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要怎麼跟吼吼熊……不,我是說跟雄開口。
他對我很好,螃蟹都看的出來。
現在我跟他的事情,不要說什麼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我自己都覺得那已經是一種全世界都公認的事實。
可是我自己心裡知道,和『女王』在一起,我才是真的自在跟快樂。
就像前任女王說的一樣,愛一個人不是因為他是誰,而是在他面前我可以是誰。在雄的面前我已經不是我了,我必須去做一個他喜歡的人。
……至少從我不能對著他罵幹你娘三個字就可以感覺的出來。
但對著女王,不要說幹他娘,我連他祖宗都可以挖出來輪姦他。
這一點就是最現實的。
而且剛才神妹說了一句話確實是說得很深:「沒有人會去管妳離開的原因,人們只會看見妳離開的事實。」
這倒是讓我對於到底要怎樣跟別人解釋的方面省了不少心。反正會相信的人,不必多說他們就會相信;至於不相信的人,就算說個八九十萬字他們都不會信。
還是說,就這樣吧,就乾脆跟他們唬爛我要邁向美好的薔薇之路,這樣一來也省去很多功夫。除了可能會被砲到紅之外……
但……
……
不論我怎麼說,雄……都會很難過吧……
我的人物坐在角落的老位置上,看著他忙進忙出好一陣子,終於他停下忙碌的動作,我不曉得是他處理完事情了,還是抽空出來。
仍舊坐在我身邊。
雨荷 : 回來了?
公安 : 嗯
我點開他的密頻視窗,但很猶豫要怎麼開頭。
With 雨荷
在這視窗下的那一行訊息欄,不斷地被我打上字、接著又消除、打上字、又消除。就這樣折磨出來的第一句話是:
公安 : 你在忙嗎?
雨荷 : 沒有 怎麼了嗎?
我打上『有些事...』之後,卻又隨即把這些字刪除。
公安 : 不 沒事
開不了口。
沒有過多久,他又馬上回話:
雨荷 : 有什麼事 都可以和我說
公安 : 沒事
我第二次打上沒事,之後他就沒有再回我話。
一直到睡前,他依照慣例打給我,說了幾分鐘的電話。我的回應都很平靜,比平常還要來得平靜。終於在掛電話前,我有些像是鬼上身般。
「對了,我去中部找你,好嗎?」我說。
電話那端的他,彷彿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嗯。」
「那就周末吧,地點跟時間你決定……」
「好,我再用簡訊跟妳說。」
「那……晚安。」
「妳休息吧。」他說完,我繼續聽著話筒,這一次是他掛斷的。
……我垂著頭,只是看著眼前被電風扇吹的亂飄的髮絲。
「他知道了。」突然,一道耳熟的聲音從房門口傳來。
「神妹,妳還沒回家啊。」
「剛才忘了跟妳說,妳阿姨說今晚想要住在我阿姨家。我阿姨也希望妳阿姨留下來住。」
「嗯。那妳快去睡吧,我也要睡了。」我說。
「那大嬸,晚安。」她說完,我只有輕輕應聲。
接著她詭異的語氣說了一句:「他早就知道了。」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飄離我房門口。
○●
數日後。
其實我還是沒想好一套好一點的說詞,至少不那麼傷人的。
不,我覺得想得再完美,一但見了面都是很難說出口的。只是這種事情,我真的不想要躲在網路的背後說出口。
我覺得就像神妹說的,他知道了。當我看著眼前這無盡的海岸線時,偷看了一眼他的表情,那跟以往都不一樣,他眼裡只剩孤寂,沒了以往的溫柔。
「那個……」我開口,還在想接下去要怎麼說時,他搶先一步。
「知道為什麼帶妳來這裡嗎。」
我搖頭,沒有回話。
「我第一個女朋友,是在這裡和我談分手的。但她很果斷,不像妳。」
「你都知道了……」
「第一,妳從來不會主動問我『在忙嗎。』之類的話;第二,真的沒事的話,一般人多半回答『沒有啊,只是問問。』但妳卻是回我『不,沒事。』;第三,我推測妳打字的時間,在妳打出沒事前本來應該是要說別的事情;第四,妳從來沒有主動約我過。」
他慢條斯理地說出四個項目,我也只是靜靜的聽,靜靜的用他的瞭解來一刀刀傷害他。
「第五。」他說,然後停頓了一下。「SM會長是個男的。」
「你怎麼會……」我驚訝地看著他。
「那天妳回到家之前,他就在線上找過我了。」
「是嗎……」原來是他自己說的。「那他還有說什麼嗎?」
「他說,對妳講話,一定要用命令的口氣,偶爾要帶幾句髒話,因為妳習慣這樣。還有,不要帶妳去高處,妳的限度是五層樓;出門逛街時要抓好妳的手,否則妳會無意間跑去追路邊的鴿子……」他說到這裡,又停頓了一下。「還有很多,我想都沒有想過的天兵事情。」
「……嗯。」那傢伙對於我的瞭解,也未免太多了吧……
「他說了很多,最後一個項目是要我好好對妳。他說如果我欺負妳,就算逃兵他也要回來帶人滅掉WC。」
「那個白癡……」
他過了好一段時間,才用一種無奈的語氣對我說:「選擇了白癡的妳,不是更白癡嗎。」
「說的也是。」我苦笑。
「其實在他跟我坦白他是『男的』的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輸了。」
「……」
「我知道的,妳的心一直沒有在我這。先前我還能仗著對手是個女的,性向上我就佔上風,也許時間久了,妳會慢慢接受。」
「……」
「哎……」他很深很長地嘆了口氣。「那個死人妖……好意思整天罵我人妖。」
不知道為什麼,聽完他的這句話,我不爭氣地笑了出來。
「笑就對了。」他拍了一下我的頭。「我也不會說什麼『我等妳』之類的蠢話,我可是WC的會長欸,妳不要還有別人搶著要。」
「嗯……」結果最終,好像也不是我開口的。
又一次,被他照顧了。
「但是。」他說著,然後突然轉過身來抱住我。「我還是很高興,這段時間有妳的陪伴。」
我舉起手,放在他的背後。「抱歉……」這是我現在唯一能說出口的話。
「該說抱歉的是我。」他說。
「抱歉,最後再讓我抱妳一次。」
○●
雄的東西我全部還了回去,但我還是留在WC中。
至少在『女王』退伍回來以前,我還是留在這。
至於我和雄的關係,並沒有特地和別人解釋些什麼,我們的選擇就是讓他們自己去想、自己去講。實情是怎樣,我們自己知道就好。
雄事後有好幾次對著我開玩笑說:「早知道,網聚那晚來真的就好了。」
但我總覺得他在說這句話時,表情是苦笑。
『女王』的話,當他得知我的選擇時,我有一瞬間感覺到什麼叫做無詠唱的滿等復活術真實人生版,而他對我選擇不跟別人解釋我和雄的關係這件事情,表示沒什麼意見。
「反正妳跑不掉了。」他說。
他的入伍令聽說再過一陣子就會下來了。
……
哎……
神哪,拜託……
可不可以讓這傢伙的入伍令早一點下來啊!!
我憋著一身該死的女僕裝,在幫這傢伙整理房間。
「幹你娘啦!為什麼我一定要穿上女僕裝不可!」
「妳有什麼意見嗎?」他說。
「整理就整理,為什麼一定要依照你的喜好穿上這該死的衣服!」我簡直想把眼前的人給咬爛。
「因為這裡是我家。」
「幹你娘啦!」
然後我看見他走到床邊、大字形躺下:「幹我,別幹我娘。」
「……」我額上應該有無數個青筋跑出來。
他坐起身,一臉腹黑樣地看著我說:「怎麼樣,來啊?」
我抓著抹布,毫不猶豫地往他丟過去。
他也毫無疑問地躲開,然後拎起落地的抹布,往我這拋回來。
我悶哼了一聲,繼續擦桌子。嘴裡咕噥:「你這死人妖。」
「幹妳娘。」這回換他回我。
我反射性地:「幹嗚……」然後收回嘴裡尚未吐出來的話。
差點回了他那句:幹我,別幹我娘。
接著就是他那得意地笑聲說道:「說啊,妳說出口,我就馬上達成妳的願望。」
「……」
忍耐,忍耐,一定要忍耐。千萬不能中他的計!
自從前任女王得知我的選擇後,說是什麼為了祝賀現任女王也就是主席旗開得勝,就把這件她精心挑選的女僕裝送給主席當賀禮。
然後很理所當然的,每次只要來主席家我就一定得換上女僕裝一直到我離開為止。
這是什麼世界啊!!
「欸,愛麗絲,過來。」他說。
「幹,愛你媽啦,你以為我會噴卡喔!」
「我是很愛我媽沒錯啊。過來啦!」
然後我就很認份地走過去。「幹嘛啦。」
「手來。」他手掌朝上,對著我說。
當然我本能地伸出手,汪。
然後我看見他從口袋裡拉出一條掛有幾顆銀色小鈴鐺的別緻手鍊給我掛上。
這一幕其實應該是很浪漫或是很感動的,但是……
……
「嗯,好。狗鍊掛上了。」他說。
「幹!」
他得意地笑了笑。「妳真可愛,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妳嗎?」
「不知道啦!」
「比起可愛的馬爾濟斯或是像玩偶一樣的貴賓狗,我更喜歡攻擊力強的狼犬。」
「……」我帶著一點疑惑的表情看著他。
他站起身,一臉歡樂地摸著我的頭。「妳這樣的狼犬,我馴服起來才有成就感。」
「……」我惡狠狠地盯著他看。「小心我咬你。」
那張腹黑的表情貼近我面前說:「那要賭賭看是妳先咬我一口,還是我先吞了妳嗎?」
不得不承認,我確實馬上龜縮了不敢和他賭。
他看了我的反應十分滿意,再次摸摸我的頭說:「乖,妳放心好了。」
下一句話更是慘絕人寰毫無人性,他說:
「比起把妳拆吃入腹或是煮成熟飯,我更喜歡盡情地任意奴役妳。」
我眼角抽動了一下。「……你這變態。」
「哼哼。」他奸邪地哼笑了兩聲。「那麼,先叫聲主人來聽聽吧?」
「幹你娘……」
「我知道妳怕癢,而且很怕。」
「……」幹……
「如何?」
「主……主人……」
「乖。」他坐回他的床上。「那妳繼續整理吧。」
……
……
……
從此,王子與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個屁啊!
是從此女王與公安過著主僕奴役的生活。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