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首領。
「做得好,Memory。」
只要能夠得到首領的一句讚美就能讓我喜悅的夜不能寐。
為了讓首領多表揚我,為了讓他的目光只屬於我,我捨棄了自己的夢、自己的心、自己的興趣,所有的一切,就只為他一人。
問我這算不算戀愛?
否,這是病態的崇拜,自己也對此有所自覺,不過我甘願。
首領的一切是如此的完美,那桀傲不遜的姿態、果斷殘酷的性格、俾倪一切的眼神以及絕對的強悍,這些都是如此的令人嚮往和美麗。
──首領的存在就是造物主給予我的一個奇蹟。
不過他越是完美我就越覺得焦躁,焦躁自己的普通。
同身為人……不對,把首領那種人和我這種螻蟻相提並論對他肯定是種極大的污辱。對不起啊,首領,允許我小小的不敬吧。
這些焦躁在領悟到「Psyche Hunter」這種技巧之後便煙消雲散。
「做得太好了,Memory。」
大大的手撫摸我的頭髮,這是第一次首領以口頭以外的方式讚揚我,這也是我第一次了解什麼叫做「喜極而泣」。
「就叫做『Psyche Hunter』,你覺得如何?直接翻譯的話就是『心靈獵人』,我是覺得還蠻適合的。」
「好、好的!」
我永遠不會忘記首領為此賜名的那一天。
狩獵別人的心靈弱點,進而控制對手的身、心、靈。發動條件就是觸碰到對方的身體如此簡單,對我這種平凡的人而言是種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奢侈」。
「應該是這樣才對啊……可這個女僕的心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要抓住別人心中的弱點,就意味著要去窺探對方的回憶,不過當我進入這女僕心理之後卻發現,我竟然找不任何可以稱之為弱點的回憶。
不,這麼說也不對,弱點是有的,而且很多,多到我根本不知道哪一個才是他真正的弱點。
這個女僕回憶量過於龐大了。
前一分鐘我還置身於日本戰國時代,下一秒卻莫名其妙進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再往前回溯甚至還能到日本飛鳥時代以前,生活過的歲月幅度之宏大讓人感到畏懼。
而在她的回憶之中每一個時期都有著不同的心靈弱點,但一到了下個時期前回的弱點又不是弱點了,就是這樣不斷的重複加修正,導致我想捕捉其心理缺口時遲遲無法突破。
「怪物……」
敵方的陣營居然有著此等人物,為什麼我們全都不知道?情報組的人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說起來,前一陣子攻擊『KUSO MAFIA』最終以失敗告結的任務,有一百多人連死傷報告都沒有直接已下落不明作結果……難道說──!?」
印象有關於KUSO MAFIA首領的報告中還有個檔案是記載他身邊人員的資料,其中有個一切成謎的貼身女僕,該不就是……?
不好的預感促使自己去窺探女僕最近的記憶,當看到自己組織的成員一個個被溶解的畫面,我吐了,吐的稀哩嘩啦。
我對她感到畏懼,同時又覺得興奮。
畏懼的是,這種怪物居然盯上了自己;興奮的是,如果控制或者殺掉此人不管是對組織又或者是對首領來說都將是一件不得了的喜訊,我已經等不及想知道任務完成之後首領會是怎樣的反應,肯定又會讓我喜悅到不能自己吧?
「既然這邊找不到的話……」
打定主意,我縱身躍進自己取名為「記憶之海」深處的渦流中,如果女僕現有的記憶都沒法找到破綻的話,那就到記憶的最深處,也就是所有回憶的原點,我相信在那裏絕對有著她最脆弱的地方。
可是越是深入別人的心靈,所要附加的風險就越高,一不小心便會永遠迷失於「記憶之海」中,迷失的下場就只有肉體失去精神成為活死人一途。更不用說這女人的記憶量又是一般人的數百倍甚至是數千倍,在窺探的過程中真的是步步為營外加步步驚心,好幾次差點就被回憶的海嘯給沖走,危險是危險,卻絕對有其冒險價值。
不知在回憶的渦流中飄蕩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了透露著白光的大門,深信那就是自身所尋,我毫不猶豫的進入那扇門。
「抓到妳了。」
雖看不見,不過我的臉上肯定掛著微笑,孰不知這樣的笑容在幾分鐘之後竟換成別的表情。
出現於眼前的是極長的石段還有紅色的巨大鳥居,那是一座日本傳統神社,神社的兩旁種滿了櫻花樹,卻是枯萎的。
異樣的情景反到讓莊嚴的神社增添了不少死亡氣息,不知為何從剛剛開始心中就有種揮之不去的不安,而且越是接近神社這種預感就越是強烈。
「……錯覺吧?」
──叮鈴。
就像是要讓我意識到自己的愚蠢般,突如其來的鈴鐺聲響打破了死寂在空間裡迴盪。
「哎呀哎呀哎呀~~這可真是稀客啊。」
──叮鈴。
鈴鐺聲還在持續,漫不禁心的語調卻讓我寒毛直豎,這怎麼可能!?
「為什──」
「為什麼明明是心靈的世界,卻會遇到咱,汝想問的是這個吧?」
遮蔽了我未說出口的疑惑,女人露出一抹冷豔的笑容。
將白銀色長髮綁在側邊的馬尾髮型,充滿古風又不時夾雜日文的奇怪口音,嬌小的身材,那宛如將火焰收藏眼內的橘紅色眼珠子。即使眼皮似乎有點想睡地半垂,讓人猜不透的笑臉,依然是完美無缺的幼少美貌。
並非作為人類很完美,而是她這個樣子才是完整的人類。
除去眼上沒了黑布、從金轉銀的髮色以及並不是穿著女僕服飾而是紅白相間的巫女服以外,那樣的美貌、那樣的性格,確確實實就是早先讓我感到非常棘手的烏鴉女僕本人。
可是怎麼會這樣?
「Psyche Hunter」的技巧是將自身的「Soul」送進對方心中,專業的說法我也不太會,簡單來說就是「駭」進對手毫無防備的心理,搜尋並找出對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再加以破壞或掌握,進而達到控制對手或是崩潰對手的目的。
正常來說這段過程中是不會受到任何抵抗的,頂多就是因於對方弱點所在位置而決定我必須努力的程度。所以才會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奢侈」。
但眼前出現的女僕卻是打破了所有的邏輯還有經驗,她就像是理所當然地出現在自身的心裡,堂而皇之的擋在我這個侵入者面前。
「看來汝就是用這種方法去控制那隻小狐狸的,對吧?」
「啊……啊啊……啊……啊……」
生物在面對未知的事物時必定會感到恐懼,這是無可奈何的本能。對於這完全超出我預料之外太多的女僕,我只能顫抖的看她提著薙刀笑臉盈盈地走過來。
如火的雙眼帶滿了笑意可這才是最令人感到恐懼之處,一步、兩步、三步,隨著她緩慢的逼近,身體也不聽使喚地因恐懼慢慢向後退。
「擅自偷窺少女的心思可是死.刑.呦~~」
女僕笑著吐露死刑宣告,我總算壓抑住因恐懼顫抖的身軀轉身拔腿就跑──
「鴉狩.不凋櫻。」
風聲呼嘯,薙刀一閃。飄忽而過的紅白身影,眼中所見是櫻花滿開的美麗幻影,肉體感受到的卻是劇痛以及大片鮮紅沾染其上的濕黏感,意識漸漸模糊。
所以我一開始就反對這個計畫的,單獨一人執行的任務我本來就不想做的,可是因為我喜歡首領,所以無法拒絕……
思緒到此便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佇立在Memory已經逝去的精神體旁,女僕仰望空間最頂端的漩渦低聲說:「接下來就交給汝了……唉。」
最後那聲嘆息或許是在無奈自己對現世那些許的眷戀,又或者是對相隔萬年還無法相見的愛人所傳達之悲歎。綁於左側的銀色馬尾搖曳,鈴鐺聲伴隨著令人醉迷的歌聲在這由兩顆心所組成的空間中悠悠迴響。
「乾杯!」
杯和杯撞在一起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宛如要一掃夜晚寂靜的音樂轟炸眾人的耳膜,每個人臉上雖佈滿了血汙和疲憊,卻都是盡情享樂的作為。
這是一場Party,一場高唱勝利凱歌的派對。
「For KUSO MAFIA!」
台上的男人高舉酒杯高喊口號,眾人也一起大聲附和,整個大廳的氣氛被提振到最高點,美中不足的就是血腥味稍微重了點。
這裡曾經是冷版會難攻不落的海上堡壘,但是現在「難攻不落」四字也在今日成了歷史。
五個多小時的攻城戰以我們惡搞黑幫的勝利為結。靠的不是人數優勢,也不是軍火比對方精良,僅僅只是因為大家都相信一個男人。
相信他的人員調度、相信他的計畫可行性、相信他絕對有辦法帶領我們走向勝利。他也確實沒有辜負眾人的期望,這一次的勝利證明了他的才略並非只是紙上談兵,需要的是一個小小契機。
「不過這契機也不是哀家給的啊……唉。」
與這一片歡樂的場面呈對比,哀家自顧自得拿著一瓶酒找了個遠離人群的角落位置獨自喝著悶酒。
「為什麼差距那麼大呢……?」
「什麼差距那麼大?」
「哇啊!咳、咳咳、咳、咳!」
突如其來的搭話讓哀家大吃一驚,除了嚇得發出怪聲以外還把口中的酒給噴了出來。
「哎呀,抱歉抱歉,嚇到妳啦。」
接過他遞來的衛生紙,哀家邊咳嗽邊敲打男子的背部以示抗議。
「咳、咳,不要突然出聲啦……」
他嘴裡說著抱歉,臉上卻毫無道歉之情,反倒是堆滿微笑,雖知道他很是高興,不過看在哀家眼裡還是有那麼點火大。
「話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妳不說我怎麼可能知道?我還會讀心不成?」
「唉……」
嘆了口氣喝了口酒,哀家像是要一吐心中怨氣般,對著身旁的男人娓娓道來自身的煩惱。只見他在聽完哀家的牢騷後第一個反應盡是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只是為了這種……唉呦!」
前一秒還笑容滿面,下一秒就歪著臉抱著自己的右腳在原地亂跳,他也真夠忙的。
「哀家可是很認真看待這個問題啊,總覺得哀家真的好像雜兵、小囉嘍之流,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預測不到,活了這麼大把年紀處處比不過一個老玩『角色扮演』的老妖物。年齡經驗的落差沒法彌補這點哀家知道的,但差別這麼大還是會讓人感到挫折啊……何不就讓她輔佐你就好,幹嘛一定要哀家?」
哀家也知道這真的只是愚蠢的牢騷,但一口悶氣壓在心中真的是不吐不快。
可是他的反應居然還是──
「哈哈哈哈,所以我才說你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情去鑽牛角尖……唉呦!」
第二次,這次是左腳。
眼看哀家又舉起腳要再踩一次,他這才頂著那哭笑不得的表情死命搖頭求饒。
他是枯鎖,黑衣黑毛帽這種熱死人的裝扮讓他非常好辨認,眼上那黑眼圈絕對不是晚上沒睡好而是理所當然的存在著。
他也是我等KUSO MAFIA的最高領導人,今晚洞悉一切引領我們走向勝利之途的人。
「姑且先不管妳心情如何啦,妳要跟烏鴉比本來就已經不是有距離這一點那麼簡單。她看過、經歷、體會過的相信在場的任何成員都無法比上,但我不請她來輔佐而一定要是妳的原因我應該跟你講過才對吧?」
「講過是講過啦,不過理由如果只是她根本沒心這點的話,按照你的個性應該不會善罷干休吧?」
「我給妳的印象是這種死纏爛打的人嗎?」
「不是嗎?」
「……………………」
無語,一句反問就令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跟在他身邊的時間久了,哀家當然多少了解枯鎖的為人還有個性,他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只能苦笑以對。
「再者,比起有所缺失的哀家,那個萬能的女僕不是更有用?」
「說到萬能,她曾經講過這麼一句話呢。」頓了一下,枯鎖這麼說:「那個女僕是這樣說啦,『妾身並非是萬能,而是用盡任何手段把事情變得可能,所以必要的時候汝就給乖乖的咱犧牲了吧。』」
「這──!」
「現在妳知道我為什麼不敢用她了嗎?」
無言的頷首,得知這個訊息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哀家終於明白我們抱的是一顆未爆彈,而且還是爆炸之後無人能夠阻擋的大核彈。
「再來還有一點,我實在搞不懂妳們這些妖怪為什麼每個自尊心都這麼重,說白點,妳會覺得自己像雜兵非常正常,妳該不會以為自己真的是『塔莉』吧?」
「不……我……不、不是,哀家絕對不是這意思。」
哀家沒想到枯鎖會突然提到此事,頓時感到一陣著急,連忙左顧右盼。幸好黑幫眾都忙著享受派對的歡樂,並沒有人注意到位於角落的我們。
「不是說好不提這件事情的嗎?在『塔莉娘娘』搞定好之前。」
「是妳自己先逼我的啊!沒事找事幹麻跟不可能比得過的對象做比較,然後才在那邊擺出一副自信受創的樣子,不覺得這樣妳很滑稽嗎?幾百年的生命跟幾萬年的怪物,這是連用螞蟻戰大象都沒辦法用來形容的差距啊。說的再白點,妳只要在這段期間好好做到妳家『娘娘』交代的事情,把『塔莉』這角色扮演好,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劈哩啪啦地講完一堆話後在哀家還沒回過神前枯鎖就站起身子,拿走了自己的酒杯大笑著走入會場中心,不一會兒笑聲便被派對的喧鬧聲所掩蓋,成了BGM的一部份。
「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嗎……」
喝了口杯中不知名的烈酒,一股微妙的口感在嘴中散開令哀家皺起了眉頭。
「……好苦。」
是指酒,還是心情呢?這就不得而知了。
距離上一次更新是啥時了?
好像很久又好像是不久前
反正都無所謂啦。
在前一篇發布之後發生了一段小插曲讓咱不由得在這說明下
有些人可能會覺得自己的角色在咱的創作中表現都不多或是描寫得太像雜魚而感到不滿
但是這些8成都是咱故意這樣寫的
這些中間都是有所伏筆在其中,如果因此造成大家的不滿在此咱稍微抱歉下
但是咱可是不會更改的喔
畢竟就算咱是為了讀者而寫,但是咱還是想寫自己喜歡的東西
這次的後記大概就這樣吧?
老實說咱現在發燒到39度都快掛了
所以只能先告退哩~~~
還請大家多多批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