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還是想娶妳。但是亞希,我不想勉強妳。」紀為最後這麼回答了安亞希。
那天之後,汪芙漸漸的變得有朝氣,偶爾她還是會到頂樓,安亞希知道,那是她懷念顧伊情的唯一方式。
汪芙偶爾也會和安亞希的父親聊天,他們還特意去買了一盤棋回來對奕,安亞希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父親喜歡下棋,有幾次她在廚房練習料理的時候,她可以聽到從客廳裡傳來的父親鏗鏘有力的聲音大喊著:「將軍!」然後汪芙就會假借著輸的名義跑到廚房來幫忙,她總是從安亞希的身後抱著她,看著她炒菜,她會告訴她,要放多少的鹽來調味,那頓飯,汪芙就會和安亞希的父親一起合力把所有的東西吃光。
安亞希開始學做菜後,她也常常一個人到附近的超市買菜,她看不到那時候在家裡的汪芙的表情裡參雜了什麼。
「妳愛亞希嗎?」安亞希的父親曾經趁著那時候問過汪芙,然後她只是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我希望我的女兒幸福,以前,我無法接受她的幸福在妳的身上,現在,我會試著理解。妳是個不錯的人,我相信我女兒的眼光,也相信我自己看人的準度。」
「現在的我給不了她幸福。」汪芙說,她指了指自己的心,「這裡,還夾雜了太多的東西,她的也是,所以,還不是時候。」
「一個女人能有多少的時間去等待?」安亞希的父親不認同的說著,「過去我們都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在反對、在放任,我們沒有人試著理解過亞希。」
汪芙沒有再說話,她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安亞希的回來。
在汪芙漸漸恢復過往的同時,有一件事情讓安亞希感到擔憂。
她的生理期已經遲到好幾個禮拜了,過去幾天她一直擔心著汪芙的事情導致自己一直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她趁著去買菜的時候跑到了婦產科一趟,當她步履蹣跚的從裡頭走出來的時候,她的腦海裡仍然回蕩著醫生的話——恭喜妳,安小姐,妳懷孕了。
安亞希在街上胡亂的走著,她沒有發現從她出來後,她的身後有一個人一直看著她,懷孕的打擊比起被家人欺騙還要來得讓她痛苦,幾個小時後,安亞希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她若無其事的回到了超市買好了今天晚上的菜,當她進門那一刻,她看見了老師正在和她的父親下著棋,「老師,爸,你們來了啊。」安亞希看著兩個老人在棋盤上鬥得你死我活,「我去準備晚餐,老師今晚也留下來吃吧。」
被點名的人只是擺了擺手,「不了、不了,妳那味道我老人家不敢恭維。」然後他又道:「小芙在頂樓也有好幾個小時了,妳去叫她下來幫忙吧,省得那丫頭整天就發呆。」
安亞希笑著點了點頭,她放好了所有的菜後來到了頂樓,汪芙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天空,安亞希走了過去,「回家吧。」
「安亞希,今天回來得比較晚呢,超市很多人嗎?」汪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安亞希只是有些苦笑道:「嗯……」
她沒有打算告訴汪芙有關於懷孕的事情,安亞希想的,是大多數的父母不願意選擇的,她想抹殺掉那個孩子曾經存在的證明,畢竟那個孩子是在一場欺騙下才誕生的錯誤。
「是嗎?」汪芙笑了笑,有些落寞,「可是我去的時候,明明就沒有什麼人呢。」
她伸手摸向了安亞希的臉,「安亞希,說謊是不對的。」她見安亞希仍然沒有說的打算,又補充道:「我去找妳的時候看見了。」
「誠實的告訴我吧,妳到婦產科去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