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GP
殺手，窮凶極惡的狩獵（05）
作者：草壁英彥│2013-07-19 21:03:25│巴幣：8│人氣：679
05.
搭著接應的車回到住處的時候，門縫下不意外地躺著一只牛皮紙袋。
不用打開我也能跟你解釋，這牛皮紙袋裡頭裝的東西是一份小說，完整的名字是蟬堡──這是一份專屬於殺手的古怪報酬，用一種極為特別的方式證明了殺手的身分。
身為殺手，每完成一個單子，就一定會收到一份蟬堡。蟬堡的內容大抵上是三頁的紙，講述的故事斷斷續續地跳接，完全沒有順序可言，卻因為無法理出條理反而格外迷人，我第一次看就愛不釋手，只是請恕我無法跟你分享詳細的內容，畢竟這不是你該知道的東西。
只是，雖然很想迫不及待地打開，不過我知道那樣我一定會被小問氣呼呼地敲一頓，所以我只是拎著蟬堡走進房間裡頭，隨手把蟬堡放在床頭櫃上，然後轉頭看著床上的小問。
小問還躺在床上熟睡著。就跟過去的一百個日子一樣。
小問是我的女人，嗯，之所以叫小問是因為她很喜歡問我問題，所以我替她取了這個名字，而她也欣然接受。至於她為什麼很愛問問題呢……當然是因為我那見鬼了什麼都回想不起來的腦子。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那些從鬼門關前救了我一命的兄弟們帶我去的PUB裡，在舞池上看到的。當時第一眼見到就覺得這女人很特別，長得不是特別標緻，妝化得不是特別熟練，看起來像個樸素單純的女大學生，不過就是這種渾然天成的氣質莫名其妙地吸引我。
後來在兄弟們的介紹下，我才知道這女的是最近才加入的，同樣是個做雞的……這裡打個岔，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世的我」跟妓女有什麼恩怨情仇，總覺得看到這種落入風塵的女子我就特別焦躁，有種見鬼了要養活自己賣菜可以打工可以撿垃圾可以，多得是賺錢的方法，為什麼偏偏要兩腿打開讓人上呢？
所以托我的福，我們認識不到兩個禮拜，我就打消了她繼續接客的可能，然後就在一起了。
我當然不會覺得我是什麼正人君子或者英雄什麼的，只是還好小問不是那種欠錢就想靠著簡單的方法賺的婊子，單純就只是家裡有個人渣老爸而已。
一開始我只是想著也罷就讓小問待在我這邊吧管他去死，直到後來我發現我有殺人的天份之後那個男人竟然還想纏著小問，然後我就乾脆把他打成蜂窩了。還好這個城市冷漠得不可思議，少了一個整天待在家裡酗酒領失業救濟金的廢物也不會有人關心，我就這麼替這個國家清掉了一個浪費國家資源的渣。
那一晚，小問灑在我胸前的淚水，讓我覺得見鬼了我真活得像個人。
小心翼翼地避免吵醒她，我在她的身旁躺了下來，近距離欣賞她熟睡的臉，突然發現她的眉毛微微揪著。這小妮子作了什麼噩夢嗎？我一出個任務不在旁邊就讓她這麼操心啊？真是，雖然小問確實一直試著想感化我、要我放下槍好好地謀個正職，或者專心追求搖滾歌手的夢，但是也不知道是我潛意識覺得立了制約就要遵守、還是單純只是喜歡用槍讓對方閉嘴，我一直沒能好好地實踐她的提案。
最好的解釋是，因為我現在是個正統的殺手，立了制約就要完成才能退出，所以我才不能就這麼拋下這兩把槍吧。沒有職業道德是很糟糕的一件事，如果這樣做了那以後不管我做什麼一定都會惦記著我曾經違背過，往後總有一天就還會再犯，這樣我往後不管做什麼肯定都會渾身不對勁。
所以我還是繼續當著殺手。而她就這樣成了被一個殺手包養的女人，過著每天在家看書的生活。
……也許，我之所以放不下殺手的世界，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太喜歡她看蟬堡的表情吧。
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以後了。
戴著紅框眼鏡的小問照慣例坐在一旁看小說，床頭櫃上多了一杯從冰箱拿出來的麥香紅茶。
先來了一個起床吻，小問把書籤夾進小說裡頭放在一旁，然後我們在午後的陽光裡舒服地做了一場愛，彌補我昨晚出門工作的虧欠。
做完之後我泡了兩碗泡麵，接著就一邊吃、一邊一起把這一次的蟬堡看完了。
看完蟬堡，接下來我打開電視看了一下新聞，果不其然地在報導我今早的豐功偉業，記者繪聲繪影的形容讓小問的眉頭一下子就皺到可以夾住一支鉛筆。
「……沒受傷就好。」
「那些爛咖要是碰得到我才見鬼了。」我笑嘻嘻地抱了抱她：「別擔心，妳的男人可是台灣殺手界頂多僅次於G的雙槍殺手，就算對手是同行，我也有自信把身上的子彈全部打到對面身上去。」
「……最好是。」
知道用講的是說服不了小問的，所以我只好又親了她一下。
小問吃完泡麵的時候，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是阿葬，我的經紀人。
「誰？」等我講完電話後，小問咬著筷子問我。
「我經紀人約我吃晚餐，順便交代一些事情。」我伸手把小問吃完的碗接過來疊在一起，站起身來隨手丟進垃圾桶裡。「宵夜想吃什麼？」
「……我要吃滷味。」
「知道了。」
「……路上小心。」
「晚上見。」
我紳士般微笑著將門關上，伸手整了整領子，邁步走下公寓的樓梯。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2091548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保留一切權利
創作內容
日記雜文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