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平安夜,今晚諾斯拉家的人受邀來參加某位黑道富豪所舉辦的社交聚會;妮翁依照他父親的意思出席了這次活動。
雖說去年諾斯拉家在地下拍賣會上有著不小的金錢損失,甚至連妮翁的能力也不翼而飛,但靠旗下擁有的房產以及黑幫朋友的接濟下,勉強能維持富翁的表象。
而擔任諾斯拉家保鑣隊長的酷拉皮卡,今晚當然也率領著大夥執行護衛大小姐的工作——當然,這全都是那位神經質父親的要求。
明明很清楚諾斯拉家族遲早會走向衰亡的命運,他卻仍一直留在這裡,心中似乎有著什麼盤算。
「酷拉皮卡,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戒備的,這座宅邸的主人早就設下了許多防衛系統。」一旁的旋律看著從頭到尾都一臉嚴肅的酷拉皮卡,忍不住開口。
旋律今晚的打扮相當體面——畢竟這也算是個的正式場合,她還為此特地戴了假髮遮住頭頂的地中海,並身穿深紫色晚禮服,雖依然不能掩飾渾圓的身型,卻能襯托出她的溫柔沉穩。
「我知道,畢竟來參加這場晚宴的人可都是黑社會裡有頭有臉的人物,為了確保他們的生命安全當然會設下嚴密的防護措施,不過凡事謹慎點好。」他冷冷地說,且眼神緊盯妮翁所在的方向,深怕大小姐出什麼差錯。
妮翁正與貼身的兩位侍女享用著飯後甜點,妮翁穿的是頗符合自己平常形象的粉色長禮服,身旁的侍女卻都穿著和服,顯得有些突兀。
話又說回來,妮翁就算到了這裡,似乎也沒跟別人有什麼交集,只是偶爾會有人過來搭幾句話,隨即又離開了。
「是嗎?」旋律只是淡淡地回話。
其實旋律一直很好奇,酷拉皮卡到底是用什麼想法對待妮翁這個人的呢——雇主?任性的大小姐?亦或是人體收藏家?
「旋律,我先到處去巡視一下,待會見。」語畢,他便神色自若地轉身離去。
「我說啊,難得的聖誕節,可別再辜負朋友們的好意了。」望著還在不遠處深藍色的背影,旋律稍稍加重語氣,意有所指地說。
自從與幻影旅團在友克鑫市交戰的事件過後,酷拉皮卡便開始刻意疏遠同伴,手機不接,簡訊不回——於是他們只好轉而找旋律打聽酷拉皮卡的近況。
「……。」他沉默,而後逕自緩步離去。
*
酷拉皮卡獨自走出會場來到了室外的庭院。
外頭不知何時已經飄下點點白雪,雪光輝映著枝頭上那一串串燈泡的光芒。
心不在焉地任由冷風吹散耀眼的金髮,旋律的話語在他心中漾起若有似無的漣漪。
他拿起手機,被黑色隱形眼鏡所覆蓋的湛藍眼眸凝視著螢幕上的字句,每逢過年過節與生日的時候,他們的祝福都未曾減少。
——不會有人理解吧?我的痛苦、憤怒、悲哀。
其實也不想這樣啊……
若是再與他們繼續來往下去,難保他們不會被自己牽連,上次的事件便是最好的例子,小傑、奇犽被蜘蛛綁架,當時甚至連念都還不會的雷歐力也因為自己的任性而被捲入其中。
還有史庫瓦拉,酷拉皮卡清晰地記得,那名叫亞里莎的侍女失去戀人時的悲痛至極,她五官扭曲地嚎啕大哭著,夜晚、驚愕、眼淚、永別……
——是我的決定拆散了他們嗎?
——是的,事實上一切全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執著於「外面的世界」,大家也不會被襲擊……
將復仇視為人生目標,雙手已然沾滿鮮血,這樣的我是不是跟幻影旅團沒兩樣了呢?
「吶,是派羅的話會怎麼做呢?」以極小的音量呢喃道,將手伸向了夜空,似是想抓住些什麼,但落於掌心的卻只是冰冷的觸感。
雪。
腦中如蜘蛛網般複雜的思緒交錯——回憶著第一次看見雪景的時候、與派羅一起到森林遊玩的時候、一個人到「外面的世界」旅行的時候,以及跟小傑等人相遇,在獵人試驗過關斬將的時候……
心中不由湧起一股愁緒,感到胸口沉甸甸的,曾幾何時,自己改變了這麼多?
——我也很害怕啊……害怕有朝一日會失去自我……
「碰——」
收回手的同時,突如其來的一陣巨大聲響才讓他從自我意識中回神過來。
原來那是綻放於夜空中的花火——他這才想起今晚午夜十二點為了迎接聖誕節的到來,這座大宅會施放煙火慶祝。
深邃的藍眸仰望空中的燦爛,美麗火光讓人陶醉不已。
然而不過數分鐘的一閃即逝天空便又回復了寧靜,這樣的反差總是令人不自覺地感到落寞。
酷拉皮卡不禁想,會不會有天他們四人間的感情也會隨著時間煙消雲散?正如煙火,綻放、凋零、黯淡、墜落……
當思緒再度回到自己的世界,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一陣慌忙中,他並沒有看清楚來電顯示就接起電話,還來不及反應,另一端便傳來了熟悉的男聲。
「喂!你這傢伙終於肯接電話了是吧?」似乎在聽見聲音的瞬間就能斷定——低沉而充滿磁性,加上直爽卻說話不經大腦的性格,雖行事莽撞但很講義氣,電話的另一端正是雷歐力。
「那個……好久不見。」酷拉皮卡驚訝地無法言語,也許是太突然,亦或是想說的話太多讓他一時間不知所措。
「還敢說啊!」
「我現在很忙,晚點再打……」
「你騙誰啊!」那頭隨即傳來不滿的罵聲,雷歐力很清楚酷拉皮卡只是想用這理由隨便搪塞過去。
「我……」
「欸,最近過得如何啦?不如約個時間大家一起吃個飯吧!」
「大家……都過得還好嗎?」語氣些微顫抖著,是純粹因為天冷又或是心中的心虛與慚愧作祟,他問。
「是啊!雖然發生了很多事,不過都過得不錯呢!」
「這樣啊。」
那夜,黑道們徹夜飲酒狂歡,酷拉皮卡與雷歐力則是暢談著近況,也許真正的朋友就是這樣,即使久未見面,說起話來也絲毫不會尷尬。
「再見。」在結束通話的那一刻,就像方才看見煙火消散於空中的心情,感到寂寞。
那份壓抑在心口,快令他無法承受的情感,始終無法坦率地表達出來,此刻……
我好想見你。
預定要放進無料本的短篇
如有錯字、語病或其他建議歡迎提出~
讓我有個方向好做修改>"<
謝謝大家!
2013.12.28
剛好問卷今天PO到小屋,文章順便一起從限好友變為公開!
還請大家多多指教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