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之前,我只想著一件事。
──如果不想辦法的話,我會被『我』殺死的……
我在滿是黃沙的偏遠地區長大,那裡絕對不是個好地方,可能連地獄都比它好上幾百倍。
在那裡誕生絕對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因為那是惡夢的開端。
從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強搶豪奪就無所不在。
從生的那一刻起,死就伴隨在左右。
那真的就只有一線之隔。
每一個活下來的孩子,就已是間接或直接殺死隔壁的兇手。
那裡的生存資源不夠養活所有的孩子,那裡的生存空間不夠容下無能的幼苗。
等孩子在大一些,能夠拿起凶器的時候,又是一輪生與死的替換。
想活下去。
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在那裡的每一個人一開始都只是這樣祈求著而已。
但那個希望太過渺茫,那個願望太過沉重。
一定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膽小的自己才會創造了另一個『我』。
為了將殘忍到無法接受的事情丟給她、為了將沉重到無法忍受的希冀拋給她;為了讓她代替自己殺人,為了讓她保護自己活命。
因為不這麼做的話,自己會死,被人殺死或瘋狂致死。
起初我還能和『我』並存,直到上面下達了一道指令:「唯有留下來的一個人,才能活命。」
他們笑著,猙獰不堪。
「盡情的殺吧,我們只需要剩下的一個!」
一個狹小的房間,周圍都是好不容易撐到現在的同夥,人數不多,有感情比較好的也有比較差的。
但不管怎樣,最後只能剩一個。
那一天,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動手的印象。
醒來的時候眼前不是地上蜿蜒的鮮紅,不是他們不甘的臉孔,不是大人瘋狂的笑容。
而是全部灰白的牢籠。
在沒有任何聲音與顏色的房間內,在死寂的包圍下,掛在天花板上的喇叭突兀的響起。
滿是雜音,那句話卻依舊清晰。
「恭喜妳!」無機質的電子音卻帶著興奮的語氣告知:「成功的將所有人殺死而活了下來。」
接下來是一堆讚賞的話,傳進耳裡卻是一片轟隆轟隆的吵雜聲。
那是第一次,自己不再是我,而是『我』。
接下來事情完全失控了,連上面都無法預料。
我在出任務的時候,接二連三殺了自己的搭檔;我在戰場上不分敵我,將同夥和對方殘殺殆盡。
而對於這些,事發的時候我總是像隔著一層水看戲,沒有任何感想,但在事後我總會如淋大雨般全身冒冷汗,血腥的黏膩感揮之不去。
幾次後,又被關在黑白色的牢中,暗不見光,卻又能看見牆壁的灰白色,而這樣活著的期限猶如永恆。
幾天後,多了一個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男人進入了我的世界,愚蠢又討厭、可悲又可惡的男人。
那個男人總是站在欄杆的外面,用著輕蔑的眼神看著被關在裡面的我。
「妳根本就不是人,妳只是隻瘋狂的野獸,本能的殺戮。」
他最常講這句話,語氣中滿是不屑。
除了執行單人任務或上前線戰場外,我都被關在那個灰白色的牢籠裡,就像隻馬戲團裡的野獸。
不過,那樣的日子也有了盡頭。
「不要過來!!」那個男人扭曲的臉孔發出尖銳的喊叫,像是站在他眼前的,並非人類而是異類。
「滾開……救命啊…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口中溢出的是瀕死前的狼狽的亂吼亂叫,像殺豬似的刺耳。
整個組織在一天內毀滅,因為『我』想生存、因為『我』想毀滅。
因為『我』已經不是我了,『我』是生存與殺戮的本能,為殺而生又或是為生而殺,已經分不清了。
被接進文明的城市時,自己虛弱不堪。
為了和『我』對抗,精神更是耗弱許多。
在這樣下去,我會被『我』殺死,我清楚的知道這個事實。
所以,我寧願玉石俱焚。
生存的本能讓我無法自殺。
那麼,就永遠不要醒來吧!
陷入昏迷是我唯一想得到不輸給『我』的方法。
然而,我被喚醒了。
起始是一句話,猶如咒語。
──「 。」
渾沌之中,有什麼人在低語。
──「 。」
渾沌之中,有什麼光在散開。
「灰燼,醒來。」恍恍惚惚,隱約聽見低沉的嗓音在喚著我的名字。
渾沌之中,我緩緩睜眼雙眼。
「我就在妳身邊。」低沉卻溫柔的嗓音,溫潤如冷泉,清涼卻不至於冰的刺人。
渾沌之中,他漸漸伸出雙手。
他散著淡淡微光,點點染上紅髮的焰紅。
如此柔和。
讓人不禁嚮往,想搭住他的手。
碰觸的那一刻,白光從交疊的手指閃現,延伸至混沌的每個角落。
「歡迎來到『SECOND LIFE ONLINE』。」
再張開眼,已是一片淨白的無限空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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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主角的自我闡述,講解一下來歷。
最近看很多網遊文,其中也有多篇全息。
全息有趣的點是它注重玩家本身的體質,有的是遵照人的身體,有的是大腦的應用。
第一種,有在鍛鍊或練武的人有先天優勢,再運用遊戲中的動作輔助系統及招式、魔法等就是大神了。
第二種,有在動腦、想像力十足,只要你想得出來在遊戲中你就做得出來,也就是會腦補的人有先天優勢。
而灰燼就是第一種。
其實在寫灰燼和本能的『她』對抗,寫到我都邏輯不清不楚了。
所以,如果發現矛盾點請盡情提出~
下一篇番外要補充的是最後一段,快速掠過的大戰前因後果,和那時灰燼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