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為民除害,消滅過強大的BOSS級魔物都能被稱為勇者。以廣泛定義來論,勇者可能多達幾百、幾千人。然而,狹義來說,真正的勇者是『持有天命禮劍的人』。」
海紅一邊拔出腰間的妖精禮劍,一邊述說著。
「傳說時代,五個持有天賜神器的人組成了隊伍。在那之前人類都沒有能力反抗魔族,因此,那是人類第一次對魔族的戰爭。那場戰爭中,持有天命禮劍的劍擊士被冠上了勇者的稱號。」
「假如天命禮劍『聖天奏歌』一直以來都是魔王的傳家寶……或許我們都誤會了某些事。」
呼之欲出的真相。
這才是這個世界的內幕。
「優依.伊珞祈,妳其實是--勇者。」
♀ ♀ ♀
「開什麼玩笑啊,喂……」
交戰中的兩人聽到這句話,也抱持著質疑抬起頭,仰望天空中的魔王與海紅。
「居然說優依是勇者……那個半妖精是腦子不正常了嗎?」
「既是魔王又是勇者,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荒謬的事情?」
無論洛伯還是席門彼朵都無法相信,就連優依自己也不相信這種矛盾的推論。
應該還有更合理的解釋才對……比如說當年勇者敗給了魔王,從此天命禮劍成為魔王的傳家寶。
不,這樣反而更加不合理。魔族不可能使用天賜神器,更遑論現在這樣拿在手中放出光輝。
海紅手中的妖精禮劍也發出了光芒--青色的光芒。
白色與青色的光芒在空中相互輝映,不同的是,青光並非妖精禮劍本身所放出,而是海紅的魔力。
「無論是勇者還是魔王,我必須擊敗妳這件事都不會改變。」
「為什麼?」
「任務。」先前海棠和黎述說過,名為卡彌戴奧斯的人委託海紅的任務:「任務獎勵是天杯法典。」(註:詳見第06話)
「你也是追求著天賜神器的人嗎?……不對,優依並不認為你是那樣的人,況且眼前就有天命禮劍,沒必要特地去取得天杯法典。」
難道是打算擊敗優依取得天命禮劍,交付任務再取得天杯法典嗎?不過那樣並沒有任何意義,一個人絕對無法駕馭兩項天賜神器。
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
「必須是天杯法典……」海紅解答了優依的疑惑:「必須得到擁有改變生物的精神、軀體、靈魂權限的天杯法典『彌撒神禮』,否則……我根本沒有其他方法能夠拯救海棠!」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海紅的解說反而加深了優依的疑問。
「五年……」海紅低語,同時握緊手中的劍。
他的背後長出枝狀的翅膀,上面開滿的無數朵白花吸取四周空氣的魔力。
「最多五年,如果不盡快取得天杯法典……」
魔力。
原本就擁有與至方王媲美的實力及魔力量,現在又吸取四周的魔力……剛才雷神聖劍放出雷電時所使用的,飄散在空氣中的魔力。雖然不是無限,卻也讓他的魔力量提升了至少十倍。
「就將失去最後的親人啊啊啊----!!」
♀ ♀ ♀
經過成員們共同的努力,妖精公會的建築重新修建完畢。破損的結界也被海棠補上,回復成原先的狀態。同時,從附近的村莊找來數十位想成為魔導士的平民,透過資質與能力的測試鑑選出三十位。
「還真是堅強呢……曾經殘破不堪,現在卻如獲新生,彷若全新的公會一般。」黎望著眼前的光景,低語著。
海棠搭上黎的肩,微笑著:「黎也是一樣不是嗎?」
一樣……嗎?
我可沒那麼堅強,過去的我是個只會逃避的懦弱的廢物。
--看著海棠的笑容,黎在內心自嘲。
「啊啊,是呢……也該是前進的時候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我既不會逃,也不會躲,無論是怎樣的現實都會好好面對。
「從今天起,我的名字是蕾伊.卡利米,請多指教。」
「我的名字是海棠.溫葛爾,請多指教唷,蕾伊!」
彷彿初識般相握彼此的手。
「說起來,廢物勇者……」蕾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為什麼只有我的稱呼還是『廢物勇者』!至少叫我塔芙吧!?」
「扶他勇者。」
「是塔芙啦!」她大聲抗議:「扶他是什麼意思啊!?」
「兩性具有(雙性人)。」
「我才沒有!」
「只好折衷稱呼妳為『廢物塔芙』了。」蕾伊恢復以往腹黑的笑容:「再說,脫下內褲前誰也不能保證妳是女人吧?薛丁格的性別。」
「哪裡折衷了!?」塔芙努力提升吐嘈的經驗值:「還有薛丁格是什麼梗!」
「呐,黎……蕾伊,讓廢物塔芙姐姐也去買把好一點的劍好了。」海棠提議:「一直拿著新手劍也不好,看起來就像廢物中的新手。」
「呃……我很感謝妳的心意,不過用詞好傷人!」
「真沒辦法,既然海棠都這麼說了,就施捨給妳三千元,嗟!來拿!」
「不要惡搞嗟來食的典故啊啊!」
吐嘈歸吐嘈,塔芙還是乖乖去拿那三千元。
加上原先身上的兩千,就有五千了!
帶著五千元走了將近五個小時,塔芙再度到公會附近的中型村莊。
「我很販劍屋」啊……該吐嘈這店名嗎?
抱持著可疑的態度進入店中,發現這家店的擺設十分普通,連老闆都是個穿著普通的中年女性。啊,穿著普通是與上次「超級製杖屋」的老闆相對而論,其實眼前這位中年女性的穿著並不平凡。
首先,她畫著濃妝,像是把臉皮當成調色盤一樣,嘴唇塗了非常顯眼的大紅色,眉毛是藍紫色的,眼睛上方的眼線足足有一公分那麼厚,睫毛充滿了偽造物特有的不自然感,皮膚則因為撲粉過多而成了死白色。
上面只是談她的妝容,接著是那難以直視的髮型,瀏海燙直、其餘是大波浪捲、髮尾則全是玉米鬚。這是什麼髮型綜合體?
接著談到穿著,衣服是深V領口的T-Shirt,下半身則是彷彿隨時會走光的超短裙,另外,十隻手指的指甲都是不同顏色。
整體來說,塔芙並不喜歡這種風格的女性。
「歡迎光臨『我很販劍屋」』,請問是來買武器的嗎?」老闆用嗲到令塔芙想吐的語調詢問道。
「嗯,我想找Lv.40能夠裝備的劍,最好是單手就可以自由揮舞,價格不超過五千。」
塔芙說明自己想買的商品後,仍不忘吐嘈老闆剛才的問句:「話說,來武器店當然是為了買武器,總不可能買補品或防具吧?」
「還可以買人家啊❤」老闆用比剛才嗲十倍的聲音輕聲說道:「一次只要一千二唷!」
那種聲音對塔芙來說簡直是折磨,她幾乎要把這星期吃下肚的東西通通吐出來了,真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喜歡這種噁心的聲音……尤其是那些發情的男性。以聲音來說,塔芙更喜歡優依那種單純而不做作、輕柔中帶點驕傲的聲音。
「……我是來買武器的。」
雖然塔芙是百合少女,但不代表示女性就通吃。況且對方還是個中年人,和自己相差至少十五歲。
「女人的魅力就是最好的武器❤」
「……並不好笑。」塔芙已經懶得吐嘈了,比起吐嘈更想吐。
「在這向您推薦『O你命三千』,現在特價三千元!」
「這已經是老梗了唷……」
「不然『犯劍』,Lv.5就可以裝備,價格100元,裝備此武器會讓魅力-20。」
「各式各樣的吐嘈點……」
「妳這客人怎麼這麼挑啊?算了算了,推薦妳『情矯是就人劍』,Lv.10可以裝備,價格500元,但缺點是裝備後魅力-50。」
「為什麼專賣一些會減少魅力的武器啊!?」
塔芙又一次懷疑這世界沒有正常的商人,從以前到現在遇見的商人沒一個正常的。
可能是溝通沒做好,再次描述一次自己想買的商品:「我想找Lv.40的劍,最好是單手就可以自由揮舞,價格不超過五千。」
「沒有那種東西唷!」
「欸?」
「一般而言,商店並不會販售高於Lv.30的裝備。」老闆解釋:「畢竟大多數人等級都不超過Lv.30,那種商品根本有價無市。」
這麼說來,那時候「艾爾朵拉多」主將格克爾也說過,在這個平民不到Lv.10的時代,Lv.30就足夠組成一支不錯的軍隊。也就是說,想要買Lv.30以上的武器,已經相當於購買軍用等級的武器了。
「Lv.30以上的裝備,需由特殊材料合成,或是特殊的任務取得。」
「特殊材料或特殊任務?」
「說到特殊任務,我這裡剛好有收到『妖精的屁股』請託的特殊任務,獎勵是Lv.40的劍。」
……為什麼我會在附近村莊的商店收到公會的任務!?
蕾伊跟海棠在想什麼啊!話說公會不是接取居民任務的地方嗎?為什麼反而交付任務給商店老闆?各種吐嘈點啊啊!
♀ ♀ ♀
「啊,那個啊……」
塔芙回到公會後,將這事情告訴蕾伊。只見她一臉正經的解說:「那是西洛里雅村的老王委託的任務,但是之前公會內部繁忙、人手不足,所以就把任務的執行交由外界。」
「老王……好熟悉的名字。」
「不就是妳居住的村莊隔壁嗎?先前要妳蒐集十個史萊姆黏液的人。」
「又是他啊……」說起來,那個場所是我和蕾伊相遇的契機。
也不管塔芙的反應,蕾伊逕自說明起任務內容:「獎勵是Lv.40的劍,達成條件是蒐集十個黃金史萊姆黏液、五個特殊史萊姆黏液。」
「那個大叔是有多喜歡史萊姆黏液啊啊!這次又是要製作什麼獵奇的果凍嗎?」
「要接取嗎?」蕾伊詢問的同時,露出意義不明的微笑。
「妳這腹黑巫婆又有什麼詭計?」雖然懷疑,她還是心動了:「不過只是蒐集史萊姆黏液就能取得Lv.40的劍,仔細想想其實不難呢!」
「那這任務就交給妳了,讓我來解說一下吧!」
說著,蕾伊攤開地圖指向西北方:「黃金史萊姆出沒地點是黃金城『艾爾朵拉多』的城內與近郊。特殊史萊姆則是位在艾爾朵拉多城東面的『萬熔山』上。」
塔芙點頭表示理解。
蕾伊接著解說怪物的部分:「黃金史萊姆只有Lv.1,特殊史萊姆則高達Lv.15。另外,特殊史萊姆幾乎沒有攻擊力,卻擁有比同等級的魔物更高的物理防禦力與再生能力,這點需要注意。」
「反正我是Lv.40的勇者,肯定能輕鬆打贏。」
這種等級差距絕對能一刀一隻,一瞬間結束任務--塔芙是這樣認為的。
因此她在蕾伊提出「需要援軍嗎」的詢問時,想都沒想立刻拒絕,獨自展開前往艾爾朵拉多的旅程。
「對了,海棠……」
塔芙離開後,蕾伊對一旁的海棠說道:「我也要暫時離開公會一陣子。」
沒等她提出疑問,蕾伊就先解釋:「聽說歐勒局那力村有位精通醫術的聖職者,我想要去向他學習。」
「但是蕾伊不是魔導士嗎?」
「沒人規定不可以有兩種職業的吧?再說聖職者和魔導士雖然看似相對,其實在MP的運用上十分類似。我想過了,身為魔導士的我只是擁有破壞的力量,即使能運用力量保護人,卻無力挽回傷者。因此,我需要治療的能力,我想要拯救那些生活在苦痛的人們!」
「蕾伊……」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彌補的方法,對於父母、對於小末……我過去無法拯救親人,至少從現在開始,我要拯救自己眼前的人們!」
說得也是,那種事情怎麼可能輕易放下。如果能夠輕鬆將自己的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大概也不是什麼善類。
就算過去發生的事情並不是蕾伊的錯誤,她也難以釋懷。
與其說一些話語阻止她,不如支持她的決定。況且也沒有阻止的理由與必要。
「我知道了,蕾伊。」
準備再次啟程,一起步向未來:「不管是哪裡,我都會跟在蕾伊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