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安亞希倚靠著門,深深的嘆了口氣。
門外響起了一串急促的敲門聲,安亞希皺著眉頭,揚聲喊道:「姐,就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嗎!?」
「亞希,妳知道我們是為妳好才這麼說的,妳們之間的關係在這個社會看來是什麼,妳自己最清楚不是嗎?」安亞希的姐姐在門外說道,「開門吧,亞希,還是妳要我打給紀為?啊?」
「真是夠了!」隨著安亞希的低聲怒吼,碰的一聲嚇壞了門外的人,「讓我靜一靜!」
七年前,當初啼平靜的介紹完自己後,安亞希只覺得眼前的人根本是個瘋子,她覺得對方根本沒有搞懂他們現在的處境。
她們被一群莫名其妙的男人給綁架了,他們不報復誰、不要錢,只是把她們抓來,斷了她們所有的後路,然後那群男人的首領拿槍抵著其中兩人的頭,逼著她們做她們想也想不到的事情。
那個首領是個變態,一個有著奇怪的性嗜好的變態——他要她們在他的眼前相互挑逗對方,因為那會讓他倍感興奮。
「我不要……」先被抓去的兩個中的其中一個人搖著頭不斷的往後退,首領只是嘖了一聲,然後毫不猶豫的朝著那個女孩的身上開槍,連帶的把另一個女孩送給了他的小弟。
當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地面,伴隨著另一個人的求救聲,他只是揚聲的警告著,「只有聽話才有可能活下去。」
為什麼是她?安亞希的心裡不只一次問過自己這樣的問題。
「為什麼呢?為什麼是我呢?」初啼冷哼了幾聲,「全寫在臉上了呢。」
「妳真的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嗎?」無法理解眼前的人的想法,安亞希絕望的看著她,「我們都可能會死!」
「不。我們可以活下去,只要我們照做就好。」撫著冰涼的鐵床,初啼就像是個置身事外的人一樣,「我們的處境太好理解了,打從在這裡醒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很清楚了。」
「妳根本不了解!」
「不了解的是妳。」收回了在鐵床上來回的手,初啼一臉認真的看著安亞希,「如果妳繼續帶著這樣的心情,可是會害到跟妳同寢的我。看看四周吧,那些男人為什麼敢對我們毫無戒備,因為這裡是孤島,我們誰都無法離開這邊,警察更不會想到,綁架了十六個少女的犯罪集團還擁有一座無人島可以囚禁她們,而可以決定我們生死的,不是死神,也不是上帝,是妳們眼中那個不正常的男人。」
「我……」安亞希一時語塞。
「聽著,如果我們想要離開這裡,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個就是死亡,另外一個,就是等待機會。」
「機會?」安亞希苦笑道,「等他們突然良心發現放了我們?別開玩笑了……」
「妳只需要記住一件事情就好,想活下去,就要拋棄妳所謂的正常,這裡,不需要那種東西。」
從過往的回憶中回過了神,安亞希甩了甩自己的頭,該忘的總是忘不了,每當提到了七年前事情的時候,總會特別的想起那些陳年往事,「亞希,是我。」
「你怎麼來了?」才剛問完,安亞希就明白了自己問了什麼愚蠢的問題,「我姐打給你了,對吧?」
「她說妳又把自己關在房裡。」紀為略顯擔憂的聲音不斷的從門外傳來,「讓我進去好嗎?」
安亞希沒有回話,只是輕輕的打開一條門縫讓紀為側身進來,他抱著安亞希,就像害怕著下一秒她會消失一樣,「對不起,亞希。」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紀為。」安亞希沒有推開紀為,而是用力的摟住了他。她會這樣說,最主要就是因為只要她有什麼事情,家裡的人總是第一個通知紀為,不論紀為有多麼的忙,他都會從工作的地方趕到她的身邊。
「不是這樣的……如果那天……」紀為還想說下去,卻被安亞希給打斷,「我們之間沒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而我回來了,只是這樣而已。」
面對著紀為的好與自責,安亞希沒有感動,只有滿滿的愧疚。她之所以會對紀為有所寬容,也是因為那無處宣洩的愧疚感。
什麼時候,這場遊戲才會結束,初啼?
沒有問出口的話,沒有答案的問題,一切早該結束在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