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姆雷特之花蘿莉與樹正太?》
在SilverCarnival某一間攝影棚裡,某齣主打著悲劇「哈姆雷特」的歌劇正如火如荼地上演著。
當然這並非一般公開在外展演的歌劇,而是SilverCarnival公司內部為了訓練成員提早適應工作,不惜花下重金搭建的一個小小歌劇院。雖然這個規模不大的攝影棚裡沒有專業的演員以及聲樂陣容,但對初次開了眼界的森夏玥玥而言,佩服之情溢於言表。
SilverCarnival之所以能夠培育出如此優秀的明星,固然有他的經營方針所在,重新體認到這層認知後,森夏玥玥也能夠逐漸體會為何站在這間公司最頂點的那個人──青姚社長,總是時時刻刻被眾人所提起,並且崇拜著。
只是原本秉持著來熟悉環境的心態走進這個攝影棚之後……
「……」森夏玥玥此刻繃著一張臉,遙望著和自己剛好站在對面,穿著一身造型奇特的樹精戲服只露出臉的黑髮少年,她不禁在心中暗自嘆息了三次。
「那個混蛋哥哥……居然丟下玥玥一個人不管……」看著也跟著穿起連身戲服,扮演路邊一朵酷似大王花的自己,森夏玥玥的額頭不免冒出細小青筋,就連縮在戲服內的小手也握緊了拳頭。
事情是這麼一回事的,十分鐘前。
「昨天的專輯錄製結束之後,暫時都沒有工作安排。」今天的夏璃不知道為什麼換上了一襲燕尾服,並且戴上了眾多執事都人手一副相同規格的眼鏡,用那時常綻射耀眼光芒的金瞳,透過鏡面折射到森夏玥玥的視網膜上。
「嗯……這樣啊……」
早就習慣夏璃不按牌理出牌做事風格的森夏玥玥,以事不關己的口吻敷衍夏璃。
「哈……雖說如此,不過人家老常說一句話嗎?『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是玥妹妹這麼消極的態度去面對工作,一定會在起跑點上輸別人一大截的。」
「這玥玥當然知道!只是……現在SilverCarnival公開認養的工作裡,有很多項玥玥都沒有達到標準,然後有達到的……都是一些比較不符合玥玥性格的工作,所以才在這裡一邊遊蕩,一邊想辦法啊~」
唉~森夏玥玥再度嘆了一口氣。
「是呢……以在語音社群和PUB出道的明星來說,大部份的人都只具備著歌唱的能力呢……歌劇的話,以現在的玥妹妹估計還沒正式上演就得先陣亡,更別提主持和模特兒了……」
夏璃難得一見地露出為難的表情,她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鏡,並將手指抵住下巴進行沉思。
在這期間森夏玥玥和夏璃並沒有閒著腳下的功夫。
現在姑且算是沒有工作的狀態,但森夏玥玥決定要先了解SilverCarnival內部建築構造,讓自己處在一個「不像是沒有工作」的假性催眠狀態,漫無目的地走著。
直到她們兩走到一間正在排演歌劇的攝影棚時。
「啊……小楓楓?」
森夏玥玥在攝影棚門口看見第一天加入SilverCarnival時,在大廳像幽靈般從地板現身的那名黑髮少年。一如既往,那孩子的手上仍然出現一袋炸雞,用那小小的嘴巴像隻松鼠一樣啃食著,頭上的呆毛像貓尾一般雀躍擺動。
「哦哦,那孩子啊……聽說他今天是擔任跑龍套的角色,特地來到這個戲組幫忙的……啊啊,有了!」
「什麼?」
非常佩服自己聰明睿智腦袋的夏璃,不懷好意地吃吃一笑。
「從此刻開始……我們就是共渡一艘瀕臨滅頂船隻上的難姐難弟了,請多指教……小楓楓。」
隱忍著極度不滿情緒的森夏玥玥,依然用她那訓練已久的招牌笑容先是對面無表情的小楓楓打聲招呼,然而對方則是換上樹精連身戲服微微頷首。
「玥玥、也是?」
「是啊……多虧我們家那個混蛋……呃不對,是聰明能『幹』的經紀人,為了讓玥玥更加適應SilverCarinval的工作環境,所以特地讓玥玥來跑個龍套,然後恰好就遇上小楓楓了。」
多虧了第一天的交談,森夏玥玥的怕生性格在小楓楓面前幾乎被自己的氣焰狠狠壓下,甚至她還能夠游刃有餘地向小楓楓開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話,用充滿笑意的眼神偷偷瞟了在一旁與製作人打哈哈的夏璃。
「似乎、特意、強調、某個字?」
「這是你的錯覺啦……哈哈……」
看著小楓楓頭上彎成問號的呆毛時,森夏玥玥真心覺得他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孩子,而打從心底感到喜悅。不過這其中,大概也包含了終於能夠和夏璃以外的人,進行可以稱之為「交談」的儀式了吧。
「話說小楓楓的戲服……」
「這個,我是一棵樹……我是一棵樹……」
不知為何,小楓楓原本充滿生氣的眼睛頓時被一層灰階籠罩,似乎還能看見在裡頭不斷旋轉的奇怪線條,而且口中還一直唸唸有詞地重覆著「我是一棵樹」這種詭異至極的台詞,難不成他被催眠了!?
不會吧……SilverCarnival裡頭當真有這種特異功能的人?!森夏玥玥略帶吃驚地說道,但是當她想起那個能把胸部變不見的胸部外星人時,就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人無其不有。
「獲得准許了,工作內容就跟剛剛說得一樣,就請玥妹妹和這位可愛的小正太扮演好稱職的搭檔,成為『花木蘭』!!!!」
「喂!為什麼會是花木蘭啊!?」
看著從製作人走過來的夏璃和森夏玥玥如此有趣的互動,小楓楓雖然一副冷淡的表情,但豎立在頭上的呆毛早已顯得鵲上心頭,蠢蠢欲動。
於是,跑龍套的花蘿莉與樹正太,屬於他們的戰爭,即將開始。
「……」
話雖如此,但是在歌劇開始沒多久時,似乎發生了一些狀況。
遲遲沒有拉起的紅色布幕,讓佇立在原地許久感到十分煩躁的森夏玥玥,明顯露出了非常不悅的表情,柳眉下彎,粉唇微噘。
「看來是擔任哈姆雷特的男主角因為臨時狀況而無法登台演出了呢~」夏璃以有些刻意抑揚頓挫的語調說道。
「那麼……這不就代表玥玥我穿著這身戲份呆站在這將近一個小時,都是白廢工夫!?」
夏璃以沉默代替回答,這讓森夏玥玥反而更加不堪。
「不是吧~?難不成這場歌劇得落得告吹的下場了?」
幾乎像顆洩氣的皮球,森夏玥玥的靈魂和力氣被漸漸抽離。
看到眼前金髮蘿莉如此令人會心一笑的反應,夏璃卻露出了不安好心的狡詐笑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不過,倒是有一個解決方案……可以讓這齣即將告吹的歌劇起死回生哦~」
「真的!?」
欲癱的身子隨著夏璃的一席話而重新獲得振作的能量,雙手握拳擺在胸前,頭上的紅色大蝴蝶結也隨著森夏玥玥的身體微幅跳躍,那雙幽紫的瞳中綻射如星星般的光芒。
這孩子也真容易上鉤啊……夏璃雖然料想到森夏玥玥姑且會聽取自己的想法,但那滿腹期待到連夏璃都有所抵擋不住的幹勁,讓夏璃不禁有些退避三舍。
嘛,雖然這樣也不錯啦。
「那麼,就拜託您……」
「假扮一下哈姆雷特,好嗎♥」
哈姆雷特,上演。
《哈姆雷特》,又名《王子復仇記》,是講述丹麥王子哈姆雷特為父報仇的故事。
The head is not more native to the heart,
The hand is not more instrumental to the mouth,
Than is the throne of Denmark to thy father. (I, ii, 47)
頭心之親,
手口之助,
未若丹王令尊之情。
哈姆雷特在父王猝逝之後,患了憂鬱症。國王去世未滿二月,王弟克勞地阿斯逕自宣佈繼承王位並與其嫂─哈姆雷特之母葛促德王后結婚。
all that lives must die,
Passing through nature to eternity. (I, ii, 72)
有生即有死,
經過(短暫存在之)世界達到永恆。
父王鬼魂出現在哈姆雷特面前,控訴克勞地阿斯謀殺他並要兒子復仇。於是,哈姆雷特決定假裝發瘋以掩飾自己的復仇意圖。由於哈姆雷特曾經向歐菲利亞示愛遭拒,致使歐父波隆尼爾斯 認定是愛情因素讓他發瘋。
But I have that within which passes show,
These but the trappings and the suits of woe. (I, ii, 85)
但是我內心有超乎表現的哀傷,
這些只不過是悲哀的裝飾和服裝。
無法採取行動又鬼魂所言真假存疑,哈姆雷特說服一干演員來表演一齣類似鬼魂告訴他父王被謀殺場面的戲;克勞地阿斯看了這齣戲起激烈反應,使哈姆雷特確信叔父的罪行。
後來,哈姆雷特在母親閨房與母攤牌,談話中哈姆雷特發覺有人躲在掛毯後面竊聽,以為那人是克勞地阿斯而刺死他,結果發現竊聽者其實是波隆尼爾斯。國王以此殺人事件為藉口要除掉哈姆雷特,於是把哈姆雷特遣送到英格蘭,羅珊克蘭蚩和吉爾登斯騰銜命陪同前往,並帶國王密函教英格蘭王置哈姆雷特於死地;但是哈姆雷特發現國王的詭計並設法返回丹麥。
So excellent a king; that was, to this,
Hyperion to a satyr; (I, ii, 139)
那麼賢明的國王;比起現在這位,
有如太陽神和羊人怪之別;
歐菲利亞遭受被哈姆雷特拒絕及父亡雙重打擊而發瘋以至自殺;她在巴黎求學的哥哥列兒替斯返國奔喪,打算為父親和妹妹之死復仇。國王煽動列兒替斯約哈姆雷特出來決鬥,列爾替斯所持是一把刀尖塗毒的劍;另外,為防哈姆雷特獲勝,國王還準備毒酒供他慶功。
Frailty,thy name is woman! (I, ii, 146)
脆弱,你的名字是女人!
決鬥時,哈姆雷特在前兩場獲勝,葛促德不知情地喝下毒酒後仍不忘警告哈姆雷特酒已被下毒。後來,哈姆雷特被刺傷且中毒,接著反擊回去,同時也用毒劍刺中列兒替斯。斷氣前,列兒替斯對哈姆雷特坦承一切。憤怒的哈姆雷特也用毒劍殺了國王,逼他喝下毒酒,終於為父親報仇。
Would I had met my dearest foe in heaven
Or ever I had seen that day, (I, ii, 182)
看見那天之前
我寧願在天上遇到最痛恨的仇敵, (dearest= most intensely hated, Or = bef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