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之曲-邂逅的往事
五年前--
我與瑪希蒂絲的邂逅是源自於那段不可告人的過去……它的結束。
至到今天,我仍深深的後悔自己當初在那天所犯下的事情。無比的自責……倘若,沒有「那件事」的話,我所重視的一景一物、親人、兒時同伴……都不會消失。
……是我的雙手,摧毀了一切。
是我的雙手,毀掉了故鄉、也害死了所有我重視的人們。
--黑魔法。
我在過去是一位被周圍的人們稱作是「天才」的魔法師。從小時候我對於魔法的理解力與領悟力都高人一等,年紀輕輕就領悟而且學會了高達上百種的強力魔法。小至普普通通雜七雜八的魔力運用、大至擁有極強威力的超大範圍的高等破壞魔法。我無一不精通。甚至我後來連元素的運用也都學會了……
有別於他人的我,與同年紀的孩子們在同一年誕生在這世界上。轉眼之間,十年過後,我與這一群孩子們都已經十歲了。同樣的年紀,別的孩子正剛開始學習有些難度的魔法時;而我,與他們同樣的年紀,卻已經熟練了各式各樣破懷力與效果都相當強悍的超高等高難度魔法……
別人都稱我為天才。但是我卻覺得我自己是一個異類……我是個與眾不同的存在,獨立於草原中的一棵竹竿。我的能力永遠都高人一等,別人做不到的事情我都能夠做到。
有如了特別的存在,周圍的親朋好友他們看我的眼光也有了明顯的轉變……
漸漸的……我脫離了大家一同生活的圈子中了。儘管努力想表現的平凡,但仍於事無補。
漸漸的……普力特這個名字,變成了村莊中一種榮耀的代表。
我早一步成為了魔法師。但,我彷彿已經與同年齡的孩子們隔絕開來了……我沒有辦法接觸到他們;他們亦沒有辦法接觸到我。這就是我跟他們層次的差距。
成為了天才以後,我逐漸被奉為了村莊中的榮耀;而親近我的人們卻也漸漸的離開了我的身旁。我與他們的距離不再像過去一樣那麼的親近。
漸漸的……我看似與他們相當接近,那看似近在眼前的距離。實際上內心的差距卻遠在天邊。
漸漸的……我感覺到我自己越來越孤獨。
即使是我最重視的人們……不論是父母親、同齡朋友還是師長,對我抱持的態度宛如一夜之間產生了巨大的變化一般。接著,這樣的日子下來,事情發生了……
我有了對當時的我而言,真正必須要做的事情。
那就是……
--黑暗。
有一天,我在一本相當老舊的古書中發現到了有關於「黑暗」,這神祕物質的事情。求知的慾望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令我漸漸在這種孤獨的環境中開始發掘起有關於黑暗的本質。
黑暗到底是什麼?究竟黑暗擁有著什麼樣的力量?
我懷著對黑暗的強烈好奇心,不吃不喝不睡不休的開始了對黑暗的探索。
孤獨宛如讓黑暗滋生的溫床。我的孤獨令我將全部的心力與我所學的一切知識撤徹底底的投注在黑暗的研究上……
我查找各式各樣的書籍、翻遍一切有關於黑暗的古文與古書。最終,我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了。那即是有關於黑暗的歷史記載,而得知了,
--遠古的時期,黑暗其實是築構成世界的一種力量。
--在所有的力量當中,黑暗與光芒的存在有如硬幣一樣。相互對映,它們是一體、亦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光消失之時,必定有黑暗、黑暗消失之時,必定會有光……
同時,我也找到了有關於在遠古時期的人們如何運用、操控黑暗力量的一系列相關文獻。許許多多的文獻資料指出,遠古的人們擁有完完全全發揮出黑暗力量的潛力,他們甚至在發掘出自己使用黑暗力量的潛力以後做出了無數被刻劃在歷史上的大事--
我不禁想到,如果黑暗力量是創造原始世界的其中一枚物質;亦是令遠古操控黑暗的人們做出了無數的輝煌大事的強大力量,那……
--如果我擁有了黑暗的力量,那無窮的威力是不是也能夠改變我現在的情況呢?
抱持這樣的天真想法,我將全部的一切傾注於黑暗的研究之上……
……
……
……
創造出了現在的「黑魔法」。
當時的我將所學的所有知識與技術、所學的所有魔法全部都搬了出來,在不斷的比對與校正、探索與挖掘。歷經不斷的阻礙與難關,最終,我得到了一個重大的理論……
那就是「渾沌」。
沒有錯,那時的我發現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物質與元素它們最原始的本質就是「渾沌」。
渾沌力量是架構並創造出世界的其中一枚原石力量,同時渾沌它的組成力量亦即是光明與黑暗。我從這個理論當中了解到了魔法其實也是光與暗的本質所培育出來的一種事物罷了……
接著透過了這樣子的理論,我將魔法的本質「渾沌」一分為二成了兩半,捨棄了光而不用,選取了黑暗並且加以提煉昇華……最後,創造出的東西就是遠古時期人們所說的「黑暗」,只不過……它嗜以魔法的形式再現於了這個世界上,成了現今人人口耳相傳的--黑魔法。
但是千想萬想沒有想到,我創造出來的黑魔法竟然會釀下大禍。
不愧是最初構成世界的原始力量之一。黑魔法的強大力量遠遠的超出了我的想像,宛如一隻不受任何人駕馭馴服的野獸一般。那近乎無限的力量竟然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在我創造出了黑魔法的那天,悲劇發生了……黑魔法撤徹底底的佔據了我的心靈意志,轉眼之間當我醒過來的時候……
一切都毀了。
我在幾十年間所生活的村莊在一時之間化為烏有,所見之處無不是慘不忍睹的破壞與毀滅,村莊處處斷垣殘壁,我所認識的村人們、朋友、師長、家人甚至是父母,無一倖免都遭受到了黑暗力量的襲擊。
我竟然用我的手,殺害了我所重視的全部一切……不論是重要的家人、陪伴多年的羈絆甚至是自己的歸屬,在一時之間全部都消失了……
當時,我在受不了重大打擊的情況下,陷入了深沈的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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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過那場生不如死的災難以後。不知道是命運的捉弄還是神的安排,讓我在一個陰錯陽差之下,邂逅上了那名少女--瑪希蒂絲……
「大家快來看!有人昏倒在這裡!」
「王之試煉的聖地裡怎麼會有人類的存在?」
「我在這個人類的周遭感受到一股很強烈的黑暗氣息,這股熟悉的力量該不會是……」
「你們!現在的重點並不在於這裡吧?這位男孩受傷昏倒在我們這裡,我們不是要以救人為先嗎?」
「瑪希蒂絲,此話不是這麼說的,萬一這個人類是敵方派來的臥底……」
「你可不可以不要想的那麼多啊!他只是一個人類男孩。只是昏倒在這裡什麼都沒有做,你們疑神疑鬼成這樣,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瑪希蒂絲,妳就是太善良了。這樣下去遲早會吃上大虧的。」
「是啊是啊。」
「你們兩人先安靜一點!瑪希蒂絲,如果妳信任這名男子不會亂來的話,那麼妳大可以將他帶回去照顧,直到他醒來時再來確認他的身分,可以嗎?」
「還是菲利屋司說的通!我就來證明這男孩的清白!」
當時我陷入了深沈的昏迷之中。在短暫的意識閃爍而去之時,我隱隱約約聽見了人們談話的聲音。那時,好像有很多人在談論著我的事情……還聽見有一位女孩子的聲音不斷的替我說情。
沒想到在我造下了那樣的罪孽以後,還有人會關心我呢……
我後來似乎沈睡了一段時間,直到那吱吱喳喳的摩擦聲響把我帶離了沈睡的夢境之中。
緩緩的睜開雙眼,凝視著天花板。天花板呈現著向上螺旋狀的造型,顯得相當特別。我的目光由左而右掃了過去,有著粉紅色的窗簾、排列擺放整齊的書櫃、造型可愛的小圓桌與小圓椅,實在很有少女閨房的感覺。而我的前方不遠處,一名留著一頭米黃色及腰長髮的少女,似乎在認真的寫著某樣東西,鉛筆寫在紙張上發出了吱吱喳喳的摩擦聲。
從窗目透進來的陽光輕輕灑著。我凝視著少女的背影。
是她,救了這樣的我嗎?
「你醒來了。身體還好嗎?」
腰輕輕使力,我稍微的坐起了身子。這時,少女似乎發現我已經醒來了,左手肘撐在椅背上,轉過頭向我開口問道。
這一段昏迷沈睡的時光,似乎是這位少女在照顧我……
不只救了我,還……
「謝謝你救了我,請問這裏是?」
我有禮的向對方答謝。我的命是她救來了,而且那位女孩還不遲辛勞的照顧我……我回想起了過去我所犯下了過錯,也對那位少女感到了愧咎……
她似乎很在意我的身體狀況。所以我在醒來以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向她道謝,一方面是表達感謝的意思、另一方面則是表示我的身體狀況很好,謝謝妳的關心……
但是,道謝似乎還不能表達我對她的感激。
「這裡是精靈的村莊-櫻花處喔。」
「精靈?妳是精靈嗎?」
「嗯。而且我還是王之試煉的候選人之一呢!雖然我很想趕快輸一輸趕快被踢下候選人名單中啦……對了,我會撿到你也是托王之試鍊的福喔?」
「可以講一下你們撿到我的過程嗎?」
我後來向那位少女詢問當時她們如何找到我的過程。才得知了原來是我突如其來的出現在她們精靈族的聖地中,才會陰錯陽差的被她們發現然後帶回去的。
這是我與瑪希蒂絲邂逅的過程,也是因為有她,我才能夠活到現在吧?因為她,在經歷了那一段痛苦的時光以後我還能夠再一次的露出笑容。說起來,瑪希蒂絲可說是我的再造恩人呢。
不過,令我遲疑不決的問題仍存在於我的心中。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精靈族的聖地?在最後一刻的記憶中,我記得我是在見到親人故鄉滅絕的慘況後,深受打擊而昏迷在那裡的,不是嗎?那……為什麼我會在精靈族的聖地中被人發現呢?這個問題困擾在我的心中已經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伴隨著那段回憶。
而且,當時我在瑪希蒂絲的房間醒來後……我絲毫沒有感受黑魔法的黑暗力量,感覺就彷彿從我體內憑空消失了一樣,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感覺。也是到現在我還沒有解開的謎團之一……
後來,在我醒來了以後。
「普力特!那你是從哪裡來的呀?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們精靈族的聖地中呢?」
我已經把我的名字告訴給了那位少女了。但,意料之外的是,下一秒的對話中,她已經把我的名字套用在了她每一次的句子中了……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
「小姐,妳嚇到我了……問個問題也不用這麼的靠近吧?」
我在意的問題是……這傢伙的好奇心異常的旺盛。
基於了善意的表達。我在詢問了有關於對方的事情以後,我也稍微介紹了我的魔法師身分,也順便道出了我的名字。誰知道……才剛介紹完了自己以後,下一秒,她就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到了床上,在很近的距離下,像一隻好奇心旺盛的小動物一樣,面對面看著我的臉就猛然的發問。
那張美麗的令人窒息的臉孔令我不由得的別開了頭……我感覺到我的臉頰已經發燙了,不,說不定已經紅掉的……
從小接觸過的女孩子相當的稀少,沒想到一次面對面超近距離交談就讓我臉紅了起來……
真是羞愧啊……原來我還有這麼樣的一面。
少女似乎察覺到了雙方距離實在不是恰當的程度,稍微的,往後退了開來,以認真的眼神再一次重複的問了剛剛的問題。
「普力特!你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們精靈族的聖地中呢?」
看來她真的很想知道我的身分跟我的來歷。也對,在怎麼笨的人都不會收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太久吧……但,我的身世……
親手毀掉了自己的故鄉、甚至害死了自己的家人。這種黑暗的過去,怎麼會想讓別人知道呢?
可是,現在想知道我的身世的人卻是我的救命恩人……
「妳知道了不要後悔喔……」
實在不想要想起那段過去。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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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所有的事情都跟瑪希蒂絲說了。抱著對方可能會害怕我、逃離我身旁、甚至讓人們將我這個危險份子殲滅掉的必死決心……
「原來……你也有那樣心痛的過去……對不起,我該過問的。」
但是,瑪希蒂絲沒有出現我所想像的種種反應。反倒是露出哀傷的眼神,低著頭向我致歉,她當時的眼神,就像是我面對故鄉毀滅、親人無一倖存。當時那毫無任何的希望、眼神哀傷痛苦的樣子……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了眼前的女孩似乎有跟我一樣的背景。
在那一次以後,瑪希蒂絲在也沒有向我問任何的問題了。
後來,她證明了我毫無任何危險性的清白,亦替我在這個村莊鞏固了一定的地位。雖然瑪希蒂絲有向村民介紹我的種種事蹟,但是每當到了與我那黑暗過去有關的事情時,就會刻意的以其他本來不存在的過去頂替上去。這也是我在這村莊,大家都認識我並且對我好感有加的原因。
我在這村莊待了將近三年多的時間。期間與瑪希蒂絲歷經過了五大王之試鍊的三項艱難關卡,在一次又一次的危急時刻,我都替瑪希蒂絲挽回了大局,有如助力一般的幫助她一步一步登向了王的寶座……
想起來,會與瑪希蒂絲結識的關鍵也在於王之試鍊、與瑪希蒂絲培養良好的默契與感情也是在王之試鍊上……
王之試鍊,這是精靈族每幾百年為一段間隔就會舉行的選王儀式。村莊內的長老會挑選好幾十名在村莊中擁有良好身手的菁英作為王之候選人,讓他們前往精靈族的聖地進行選王的試鍊,試鍊的項目分別是「領導」、「智能」、「戰力」、「冒險」與「奪取」,必須要找一名搭檔組成一個隊伍,以每一年為一個間隔前往五大精靈族的聖地舉行考試。而瑪希蒂絲她們正是在第一關的「領導」項目上發現了昏迷的我,成了我與她的初次會面。
而在王之試鍊五大項目舉行的一年間隔中。除了雙方互相鍛鍊實力以外,我跟她也參與了許多櫻花處的活動,如舉辦祭典、打雪仗、料理大賽、寫詩大賽等等……附帶一提,瑪希蒂絲的興趣是寫詩,這也是當時我會被她吱吱喳喳的鉛筆聲吵醒的原因。
可是,我與瑪希蒂絲相處的時間也才僅僅三年多而已。
後來,在準備舉行王之試鍊最後一道關卡時,我的實力達到了大魔導師的境界,也必須要開始每個大魔導師的必備使命了……
--找尋屬於自己的元素精靈。
起初瑪希蒂絲完全不肯讓我離開,但是後來她也察覺到我的苦衷,答應了讓我離開的方案。後來,我在最後一場的王之試鍊開始之前,護送了瑪希蒂絲到了第五場試鍊的聖地以後,便離開了櫻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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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你一走就走了整整兩年多的時間!你知不知道在兩年的時間內,我無聊到了一種很可怕的境界啊!」
我與瑪希蒂絲聊起了過去發生的種種事情與種種的回憶,原本只是稍微的聊一下,結果,沒想到這一聊就聊到了傍晚……想必瑪希蒂絲她也寂寞的一段時間了。
有時候,我總感覺我跟她的關係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範圍之內了。
「所以,今天我才會回到櫻花處這來陪妳呀。」
我跟瑪希蒂絲坐在了櫻花處村莊中央的櫻花樹神木的樹根上,仰望著逐漸被夕陽染成橘紅的天空,感嘆了一聲。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今天發生的事情……啊,完了,我都忘記今天一趟的主要目的了!
只顧著專心過去的回憶,卻忘記今天的重要事情。
--歐尼斯龍。
想到了這點,我這時轉過頭向坐在我身旁的瑪希蒂絲發問。
「對了,妳知道有關於歐尼斯龍的事情嗎?」
瑪希蒂絲現在已經是精靈之王了,想必可能會跟泛古大陸上大多數種族的王者有所往來。或許,我是說或許,瑪希蒂絲可能會認識歐尼斯龍王,就算不認識,總該知道些什麼吧?
懷抱著這樣子的決心,我才開口詢問瑪希蒂絲。
「你是說歐尼斯龍王-阿普力恩他們所率領的歐尼斯龍族嗎?」
「沒錯,我想要知道有關於歐尼斯龍族的所在地……」
「歐尼斯龍族的所在地嗎……但是你確定你要去嗎?」
「是的。我有很重要的理由一定要去。」
瑪希蒂絲望著我認真的眼神,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接著,她這時將目光往我的右手背看了過去,只見這時,瑪希蒂絲看見了我手中的圖騰以後,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
「怎麼了?」
我發問。
「普力特……你!」
「?」
「普力特,你是百年不曾出現過的少數與歐尼斯龍王締結契約的龍之傳承者!」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