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補償

■作者／飄逸芬芳





戀愛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要得到滿溢出來的幸福嗎？要知足，也太悲哀了。

「我不懂，他到底還想怎樣？他說忙，我不哭不吵不鬧，他說有空，我再忙也撥空陪他，這樣他還說我不夠愛他？」碰的一聲，小蕪把枕頭用力扔在阿南臉上，氣惱的嘟著嘴。「你們男人怎麼這麼奇怪？」

『哀唷！』阿南怪叫一聲。『寶貝，妳也講點道理，嫌妳的又不是我，為什麼妳要打我？』

「誰叫你也是男人？你、活、該！」
小蕪加重了音量，一下一下的將枕頭重重撞在阿南臉上，阿南起先只是唉唷唉唷的叫著，突然猝不及防扯住枕頭一拉，小蕪收不住勢，連人帶枕全摔在阿南的胸膛上。

「放我起來！」
『偏不！』

女人的力氣是大不過男人的，阿南的手壓在小蕪腰上，她根本動彈不得，乾脆咬了他一口，他又不甘示弱的咬了回來，咬著咬著，變成吮著，扭著扭著，變成磨蹭，喘息的聲音開始變得情色，阿南的手，伸進了小蕪的上衣裡，然後……

鈴。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阿南和小蕪瞬間從彼此的身體彈開，各自翻找著丟在角落的包包，響的是阿南的手機。

『喂？我在睡覺阿，對，在家裡……，拜託，妳感冒就早點睡阿，打給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醫生……，別鬧了，我很累……，妳讓我睡好不好……。』

阿南無奈的對小蕪比了個噓的手勢，她給了他一個會意的眼神，放輕力道的坐回床上，伸手想把剛才被阿南解開的內衣扣好，豈料他探過手來，拉住了她的手。

他一手持著電話，一手在小蕪的掌心裏輕輕摳著。她怕癢，微微顫抖著，一秒鐘兩秒鐘的過去，然後就麻木了。

那是阿南的女友，小蕪知道。

很久之前，她也是那樣的女人，很黏、很纏、很計較另一半的付出是否和自己同等重量，可惜世上的事多半是越想要就越要不到，她能百分之百掏心掏肺去信仰愛情時，男人承受不住她的愛，她能若有似無輕鬆看待愛情時，男人又嫌她的愛輕得讓人感受不到。

也許不是方法對錯的關係，也許不是愛不逢時的關係，也許不是相見恨晚的關係。
也許，只是人對愛情永遠不知足的關係。

但戀愛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要得到滿溢出來的幸福嗎？要知足，也太悲哀了。

『媽的，真的很煩。』阿南終於掛了電話。『寶貝，我要走了。』
「要去陪她？」
『沒辦法。』阿南擺擺手。『我先走了，妳別跟妳男人吵的太兇。』
「我知道了。」

小蕪了解的笑笑，阿南和她廝混了一晚，多少對女友有些抱歉，於是他容忍了女友半夜三更的無理取鬧，愧疚，是阿南和女友之間的潤滑劑。

而阿南又何嘗不是她與男友之間的潤滑劑？

要原諒愛人犯的錯，需要很大的力氣。
但當大家都一樣犯錯時，至少不用去計較是誰對不起誰。少了不甘心、少了不公平，就算仍然不夠愛，最起碼，不再有恨。

而那就夠了。