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歲妹!妳不是會飛嗎?怎麼還用跑的啊!」
「我嚇到忘記了……」
四個人坐在巷子口,兩個人在喘。因為這附近的野生殭屍多半被卡爾雷特轟得稀巴爛,所以在新一批生化援軍到來之前,那些個個單獨亂晃的殘兵應該都構成不了威脅。
「咦?躲在那邊的那個是不是笨蛋光啊?」枯鎖朝著十點鐘方向,隔了一條班馬線的窄巷揚了一下頭。
「好像是耶,阿恆也在她旁邊吧?」
「對面是不是還有別人……啊!怎麼又是你們!」由於四周一輛車也沒有,小光高分貝的叫聲一下就傳過來了。
「你們在那裡幹嘛啊?還拿望遠鏡。」看來青歲的嗓門也不簡單。
「這個嗎?我們在觀察祭品啦!」恆的回答讓除了小光外的所有人都有聽沒懂。
「啊?」
貓寬已經拿著觀察筆記在這條街上晃了十八分鐘了,但是附近的野殭屍還是自己走自己的,沒有要朝他撲過來的意思。
「看來殭屍不會咬吉祥物啊。」
「貓寬?你怎麼在這裡?」
聽到有人叫他,貓寬一個抬頭,只見一位骷髏人站在他的面前。那身打扮總會讓人直覺想到穿著執事服的海賊王布魯克,左胸還別了一張「瀨田小光御用執事──墮」的名牌卡。雖然看不出對方的表情,但光從聲音就能感覺出那份巧遇的意外。
「遊蕩十九分鐘後,在路上發現阿墮,但他似乎沒被感染……」貓寬只望了墮一眼,連聲招呼都沒打就又低下頭去記筆記。
「貓寬!為什麼他們都不吃我!」
已經不知道這問題到底是想讓貓寬注意還是讓殭屍注意了。但是墮好像真的是很認真想求解的樣子。
「大概是你的氣息跟他們很相近吧?」貓寬回話時沒有再抬頭。「二十分鐘。好啦,這樣應該夠了,跟我回去找你家大小姐吧。」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等著聽他的觀察報告的人會多出四個。
「你是殭屍?!」枯鎖看到墮的時候稍微挫了一下。
「不,我大約是倖存者,只是瘦了點。」
這話當場遭到全場白眼──這種程度何止是瘦了點而已?
「執事早就被殭屍當成同伴了吧。」小光似乎不意外。
「其實我們打從一開始就應該叫墮老大出去當臥底啊!」恆就此陷入沉思。「話說小墨,剛剛妳說妳今天除了早餐吧和河邊,就沒再去其他地方了嗎?」
「對啊!而且我很早起,當時早餐吧那邊人超少的,結果出個門一被打撈起來沒多久就變成這樣,硍喔……」
「聽說殭屍除了我這種排骨以外,連吉祥物和天然呆大小姐都不碰啊?」
「還有我!殭屍貌似也不愛吃拖鞋!」恆補充了墮的說法。
「你們不知道殭屍是很善變的嗎?」枯鎖一個挑眉。
「那我還是去打殭屍蟑螂好了。」恆自嘲完之後,轉回了方才未完的話題:「各位,依我目前的推測,帶源者極有可能在河邊犯過案,如果你們心中已經有人選就能夠比對了。」
「不,這情報一點都沒有用啊!」對一般人來說要仔細分析已經很容易懶了,更何況是骨頭。
「還是躲起來比較好吧。」貓寬打了個呵欠。
「誰還有公會裡的對話紀錄可以查?」枯鎖環視在場的所有人。
「這個嘛……青歲,妳怎麼了?幹嘛一直背對大家?」阿睡一臉好奇的問。
「身體不太舒服而已,沒什麼……」只是默默聽著大家說話的青歲擺了一下手。她實在不想承認自己其實不太敢看墮的臉,即使他人真的很好。
「哦?這麼多人在這裡啊?得來全不費工夫嘛!」
悠哉的聲音、自信滿滿的身影,加上後面一窩子在路上被他召集過來的野殭屍,左右兩側通道都被他們給團團包圍。
『不會吧,蒼雪怎麼這麼快就找過來了?藍空到底是混什麼吃的?連個大門都守不住…..』
青歲還沒來得及思考完,聚在一起的眾人已經直接鳥獸散了。
小光再度像一縷煙一樣消失,枯鎖跟阿睡往左邊對野殭屍進行屠殺,貓寬跟在他倆身後鑽過殭屍腳邊逃跑出去。
「生肉,好肉,新鮮的肉,沒爛掉的肉!」詠夜高喊一聲,率領著野殭屍從右側殺將進來。
「為了保護大小姐拼了!」墮像是在跟詠夜比誰喊得比較大聲一樣,拉著恆往詠夜進來的方向攻去。
「嗨!爆炸頭,一起來當賽恩吧?」看著墮直直往自己衝來想踢他,詠夜卻一點也不害怕。
「賽恩是什麼?」排骨腿停在空中,墮歪了一下頭。
「LOL的一隻殭屍英雄。」給出答案,詠夜毫不客氣地張嘴要咬小腿骨。
「上啊!看我的藍白拖斬!」
完美的聲東擊西。恆趁著詠夜專注想攻擊墮的當兒,拿起腳上穿的鞋子送給他一記鞋尖,詠夜的頭緣就這麼被削掉一大塊,整個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抱歉啦蒼雪,我會記得幫你立個碑的!」青歲為詠夜默哀了幾秒後,抱著墨筆直衝天空逃逸。
「一定要守住公會!」恆吶喊著,順手直斬頓時失去領頭的野殭屍們,跟著墮一起殺出重圍。
「你們守不住的!」躺在地上的詠夜哈哈大笑,一股漿體自他頭上的破口處汩汩流出,跟酒精揮發的速度差不多。
※
「嘿!貓寬,需要我幫忙嗎?」
即使連落單、被野殭屍群的其中一隻給抓住都不在意的貓寬,很快就遇到了新隊友──亨特家族副族長漆黑之影。但是來者的裝備卻是一身厚棉布,腰間還繫了一堆殺蟲劑瓶。
「什麼風把你吹過來的?」
「剛剛清完一個殭屍虎頭蜂巢,拿著打火機衝鋒陷陣啊!幸好我命還算大。如果你要我用同樣的方式把你救出來也可以,前提是別變成烤貓肉。」
「嗯。」
「所以,要命還是要胖次,選一個吧。」
「胖次給我。」沒有考慮,肥短的貓手伸了出來。
「居然?!」
黑幫傳聞中,胖次之於貓寬正如貓寬之於胖次,少一個都不行。這次漆黑之影確實深刻感受到了。他搖了搖頭,拋出一條當初枯鎖贈送,而他總是拿來當作護身符的純白三角褲。
「拿去,祝你好運。」漆黑之影耍帥地點起賴打,頭也不回的背對貓寬離去,也沒注意到那顆貓球正在慢慢地轉綠……
※
放眼望去斷肢殘屍遍野,恆倚靠著一盞路燈滑坐下來,把鞋子給穿回去。
「呼!總算能喘口氣了,墮老大你沒事吧?」
沒有反應。
「墮老大?」
「我被咬了。」
「蛤?!」
乍看之下墮的外觀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一身枯骨全變成了淡淡的暗綠色,完全不知道是誰在什麼時候下的手。
「原來我還是有人要的。」
「這不科學──!」
一口氣又增加了兩個犧牲者,風波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趨勢,但是恆的抗議聲卻改不了已成事實的現局。
難道,黑幫真的已經守不住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