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著籃球框架的某位玩家左閃一下,襲來的利刃刺在泡棉保護墊上面,迅速抽出,泡棉不爭氣的從裡面爆出來,回頭看了對方一眼:「你是誰。」
紙牌清楚的亮出號碼,上面寫著三十一,但表情卻像是黑死病流行期間,傳說故事理所描寫的吸血鬼一樣,面容乾癟肌黃,雙頰凹陷,眼珠顯得較為突出,並且布滿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長相。
三十一號哼了一聲,睜大眼睛大吼著:「看你一臉就像主辦人,把你殺掉我就贏了對吧?對吧?哈哈哈哈哈。」
「我是玩家。」玩家把別在胸前的號碼牌拉起來,上面清清楚楚寫著二十,但是三十一號輕笑著:「主辦人藏身在,玩家之中。」
「重點在於,我根本就不是主辦人。」二十號仍然平靜的說著,三十一號不管一切,又握緊刀子砍了過去,二十號則又輕巧的閃開一次攻擊:「無聊。」
「是也好,不是也好,反正妳就是我的敵人,我才不像那些白痴一樣,還結盟?笑死人了,最後沒互砍就不錯了,贏家只會有一個,就是自己。」
「人情可貴。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跟你一樣。」二十號把背包換到前面來,拿出兩張紙卡,一張是跟十五號一樣的自由狀,另外一張則是哲學院的畢業證書,在三十一號的面前揮了揮:「請把你那些可笑的理論收起來。」也許這算是一種專業的示威。
「呵呵,同樣來參加這個比賽,你與我的思想相同,你與我同等低劣,沒有資格教訓我!」三十一號又嘶吼起來,該死,管家可不是人類,聽力比人類好太多了,再大叫,小心管家就跑來了。
二十號沒有多說什麼,瞥了下他,嘴角揚起:「小心……被、殺、掉、喔。」這怎麼看都是一種沒有刻意表達出來,卻帶著濃厚的挑釁意味,急著向對方表達些什麼,原來號稱哲學家的冷靜分析與溫和瞬間成了奸詐的嘴臉。
「少自以為是了,誰先殺掉誰,還不知道呢。」二十號把兩張紙放回包包裡,轉身離開,留下三十一號站在那兒,遠望著他的身影:「呿。令人作噁。」
〆
「喀拉──喀喀──」古怪的聲音,十七號睜開閉目養神的雙眼,仔細聽著聲音的來源,慘了……那是天花板蓋子被打開的聲音,是誰進來了,十七號檢查自己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而剛剛也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沒有吸引管家的原因。
還是說有人告密?又或者是……剛剛好。
十七號像隻小貓一樣,小心翼翼的朝著反方向爬行著,一步、一步、移動著,輕盈而緊張的步伐踏在容易損壞和發出聲音的天花板薄片上。
「啪──」
天花板被打開了,十七號沒有回頭,繼續小心的往前爬,俗話說逃跑不回頭能跑更遠,回頭就死了,還是別看後面吧,盡量跑,能跑多遠就算多遠。
「剛剛明明有奇怪的聲音。」清澈的男子聲音,在天花板迴盪,十七號最終停下了腳步,沒有動作,保持原來的樣子,在不清楚對方身分前,別輕舉妄動,這是很基本的常識,不對……現在玩家可以殺玩家、管家可以殺玩家,所以無論是誰,在某種層次上的定義,回頭轉身移動所看到的任何一個人──
都是敵人。
〆
二十三號的手在顫抖,六號的神情,比十九號還要緊張,甚至是種恐懼,竟然需要看著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不過是農奴啊,既不是附庸也不是騎士,況且還是女生,不需要出征,自然的也對那種生死一瞬間的感觸更加陌生。
十九號靠在磚牆上,手還緊握著六號,回頭看了她一眼:「不敢看的話,先轉過去吧。」然後一個溫暖又陽光的微笑,六號默默的點了頭,但是沒有轉頭。
二十三號失神的看了看四周,簡直就像換得痴呆症一般的,雙眼無神,嘴微開著,男兒淚悄悄的從眼眶滴出,順著頰的曲線,最後落在地面上。
一旁水道的水仍然留著,清澈而透明,聲響清脆不已,在一旁卻是與死交錯的場面。
「服從命令。」十九號小聲的說著。
二十三號點著頭,扭開瓶蓋,一飲而盡,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十九號又補了一句:「要是藥物研發失敗……也就是你沒死,那就算你幸運吧,反正我本來就只要求你『試藥』而已。」
語畢,二十三號聽完沒有任何回應,靜了好一下子。
「呃──!」二十三號的呼吸變的急促,且一直咳嗽,咳著咳著,一塊如巴掌大的血塊從口中飛出,攤在地上,血絲依舊明顯,鮮紅色卻帶些深紅色的肉塊。
「原來這瓶,是傷內臟的。」十九號點了頭:「不好意思,藥物研發成功。再見。以下犯上是沒有好下場的。」
十九號拉著六號的手,背對二十三號即將死亡的軀體,直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