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story (一)
在指考結束後,阿仁才有種“高中生活至今結束”的感覺。
實際上早在六月多就已畢業,脫離高中生的身分。不過共同準備指考的目標,給予兩人一定程度的聯繫,甚至還選擇了同一家衝刺班。所以這一段不短的時間,阿仁將其視為高三日子的延續,如今正式結束了,反而莫名有些惆悵。
對於阿仁或小築來說,除了拚上理想的大學、指考還有維繫兩人緣分的意義。現在考試結束了,那麼,就此告別吧。雖然想對小築這樣說、並瀟灑地離去。不過呢,小築果然不會輕易放過快追到手的男孩吧。
再怎麼說,當初都是我拉住崖邊的她,阿仁心裡自是清楚、至少要給個交代,悄聲離去不付責任、即便阿仁一直覺得,他還有什麼理由留住小築呢?
共同奮戰的考試結束了、當初發自內心厭惡的小築爸爸,病情也逐漸轉好,這對父女似乎化解了彼此的心結。從阿仁的角度來看,好像沒有兩人維持關係下去的必要了,雖然仔細思考後,明白癥結點依舊在自己的猶疑。
他不敢面對小築的情感,對天晴也是同樣的問題。
但──女方的心思呢?阿仁可一點都不了解。
一進入英雄聯盟的大廳後,他對小夜子傳來的密語並不感到意外,只是一上線就收到訊息,這隻小老鼠該不會像是跟蹤狂、緊緊盯著好友名單內上線的名字吧?明明室內開著冷氣,阿仁突然覺得口乾舌燥。
「來玩。」
理組的科目在七月二後就結束了,社會科目則要要等到七月三號,三號這天阿仁早不是考生,卻也感受到相當程度的緊張。就算躺在家裡的沙發上當米蟲,還要天晴拿布丁過來餵食,內心其實很替女孩擔憂,她努力好久、希望考試還順利,一整天阿仁都在為她祈禱。
先前有交換過手機號碼,阿仁還是放棄打電話聯絡小築了,反正他認為小築考完試後第一件事──八成是打開英雄聯盟當召喚師、實際也是如此。
「考得怎樣?」
「分數還沒出來吧。」
「不過,寫起來蠻順手的,我想沒問題,你呢?」
「差不多。」
「到時候一起把T大放第一個志願吧。」一開始要準備指考時,小築就提出這點作為努力的目標了。
「哈,希望可以吧。」
不管對阿仁還是小築來說,T大都是最難拚到的大學,如果能一起上就好了。但阿仁不得不做保守的思考,有時把事情預想得太美好、到頭來只會剩失望。所以當初面對小築和天晴,能毫不猶豫表露自己的想法,男孩總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他稍微對過答案,心裡已經有個底,應該是沒問題吧。
指考正式結束後,阿仁原本以為會有很多人在線,不過不知是外面天氣太好、傍晚涼爽外加天空晴朗,所以大家都跑出去玩了?好友名單小貓兩三隻、除了小夜子在線上,阿仁找不到阿壹和誠誠。
「還是,我們要不要出去玩呀?」
七月二日當了米蟲一整天,阿仁興起出去晃晃的念頭。
「哎?你不想玩英雄聯盟嗎?」阿仁能想像小築打出這話時的表情,應該是困惑夾雜不悅的反應。
其實我昨天打了超過十場,阿仁小聲說著。坐在沙發吃完天晴餵食的布丁並幫小築祈禱後,他就跑回房間打英雄聯盟去了。差不多同一時間點,昨天阿壹和誠誠就都在線上、加上妹妹還有班上的同學,他們可是持續玩到了半夜,今天會突然倦怠並不意外。
「妳要玩就玩,我可以陪妳。」
原本想說她一個人單排也沒問題,不過阿仁仔細思考過,得出“小築是要阿仁陪她玩,因為小築想要阿仁保護她”的神奇結論、過分抬舉自己的阿仁沉浸在幸福中。
「反正我能CARRY全場,找誰都沒問題,你不要雷我就好了!」
結果在小築的考量中,其實阿仁根本可有可無,甚至還會礙手礙腳,阿仁感到莫名的心痛。
不過,不愧是可靠的女王呀,阿仁打完字後又把這句話刪掉。從那場小夜子的離線開始,阿壹和誠誠私下都稱呼小築為女王,到底原因為何呢?阿仁曾問過兩人。
女王中離的霸氣十足,你想像一下小築挺起不怎麼樣的胸部,對別人頤指氣使的模樣,超級可愛!我們願意追隨嬌小的女王統治召喚峽谷。
兩個沒救的阿宅,阿仁扶住額頭。話說誠誠你不是宣誓效忠妹妹嗎?阿仁想起這死癡漢想到天晴時的笑容。
很簡單呀,因為我知道我不可能追到天晴了,她兄控到無藥可救了。喂,阿仁想幫妹妹平反,稍微思考過後,卻覺得──啊,好像誠誠也沒說錯。
不過一想到誠誠說過的話,阿仁才發現他還能找天晴來玩遊戲。中午叫外送的時候還有見到人、也沒說下午要出去,那她現在應該在房間裡面了?
「我去找我妹補位子好了,不過這樣也只有三個人……」
「她進來我就跳!」小夜子毫不客氣回答。
這像小屁孩的回應是?阿仁嘆了口氣,不理會小築的反對,他來到隔壁天晴的房間,先敲了敲門、裡面沒傳來聲音,男孩試著轉動門把,上鎖了。
她在幹什麼?阿仁心底冒出問號,再次敲門後天晴還是沒動作,男孩原本以為天晴出去了,不過在他回到自己房間前、門突然開了。
兩頰染上微紅的天晴站在哥哥面前,因為炎熱的暑氣,女孩的長髮綁成團子頭、她穿著一件無袖粉紅上衣和牛仔熱褲,不過牛仔熱褲的釦子沒扣好。
雖然覺得奇怪,阿仁還是問了:「妳要玩英雄聯盟嗎?」
「好呀,哥哥要我幹什麼我都不會拒絕喔!我是你最貼心最溫柔的妹妹了!」說話依舊口無遮攔,天晴還演戲似的扭捏一下。
這回應能說微妙嗎?一如既往的──黏哥哥呀,阿仁不知該哭該笑。自小夜子事件後,天晴對阿仁的攻勢反而不上不下,並沒有進一步、也沒退讓的打算。罷了,阿仁放棄思考,暫且維持現狀。
「有找誰嗎?」
「就只有小築吧,她今天剛考完,看來躍躍欲試。」
嘖,天晴的不快明顯寫在臉上。
「她不需要重考嗎?為了她好,應該趕快戒掉英雄聯盟喔。啊對了,除了娛樂,情慾什麼也要順便根絕呢,反正她也沒有追到像樣男人的身材喔……」
「呃,聽起來她這次考得還不錯啦。」
在天晴的怒意還沒完全升起前,男孩趕緊逃回自己的房間。女人帶刺的話語好恐怖呀、像是洗了一趟三溫暖,阿仁心有餘悸,看來找天晴來打英雄聯盟明顯是個錯誤,她們依舊互看不順眼。
「阿仁阿仁,要不要加入語音?」聊天室還留著小夜子打出的字。
「…..為甚麼名字要重複兩次。」而且,前面加名字根本沒必要,遊戲房間內就只有兩人,阿仁認為這是小築在裝可愛。
「快進來吧,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
他們的考場是不同,不過一個禮拜前在衝刺班還有見到面,何來許久沒見的說法?這下阿仁實在搞不清楚,他就先開語音邀請小夜子進來。
「麥克風測試──哈囉,我喜歡阿仁。嗯,感覺收音還不錯呢。我好愛阿仁,我們能交往嗎?」
「妳是故意的吧?」
「今天考完試後去買了新的耳麥,我只是在測試。」
但妳也不用趁隙告白,身為當事人的阿仁不免臉紅心跳。差點就說出我也喜歡妳了,只是在這裡隨隨便便的告白──實在很遜。話說跟去年底在那顆聖誕樹前,小築所留下傷心的話語相比,哪邊比較像一場夢呢?至少能相信,兩人的緣分確實存在著吧?
「好喜歡阿仁喜歡阿仁喜歡阿仁喜歡阿仁喜歡阿仁喜歡阿仁喜歡阿仁喜歡阿仁喜歡阿仁喜歡阿仁喜歡阿仁喜歡阿仁喜歡阿仁……」
「妳是在洗腦嗎!」加入小夜子教得永生,之類的。
「禁止公然調情。」
頻道裡傳來第三個人冰冷的聲音。不妙,他發現忘記告訴小築,這是平常他們在打英雄聯盟使用的頻道,所以天晴能直接進來,恐怕早就聽到那宛如洗腦的四個字了。
「蛤?剛剛是母狗在叫嗎?」小築不甘示弱反擊。
「也比發情的母狗好吧。」
天晴冰冷說著,一場戰爭立即揭開序幕。阿仁拔下耳機,比起兩女辛辣的對話內容,還是聽著電風扇葉轉動的聲響比較好呢,他按下開始遊戲的按鈕。
結果不出所料,華麗的五連敗了。比起拯救召喚峽谷,小夜子似乎更執著於跟妹妹在語音上拌嘴、在文字上爭一點優勢,也因為分很多精神在吵架,到後來甚至站著讓對面中路的劫接一套技能,選中路沒CARRY起來還被滾頭,這實在讓選擇AD的阿仁很頭痛。
而且當SUP的天晴也不賴,有一場珍娜閃現進去敵方腹地、一陣復甦季風將前方大男癡漢吹向站在前方的小夜子安妮,當場噴掉。
坦白說天晴的技術還不錯,在雷人的時候。
另外兩名路人罵聲連天,我也沒辦法呀!阿仁欲哭無淚,昨天好不容易得到連勝,結果被這兩女攜手中止,還陷入連敗的困境,其實妳們感情很好吧?阿仔仔(阿壹)一上線,阿仁果斷密他。
「陪我打電腦。」
「為什麼要打電腦?」
「我想要拿首勝。」我好想要首勝啊,摯友。
「哥哥呢?不要丟下我嗚嗚。」天晴的聲音假裝好無助。
小夜子的聲音聽起來則充滿不快:「怎麼自己排了?算了,不要再雷我們了。」
我還沒看過站在前面顧著吵架、結果被機器人抓的冰鳥呀!地雷分明是妳,阿仁心想。
「妳們好好反省一下吧!」
留下這句話,雖然不是在生氣,不過為了讓耳根子清靜一下,他還是先退出了語音頻道,還沒進入畫面前阿仔仔傳來訊息。
「五連敗呀。」
「沒辦法,你們口中的女王帶頭雷人。」
「哈,你生氣了。」
「沒有。」
對阿仁來說,現在的情緒是無奈多過憤怒,況且阿仁脾氣好的個性,他身邊的熟人都知道,阿壹只是隨便問問,而且他也不覺得朋友會對這兩位女孩發怒,不太能想像那個畫面。
話說回來,既然指考已經結束,一個放在阿壹心中很久的想法也能付諸實行了,他立即向阿仁提議。
「我們來創戰隊。」
「別了,你想讓這戰隊掉到鐵牌嗎?」
「玩玩也好呀,而且假期這麼長。」對學測推甄後就有大學的阿壹來說,這段假期實在長到可怕。
雖說不要,阿仁其實有同樣的想法,創個戰隊來玩也不錯。他一直想玩玩看戰隊積分,跟班上同學幾乎只打過一般對戰、頂多加個雙排積分。
選角結束後的倒數,阿仁本來以為天晴會跑過來表達歉意、或是撒嬌之類的,全部都沒有。我會不會說得太過火呢?因為當初提倡玩遊戲為娛樂的正是他自己呢,不過一打開好友清單,真相立刻清晰了。
愛玩的小夜子的狀態,顯示她正在“建立自訂對戰中”。而voodo_doll、也就是天晴的召喚師名字,則是“隊伍選角中”。
她們想要單挑?阿仁直覺冒出這個想法。當年是小夜子跟一個仁中路單挑,現在卻發展成兩位女孩的戰爭,男孩恐怕史料未及。
只是──小築不可能對妹妹手下留情吧,所以妹妹一定會被打爆,阿仁只能替不自量力的天晴默哀。
加油呀,妹妹!
雖然加油也沒用,兩人的實力差距相當明顯,大概就是獅子和老鼠的差距吧,這次小築能好好當獅子了,阿仁想。
「被打爆了。」
果不其然,妹妹一開門就說出這殘酷的現實。
結果晚上出去買消夜前,阿仁還得安撫從自己的房間跑過來、撲進懷中啜泣的妹妹。摸了摸她的頭,一開始阿仁會覺得,天晴怎會為這種小事哭泣呢。
「呃,這還真狠。」
看了一下實際戰績,實在是比大屠殺還要慘烈。接在一般對戰後、就是一連串的自訂對戰敗,滿江紅。一顆頭都沒拿到就算了,大概在對戰的過程中,小築嘴上也沒繞人,才會導致天晴跑來討安慰的結局。
不過這時的阿仁還不知道,妹妹跟哥哥一個模樣,也做了很糟糕的賭注,這才是她真正想哭的原因。
不甘心,我一定要找個方法拖吳羽築下水!一邊在哥哥胸口磨蹭的同時,也在想著拉吳羽築一起進來死的辦法,最後總算想到了。
就送給吳羽築一份驚喜吧、來自伊卡西亞,天晴壞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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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有人會催外傳@@意外的信件讓我相當感動和感謝,在收到這封信前,其實在瑞雪那篇就有提到這周想來寫外傳的想法。
因為外傳沒有跟本傳一體成型的打算,算是獨立的安排,一開始讓我有些苦惱。
實際要怎麼下去寫?最後就決定是接在本篇後面,然後劇情性比較少(至少不會再虐小築了),主要在講他們的後續,還有讓小築天晴賣賣萌,輕鬆的故事。
對了,天晴綁的團子頭類型,確切說來是這影片的。
最後,祝各位有愉快的周末(望向那成堆的作業和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