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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赤棠傳 第039章

作者:追翼者│2013-07-31 12:48:27│巴幣:28│人氣:413
  因為事件所造成的廢墟之中,無數人來來往往奔波賣力,無論是挖掘的還是搬運的,都是為了盡早將眼前一片殘破清理乾淨。
  在現場清理的同時,又因不曉得底下是否還有生還者,只能小心翼翼的排除碎石障礙,無法使用其他手段大力搬挪,只得延長作業時間。
  日正當中,陽光曝曬為肌膚帶來毒辣,汗水流了又乾,在衣物上刻下了鹽晶雪白的痕跡。
  但是再如何難熬的日曬,也無法阻礙人們挖掘廢墟的動作;在還沒親眼見證結果之前,這份尚未明確的希望會一直鞭笞著人,逼使人們一步步行動下去。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只要沒有見到本人之前,一切都不能拍定!
  雖然民風尚武,但眼前這種災難現場也太過稀罕,能夠妥善指揮、處理現場突發事故的人才實在太少,現有指揮官已分散在災區各處奔波,而沒有指揮在場的眾人只能散沙一片,各自依照判斷行事,幸好清理作業並不會有太多瑣碎,除非……
  「這裡有人!」本來就吵雜的現場,頓時響起天籟,發現狀況的人連忙嘶聲大喊,引來週邊的幫忙。
  在塵石之中,看到了人的肢體,以及發黑凝固的血液,還傳來了一股淡薄的酸臭氣味……
  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人,頓時受到衝擊,壓抑不住的衝動破出牙關,嘔了一地。
  連忙將石磚殘骸挪開,被深埋在廢墟中的受害者終於得以重見天日;身上不少擦挫輕傷,也有深且長的撕裂傷,雖然情況不好,重要的是還有微弱的呼吸,事發多天過去,這人的生存堪比奇蹟,振奮了現場所有人的士氣。
 
 
  或許是諷刺吧?
  因為一直以來找到的,都是堅持不到救援的受難者,如今找到這麼一位倖存者,大伙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幾巴掌喚醒自己之後,趕緊順理出應對的人們,合力且謹慎的把倖存者扛出掩埋的沙塵,同時不忘呼喚現場懂得醫護的人員來處理……
  「讓我來吧。」斐莉絲看見此處騷動,耳聞狀況後連忙驅散人群,來到這名情況危及的人身邊……
  「不好意思,請問這時候該怎麼處理呢?」路人見斐莉絲主動上前處理,以為是剛好在附近巡視的指揮官,趕緊詢問……
  斐莉絲並沒有回應路人的話,半跪在傷者身邊,伸手稍微觸探了肢體各處確認傷勢過後,雙手緊扣在胸前,緩緩閉上雙眼……
  「敬愛的光明神,望您傾聽子女的祈禱,讓信徒得以沐浴垂下的光幕之中,褪去傷、脫下痛……」斐莉絲魔力運轉,吸引大量的元素粒子來,隨著禱告緩緩舉起右手,凝聚在手中的白色光元素慢慢轉變成鵝黃色的暖光,順著垂下的手指傳遞進入傷者體內,漸漸籠罩全身……
  「這是…神術!?」
  「她是教會的人嗎!?」
  「好像有看過的臉孔…是斐莉絲大祭司嗎?」
  「斐莉絲?那個斐迪南他家的?」
  看到斐莉絲展露身手,身上凝聚的還是大有來頭的神術,圍觀民眾無不驚呼連連,甚至還有人認出此女的來歷。
 
 
  縱使周圍的聲音開始高昂並且吵雜,卻打擾不了斐莉絲的專注,專注於維持並操控神術,讓眼前的人得到完善的治癒!
  傷者的傷口在神術的作用下,正以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而皮肉底下不可見的骨折也逐漸恢復如初,隨時間過去,患者痛苦的表情也逐漸舒緩。
  光華散去,原本奄奄一息的傷者,其呼吸明顯穩厚許多,且外傷盡數消失,雖然依舊沒多少血色,但至少比原本的樣子還要好上不少。
  「傷口都已經癒合止血,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受困多天,得趕緊讓他多補充水分跟食物,再好好靜養幾天觀察看看,如果情況急轉就立刻請正規的醫師診斷。」
  斐莉絲向一旁人們細細囑咐後續對應,身體上的外傷在神術治癒下是不需要擔心的,但是多日的失血跟受困,所造成的貧血、脫水、饑餓,就不是一般神術可以恢復的了。
  看周圍的人連忙按照叮囑為這名幸運兒處理後續,斐莉絲的插手也就到此告個段落了。
 
 
  奇蹟發生的場地,怕還有其他生還者同樣被掩埋於此,人們趕緊展開行動,刨挖廢墟良久,雖然也陸陸續續有新發現,卻都早已是寒屍。
  才剛被點燃的希望之火,瞬間被冷水澆灌,幾具遺體被細心挖出,抬到安全的地方置放,等待家屬前來相認……
  在斐莉絲依然埋頭致力於現場清除作業時,有人連忙上前來道謝。
  原來是剛剛獲救的人與其家屬;在至親的陪同下,那人強拖孱弱的身軀,向斐莉絲道謝著。
  受無助催狂的絕望,盡數化作感恩,堵在喉中、塞在心中,難以回報、不得宣洩,鞠躬道謝也不能報答萬分之一,這樣癲狂的報恩之念,無可避免在心中化膿的結果。  
  斐莉絲連忙讓那一家已經失去理智,差點下跪磕頭的四口免去禮數,趕緊回去好好休息,多次勸慰之下,才告退那一家的熱情……
  目送四人在夕陽下,有說有笑的對談,漫步遠離的背影,斐莉絲沉默許久過後,長揚了一口氣……
 
 
  到了傍晚這個時候,忙活了一整天的人們,會有大半選擇回去休息,但也會有人選擇留下來挑燈夜戰,畢竟誰也無法確定底下已經沒有需要救援的受難者,所以就會有熱心民眾自願如此。
  有人回去,也有人前來交棒;會有民眾在工作之餘,或是閒暇無事時,選擇前來盡一份心力。
  斐莉絲在手上工作告一個段落後,伸手擦去身上汗水,四肢跟軀幹都已經因為操勞而酸痛不已,精神亦力有未逮。
  回想方才得救的那一家,四口如今還能安享天倫,斐莉絲由衷為其高興……
  那個傷者是長女,其他三人分別是她的父母與弟弟,雖然多少有受到波及掛彩,但其中最嚴重的就是那位少女,卻也成功熬回來一家團聚了。
  不知道那一家人,之後會不會珍惜彼此呢?在經歷過這樣的生離死別之後,會不會不管碰到什麼事情都能相處融洽呢?
  在知道自己的女兒、姐姐行蹤不明或是生死未卜的當下,肯定也是嚇得難以置信,接著聲淚俱下,精神崩潰直至失去理智的吧?
  在胡思亂想之際,身體竟然下意識踏上回巢的歸途,是否因為反覆回憶著有關家庭的內容呢?
  體弱多病的媽媽、溫柔可靠的爸爸、鬼靈精怪的弟弟;同樣都是四口之家,才會在這個時候勾引起心中的共鳴吧?
  來到歸途的終點,卻見結實的梁木架構,佇立在昨日還是平地的遺址……
  同樣的地點,不同的建築;同樣的歸時,迥異的街景;同樣的返徒,不見人迎歸。
  原來木工的作業效率有這麼快捷的嗎?
  在腦子浮現問題的下一秒,那個少女的身影映入眼簾……
 
 
  染紅天邊的夕陽餘暇,斜映著朧與斐莉絲的臉龐,雙方的神情同是詫異……
  斐莉絲會這麼問的話,難道這裡是她的住家地址嗎?難道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嗎?
  兩女彼此凝望的視線,讓聖棠相當擔憂,不知道對方底細的他,完全無法猜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嗯對,那棟是我重建的,除了石磚不是我鋪的以外,都是我建成的。」朧旋即點著頭,回答了斐莉絲方才投出的疑問。
  「是嗎…」斐莉絲得到答覆,僅以平穩的兩字作為回應,無語的沉默底下,似藏有千言萬語。
  「聖棠哥,我們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一起走吧?」先一步清理工作環境的迪斯走來,還沒察覺到氣氛的他,成了打破這凍結氛圍的契機。
  「朧,走吧。」聖棠點了點頭,來到朧身旁,試圖將其帶離現場,以免夜長夢多……
  「喂,那個女的,是不是……」
  「跟公告的畫像一模一樣,所以那個就是…!」
  「為什麼龍族會在這裡…?」
  似乎是應驗了布魯斯的話,有群人自街道的那頭回來,多半都是剛結束工作回來的人們!
  「我在這裡,是來幫忙重建家園的。」面對民眾那排斥的聲浪,朧不可能充耳不聞,轉身就走。
  「滾!我才不稀罕妳這殺人犯衝擊的房子!」
  「別來這裡貓哭耗子假惺惺!」
  「肯定也只是隨便做做樣子的吧?」
  見奪走至親的人就在眼前,淤積在心底的負面情緒,如同污泥被挖起,化作顆顆石塊隨手投擲向朧!
  聖棠連忙護在朧的身前,以肉身接下難民扔來的碎石;卻見一股流風盤旋在眼前,接下所有的石頭,保兩人毫髮無傷。
  「按契約關係來說,你也是我的門面之一,被一群不講理的人用石頭砸傷,是有失顏面的。」朧在聖棠耳邊低語,冰冷的語氣卻包含炙熱的怒氣。
  聖棠不再多言,雙拳繃得發抖,在心中為自己的計分填上今天的又一缺失。
 
 
  一邊維持魔法阻礙投石,朧深呼吸一口氣,心中編列著想要質問這群受害者的疑問……
  「我不明白,你們總是要我贖罪,卻又不讓我幫忙你們重建,那到底要我怎麼做才對!?」朧開口,向底下民眾投出了第一個問題,試圖交流釐清自己的作為有何不當。
  「把我死去的親人還來!」
  「這個我辦不到。」
  「那就殺人償命,納命來!」
  「依照你們國王的審判,我不必受死。」
  「我才不管那個昏君的決定,我要殺了妳,血債血還!就算會掉腦袋也沒關係,反正只剩我一個人,我也不想活了!」
  話越說越激動,直至語畢,群情激憤的民眾中,甚至有人隨手抄起鈍物或利器,朝朧拔腿衝去!
  「大家請冷靜下來。」斐莉絲一聲嬌喝,隨著一炮水球傳來,砸向那些打算殺上前的民眾,將其盡數阻回群中。
  「斐莉絲,為什麼要阻止我們?」看到斐莉絲出手制止,已有人發出不滿。
  「斐迪南哥他們也是受害者不是嗎?既然如此,為什麼妳要站在朧那邊?」被沖退的人爬起身,質問以不解。
  「鄰家大哥,你看這個。」斐莉絲走到朧今天第一座建好的骨架前,伸手敲敲樑柱:「這是朧為我家重建的房子,架構嚴謹結實,如果不是真心投注心血的話,想必是做不出這種水準的,雖然以我這個工藝門外漢來說可能不可信,但只要讓專業的來看,就能證實我說的不假。」
  「我能作證,朧做事不只是效益高,作工也是無可挑剔的好,如果無心協助或贖罪的話,肯定不會有這種品質的!」布魯斯見機會到來,立刻上前插話,試圖為朧辯護開脫。
  「只不過重建而已,房子再造就好,死去的親人能再活過來嗎?」即使有斐莉絲幫忙開脫,受害者們雖然怒氣稍退,卻還是無法接受……
  就算是朧蓋了再好的城堡供給難民居住,也不過都是些能重現的死物;而一同生活過數年甚至數十載的至親,這幾筆因為朧而寫下逝去二字的記錄,卻永遠無法再改變。
  「對朧的處置,也只是透過國王的口與命令下達,不是個人而是與諸多國政顧問和教會高層一同討論過後的結果,想必也是以國家甚至是我們人類一族的角度審視過後,所定的裁斷,請大家體諒國王。」見現場的火爆有所收斂過後,斐莉絲進一步疏導,讓人們的怨念得以緩和。
 
 
  幾句話過後,現場陷入沉默,難民不再向朧發難,卻也不能這麼輕易的放下仇恨,只能站在原地,或以嚎啕大哭、或以搥胸頓足、或以言語辱罵等方式,體現著心中的掙扎。
  朧控制魔法,空中數十顆大小不等的石頭隨風落入集中區,解除了護在聖棠與自己身邊的防護。
  「朧,妳們趕緊離開吧。」斐莉絲來到朧面前,勸慰兩人離開此地。
  「感謝斐莉絲姐的幫忙。」聖棠向這名女子鞠躬道謝著;原本以為會發難的人,反倒轉過來幫助朧,這讓他滿懷感激。
  從剛才的對話中,可以得知斐莉絲也住在這裡,而且同是受難家屬,與朧同樣有血海深仇,卻還能摒除一切來相助……
  「朧,如果今天的事情,讓妳不想要再來提供協助的話,明天開始就暫時待在神殿的教室裡自習吧。」斐莉絲對朧囑咐著,親眼看過早上與方才,朧跟難民的關係互動,要朧再繼續幫忙怕是會有無盡的衝突,那還是先暫避鋒頭也好。
  「我知道了。」朧點了點頭,隨後同樣鞠躬道謝:「感謝妳的出手幫忙,這份恩情我會記得。」
  斐莉絲沉默無語,點了下頭當作答覆,便轉身朝自己的家走去……
  「真是個好人。」布魯斯看著斐莉絲的背影,暗自呢喃著,一旁的迪斯也同樣狂點頭以示贊同。
  「朧,走吧。」聖棠向朧伸出手去,兩人相牽著離開了重建區域。
  布魯斯與迪斯,看著兩人相牽的手,露出了一臉曖昧的笑容,跟著兩人離開現場。
 
 
  而斐莉絲,踩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樑柱之內,環視骨架所搭起的格局,慢慢與記憶重疊……
  回憶中的家,與現在的完全不一樣,不管是柱的位置、梁的位置、牆的位置,通通都不一樣了!
  這裡原本是玄關的……放著一張圓桌與四張椅子,每天到這時候的吃飯時間,桌上總會擺滿媽媽剛煮好的美食,一家人圍在桌前,等著我回來開動的……
  媽媽最喜歡的廚房,自從神術治好身體健康之後,一整天幾乎都溺在這裡,嘗試研發著各種甜點美食,雖然味道口感有好有壞,卻還是彼此約好了以後要開店做生意的……
  爸爸最愛的書房,擺滿了書櫃與各種書籍,每次進來都是濃厚的墨水跟霉味,還有那道一有空就坐在書桌前,撓頭撰寫故事的身影……
  弟弟的臥室,總是亂七八糟,各種自製玩具隨意亂扔的糟糕環境,那些只要踩到就痛得要命的雜物,曲身幫忙收拾還得挨罵,這麼一個令人頭痛的弟弟……
  爸、媽、弟,你們過得還好嗎?
  我好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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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6 篇留言

提醬汁◕◞౪◟◉
[e19]

07-31 12:50

追翼者
XD07-31 13:14
星之綿羊
聖棠要行動了 :

07-31 13:26

追翼者
已經行動了 +。+
捅了金色騎士一劍07-31 13:26
Coal
又好久不見拉WWWW

07-31 13:26

追翼者
好久不見~07-31 13:27
星之綿羊
:P

07-31 13:26

追翼者
XDDD07-31 13:27
Jetfire
繼續看下去

07-31 15:55

追翼者
嗯嗯~07-31 16:18
kevin9852012
[e22]

07-31 18:52

追翼者
燃燒了嗎xd07-31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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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喜歡★j19931994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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