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s Of Mixture（混合傳奇）干章－茵菲利亞 （３２）

一般來說，不管是術前、過程中或者術後，任何手術都有讓患者死亡的可能性…變因多到難以計算，就算把全世界的煉金術士都集合起來也不能保證穩贏死神。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問題，通常主刀的上級煉金術士會吩咐只是在一旁遞器具或者見習的下位煉金術士輪班觀察患者狀況…但希比跟萊武不行。

在場者剩下的全部都不是煉金術士，連最基本的觀念都沒有，兩人根本不敢放心讓他們看護。畢竟，萬一因為過度疲憊沒有被叫起，緊急狀況不是琴聲或者箭術可以壓抑的…

所以「嘯月，我先去小睡一下。中間如果出問題的話，我…允許你，用下級法術攻擊我。」

『哇靠！老哥你確定嗎？有必要這麼狠？』

「你用法術打我不會死，你不把我打醒，他們可能會死。這沒得商量了，我也不想這樣。就這樣決定，如果到時候被我發現因為你猶豫過度害情況挽救不回來…」

『凹屋！本帥狼保證…老哥，這真的不妥啦，本狼是人工生命，不太能對老哥你出手啦…』

「嘖…那換個方式。你發現有問題的話，叫十六夜把我打醒。」　『…這好像更可怕了。』

「比起情報員兼實驗體死掉來說，這很可愛了。就這樣，萊武？」　「啊？什麼事，庫諾…」

『鏮』『鏮』　「…洛…」

直接用睡眠瓶弄昏萊武跟自己，兩人進入夢鄉徹底放鬆。本來就不在意病患的女性當然跟著一個一個入睡『凹屋…』但迅銀緊繃的時間卻才剛開始。

對象雖然勉強有人類的外型可言，但仍然是不折不扣的龍病患者，迅銀越是能夠透視掃描『…這…這是什麼狀況啦？心跳數是正常人的十分之一？結果血流速度是常人的兩倍？那如果讓他們心跳跳成正常數，血流速度還得了啊？嗚喔喔？指甲成長的速度有沒有這麼誇張？起碼有三…不，五倍吧？難怪最後會轉化成龍爪形態啊？不過這也太奇怪了，他們的身體不該有那麼多養份來長大啊？拿自己的肉來消化都…嗯…換個掃描方式確認一下…喔靠？原來這些傢伙跟本帥狼一樣，可以從大氣中吸取游離晶體當作能量源？靠！這一定要代替老哥來跟他們要專利費用…不過，這樣就解釋的通了。龍病患者雖然有晶體吸取能力，但是消化能力卻還是接近人類，沒辦法完全利用能量的話，各部位器官在成長的時候必然會遇上阻礙，這就難怪毎個龍病患者都沒辦法近似左右對稱，發育不順嘛！可是…』

就越是找出一大堆龍病新的現象跟問題。

『…不過這又不太對了。老哥跟敏茲大少爺解剖了那麼多病死體，都沒在裡面找到殘留晶體？這沒道理阿？是死亡後殘存晶體自動揮發回大自然嗎？死了那麼多人，要是全部留下來的話，好歹也可以讓老哥幫我作條狼腿吧？真是…』

跟在希比身邊太久，感染上了某些壞習慣，思緒奔馳如電光，偏偏注意力則跟深夜的盲者沒啥兩樣…迅銀開始完全忽略魅影一號二號情況有沒有惡化，只顧著找龍病患者跟人類之間的差異。

『…但是這種病還滿奇怪的，照道理說從夕夜大姐頭跟老哥提起，又過了這麼久，早該傳染到更遠的地方去了，怎麼主要只在這個小村莊傳染？這樣幾個基本大傳染途徑不都可以被否定了嗎？應該有某個決定性的要素是連影子一二號都沒有發現到的吧？嗯？喔，不愧是從龍而來的病症！看來老哥可以有新產品了，影子的體質變得很偏門，會特別拒絕某種屬性…這不是人類軀體應有的狀況…如果把這個作成藥物來應用的話，應該可以強化某種特定體質吧？像大叔就可以再往地屬性強化，不過要是像老哥那種冰火對立的體質就麻煩了…』

幸好魅影一號二號的身體不但沒有惡化，反而是一直保持在穩定平順的狀況…手術中的激烈變化彷彿只是夢境不再復存，讓迅銀有更多時間去探索。

「痾？總管大人？」長久的靜謐加上過大的壓力，讓魅影三號無法忍耐「請問能不能解說一下學長現在的狀況？到底是好還是壞呢？雖然很丟臉，但公爵大人的器具實在不懂該怎麼使用呢？現在還有沒有我能作的事情呢？」

『老哥不是跟你說了？去祈禱啦！現在沒有你可以作的事情。』　「可是，在上位者附近休息…這種事情…實在是…」

『你以前怎麼受訓的本帥狼不管，但本帥狼要你搞清楚，現在你跟著誰在混？老哥沒有特別吩咐你做事你又沒把握就不要亂動，跟重要事項無關的其它雜事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這是我們歐普拉家的最重要行動綱領，記清楚了沒？』

「嗯…是，不過總管大人，可以請教一個問題嗎？」

『如果你是要問繃帶為什麼變成白色，那是代表繃帶裡面的黑色藥劑已經被吸收光了，變回…哇靠！這麼快？』回過神迅銀才發現，黑獄鍛序包已經失去大半的藥效，也代表龍病軀體有多貪求各類養份『這…這…這…該怎麼辦？要叫老哥起床嗎？可是作息跟普通人不一樣的老哥通常一睡就要睡半天，現在吵醒老哥肯定會被罵，就算不被老哥罵也會被兩位夫人罵！可是不叫好像又不行？雖然說現在兩個影子的狀況沒有惡化，但是如果藥效完全退了，等等應該會有第一波的痛覺回饋出來，到時候可能會出大問題？啊！真麻煩啊！該怎麼辦啦…』

「痾，總管大人…」　『幹什麼啦！沒有看到本狼忙著想事情嗎？』

「痾…我只是想跟總管大人報告，你已經把公爵大人跟兩位夫人叫起來了…」

『凹屋？』如果還是顆狼頭，迅銀肯定會乾嚥一口不存在的口水『痾…老哥，真的出問題了，所以本狼可能吵了點…』

摀住臉的氣勢明顯混雜著少許的起床氣，但跟其他煉金術士不同…就算是對人工生命講出的話，希比也會遵守到底。

迅銀沒有遭受任何責罵，只是被戴回臉上「…把你現在掃到的狀況全部告訴我。」淡淡的再接受另外一個命令。連忙把一連串自己想到的龍病可能性全部攤出，順便還把各種藥物專案一併簡述，果然換取到希比心情好轉…

掏出更多黑獄鍛序包，才剛命令風晶靈化為刀鋒，只割去近乎不剩療效的繃帶「「嗚嗚！」」魅影一二號馬上痛苦狂吼。要不是手術中的輔助器具還塞在嘴內，迅銀甚至擔心他們會痛到咬斷自己舌頭。

畢竟才睡不到四頓飯的時間，長時間手術的疲憊還殘留在體內，希比雖然沒有發怒口氣中多少也有點不耐「好了，我也知道會痛，但是為了你們兩個的身體，我已經用太多藥下去。再用，就算龍病殺不死你們，我的藥也毒死你們了。忍著點，至少你們還活著，要哭要笑要叫都還有機會，現在有辦法的話就自己動手把嘴巴裡的東西拿掉吧…證明你們還是個人…也順便證明你們確實值得我這麼辛苦拯救給我看…」

放在兩人嘴裡的扣除輔助氣體循環的吸管外，不過是一坨已經沒有神藥跟自白果凍藥效的棉花。但就算是這麼簡單的動作，對於現在的魅影一二號而言，難度也相當於平常時的空手摘月…原因無它，變動太大！

幾個月來龍病變異肉體上的限制，幾乎讓他們快要忘記自己的身體要怎麼驅動，現在就算被調整回人類外形，一時間，連想動一根手指頭都顯得相當困難。

況且，兩人從裡到外都被龍病弄得破破爛爛，被希比強硬的摘除再填補，全身上下都是傷痕…不動就已經痛的想死，一動之下「「嗚痾！」」魅影一二號反而開始質疑，自己怎麼還沒痛死？

但魅影集團的訓練並不是沒有好處，至少「…看來我得叫你們學姐來好好幫你們重新訓練一下…」

「「嗚喔？」」在極端的恐懼之下，他們選擇的不是逃避而是積極應對。哪怕那動作會激烈到讓手腳彷彿要斷折、內臟被擊破…也比被粉碎心靈好的太多。

魅影一二號奮力把嘴裡的東西抽出丟棄，這確實證明了很多事情。至少對萊武而言，這值得換來欣慰的笑；對希比來說，這值得『啪啪啪』鼓掌致意。

『鏮鏮鏮』淚無凰跟著好像很開心的父親拍動雙翅。　『叮咚咚』蘿蕾萊跟著真的很開心的姐姐撫動琴弦。

這讓魅影一二號有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那明明應該是被認同的感覺，現在卻被起死回生的愉悅完全壓下？現在到底應該做些什麼？魅影集團並沒有教。但身體不自主顫抖的他們總覺得好像很該作一些一直被禁止的…

「…白色的哥哥？你們想哭嗎？有哪裡會痛嗎？大葛格！他們好像會痛耶？」

「啊，小伊莎，他們是人，會痛是正常的…不會才糟糕…」講了句幼女肯定不懂的語句，親鬆逼出兩個魅影的眼淚。

人，正常。到底有多久沒有真正體會到這兩個詞彙也是可以冠在自己身上的？或許，能夠撐過龍病這段期間的痛苦，還得感謝魅影集團非人的訓練跟制約與要求…但至少現在「「嗚…擤…嗚嗚…」」他們終於被一些人當成正常人看待，他們的身體終於又變得比較正常，這應該值得流下眼淚作為見證吧？

「咦？啊！真的哭了！嗚啊，大葛格，怎麼辦？我們幫他們塗藥水好不好？」

「…現在，不好。至少要明天才能再幫他們…」　「咦？為什麼？」

「因為…再塗藥水，他們會死翹翹喔？」　「咦？啊…喔…依莎幽伊不懂，可是大葛格說是這樣，那應該是吧？」

依莎幽伊更不清楚的是，魅影一二號，想哭的原因有一半是自己過於天真的善意。

為了兩個男人的面子，希比沒有說破。雖然哭聲有點刺耳，但因為迅銀還在報告各種即時資訊，所以還能忍耐到兩個魅影的情緒平復「好了，哭夠的話來講正事了…確認身份的暗號就先都省了，我帶著你們的學弟來，這應該很夠了。先從…一號，雖然我看過報告書了，但後半段是代筆還有二號的觀察，為了避免遺漏，給你一次自由報告的機會。自己好好把握…」

「嗚喔喔！學長！加油啊！這是公爵大人要額外給獎賞的…嗚啊？」魅影三號摀著被迅銀用下級地系法術敲腫的後腦勺「這…這種方式，總管大人？為什麼要敲我？」

「因為你多嘴！老哥沒有講清是為了讓你學長得失心不要太重，你一講出來，你學長不就容易因為獎賞分心嗎？」

「咦！啊！這…」

「算了，反正這種話術也只有第一次見面能用，失效是遲早的事情…」從空間袋挖出一張古色古香的木床，舖了十幾層床單後希比才滿意的脫去手術服，肆意的在上面滾來滾去「…還不快說？我在等著當睡前故事聽啊？」

「啊！是的…魅影一號對公爵大人報告…」講了開場白，畢竟因為時間過久，中間又被龍病本身折磨過度印象太深，魅影一號思考了一陣子「…我的任務是由代理女僕長發配的。一開始先到巴洛魯，在東南平民四號住宅區購入了一間小屋建立家族用基本情報據點…」

「等等…這種東西短期買斷是要砸大筆現金的，你們說弄成基本據點，到底弄了多少個？錢從哪裡來？」

「啊！關於這個部分，在我生病之前，確定已經有基本據點的是巴洛魯跟莫魯魯，總部當然是設在敏茲，皇都據點則暫時只有計畫。關於經費方面是由代理女僕長個人暫時支出的，她說這個部分是要支付公爵大人的手術費用…喔，趁著機會請教公爵大人…我跟二號這次的手術…費用是…」

「放心啦！學長！公爵大人有說過，因為公務出問題的話，他都不…唉唷？對不起，總管大人，我又多嘴了。」

「…總之你安心養病，我不收你們錢，還會給你們額外的裝備來應對未來的任務…前提是你們要好起來。繼續報告…」

「…是！」用力擤了一次鼻涕，魅影一號的心情可以從聲音聽出…變得比剛才更好「據點建立完畢後，我馬上大量購入龍神雕像然後前往這個村莊…」　「等等，買那東西…你是偽裝成傳教士？」

「報告公爵大人，不是。我是以流浪商人身份過來，聽說這個村莊因為龍病而更加信仰龍神教義，所以購入龍神雕像以免費發送的方式來跟村民作第一波情感交流。」

「方法無可挑剔，只是下次如果時間夠，那種東西自己雕或者讓我作，我們家族可以省點錢…」更加體認到魅影集團是多吃錢的組織，希比開始滿頭大汗「…不過情感交流…你主要交流的對象是？」

「報告公爵大人！」一號還沒回答，二號卻搶先一步用戲謔的心態大喊「學長主要交流的是同年齡的異性！生病之前已經有穩定交往的對象啦！對方超正點的！臉美奶大腰細臀翹腳細長…只是很可惜也生了龍…咦？」

魅影二號雖然多話，但畢竟也有暗殺者能力，下意識感覺到氣氛不對…

「痾…公爵大人，請原諒我學弟的莽撞還有我的失誤…」身為領隊，一號雖然要扛責任…

「不，這其實沒什麼問題…」希比卻不讓他扛「…或者該說，你只是證明了問題的面向比我們想像得更多更複雜而已。」

這點確實沒有在之前的報告書讀到，在場者扣除依莎幽伊之外都能理解跟同年齡異性穩定交流象徵著可能有什麼活動。如果是在發病之前就讓希比知道魅影一號有這種行動，或許還會命令他跪坐之後聽約莫三頓飯時間的傳染病防治基礎概念與禁忌…但，他已經病過痛過。

加上從二號的說詞可以推敲，或許一開始對方是沒有龍病表徵的？另外，都被葉爾嚇到晚上會做惡夢，還能主動追求女性這點或許證明了他確實是現魅影集團中心靈境界最強…種種原因，疊出了希比輕描淡寫的不追究。

『雖然之前都一直忽略了親密關係這種傳染途徑，不過就算加了這個資訊還是…』

『報告老哥！這個要素無助於分析龍病確切傳染途徑！因為普遍而言因交配行為進行的傳染病，主要病徵會出現在生殖器周圍，可是龍病的發作一開始可以是各器官的變異，所以可以排除繁殖過程變成傳染途徑！』

『嗯，我知道。』腦中思緒還是一團亂，希比只能寄望魅影一號「說下去，多說點報告上沒有你又認為有用的資訊。」

「是！嗯…在我跟本村居民大致熟絡之後，有嘗試將家族配給的公爵藥物發送給他們服用…」

「…下次別這麼搞，我特調的東西比較貴，拿市販的雜牌物去頂就好。嗯…使用之後…是不是反而讓病情惡化？」

「啊！是，公爵大人怎麼知道的？」　「你們總管剛剛報告了一些要素讓我推敲出來的。繼續說。」

還躺在病床上，沒有親眼見證迅銀只是個面具的慘狀「哈，代理女僕長跟商團長說得沒錯，總管大人不是普通人啊…」

『廢話！本帥狼是全天下唯一的水晶狼啊！』

「…服用藥物後，病患一兩天內會感覺到身體舒暢，但時間過後，會感受到更加強烈的疼痛，甚至有些人因此而痛死。」

「這就是你們跟他們的差別了，身體痛就死？哼…對了，你穩定交往的對象呢？狀況如何？」

「痾…報告公爵，我不知道…」

「學長發病之後就不敢再去見她了，怕傳染給她！我有幫學長探望幾次，可是後來我也發病了，現在就不知道了。」

「沒關係，過幾天我們就可以知道了。你最好開始祈禱…」

「啊！向涅磊德祈禱這次不要在我跟她的關係上惡作劇嗎？我知道的，公爵大人！從剛剛開始我就一直這麼做了。」

「…這也是蕾珊教的？」

「是！據代理女僕長還有葉爾學姐所說…」即使心理層面可能最強，要親口提起魅影中的魅影，魅影一號還是多抖了幾滴冷汗「…公爵大人是虔誠的涅磊德教派教徒，要我們之中如果是協法特教派的，不是改宗就是自殺。啊！不過請放心，我們全員因為感謝公爵大人跟學姐，沒有人選擇自殺。」

『嘎哈哈，這個好！觀察你周邊的人真的有意思。這麼多年來這麼多人類生老病死，就只有你身旁的人會有這種動作。』

『閉嘴啦，這又不是我命令的。』　『協法特那傢伙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大喊不公平吧？呵，如果他知道的話…』

『咦？你這是…』　『好了，你的影子手下我看膩了，我去睡覺了。』

『靠！你又這樣玩我？』不好到了現在才跟魅影集團講，實際上涅磊德也不如涅磊德教派敘述的那麼強大。苦笑一聲「都活著就好，雖然我質疑自殺那個選項是葉爾提出來的。情況允許的話，你的情人我會幫忙治療，但我不保證…」

「學長！聽到了沒有？公爵大人超謙虛的啦！毎次都說不保證療效，可是毎次都會治好對象的！唉唷？總管…」

『本帥狼代替老哥給你個機會，你把老哥原本要講的話講完，這次就不罰你。』

「嗯…公爵大人不保證能把一號學長的女朋友治好？嗚啊？不對？」

『不是不對！是你沒講完！老哥剛剛要講的除了不保證能把對方治好，還有其他但書！你們搞情報的要四處留情已經是常態了，各種戲劇故事裡面都這樣！老哥是要你的一號學長確認：第一，她真的喜歡他、第二，她不是別人的情報員、第三，你學長未來把對方娶走之後，有沒有本事讓她一輩子不知道自己是個隨時都會像這次一樣掛點的情報員。』

「咦？這麼多？剛剛公爵大人的語氣聽起來不像…」

『實際上還有第四點，如果沒本事保密，有沒有辦法把對方也吸收進我們歐普拉家做事！要打斷老哥說話？沒那麼簡單啦！你回去練個十年再說！凹嗚？老哥？本狼這次沒講錯話阿？怎麼捏我？』

「你自己也打斷了我要說的話，不是也該處罰一下？」

迅銀態度前後差異「「「噗疵…」」」讓魅影一二三號拼命忍笑…

『笑…笑屁啊？牙齒白…嗚喔喔？老哥，會痛，會痛啊！』　「「「啊哈哈哈…」」」忍到忍不住。

而這也是希比想操弄出的效果之一…魅影一二號太拘謹了，不夠放鬆，加上肉體上現在還在痛，如果不用笑來麻醉一下心靈，很容易忘記一些可能很重要的細節「為防萬一我問一下，一號，你還記得你當初是對誰遞出我的哪種藥物嗎？」

「嗯…對象記得也沒用，對方後來因病死亡了。但藥物還記得，是插著蘋果水果糖的蘋果果凍。」

「那是我最下級的藥劑耶…」　「嘿，庫諾洛，你忘記你自己的蘋果果凍打著紅色有角三倍療效的宣傳詞了嗎？」

「我靠！你應該也知道實際上那只有一點三倍，只是短期療效看起來比較強力才像三倍…」

「知道，但不管怎樣，混著黑獄鍛序包快速變白的狀況…這都代表了龍病其實強烈的需要…」　「「養分。」」

「唉，知道歸知道，我們又不能讓所有龍病患者都像我以前一樣一週只吃七餐？用這種斷食政策，普通人還沒把龍病餓掉就先餓死了吧？」　「喔？普通人？所以你總算承認自己是怪人了嗎？」

「去你的！有沒有靈感，一百嘎魯德跟你買一個。」　「歐普拉公爵？這麼低價？不符合您的身分吧？」

「再吵就降成十嘎魯德買一個，快說。」　「實際上我現在也沒有靈感，但問題是有一個。」

「什麼問題？」　「魅影一號跟二號之間有什麼差異？」

「基本上對我們而言都沒差…不管是從煉金術士或者神煉士的角度來看…」

不是不懂為何有這種回答，但這也是因為希比習得神煉的時間較久…導致一些思想上的變異。萊武在心中暗自嘲諷兩人境界果然還是有差「其實我也這麼覺得，所以這種時候還是交給外…喔不，第三角度的見證者來回答吧？兩位夫人，請問對你們而言，兩個魅影有什麼差異？這個問題很重要，請盡量幫歐普拉公爵思考吧。」

本來一直不理不睬，聽到最後一句，夕夜跟潔才比較認真的看著手術檯上兩團布包「「…真的沒什麼差別啊？」」講出乍似希比的回答。

「…兩個人都是希比的下屬，都是葉爾的學弟，都是從暗殺者轉職當情報員，安安，我有沒有少說什麼？」

「…姐姐，還有都感染龍死病，都被希比治療過…」　「對喔？可是這樣好像真的沒有差別啊？」

「最多也就只能算上剛剛一號自白的部分，他有龍病病患的女友而已吧？但說不定二號也有就是了…」

「阿哈哈，報告夫人，我沒有耶。我老是被同年齡異性說我多嘴…」

「你確實多嘴，所以閉嘴，在我、姐姐、歐普拉公爵沒有命令之前，不準你再開口。」

「是…」　「嗯？」冷淡一哼。

「…」讓魅影二號徹底體悟哈希口中的二夫人八字評價：在她面前，無法亂來。但，雖然言論被限制住了，心緒卻沒被管住。躺在病床上感受生命的疼痛與美好，病患開始同情起主治醫生『涅磊德啊，祢怎麼讓公爵大人選這樣的異性當伴侶呢？這不是找麻煩嗎？就算二夫人容貌身材再怎麼正點…啊！聲音是挺好聽的，可是…養著當情婦就算了啊？怎麼娶回家當夫人呢？聽說連小孩都有了？這不是要被鎖死一輩子了嗎？這還真是對公爵大人開了個大玩笑啊…』

「好了，敏茲先生，我想差異點已經找到了，這樣你滿意嗎？」　「痾…我總覺得我心中的困惑點不是這個…」

「喔唷！你很煩耶！安安都跟你說了你還不滿意？還是你要說魅影二號沒有買龍神雕像過來賣啊？」

『喔，讚美涅磊德！』萊武總算等到一個好契機，裝出驚喜的口吻「啊！沒錯！應該就是這個！庫諾洛，一直以來我們好像都忽略了一個重點：宗教對龍死病的影響。痾…當然，我不是用協法特教派的理論推斷的…」

希比的臉色變得很臭，只淡淡開口「講下去，我有在聽。」

「嗯，那我就說了。我們過去一直在用煉金界普遍的疾病知識應對，然後找不到出口，我就在想，是不是因為有不屬於煉金要素的成分在裡面。但如果跟部分宗教儀式裡面會用到的器具有關，像是線香…」

「…或者某些製造成生活用品的紙雕，那麼就能說明為什麼主要龍死病只發作在特定區塊，因為龍神信仰是地域性宗教，跟莫魯魯那邊的大樹教相似。這順便還能解釋為什麼魅影一二號潛伏期跟發病的狀況可以拖這麼久，因為他們的飲食是歐普拉家從外供應進來的…喂！莫里，你們那邊有沒有龍神教的詳細教義？」

總算等到一個可以大聲講話的時機，莫里很慶幸情人沒有漏掉這個細節，連忙拿出事先做好的簡報「請過目。」

「嗯…」看著封面若有所思「…都過來一起看吧，避免我漏掉什麼重要因素。」

主動要求靠近？這是現實嗎？姐妹倆先互相緊握對方的手「「嗯！」」確認不是幻夢後才開心的到希比身旁靠著…資料？那種東西從一開始就不是她們在意的事情。

苦笑著站到希比背後，萊武明明已經集中最大注意力『這…這麼快？』卻仍然跟不上希比翻書的速度。七八十頁的資料，毎一頁只在希比眼中停留一杯水的時間就被翻過。整本報告，希比重複翻了三次後就闔上遞給萊武…

「如何？有想法了沒？」　「嗯…我現在比較有想法的部分是，你看的也太快了吧？」

「我有嘯月在做紀錄，我自己只看重點而已。」　「太方便了，讓我測試一下…如花？」

火球花飛快的從潔肩膀長出「如花在這邊唷～什麼事～把拔？」

「剛剛這本書你有沒有看？」萊武抖了幾下龍神教報告書…結果出乎意料。

「有啊～把拔，潔姐姐看的東西如花都有看唷～都記得的唷！」如花似乎已經成長到連製作者都沒預期到的地步。

「喔？真的嗎？」對創作者而言，這是前所未有的激動。萊武雖然裝著沉穩，實際上手卻在微顫「那你說說看，這本書在講什麼？」

「喔，這本書在說拜拜的事情唷。對著一隻好大好大好大的蜥蜴…」　「那個叫做龍喔，如花。」

「喔！對著一隻好大好大的龍拜拜唷！這樣子拜拜，就可以身體強壯，頭腦聰明唷～嗯～拜拜的時候好像要唱歌，可是如花不會唱，因為書裡面沒有像潔姐姐一樣教曲調～」

「二夫人，我以如花父親的身分感謝你。」　「不需要，我並不是為了你才教導如花的。」

「如花？你還看到什麼？」

「嗯？欸？如花想想唷…拜拜的時候要拿著其它如花做成的小柱子，點火之後拿來揮唷～那個小柱子好像很香喔～可是那是用其他如花做成的～如花不喜歡，好可憐唷。」

知道如花把所有植物都當成自己的同胞，甚至建立出同理心「如花好乖，還有看到什麼？」這絕對值得萊武在別的場合不顧形象的瘋狂大笑好一陣子。

「除了小柱子以外，好像還要燒小桌子、小椅子、小房子…前面要擺肉肉、擺果子…啊！還有還有喔！那個小柱子點火以後，聽說聞到的人會很開心很開心…啊！好像還會有點想睡覺…嗯…還有…」

「很開心？」萊武複誦。　「想睡覺？」希比輕念。　「啊勒勒？」

「「就是這個！」」　「啊勒勒勒？」　「「催化劑！有毒品效果的催化劑！」」

「嗯！不是沒可能，一些偏門邪教之中確實有使用迷幻劑一類的物品來控制人心…有些地方的草藥本身則是用低效毒品的劣化版來達到麻醉或者心理慰藉效果…」

「部分動植物確實也需要攝取特定的養份才能夠完整發育，這或許也能說明龍病死者狀況總是極不規則，因為不是最完整的成長環境，導致龍病源侵蝕宿主的過程不順。但問題來了，萊武，我們要往哪邊走。」

「嗯…說的也是，往前也不對往後也不對啊…」　「兩邊都會讓人不是人啊…」　「「唉…」」

好不容易才感覺到一點點希比的溫情卻被打斷，夕夜不開心的推開萊武「是要去哪裡啦？我們不管到哪邊都可以啊？」

「「唉…」」長重的嘆息，象徵兩人懶得解釋。

『痾，大夫人。』煉金術境界不夠的迅銀雖然還沒全盤了解，但至少還能簡單說明『老哥跟敏茲少爺顧忌的是那個催化劑的量。如果往前，也就是加大藥劑量，那麼龍病的跡象雖然會變明顯，卻可能無法控制；如果往後，簡單說就是減少藥量或者乾脆去除所有成份，龍病雖然有機會被壓抑，卻更難觀察整個流程…』

「…況且，對於這種地方信仰，他們崇敬的態度會近似於狂信徒，越是年長的越有可能拒絕改變…從一進村以來那些人的態度到底哪裡不對我總算搞懂了，原來他們以為這是龍神的懲罰啊？所以一個個乾脆坐著等死這樣？」

明明只是簡單的說明，夕夜仍然可以開心的當作是為自己講解。內容？那種東西根本不重要。這邊居民的死活對她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如果希比有需要，夕夜甚至願意出手把他們全部送往龍神的國度。

「那…希比？」潔思考了一下「有沒有必要幫你買實驗用品？」

「痾…」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很殘酷，希比思考的時間比潔長一些「…還是不要好了，會很麻煩。」

「咦？不會麻煩啊？不會很貴吧？一個會有一百個水晶幣的價值嗎？」　「應該不會有，姐姐。」

「那就對啦！希比，沒關係啦！你要的東西，我們都可以買給你啊！看是要實驗器材還是藥品都沒問題唷。」

「…現在需要的是活體實驗品喔…」

「那也沒關係啊！你要怎樣的實驗品？小狗？會凹嗚叫的那種？」　『凹嗚？』

「還是要小貓？會吼吼叫的那種？」　『痾…山貓是吧？』

「要蜥蜴或者猴子也可以唷！」　『痾…大夫人，現在實驗要用的猴子會比較特殊一點…』

「特殊？有什麼好特殊的？」　『通常這種猴子是沒有尾巴的…』

「沒有尾巴？啊！我知道了，是要請老闆事先剪掉嗎？這也沒關係啊！手續費不會太貴嘛！希比你要幾隻？馬上訂！」

『大夫人，那種猴子一出生就沒有尾巴…』　「咦？無尾猴？有這種猴子嗎？那變成猩猩了吧？」

不遠處，魅影一二三號已經快要忍不住長嘆，要是可以，迅銀也想跟著嘆氣『報告大夫人，那種猴子的俗名叫作人類…』

「啊！要買人類啊！」夕夜總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也不是很難啦…所以希比你真的想要？」

「還是算了吧，那樣做，我跟魅影集團前高層就沒啥差別了…」

「這樣喔？好吧，那就算了…」或許是因為少了次表現機會，夕夜有些落寞。

「希比，我跟姐姐都不是很懂煉金術，不知道這樣行不行？」　「怎樣？」

「有沒有辦法從你們說的那種催化劑中提煉出抗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