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壓力,說是沒想到他當鬼竟然是這麼的合適,還是說他習慣去追人?
無聲的看著雲中子故意被孩子抓到,然後接著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將所有的小孩抓住,早苗顫抖的抱著一個孩子倒退三步。
「巫女。」一手拎著一個小孩,雲中子得意的說:「接著輪到妳了。」
孩子們紛紛抱怨著不公平等字眼,但雲中子只是笑笑的不作回應,全部的精力都擺在會用祈願的早苗身上。
這是多麼的小心眼啊……小到不禁讓早苗想笑,大名鼎鼎的東武四傑竟然會這麼斤斤計較。
「你是抓不到我的。」早苗微笑的跑開,懷中的孩子彷彿效仿騎士一般的替她擋在雲中子面前。
「大哥哥,我是不會讓你欺負早苗姐姐的!」
雲中子想笑的看著擋住他的孩子,故作兇惡的說:「鬼欺負人乃是天經地義,憑你這樣的一個小不點也想阻擋我這惡鬼?」
張牙舞爪的在孩子們面前揮舞,雲中子笑的十分愉快的看著想當騎士的小孩。
「嗚嗚……大欺小不公平!」
「小欺大,羞羞臉!」雲中子故意唱反調,小孩子怎麼可能勝過一個大人的歪裡呢。
小孩滿臉通紅,但還是揮舞著小手不讓雲中子過去。
怎麼……跟她想的有些出入,看著雲中子與孩子的互動,早苗疑惑了,彷彿她剛剛碰到的是另外一個人。
「嘿!」輕鬆的抓住孩子的衣領,雲中子輕輕的在小孩的頭上拍了一下:「抓到了,只剩妳們的早苗姐姐了。」
小孩子再怎麼躲也不可能躲過雲中子的魔爪,喪氣的乖乖站在一旁,一群孩子希冀的眼光全都放在早苗身上。
被孩子們的目光看得有些汗顏,早苗頗感壓力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雲中子依舊是是她進來前的那副模樣,那個散發強大靈壓的行李始終在他身上沒有取下來過,龐大的體積一點都不影響他的行動似的。
「妳很特別,見過那麼多的巫女,妳是第一個察覺到雲中劍的。」
微小的音量傳入耳朵,早苗吃驚的看著雲中子。
雲中子首度放下身上的行李:「為了公平起見,我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抓妳們的早苗姐姐。」
──不會吧!?
早苗直接了當的對自己施展祈願,因為對面傳來了一個令她不得不這麼做的壓迫感。
仙武閣的二重靈爆……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嗯……類似蘭德爾的願術嗎?」雲中子淡淡的說,下一刻整個人出現在早苗面前。
在孩子們的眼中,雲中子只是一個大步的衝到早苗的面前,絲毫都沒發現那是高速移動殘留的殘像。
──好快!?
借用自家大人的能力引發的風之奇蹟可以讓她感受著風的流動,早苗千鈞一髮的躲過雲中子伸來的手。
一手撫著揚起的短裙,早苗驚魂未定的看著雲中子。
「很快的反應,看來妳有接受一定程度的訓練。」
雲中子的聲音近距離的傳入耳內,早苗心中一驚,下一刻四目相交。
雲中子的手赫然逼近自己的身前,她想也不想的就是往後一躍。
「妳動作太大,小心裙子飛起來。」
「──呀!」連忙壓住自己的裙子,早苗紅著臉的叫出聲。
──碰!
一個拳頭不重不輕的敲在早苗的腦袋上,雲中子頗為無趣的看著早苗:「這是妳不經大腦亂用符咒懲罰。」
摸著發疼的腦袋,早苗心中嘀咕的想, 小心眼的男人,她對雲中子下了這個評價。
「大哥哥,好厲害!我們每次玩都沒有一個人可以抓到早苗姐姐。」孩子們興奮的撲上前來。
雲中子鄙視的看著紅臉的早苗,彷彿在說對妳也太認真了吧。
羞的無地自容的早苗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他自己還不是認真起來了。
「唉呀,大家都玩累了吧,已經替大家準備好點心跟茶囉。」
打開門,院長親切的喊著孩子們,門後方的桌子上擺著讓人食指大動的精緻和菓子,孩子們見狀歡呼了一聲,連忙奔跑入室。
院長連忙呼喝著孩子們不要奔跑,慈祥的看著他們幸福的笑靨。
「你……為什麼會突然來到日本?」
整個院子內只剩下早苗與雲中子,遲疑了片刻,早苗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東武四傑是東武亞洲聯盟的年輕一代的代表,每一個都有以一擋千的絕對實力,那怕是科技發達的現在,也不是一般軍隊可以比擬的超人般存在。
這樣厲害的人物,絕對不會沒事跑到日本的孤兒院陪小孩子玩耍。
「剛出完任務路過這裡,突然發現這裡是孤兒院才順道進來看看。」雲中子又恢復到當初見面的冷漠表情,再次背負起行李:「我也只能為這群孩子做這麼多。」
又是這副表情……
早苗蹙起眉頭的看著那彷彿寒冰一般化不開的冷漠面孔,到底是要怎麼樣才能擺出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表情。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看著雲中子那副生人勿近的臉孔,早苗抱著決心緩緩開口問。
「東武亞洲聯盟真的是為了保護人類而殺妖嗎?」
──窒息!
瞬間爆發的強大氣勢,雲中子雙眼銳利的看著早苗,背上的行李有著蠢蠢欲動的靈壓。
這時早苗才清楚的看到雲中子身上有多處的強大靈壓,每一個都散發令人窒息般的壓迫感,更正確的說是令人戰慄的恐懼。
處在室內的孩子們跟院長沒有察覺到院子內的異狀,早苗跟雲中子也不想她們發覺,兩人取了一個適當的距離面對面。
「妳……質疑聯盟?難不成妳不是東武的人?」瞇著眼睛,雲中子的逕自拉下圍繞在脖子上的圍巾:「妳不知道妖怪對人類的傷害多麼大嗎?」
早苗輕輕的搖搖頭:「我從來沒有加入東武亞洲聯盟,因為我有我必須要守護的事物……」
「我的確知道有些妖怪對人類造成很大的傷害,但我認為東武亞洲聯盟的做法太過偏激了。」
「……太天真了。」圍巾忽地纏繞在早苗的脖子上,雲中子冷冷的喝問:「這種天真不知道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們死去……」
「那…我問你,雲中子!為了保護人類就可以不擇手段嘛!」痛苦的看著雲中子,早苗不做任何反抗:「……那樣我們與妖怪又有什麼區別?」
這就是早苗不願意加入東武亞洲聯盟的原因,就因為基於保護人類的大義下,她們就對妖怪趕盡殺絕,而且還是不計任何手段的。
她曾經有次參予日本支部對一座山的妖怪做肅清,只因那座山的妖怪只不過對人類小小的惡作劇一下。
當然她沒有忘記那些妖怪恐懼的表情,牠們沒有奪取任何人類的性命,只是過火的惡作劇讓人們受傷罷了。
圍巾鬆開,雲中子依舊還是冷峻的面孔。
「人類是人類,妖怪是妖怪,即使我們所做的事情與妖怪無異,但那是因為我們要保護自己!」雲中子直接從早苗身旁走過去:「神只會保護那些受祂眷顧的人,不受祂眷顧的就只能等死……」
「──我不認同!」站在原地,將圍巾重新繞到身上:「所以為了不讓像我這樣的悲劇再度發生,才需要聯盟的存在!」
雲中子最後冷冷的看著撫摸脖子喘息的早苗:「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妳一樣那麼幸福受神眷顧。」
──他看出來了!?
早苗震驚的看著雲中子,後者面無表情的打量著她。
「哼……帶著妳最重要的事物滾的越遠越好吧。」雲中子看著朝他奔跑過來的孩子們:「我不能接受神祉的存在,因為當人們受難的時候祂在哪裡?就為了多數的人而犧牲少數的人?這算什麼神祉!」
一句話道盡了雲中子的心聲,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早苗看到了自家的兩位大人在天上冷冷的俯視雲中子。
「我知道聯盟中有許多人不斷找尋像妳這種還在侍奉神的巫女,我雖厭惡神但更厭惡利用神的他們。」
嘰嘰──
高亢的靈力不斷從雲中子背上的行李散出,隔著布傳來異樣的聲響,他輕輕的拍著身上的行李,彷彿再安撫某樣事物似的。
看著拿著相機要求拍照的院長,雲中子輕輕點頭站在孩子們的身旁對著早苗道:「希望我們日後不要在見面了,巫女。」
早苗什麼時候拍完照,她都不清楚,回過神來只發現雲中子早已離開孤兒院,拜別院長熱情的邀請,她看著站在門口的自家大人。
甫一見面,兩神急忙撲到她身上檢查,一邊抱怨雲中子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一邊氣憤的說下次見面一定要痛打他一頓。
早苗無心看著手中的剛印出來的照片,照片中的人彷彿像在提醒她似的表達強烈存在感。
那個當下,她知道雲中子並不會真的對她下手,那只是一個告誡,同時也是一個示警。
她……太過於天真,空有能力卻有這樣的想法,雖然當下沒問題,但遲早有一天她會失去她最重要的事物。
雲中子想表達的或許是這樣的意思吧……
緊緊抱住眼前的兩位大人,早苗心有不甘的這麼想著。
*
……伊吹萃香?
說實在的,他在博麗神社跟地靈殿待那麼久,對她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只知道她跟勇儀同樣也是鬼之四天王。
黝黑的劍鞘映出自己的臉龐,看著那雪白的劍柄,雲遙再度感覺到自己所背負的罪孽。
走在小徑上發出聲響,葉子被腳踩住的沙沙聲。
雲遙依舊迷網不知道該怎麼做,雖然他暫時住在了守矢神社裡頭,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他想離開的心情依舊沒有改變。
──自己決不能再給這個幻想添麻煩!
這個念頭從那天遇到自稱自己師妹的少女開始,他就抱有這個念頭,從少女的口中得知他來到幻想鄉的原因。
但無論他是善是惡,都對這個幻想鄉百害無一利。
『你果然是個笨蛋』
妖怪賢者對他說過的話彷彿猶言在耳,不然他要怎麼做?
除了死以外,還有其他保護這個幻想的辦法嗎?
最大的理由就是不想讓他在外界的事物影響幻想鄉,雲遙想避免的是過去身為雲中子的事情會影響到這裡。
──他絕不能再讓外界攻打這裡!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怎麼去面對伊吹萃香,萬一也跟勇儀一樣一見面就打起來,那以他現在的狀態有十個他都不夠打吧……
就如同花的指引一般,雲遙獨自一人走上山丘。
「這是什麼狀況……」嘴上叼的肉乾差點掉下來,雲遙呆愣的看著眼前的情況。
沒有鬼族特有的鬼角,穿著一件看似襯衫的衣服,不知為何其袖子跟下擺被撕開,領子的部分打上一條紅色領巾,但這些都不是讓雲遙傻眼的理由。
──為什麼會有一個小女孩被綁在大樹上啊!!
看著被鎖鍊綁在大樹上的女孩,雲遙警戒的看著四周。
這該不會是伊吹萃香為了要試煉他而準備的吧,如果是這樣那她做得也太過火了。
「話說回來,這個女孩也真鎮定,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也睡得著。」
完全令人感到安心的睡臉,嘴角還留有一抹口水的痕跡,雲遙上前試圖搖醒她,她彷彿彆扭似的別過頭去。
「喂喂……!」苦笑的拿女孩沒辦法,雲遙雙手固定她的臉頰:「──快醒醒!?」
迷濛的睜開雙眼,然後近距離的跟眼前的雲遙大眼瞪小眼。
「──呼喵?」發出意味不明的叫聲,女孩眨吧了一下眼睛,想也不想的撲上去。
雲遙口中的肉乾的另一端被女孩直接咬住,她毫不客氣的大口大口咬著。
面對這突然的反應,雲遙發出錯愕的尖叫,紅著臉的迅速脫口:「嗚啊啊啊───!!」
不對這種時候該叫的應該不是他吧,話說他的肉乾啊!
「肉乾真好吃。」
「妳這孩子沒有聽過陌生人的東西不能亂吃嘛!」
雲遙淚目看著被綁住的女孩。
「──嗯喵?」
這時好像才發覺雲遙的存在時的,女孩整個人清醒了過來,整個臉頰塞個鼓鼓的。
將口中的肉乾完全的吞嚥下去,女孩將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我怎麼被綁起來了?」
「這個問題應該問妳自己吧!」
「咦咦咦?我最自傲的大角怎麼不見了?」
「妳頭上哪來這種鬼東西啊!」雲遙想也不想的吐槽回去。
大角?
不對……一般人類少女頭上哪會有這種東西……
「哦!我都忘了,因為要爬樹上去,嫌它太麻煩了,所以把它疏離掉了。」
「……這種事是可以忘的嗎!」
「──喵哈哈!」女孩笑出聲來,同時不斷的掙脫。
完全聽不懂女孩再說什麼東西,雲遙同時幫忙她解開她身上的鎖鍊,解開鎖鍊才發現那些鎖鏈竟然是在女孩身上的東西。
這個鎖鏈跟勇儀身上的好像一模一樣,雲遙詫異的看著尾端綁著重物的鎖鍊。
女孩輕鬆的伸了個懶腰,劈哩啪啦的骨頭脆響聲傳出,她的手輕鬆的往下一拉,一個葫蘆從上面掉了下來。
雲遙這時才發現女孩的手中纏繞著一條紅繩,繩子的尾端綁在一個他看來十分眼熟的葫蘆上。
豪邁的拉開瓶塞,濃郁的酒香散開,女孩毫不猶豫的直接灌了一大口,接著滿臉駝紅的吐出一口氣。
「那個鎖鏈……還有那個葫蘆……」雲遙看著那兩樣東西喃喃自語,立刻對於自己的推斷感到厭惡:「小妹妹,我是不知道伊吹萃香對妳做了些什麼……」
雲遙大手一抓,直接將葫蘆從女孩手中奪了過來:「但是未成年不准喝酒!」
「小妹妹?」
因為手中的葫蘆被奪走,女孩氣鼓鼓的瞪著雲遙。
「小孩子不准喝酒,真是……鬼族喜歡亂灌人喝酒的習慣真是麻煩。」
「我不是小孩子。」小女孩氣憤的揮舞雙手。
「啊?」雲遙一副看著生氣的女孩,從頭到腳的仔細打量:「呃…非常……」
「非常?」
「難以啟齒的。」雲遙的視線落在女孩的平坦的胸部上。
「………」
很直接的一掌拍在樹上,大樹被這力道拍得搖搖晃晃,無數的葉子紛紛從上頭落下。
雲遙錯愕的看著擁有這麼大力氣的女孩,但更讓他感到震驚的卻是後面……
「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啊。」女孩眼角微微含淚,小臉氣得通紅,她頭上彎曲的大角正漸漸恢復,彷彿就像憑空長出來似的。
「原來妳是鬼族的小孩嘛?」驚訝於女孩的能力,雲遙還是將葫蘆高舉:「雖然妳是鬼族的孩子,但是未成年就不能喝酒!」
「………萃…」
「什麼?」
看著低著嘀咕的女孩,雲遙俯下身子仔細聆聽。
「我是說我就是伊吹萃香啦!你這個笨蛋雜工!」一記直接的上鉤拳命中雲遙的下巴:「───還有論歲數我可是跟勇儀同輩欸欸欸欸欸欸!!」
一飛衝天的雲遙先是撞到樹幹,然後在筆直的掉了下來,手中的葫蘆掉落在女孩手中。
雲遙兩眼昏花的看著伊吹萃香,傳說中的鬼之四天王是這副模樣叫他怎麼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