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是援交妹

我就讀位於嘉義最高的那間高中
這個學期剛分完組，我喜歡數學所以選了自然組
大部分的同學，都為了畢業能考上國立大學在打拼
很不巧我是屬於那個例外的團體。

「元翰，昨天我看到一個學姐超正的!」雪軒吐著菸說
下課時，我們總是聚在頂樓抽著菸
「喜歡就上阿，不然我要上了喔!」我隨口說著
「靠，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認識她阿!」雪軒說
「你吉他不是彈得很屌，下午我幫你弄一場局。」昱翰彈掉菸頭說
他是我們裡面帶頭的，通常我們有什麼事，都是他負責找人的

中午12點時，一樓美術班外面聚集了一堆人
我們教室總共有四棟，三個年級加行政大樓剛好圍成一個"回"字型
樓上已經有一堆看戲的人在喧嘩了

「學姐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吃飯，我們班有一個同學有話想跟一個學姐說。」
「不過他不太會說話拉!所以我請他用唱的哈哈!」昱翰帶頭走進教室，拿起麥克風說
「啪 啪 啪 」一個坐在後面的學姐帶頭鼓起掌來
告白這種東西不管在什麼時期都一樣
告白的雙方總是最緊張，其他人都迫不及待的看好戲上場

「走在風中　今天陽光　突然好溫柔‧‧‧」

雪軒長得不怎麼樣，也不大會說話
但是他彈起吉他來的時候，卻挺迷人的
「在一起!在一起!」在他唱完走向那個學姐時，外面的人開始鼓譟

「那個...學姐好，妳的奶子好肥..」
靠X，伊系勒供蝦餃

「看!我不理你了，有夠丟臉的。」昱翰說
雪軒還在摸著他臉上那個熱呼呼的巴掌印
「我想跟她說:妳的名子好美，只是太緊張了，又剛好看到她的胸部..」雪軒解釋

其實在高中的時期，當眾告白還蠻容易成功的
一堆人鼓動之下，女生不知道說什麼，很容易不小心就說"好"了
加上小女生的心理總是崇拜英雄
你只要塑造一個萬人之上的形象給他就可以了
今天這場鬧劇最後就在"奶子好肥"的情況下結束。

「欸元翰，走阿吃飯了阿!」昱翰說
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向福利社
我還在想要吃排骨飯，還是雞排便當的時候
「很跩喔，一起吃個飯嘛!」
三年級的學長伸手要搭上一個學姐的肩膀
「不要，我自己吃就好了」學姐一直推開
「X!」我說
「元翰，那個是學長，不要管事。」昱翰拉著我
我甩掉他的手，走了過去
「你是沒聽到她說不要了嗎?」我看著學長說
「你他X很屌喔，林杯把七仔干你屁事!」學長站了起來說
「你給我聽好，從現在起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指著學姐說
「X!你是沒看到我制服上這三條槓是不是?」他拉著胸前的衣服說
他身後4.5個學長圍了上來，昱翰他們也往前站了一步
「我槓你老X!林北陳元翰拉!」我說
說完我拳頭就往他臉上招呼了過去，旁邊的學長往我身上踹了一腳
我沒閃過跌坐在地上，昱翰他們就跟學長們打了起來
「教官來了，快閃」雪軒拉著我說

「欸，我肚子好餓喔。」歷史課時，我看著昱翰說
「還不是你自己太衝動!」昱翰說
「元翰，這下你紅了拉!打學長欸!」雪軒似乎很開心
「沒飯吃了拉!等等下課去買餅乾吧!」我說

「登登 登登 登登登」下課鐘響起

「元翰，有人找你。」同學站在門口喊著
我起身走了過去，想說不會是學長又找上門了吧
「那個...我想說你沒吃飯，這是我中午沒吃完的便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原來是學姐
我坐在坐位上吃著便當
「吼!間接接吻耶!」雪軒說
「等我吃完拉給你，你也可以跟他間接接吻。」我嘴炮他說

從那一天起，學姐每天中午都會帶著兩個從家裡準備的便當，來教室找我
她說怕我去福利社遇到學長的話，又會起爭議
我也沒想這麼多，反正有東西可以吃就好，而且還真的不錯吃，呵呵
放學後，我也比較少跟昱翰他們一起去玩了
有時候就陪著學姐走著操場聊天，或者陪她在美術教室畫畫
跟她聊天的時候知道，原來美術班大部分的學生家境都挺不錯的
學姊算是唯一家境比較不好，也很難搭上同學聊化妝品、包包之類的話題
所以她總是一個人行動，放學無聊的時候就一個人在這畫畫
「元翰，有你陪我真好!」學姐看著我說
「如果妳喜歡，我以後都會陪著妳!」我把她抱進懷裡

寒假的時候，我跟著家人回到台南的老家住
很久沒看到學姐，我常常想著她在做什麼
好不容易等到開學，我終於又可以見到學姐了
那天中午，我沒有等到她來找我
我感覺到有點不對勁，我跑到她班上找她
她坐位上是空的，連書包都沒有
坐在她旁邊的一個學姐跟我說
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好像是休學了

我站在她家騎樓下抽著菸
看著每個長頭髮走過的女生是不是她
好不容易等到她，她身上穿的不是我熟悉的藍色制服
「你來這裡幹嘛?」她語氣異常的冷淡
「我聽到妳休學了，想說妳發生什麼事了。」我溫柔的說
「就沒錢讀書阿，不然你要養我嗎?」她語氣激動的說
「妳不要這樣...我只是很想妳。」我安撫著她說
「想?你只是想跟我上床吧!可以阿!你有三千塊的話，每個人都可以跟我上床阿!」她說得很露骨
「我只是想要回到像以前這樣!」我過去想抱著她
她推開我，然後坐在機車上面開始哭了起來

「元翰」
「你知道嗎?我們回不去了」
「寒假的時候，我爸的債主討上門來要我去賣」
「他是我爸，我能怎樣?」
「說得坦白一點，我現在很髒，我配不上你」
「忘..了我吧」
說完這句，她跑上樓去，把門關了起來
無論我怎麼叫她，她都不肯開門
我聽見的，只有她無奈的哭泣聲。

一個月後，她搬家了
搬去哪裡我不知道，只知道她爸外面賭博欠了很多很多的錢

三年級畢業的那一天
我想在走出校門前，再找回一點屬於我們之間的回憶
我一個人走著操場，走遍了校園
最後來到美術教室
看到美術老師正要把教室鎖上
「欸，元翰」老師對著我打招呼
「你終於來了，你學姐走前交代我，如果有一天你再來這個教室」
「要我把這張畫交給你」老師把畫交給我說

看著畫我哭了

是她的自畫像
畫上的她穿著藍色的制服
跟整齊的百褶裙
她的笑容笑得好美好美

畫上寫著

投射在畫上的笑臉  是我那憂鬱看不出的傷悲

無奈我們之間沒有機會 不是堅強的我不需要人陪

而是   深愛你的我   不願你陪著我流淚

永遠愛你的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