風,語氣溫婉。
3章之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